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文祺在心里冷笑:眼前的两个女人历来同一鼻孔出气,不管有理还是无理,他都百般不愿面对。
于是道:“太后所言确实有道理,如此,后宫诸事,就暂时有劳太后了!”
“文祺,你......”张郑娅全身一冷,突然觉得前途渺茫起来。
“皇后,你还是听太后的吧,朕朝中还有事,就先走了!”
她只是为了逼我出手罢了
轩辕文祺就这样离去了,半点情意都没有!
身后,张郑娅的心,似在滴血。
“母后,看媳妇这样,您开心了吗?为什么呀,为什么连您也不相信儿臣?”她转向张苏华,提高了音量。
“哼!”张苏华重重地冷哼一声,喝道:“相信你?这么多年来,你扮猪吃老虎,阴了哀家多少次?哀家以前真是瞎了眼,才会那么器重你!”
“又是乌雅歌跟你说了什么吧,母后,她在挑拨你我的婆媳关系,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听说,皇贵妃以一个秘密交换了如嫔,张郑娅就已然猜到事情会变成今日这样了。
只是,她所重视的人,从来就只有轩辕文祺一个,只得他一人而已!
“哀家还不傻,不必你来提醒,所以,你也不必再惺惺作态,琳嫔什么都对哀家说了,皇后你先是要她生下的孩儿过继到你膝下,她不答应,于是你便利用如嫔害了她的肚子,哀家没冤枉你吧!”
“母后,”张郑娅一愣,急忙辩道:“事情不是这样的,那琳嫔的话如何能相信?难道母后忘了她与皇贵妃之间的关系了么?事情摆明了是她们串通,目的就是对付儿臣,再挑起你我的矛盾;那琳嫔未进宫前是什么人,母后这么快就忘了?”
听言,张苏华亦是本能的一怔。
她早已查得琳嫔一家遭符桑所害,而当时的符桑仗着自己的宠幸,胡作非为。
莫非......
“你是说,琳嫔进宫,是为了向哀家报仇?”
张郑娅走近一步,点头:“母后,绝对是这样,乌雅歌神通广大的很,说不准琳嫔根本就没怀孕,她只是为了逼我出手罢了!”
“那你究竟有没有?”张苏华厉声质问。
事到如今,张郑娅干脆不隐瞒了。
说:“母后,我承认,我有找过琳嫔,让她同意将来生下孩子后,过继给我,可她想都没想便拒绝了;
害死大的,保小的
可是母后,儿臣也没得法子,儿臣与文祺成亲数载,想来......”
说到这里,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一脸难过。
“你怕自己没得生了,所以,也不让其她的女人生下文祺的孩子?”见她这般,张苏华冷声问。
“不是这样的!”张郑娅赶紧摇头,说:“母后,那好歹也是文祺的孩子,我怎能......我只是在她的安胎药中加了少许的附子,母后也知道,其实只要用量正确,绝对伤不到孩子的。”
“哦,原来你是想害死大的,保小的?”张苏华依旧不解,又问:“那为何琳嫔还是小产了?那碗药中的红花又是怎么回事?”
见太后有些信自己了,张郑娅赶紧凑近了她,小声道:“母后,您信我,这是阴谋,那药定是琳嫔事后准备的,还有,臣妾极度怀疑,她根本就没怀孕!”
事情,会是这样吗?
张苏华迷茫了。
可是很快,她又想起了葛儿,乌雅歌说张郑娅身手了得,说她有可能杀了葛儿。
这话,总不至于没有根据吧?
想到这个,张苏华的态度又冷了下来。
“皇后,这些,只是你的推测罢了,但你存有害人之心不假,所以,哀家还是得对后宫有个交待,请您交出凤印吧!”
张郑娅顿觉无力,苍白的笑了一下,说:“母后,这凤印,我大可以交出来,只是,那乌雅歌,你定要小心了,儿臣怀疑她——是妖!”
“你说什么?”乌雅歌说张郑娅身手了得,而张郑娅更离谱,竟然......
张苏华像听到了一个笑话般:“妖?你堂堂皇后,说出这样的话来,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母后,”张郑娅便解释道:“您试着想想,自从她进宫后,发生了多少不可思议的事?就算她再如何聪明,也不能躲过这一次次的明枪明箭吧?不说别的,就拿斧城来说,你我派了多少杀手去,
总不能就这样废了皇后吧
可是那些杀手都莫明其妙的失踪,若她不是妖,岂能安然无恙的躲过?还有高帝驾崩时她与素儿母子三人的失踪,最后再一人突然被文祺找到,这一切的一切,难道母后您,都不怀疑吗?”
真亦假时,假亦真!
