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郑娅静静地坐着,似陷入了沉思当中。
真不知他是怎么了
张苏民说完,又似小声嘀咕:“按我说,皇后也真冤,想她也是堂堂皇族公主,怎能忍受这般侮辱?留书自焚,也是说得过去的!”
“哥?”张苏华火大,斥他:“你如今这是怎么了,投靠了皇上与华妃后,你这脑子也生锈了不是?这明明是一个局,你怎就说她冤呢?”
“太皇太后,”张苏民遂苦口婆心地劝道:“果真如此的话,那静拓野为何还滞留京城?他不该一起消失吗?再说,这是一个局又能如何呢?你能靠这个东山再起么?”
“哼,起码可以令到皇上在天下人面前,颜面尽失,将来......”
“好了,太皇太后,这事,已然过了,再提起,反而落人话柄,还是小心些吧。”
“舅舅,母后她,也是就事论事嘛,凤寰宫这把火,的确来的蹊跷不是吗?”
张郑娅终于说话了。
自然,帮的是太皇太后。
丞相无奈的叹一口气,说:“随郡王妃,老臣不是没怀疑过,只是,事情已然发生了,而且是滴水不漏,眼下关于谣言逼死皇后的议论,已深入每一个宫人的心里,这个时候,咱们千万别再生事,免得引火烧身,懂么?”
张苏民心中烦闷,两边不讨好。
再说了一会儿话后,以‘还有事要忙’为由,匆匆告辞出来。
“哼,真不知他是怎么了,就这么向着华妃那贱人!”
望着他的背影,太皇太后一脸鄙夷,咬牙切齿地冷哼。
张郑娅婉尔一笑,劝她:“母后,别气了,保重凤体要紧。”
“唉~~”张苏华却又叹了气。
对她道:“郑娅啊,你说......胡贵人这头,是否还能保得住?哀家担心华妃留她不得!”
有人想坐收渔翁之利
“母后,那胡贵人,您先前不是没抱什么希望么?媳妇看,我们这次其实是被别人暗算了!”
听言,张苏华一愣:“你的意思是......”
张郑娅点点头,说:“母后您想哪,事情哪能那么巧,偏偏就让落雁在宫外听见了?然后,您不是吩咐了不要生事嘛,可那谣言,还是传开了,分明是有人想坐收渔翁之利!”
“哦?嗯,你说得有道理!”
张苏华一振,转而愤恨:“哼,真是吃了豹子胆了,竟敢算计到哀家头上!”
“所以说啊,母后,舅舅说得对,为免引火烧身,我们还真的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母后,您也别灰心,因为,媳妇这里有一个人,比那胡贵人可要厉害上百倍,只要媳妇将她弄进来,保准一击即中!”
瞧她说得神秘又自信的样子,张苏华眼前大亮。
赶紧催她:“她是谁?让你如此有把握,为何先前没听你提起过?”
张郑娅笑了笑。
声音,压低了些:“先前,这不是时机未到嘛,至于她是谁么,其实母后您也认识的,她就是......”
说着,她凑近了张苏华的耳边,细细地咬起耳朵来。
御书房。
雅歌忙得昏头转向,轩辕永凌亦是一团乱。
新政的帐目、建休养院的开支统计,现在还要加上‘皇后的殡葬’事宜。
方寂提着一颗心,在屋里两头跑。
皇上与华妃虽同在一个屋子里,可彼此还在冷战之中。
他不敢大意,唯有小心翼翼地侍候着。
这样,直到天色变黑,雅歌终于将最后一笔开销画上了勾号。
起身,婉转的声音,打破了屋里的沉闷:“方寂,麻烦告诉某人一声,本宫,要回去了!”
皇上何时成了某人了
“啊?”方寂一愣,暗想:某人?皇上何时成了某人了?
再说,这人不就在同一屋子里嘛,须得着......
不过,想归想。
黑着脸,方寂还是走到轩辕永凌面前,将华妃的话,复述了一遍。
轩辕永凌冷笑,学了相同的口气,道:“方寂,替朕告诉那女人,要走就赶快走,省得碍朕的眼睛!”
“这......”方寂头大了。
这话要如何传嘛。皇上明显是要激起华妃的怒火。
这华妃发火,那御书房的这帮奴才,可又有的忙了。
上次可不就是嘛!
恰在此时,掖廷的太监托着绿头牌进来。
方寂一瞧,心都要跳出来了。
又是使眼色,又是打手势的,让他快些下去。
哪知,轩辕永凌似故意为之,冲那奴才斥道:“忤在那里做什么,你不拿近些,让朕如何翻牌?”
