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此,雅歌又是一惊。
差点,她就又要打草惊蛇了。好在有素言机灵。
胡太医很快到来。
进了里面后,才得知并非华妃头痛,而是......他吓坏了。
赶紧让素言仔细说来。
听完素言所说后,他知事关重大,
咬牙切齿的恨
遂压低了声音,问:“你再回忆一下,那日,宫里进了哪些吃食。”
“嗯......”素言情不自禁地在一旁坐了。
回忆道:“那一日是我出的宫,我买了娘娘最爱吃的蔬菜、凤梨......哦,对了,那一日还有一批贡品进宫。”
“当中可有柑橘?”胡太医一振,紧问。
素言眼前一亮,肯定地说:“有,而且,因为我们国家这个季节没有这种水果,所以,内务府特意多给了些。”
“这就对了!”胡太医一阵明朗,转向雅歌,道:“娘娘,微臣猜测,当日定是有人将柑橘水混进了小王子的奶水中。”
“那......那会如何?”雅歌只觉后怕,全身冰冷。
胡太医沉重地答道:“柑橘中含有一种物质,婴孩过量吃食,会产生皮肤骚痒、腹痛,严重者甚至能造成骨病!”
雅歌与素言惊白了脸,互望一眼,眸子里顿时湿湿一片。
听胡太医继续说:“而柑橘被榨成了汁水后,这种物质比平时一下强了数倍,微臣大胆断言,日前小王子的多次哭闹,原因就出在此处!”
“丧尽天良!”雅歌咬牙切齿,心里,被满满的恨意占据。
素言的神色,与她无异。
但她,还是冷静些。
这时,拿起桌上还有些余温的奶水,问:“胡太医,那今日这奶水,有问题么?”
胡太医立刻回答:“素言姑姑放心,这瓶奶水没有任何问题,您快些让小王子服用吧。”
雅歌看着那奶瓶,与她熟悉的样子差太多了。
这里毕竟是古代啊,哪能像现代那样,透明的瓶子,一看就知道奶是何种颜色。
而眼前这奶瓶,材质厚重,根本瞧不清里面液体的颜色......
狠狠地抽自己一嘴巴
所以说,就算是黄金打造的,不实用,它也同样是一堆废品。
“胡太医,今晚这事,本宫还得麻烦你暂时保密!”虽然痛恨,恨不能立即将那歹人抓出来。
但有的时候,太急于求成,反而误事。
这点,她还是懂的。
“娘娘请放心!”胡太医恭敬地应了,说:“椒房宫的事,没娘娘指示,任何人都休想让微臣这嘴里漏出半个字!”
“那就好,辛苦你了,回去吧。”
“微臣告退!”
在这一期间里,小烨儿一直闪烁着大眼,不哭也不闹。
偶尔,还露出纯真的笑容来逗大人。
待胡太医离去后,雅歌才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嘴巴。
“娘娘,快别这样!”素言见得,赶紧抓了她的手,劝解:“您别自责,这事,要怨......也该怨奴婢!”
雅歌摇摇头,喂起烨儿奶水来。
“素言啊,”叹一口气,她道:“本宫这母亲当得太过失败了,你瞧,小王子乖巧听话,这般可爱,可他难受大哭的时候,我这个做母亲的,竟然完全没怀疑过他的反常,这要让素嫔知道......”
当即,泪水滚落。
“娘娘,”素言握了她的手,安慰:“您对小王子的好,大家都看在眼里,怪就怪那些人心机太过歹毒,让人防不胜防,素嫔她,不会怪您的。”
虽是这样说,可雅歌依旧沉浸在深深的自责中,无法释怀。
将小烨儿哄睡后,她站起,似决定了一件事:“素言,你跟我出来一下。”
“好的,娘娘!”素言迷茫,也不知她要去哪里,只听话地跟在她后头。
俩人一路左拐右拐,避过了宫里的其她宫人,到了德妃原先住的小间。
受罚
“素言,”进得房内,雅歌执了里面的一根足有手臂粗的木棍,交到素言手上,毅然道:“本宫实在错的太过离谱,如不受处罚,本宫——难以心安!”
“啊?”素言惊得睁大了双眼,“娘娘,这怎么可以呢?奴婢怎能以下犯上,再说这错,也不全在您身上......”
“素言,别为我说话了!”雅歌阻了她。
道:“你是这个宫里有经验的姑姑了,本宫究竟有没有错,错的有多离谱,你比谁都清楚,打吧,本宫错了多少事,你就打多少下!”