张苏华知道:不管如何,葛儿的死,张郑娅与乌雅歌都逃脱不了干系。
她如今已没了指望,不如过她为所欲为的好日子。
而,若真想为所欲为,就必须得除了这俩个碍手碍脚的女人!
“然则,你想怎样做?说她是妖,你就必须得拿出证据来!”挑拨是吧,谁都会的,张苏华在心里冷笑。
“母后,”张郑娅神秘一笑:“儿臣有办法,能让乌雅歌当场现出原形来,但是——必须得让文祺不能救她!”
张苏华想也没想,便道:“这个容易,回头哀家让李宏山上道折子,让皇上离宫,巡视三军......”
婆媳二人一番密谋后,张苏华亲自来了锦华宫探望琳嫔。
她告诉琳嫔,小产一事,其中疑点甚多,她已责了皇后统领后宫不力,收回了她的凤印,而如嫔,亦禁足两月。
“太后,您是说,这事就如此了结了?”琳嫔在床上直起了上半身,一脸悲愤、一脸的不甘心!
“琳嫔啊,”太后坐在床沿,握了她的手,语重心长地劝说:“哀家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哀家也没法子,总不能就这样废了皇后吧!”
“可是......”美琳怀疑地看了张苏华一眼,说:“太后您先前说过,会替美琳作主,也会给美琳一个满意的结果,事到如今,美琳一无所有,而那些害我的人却......”
“皇后已然交出了凤印,如嫔也已被罚禁足两月,难道,这个交待还不足够吗?”张苏华仍是耐着性子。
美琳凄迷的一笑,终究,一切敌不过这宫里的权势。就算她机关算尽,亦枉然!
可是真的就此作罢?
皇后之位,迟早是你的
摇了摇头,美琳虚弱地笑道:“太后,这算什么惩罚?暂时交出凤印罢了,皇后还是皇后,如嫔,不照样被皇上宠着吗?只有臣妾一人,只有我一人生不如死!”
看她这样,张苏华心中一动,突然说:“你放心,只要你听哀家的,哀家保证,皇后之位,迟早是你的!”
“你说什么?”意外来得太过突然了。
美琳的身子狠狠一震,不敢置信地望着她:“您说的是真的?为什么,为什么太后娘娘会这样说?”
张苏华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别问为什么,总之你信哀家!”
※※※
三日后,李宏山果然请旨皇上巡幸三军。
轩辕文祺本是想让雅歌跟着一起去,但雅歌却以‘皇上不在,朝中事务无人打理’为由,拒绝陪同。
实则,她只是想刻意地与他拉开一段距离,她不想与他太过亲近,不想给他太多的期望,更不想让他对自己的感情越陷越深。
如此,也是为他好!
“主子,天快亮了,您怎还在批阅奏折?这样下去,身子怎抵得住?”素言夜里起来小解,发现主子的寝室烛火大亮。
走进来一瞧,竟发现她还在批阅奏折,甚为忧心。
雅歌抬头,笑道:“无妨的,只是偶尔熬一熬夜罢了,反正天也快亮了,索幸等早朝后再回来歇息也不迟!”
“那,奴婢也不睡了!”素言历来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既然劝说无效,她也不坚持,干脆留下来替她整理已批好的折子。
“素言,”对此,雅歌倒无异议,只是突然转移了话题:“皇上离宫巡幸三军,可有带了哪位娘娘前往?”
素言想了想,答:“应该没有吧,主子为何关心起这事来了?你向来不理后宫诸事的!”
雅歌笑笑,解释说:“哦,我只是想起如嫔来了,若她没有被禁足,皇上一定会带她前往的吧,只可惜......”
你想复国么
“主子是怕皇上不在,有人会趁机对付如嫔?”聪明如素言,很快明白主子的心意。
但同时也感叹:身在后宫的艰辛。
雅歌赞赏地看了她一眼,点头:“所以,素言,雯月宫那边,还得辛苦你盯紧些,我可不希望宫中又多一出悲剧!”
素言郑重地应下:“嗯,主子,奴婢晓得了!”
一心地担忧如嫔,乌雅歌如何也想不到,其实,最该担心的是她自己。
早朝后,雅歌命人搬了一堆大臣今日呈上的奏折,刚想回自己的宫里休息,便有凤寰宫的奴才来到,说:皇后娘娘有请!
无奈,只好快快地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后,再强打起精神前往。
至了凤寰宫,才发现后宫中的妃子,除了正在休养的美琳与被禁了足的如嫔,其余全到齐了。
就连太后亦高高在座。
乌雅歌的心里,升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后宫诸事我一向不理的,未知请我前来,是为了什么呢?”她站在那里,不卑不亢,不行礼、不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