“翻牌?”雅歌一愣,转头看向进来的太监。
直到看到他手中托盘里的绿色牌子,她才懂了。
只见,轩辕永凌一脸开怀,毫不犹豫地就执起了胡贵人的牌子。
怒火,蓦的升腾。
雅歌过去,一把抢过,折成两半,狠狠掷于地上。
然后对他吼:“轩辕永凌,你别逼我杀人!”
“杀人?你想杀谁,胡贵人吗?”轩辕永凌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直直看着雅歌,笑得魅惑。
“你以为我不敢?”明知他是故意气自己,可雅歌就是控制不住脾气。
她向来认为自己够隐忍,可是如今,面对轩辕永凌的挑衅。
她才发现,自己的肺,快要炸开了。
有妒火,更多的是,却是恨。
那个胡贵人,为了达到目的,连几月的孩子都要利用,都不放过。
他想重回到有她的日子
她,又有何理由放过她?
现在,轩辕永凌竟还拿胡贵人来气自己,她忍不了,无论如何也忍不了。
当下,迈开步子,欲离开......
见此,轩辕永凌一急,冲上来拽住了她的手,“你去哪里?”
雅歌冷笑,一把甩开了他,嘲讽道:“你不是要去找你的胡贵人嘛,那快去啊,我就不阻着你,碍你的眼睛了。”
“你......你究竟要怎样?”轩辕永凌突然觉得好累,他不想再演下去了。
他想重回到有她的日子。
“你要我成全的事,我已成全了,你要我不对付的人,我也照办了,你究竟,你究竟还想怎样?”
“我......”他眼里的恳求,让她心下大乱。
可是就这么原谅他,她做不到,实在不甘心。
凭什么他一呕气,就能爬上别的女人的床?
就算他是帝王,又如何?
扭过了头去,不看他。“你想怎样就怎样吧,我没空陪你吵,我走了!”
“乌雅歌,你给我站住!”这一次,轩辕永凌没有追上去。
可雅歌却不自觉地停住,是被他霸道的声音留住了。
见此情景,方寂冷汗直冒。
悄悄拉了那掖廷的奴才,不动声色地退了出去。
雅歌背对着他,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轩辕永凌气得将桌上的帐本全数掀落地上。
吼:“你知不知道你快将我逼疯了,我都这样低声下气了,为何你就不能顺我一次?究竟你的心,是不是铁做的?”
“我的心是铁做的?”雅歌来了气。
转头,瞪着他,斥:“那你呢?那胡贵人往你的儿子奶里做手脚的时候,你可有问过她的心是什么做的?那是你的儿子啊!”
他竟然认错?
“什么?”轩辕永凌一愣。
赶紧过来,神情焦急起来:“你刚才说什么,胡贵人在烨儿的奶里做了手脚,这是怎么回事,烨儿他如今怎样,为何你没告诉我......”
“现在不是告诉你了吗?那又怎样,你不还是翻了她的牌子嘛,去啊,只管与她疯狂去......”
雅歌赌着气,将他的焦急统统无视了。
“雅雅,我......”轩辕永凌再也强势不起来。
只见他无力地退到桌子边,“我错了,雅雅,我真的错了!”
“......”他竟然认错?
雅歌大感意外。
她看着他,惊讶,眼前那般沮丧、伤心的男人,还是轩辕永凌吗?
当下叹一口气,想到了他的年龄:他毕竟只有十八岁!
这幺小,便将整个国家背在了身上......
不自觉地,她开始找起为他开托的理由来,找起原谅他的理由来。
“雅雅,”见她心软了,轩辕永凌当即靠近了她。
可怜兮兮地哀求:“你原谅我吧,你不理我,我真的好无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我......我以为与胡贵人在一起,就能引起你注意,就能......”
“胡扯!”雅歌离他一步。
没好气地骂:“你少拿我来说事,风流就是风流,扯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是是是!”见有机可乘,轩辕永凌岂能不抓住?
这时又粘上来,做了悔恨不已的模样:“我风流,我该罚,可是雅雅你那么厉害,我相信你一定能驯服我的,这样吧,我这就沐浴斋戒七日,直到自己干干净净了......”
“你......”雅歌无奈,她突然觉得,她拿他没办法。
“雅雅,我向你保证,从今以后,除了你,我再也不碰任何一个女人,我发誓!”
真是一根木头
说着,他举起了三根手指,信誓旦旦的样子。
太多的计较,只会给了敌人钻空子的机会。
也许,她也是时候学着退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