“他们叫我磕头认哥哥,我不答应,他们就打。”小苏北皱着眉,嘴上回答着爷爷的训话,脑袋里却在思考要怎么报仇。
“是不是老谭他们家那浑小子?还磕头,从哪儿学来得这套?不行,呆会我上他家去好好说说,这样子长大了还得了?”季司令一脸气愤,解放这么多年,破四旧都是早八百年的事了,这年头,除了给自个儿死去的祖宗磕头,谁还用得着给谁磕头?
“爷爷你别去,你要是去了他们以后明着不敢欺负我,暗里都会算计我,我们小孩子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而且今天谭磊也没占到便宜,我踢了他一脚,他在地上直打滚。”小小的眸子透露出无比坚定的眼神。
“你这丫头,唉,你刚说你踢他一脚,踢哪儿了?”季司令忽然有些担心。
“踢到他裤裆了。”咧嘴一笑,小苏北有些得意。
“我的小祖宗哎,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爷爷跟你说,下次谁有打你,你就还手。但记住几点,一,不许你先动手,二,不许你拿东西打人,三,打人不许打脸,要是男孩子,千万别再踢裤裆了,知道不?其他随便你们闹吧,爷爷替你撑腰。”
“恩,记住了。”苏北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姐今天驾照理论考一次通过,哇咔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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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与兵
谭磊那伙平日欺负人欺负惯了,个个都心气儿贼高,这厢就算被苏北这小丫头片子踢伤了,在大人面前也不提一个字。只说不小心摔倒了,正好磕在石头上。 幸好是小孩子,力道再大也不会大到哪儿去,只是略微有些红肿,否则真要断子绝孙了。
但这事不会就这么完了。苏北不会息事宁人,谭磊更不会轻饶苏北。
吴雪莲是季苏北幼儿园的同桌,苏北曾经为了雪莲和一个男孩子打过架,苏北拿砖头把人家头都砸破了,老师不敢惊扰季司令,只好打电话叫苏北的妈妈过去。
把苏北狠狠训了一顿,苏北妈妈不停向对方家长道歉,对方是大院里新来的干事,听说是季司令的孙女才没有追究,最后这事才平息了。
不过等季妈妈回到家给苏北洗澡,脱掉衣服才发现苏北的背后满是抓痕,好多都渗出血丝来。
季妈妈又气又心疼,第二天带着苏北去幼儿园,当着老师的面把苏北的衣服捞起来,“我就说我们家北北怎么可能平白无故拿砖头砸人,老师们你们也看看,这背后都抓成什么样了?”
老师们也措手不及,本都解决的事又出这么个岔子。在季妈妈的强烈要求下,幼
儿园老师又打电话将那个男孩子的家长叫了过去。
最后对方家长也连赔几个不是,季妈妈点点头,说两个小孩子都有不对,打打闹闹也难免,这事以后就都不提了。对方妈妈也是个人儿精,一听就明白了,意思就是别出去瞎嚷嚷嚼舌根,女孩子的名声也是很重要的,连连点头同意。
事后季妈妈问苏北为什么打架,苏北就是一声不吭。所以为了这事儿,吴雪莲一直把苏北当最好的朋友甚至是恩人看。
当苏北带着一盒进口比利时巧克力去吴雪莲加请她帮忙的时候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而且苏北了解到一个重要的事实,这帮小子从来没逼谁磕头过,对吴雪莲也只是恐吓说如果不听话就剪掉她的辫子,把小虫子放她书包里而已。
苏北让吴雪莲去通知谭磊在军区大院门口见,告诉他苏北想和他道歉并且愿意认他做哥哥,但只认他一个,所以只让他一个来。
谭磊想了一下便答应了,毕竟季苏北主动求好真是闻所未闻的事。苏北还告诉雪莲,如果谭磊答应了,就立刻偷偷跑去通知其他几个男孩子,就说是谭磊让她来通知大家去大院门口集合,季苏北要和大家道歉并且认哥哥。男孩们不疑有他,都跟着雪莲去门口。
早在大院警卫室观察等候的苏北远远看到谭磊朝门口走来,便起身出去。她故意背对着门口站着,这样谭磊走近和她说话的话势必背对着大院里面。
谭磊凭借身高优势俯视着苏北,冷哼一声,“听说你要跟我道歉?还要认我当哥哥?而且只认我?怎么?想好要磕头了吗?你把我喊到大门口,你想让别人都看见?”
苏北盯着他半响,就在谭磊快沉不住气的时候她才吭声,“为什么别人都不要磕头,就我一个要?”
谭磊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愣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你,你管啊?看你不顺眼,就让你磕不,不行啊?”
