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查找他们的来历,”贾良人将手里的信原样放进了信封里封好,“对了,那天李英在蓝羽的房间里时,有醒来过吗?”
“没有,奴才去的时候,他还在地上躺着呢!”
贾良人满意的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最好。他的伤势怎么样了?”
“回老爷,最近几日没有为难他,他的伤势已经好些了。”
“给我好好的拷问拷问他,问出他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是。”管家领命离去。
蓝羽手里拿着贾良人送来的信,心如刀绞,双手颤抖,滴滴清泪滑落,打在薄薄的信纸上,晕开墨迹。
自小身在青楼,包妈妈虽对她百般凌辱,却也有着不可磨灭的养育之恩。尤其是自己慢慢长大以后,前来提亲的人越来越多,若不是包妈妈千般护着她,恐怕她早已经到了哪个大户人家去当小妾了。
还有张义,鸢儿一直心心念念的张义。说好了此次护送包妈妈回来后,就要娶鸢儿的,却不想半路上客死异乡,这叫鸢儿如何能够接受得了?
孟子萧,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一切到底是不是你做的?蓝羽愁肠千转,细细的回想起从倚红楼出来后发生的种种。可是,除了孟子萧那双明澈的双眸,关切的话语,温暖的双手,宠溺的笑容,她再也想不起其他。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是杀人凶手?蓝羽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毕竟他与包妈妈素不相识,无冤无仇,有何理由会下手杀她。况且,以蓝羽对他的了解来看,孟子萧也并非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
“小姐,刚刚贾老爷派人送了些点心过来,您尝尝吧。”鸢儿手里端着一碟精致的点心放在桌子上。点心确是很好,块块小巧,带着淡薄的馨香,不浓不腻。蓝羽毫无食欲,恹恹的挥了挥手,“鸢儿,你自己吃罢,姐姐没有胃口。”
“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鸢儿关切的走上前来,附身便要查看蓝羽的伤口。
蓝羽悄无声息的将信纸收到袖子里,心酸的将头扭到一边,强忍泪水,“鸢儿,要不,咱们不嫁给张义了,姐姐再托人给你寻户好人家,行么?”
鸢儿小心的给蓝羽的伤口上着药,漫不经心的说道:“小姐,你怎么会突然提到这个?”
“没什么,就是随口说说。”
“小姐,你是不知道。张义那个人是很老实的。从来都是你让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无论是做什么,还是对谁,他从来就是实心实意的好。鸢儿就是看中了他这一点了,这辈子,除了张义,鸢儿谁都不嫁。”鸢儿一边碎碎念着,一边小心的将蓝羽的伤口包扎好,“好了,这下伤口已经结痂了,再慢慢养几天就可以完全好了,到时候,贾老爷他们到后山狩猎的时候,我们也可以跟着去热闹热闹。”
鸢儿说完,又一阵风似地拿着换下来的药布到外面去清洗。
蓝羽望着她匆匆忙忙的身影,目光担忧。
转眼已到八月末,贾良人与往年一样,聚集了平日来关系较好的亲朋好友,到后山举行狩猎活动。
大大小小的马车整齐划一的排在贾府门前,府里的仆人们来来往往,急匆匆的将各种家什搬到车上。管家站在一边,忙碌的指挥着下人们干活。
“小姐,这件粉红的纱裙要不要带?”鸢儿从里间拿出了见衣服问蓝羽。
蓝羽看都没看,摇了摇头。
“那这件绿色的呢?”鸢儿不大一会,又拿出件绿色的罗裙。
蓝羽微微皱了下眉头,略有不耐烦,“鸢儿,随便带几件就好,不用那么麻烦的。”
“那怎么可以?”鸢儿认真的看着蓝羽,“这次狩猎,去的可都是些各地方有头有脸的人物。贾老爷特地嘱咐过我,一定要把小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蓝羽无奈,只能任由鸢儿自己去忙乎。
眼看着自己的伤势越来越好,当初答应嫁给贾良人的事情恐怕真的要提上日程了。原本是想趁机接近他慢慢打探出账本的消息,却不想贾良人自从上次来到婉心居一次以后,再也没有露过面。每次有什么事情,都是管家过来帮忙张罗,在这样下去,蓝羽恐怕自己真的得假戏真做,跟他圆了房不可。
看如今的形势,这次狩猎恐怕真的是最后的机会了。
清水城的气候一向都是比较温暖,就像现在一样。虽然已到秋中,但树上的叶子和地上的花草依旧繁茂艳丽,丝毫没有收到秋风的影响。
后山距离贾府不过几十里地的距离,平日里却是很少有人上山,就连百姓们上山砍柴,也是离那里远远的。这其中的缘由不仅仅是因为后山是贾府的地盘,更加因为那里山野猛兽经常出没,人去了恐是有去无回。
贾良人此次狩猎,只带了蓝羽、二夫人和另外一名小妾前往,其他人都留在了家里。蓝羽坐在颠簸的马车上,百无聊赖。掀开帘子向外面看去,后面长长的队伍里跟着的都是府里的家丁和贾良人亲友的家眷。一辆辆马车在松散的沙土地上快速驶过,掀起层层尘雾,掩住了道路两边的明朗风景。
“鸢儿,去告诉车夫,让他把车赶到最后面去。”
车夫听话的将车停靠在马路边,耐心等着其他车辆先行。
“少夫人,怎么了?”管家王易连忙上前询问。此次狩猎,贾良人特吩咐他照顾好蓝羽,后山野兽凶猛,千万莫出差错。
“没事,就是想在后面看看风景。”
管家无奈,只得放慢了脚步,紧紧的跟在蓝雨的马车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