“这......”木棍拿在手里,就像拿了一个烫手山芋似的,素言犹豫又恐慌。
“素言!”见她还不动手,雅歌不悦。
正色道:“叫你打,你就尽管打,如若你今天手下留情,那不是为本宫好,那是害本宫将相同的错误继续犯第二次、第三次,你知道吗?”
“好,奴婢打,奴婢打!”素言狠了狠心,举起手中木棍,朝着雅歌的腰,用力挥了下去。
痛!
雅歌已然咬牙了,可是依旧被打得脚下移了好几步。
其实,以她的功力,完全可以运功抵挡。
但,这是她自己要求受罚的。若此时运功,那样的事,雅歌做不出来。
所以,这会儿,她是真真正正的以血肉之躯在承受。
只得,将双手按在房中的桌案上,不让自己退却。
只听素言恨道:“这一棍,打主子心善被人欺,那胡贵人嚣张、目中无人,你却一忍再忍。”
说完,又是一棍,比上一棍,更加用了力,更痛!
“第二棍,打主子身在后宫,却不懂学后宫生存之道,胡贵人落马被押冷宫,你明知她背后的人位高权重,却不懂得斩草除根,让她有机会死灰复燃。”
话音落,手中棍再次挥出!
鞭策
“第三棍,打主子感情用事,顾此失彼,皇后与静拓野,从一开始你就该厉言阻止,就算阻止不了,也该置之不理,可你却放任,更赔上自己去做担保,白白给你的对手捡了个大把柄!”
“第四棍,打主子处处心软、处处放过,才让歹人有机可乘,差点害了小王子!”
第五棍、第六棍......
一直又一棍,直到那棍棒落在自己身上,直到痛楚钻入心扉。
雅歌才知道,她竟错了这么多!
错得这么离谱!
终于,素言打完了,也将她的错,数落完了。
“主子,奴婢该死,请主子赐奴婢死罪!”素言蓦然下跪,将手中的木棍举过头顶,诚心请罪。
“你这是做什么?”雅歌忍住背上的痛楚,将她扶起来.
道:“本宫不是说了嘛,本宫是甘愿领罚,不仅是这一次,以后的所有日子,只要你发现本宫有错,就立即仗责!这根木棍——”
说到这里,她伸手抚摸刚刚打在自己身上的棍子,继续说道:“素言,这棍,从今以后,就是你鞭策本宫的尚方宝剑,本宫——赐给你了!”
“谢主子不罚之恩,奴婢——遵命!”
“不过......”雅歌却又摇了摇头,脸上现出一片颓废之色:“恐怕也没什么机会了,离我给他的三天时间,已过去了一半......罢了罢了,就这样吧。”
“娘娘,”素言赶忙劝解她:“您千万别如此灰心,皇上他只是一时的迷失罢了,您应该对他有点信心。”
信心?
雅歌笑了笑,没再多说。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出得殿来。
却碰上方寂正在与小凡子搭讪。
“咳,方寂,你来本宫这里做什么?”雅歌是恨屋及屋,将这方寂也一并算进去了。
可他要的是证据确凿
“啊?”方寂一惊,立马转过身来,行礼:“奴才给华妃娘娘请安!”
“呵呵,”雅歌冷冷一笑,说:“请安就免了,有事——也免了,你们的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华妃娘娘,事到如今,奴才一定要如实向您禀报了,请娘娘......借一步说话!”
看他倒是一脸郑重的模样,雅歌不由得按了他所说。
吩咐了素言守在外面,将他带进了内殿的书斋。
“有事快点说,本宫还得去陪小王子,没那么多时间去费神你们的事。”她冷冷地,将彼此分得很清楚。
“华妃娘娘,您可知道,皇上他......他以自己的龙体为饵,希望引出胡贵人的幕后主使者,他......”
雅歌听罢,狠狠一怔。
虽然方寂东一句、西一句,无法表达完整的意思。
可她还是听明白了。
轩辕永凌,他为了稳住胡贵人,竟然全数喝下了胡贵人给他下的催情药。
只希望待她没药时,背后的主使者会出现,来送药。
他本可以假装喝下,但为了报复她、让了让她低头,他竟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就因为,她曾当面斥责他‘风流’。
老国公的势力如今已轰然倒塌,他心急,想一举端掉张家。
所以,明知一切都是太皇太后在搞鬼,可他要的——是一个证据确凿!
要的,是天下人的认同。
“混蛋,愚蠢!他......他疯了吗?”雅歌愤怒了,恨他这般的随心所欲、这般的孩子气。
方寂苦着一张脸,哀求:“华妃娘娘,如今只有您能制止皇上了,奴才求您,别跟皇上呕气了,您顺他一次吧,否则......否则皇上这身子,就要垮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