苏北又不说话,低着头像是在思考。忽然抬起头,“那不磕头行不行?换别的。”
“废什么话,不是要道歉吗?先把歉给我道了,至于换别的行不行,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说。”
抬眼一瞥,见远处花坛拐过来一群人,算算时间也该到了。苏北便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将这二百米步行的时间也拖延住。但谭磊不是个有耐性且好脾气的主儿,见苏北又跟闷葫芦一样不说话就来气。用力推了苏北肩膀一把,“没诚意道歉还喊我来干嘛?稀罕!”
苏北没办法了,眼见成功在望,只好扶着肩膀假意说了声“对不起。”见那群人已快走近,便给雪莲个暗示,雪莲立即放开嗓门喊,“磊子哥哥!”
谭磊是背对着大院的,所以一听到喊声便下意识回头张望,苏北见机立刻使劲力气将谭磊所有的裤子往下一拉——走光了!
身后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谭磊也呆得甚至忘记去捞裤子。不可置信!等反应过来,谭磊已经气得快哭了,在这么多人面前光屁股实在是一件丢人的事。
这以后这老大这么做,颜面何存!终究还是个孩子,拎起裤子便往自个儿家跑去,想到刚刚那一幕,气急攻心,眼泪就忍不住哗哗地掉了。季苏北,你有种!
这事儿很快传遍了整个军区大院儿,谭磊几天都没肯去学校了。谭政委碰到苏北的爷爷笑得那叫一个无奈,“你们家北北太调皮了,这不,我们家的小家伙到现在还不肯出门一步。这以后要是有阴影了磊磊讨不到媳妇儿,那你们家北北可得对我们家磊磊负责啊,哈哈。”
季司令也没想到自己的孙女这么有心计,原来这就是这小奶娃嘴里说的“我们小孩子的事我们自己解决”,现在大院里的老同志碰见他都开玩笑说他家北北太厉害了,居然能把老谭家的小霸王也治住,干脆就结了这门亲算了,真叫他哭笑不得。
这事过了一个礼拜,谭磊还是没有去上学,大院里跟他处得好的那几个甚至躲他不及的孩子都去他家劝他,并表明一副谁再提这事就揍谁的态度,但谭小霸王就是不肯出门。
季苏北当然知道这件事,每天爷爷都回来耳提面命,叫她上门去道个歉,解铃还须系铃人,让她劝劝谭磊。
本来季苏北是懒得理他的,他爱上学不上,关她什么事。但这些天过去了,苏北也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想了想还是决定去谭家走一趟。
当晚季司令便带着季苏北还拎着两瓶好酒去了谭家,两个老头聊得挺欢,聊到后来直接拿了围棋开始博弈。谭磊的妈妈李阿姨领着苏北去了二楼,指着右手边第二间房说那是谭磊的,帮苏北敲了敲门,低声朝苏北说,“北北,帮阿姨好好劝劝哥哥,阿姨全家都指望着你呢。”
好重的担子唉!门里又传来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苏北也不管里面的人同没同
意,径自拿着阿姨给的房门钥匙开了门。
房间里用一片狼藉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床上的人裹着被子像尊佛一样坐在床中央,像头受伤的小兽。
“你来干嘛!还想脱我裤子?来啊,脱啊!”谭磊见是季苏北,一个礼拜积的火一下子就攻上心头,如果不是她,他也不会丢人丢到没脸出门!现在整个军区大院都知道了,他以后怎么混,怎么出去见人!
“哥哥,对不起。”季苏北小声说道,一脸的可怜相。
可是谭磊现在根本不吃这套!可怜,有他可怜吗?“说什么?听不见!大点声!”
季苏北又提高了点声量,“哥哥,对不起。”
“你是蚊子啊,说话不能大声点?再说一遍。”
“哥哥!对!不!起!”苏北也火了。
“怎么,很委屈?不想道歉就别来,没人求你!”谭磊鼓着嘴,鼻孔气得朝上。
苏北很想吼回去,“要不是爷爷和你妈求我,我还懒得搭理你!”但看在他最近这么可怜的份上就不和他计较了。“我没有很委屈。”
“你道歉这事就这么算了?我以后还怎么在辉子他们面前混啊!”一想到这个,谭磊又气不打一处来。
“那你说怎么办?”
谭磊眼珠子一转,“啊,有了!你去跟你爷爷说,我去和我爷爷说,让我们两个订娃娃亲,这样你就是我媳妇儿了,你脱我裤子也就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当然,这只是做给别人看的,你不要真的以为我想娶你。”
呸!你想娶我还不一定想嫁嘞!季苏北想了想,点点头,“好!”爷爷说过,一人做事一人当,敢做就要敢于承担后果。
两人意见达成一致,谭磊溜下床拉着苏北的手就往门外走。到楼下找到各自的爷爷,说了来意后。
季司令第一反应就是“荒唐!两个小孩子瞎闹什么!”,倒是谭政委淡定许多,啜了一口茶,笑着说,“难得这两孩子能投缘,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