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真的迷茫了:难道,真的是自己猜错了,乌雅歌并不是‘那个人’?
不,不可能的,她只是苦肉计,越是这般,就越能证明她是‘那个人’,她一定是!
“你走来走去的,都走一个早上了,没话说就跪安吧,晃得哀家头昏脑胀的!”
张苏华实在忍无可忍,终朝她出声喝斥。
“母后,”张郑娅苦着一张脸,巴巴地凑到她脚边,急急道:“咱们该怎么办啊,文祺他...他现在一定恨死我了,我......”
“你错了!”听言,张苏华喝止了她,神情转为愤怒:“恨你的不止皇上一人,还有哀家,你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你真是好歹毒的心,为了除去异己,你编套什么‘妖’的说法,拉哀家下水,哀家真是瞎了眼,竟会相信你!”
“不,母后,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乌雅歌...乌雅歌绝对是妖,她......”
“闭嘴!”张太后大为恼火,桌上的茶杯被她用力地掷到地上,发出尖锐的碎裂声;“事到如今,你还是死不悔改,哀家再不相信你,你滚,马上滚出雍华宫!”
“圣—旨—到!”却在这时,宫外传来太监宣旨的声音。
张郑娅面色一白,不知所措地望向太后。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张氏德行败坏、善妒性毒,‘三出’之罪皆有犯之,朕,有心忍焉,
他废我,我还得谢恩
然家国天下,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朕,岂能饶之?特废张氏皇后之位,降为贵人,暂幽居凤寰宫,待他日新后册立,再行搬迁!”
“不,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文祺,你怎可以这样对我......”
张郑娅绝望了,当着宣旨太监的面,她激动地将那道圣旨撕得粉碎。
见此,张苏华恨恨地冷哼一声,怒道:“张郑娅,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皇上饶你一命,降为贵人,已是很顾情面了,快谢恩吧!”
“谢恩?”张郑娅抬起满布泪水的眸子。想她法力无边,只要她动动手,就能置人于死地。没想到......
此时笑着摇头,说:“他废我,我还得谢恩?我何罪之有,我张郑娅何罪之有?凭什么只罚我,要知道太后你,亦是共谋!”
“呵呵,”张苏华低了头,凑近了她去,神情得意地小声道:“张郑娅,这就是哀家与你的区别,哀家是太后,就算哀家犯了错,亦无人能治哀家的罪,可你就不同了,知道吗?”
“你......”
“押张贵人离开!”
“放开我,张苏华,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张郑娅被几个奴才拖了往外走,老远还能听到她一路的咒骂声。
※※※
如御医所言的那样,乌雅歌终无法忍受此等非人的疼痛,晕死了过去。
“太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皇贵妃已昏睡十日了,为何她还醒不过来?你们这群庸医,究竟会不会治病?”
雅歌昏了十日,轩辕文祺亦废朝十日。此时,他满脸胡茬,憔悴得不像人样。
一群御医轮守在旁,皆苦了个脸,束手无策。
素言端了洗脸水进来,见此,只得摇头叹息。“皇上,您好几日未合过眼了,洗把脸,先歇会吧,否则,若娘娘醒来,发现您这个样子,定要怪责奴婢们了。”
昏睡中的雅歌秀眉紧皱,冷汗不断从额角冒出来。
她突然抱不住他
众人看得揪心,心里亦都明白:皇贵妃,一定在与死神作斗争,她正在承受痛苦的煎熬!
“雅雅,雅雅......”朦胧中,乌雅歌听到了有人叫唤她。
那声音,亲切而熟悉。
她一喜,只觉得全身的痛楚似消去了大半,努力地撑开眼,便看到了轩辕永凌向她奔来。
“永凌,你终于复活了么,永凌,太好了!”
她欣喜若狂,不顾脚下的痛楚,向他奔去,然后投进他的怀抱。
温暖,顿时包围了她!
“雅雅,”轩辕永凌柔情似水,紧紧地将她圈在怀里,俯头吻住了她,久久,久久......
唇瓣分开,当彼此对望之时,他看到了她眼里的泪水,她亦从他的眼里读出了不舍、深情......
心神一阵荡漾,她伸手去抚摸那张久违的脸孔。
“雅雅,为了我,你受苦了,雅雅,我的雅雅!”
“永凌,我想你!”只此一句,乌雅歌又抱紧了他,泪水再次奔涌而出。
可是,她发现:她突然抱不住他,突然触碰不到他。
一抬头,他的身子正在眼前渐渐飘离,他的眼里满是不舍。
“不——”她大喊一声,绝望地追上去:“永凌,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永凌......”
“唉~~”他在叹息,声音浮若游丝般,虚无飘渺:“雅雅,等我,一定要等我;你要活着,一定要活着......”
“永凌,永凌,永凌!”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自己眼前,乌雅歌只觉魂飞魄散般的痛苦,尖喊一声坐了起来。
“醒了醒了,娘娘醒过来了......主子,太好了,您终于醒过来了!”
浓妆正在替雅歌擦汗,猛不然就看她这样坐了起来。
她心下一喜,赶紧大声喊,然后一把抱住了雅歌,喜极而泣:“主子,坚强的主子,看到您醒来,奴婢真是......”
“雅儿?”轩辕文祺刚在卧塌上躺下。
将雅歌紧紧地抱于怀中
被浓妆这么一喊,立刻惊坐起来,然后下塌。他几乎是奔着过来的。“雅儿,太好了,太好了......”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一把拉开了浓妆,然后将雅歌紧紧地抱于怀中。
双脚还是痛得撕心裂肺,但雅歌忍住了。此时轻轻拍了拍轩辕文祺的背,待他微微放开些,遂苍白的笑道:“皇上,您辛苦了!”
“不!”轩辕文祺难过的摇头,“比起你所受的罪来,朕这点辛苦实在微不足道,雅儿,谢谢你,谢谢你醒来!”
这个男人,情深一片,要如何做,才能报答他?雅歌的心是痛的,亦是苦的!
闭眼,她无力地靠在了他的怀里。平生第一次,她主动靠近他。
“雅儿?”轩辕文祺神情一钝,僵住。
※※※
皇贵妃终于醒过来了,宫中一片大喜。
轩辕文祺被她逼着回文德殿歇息,他自是不愿此时离去的,最后好说歹说,才同意到旁边的小书房躺一会儿。
小语子意外地来了,带来了好几筐冰块。
雅歌知道,那定是郭小年托他带进宫的。她此时正需要冰块来降痛。
脚底的烫伤实在严重,人虽醒了过来,但伤口灌脓后所引发的感染,使得她一会儿高烧不止,一会儿又全身冰冷。
“主子,您的烧才刚退,怎么又批起奏折来了?您......”素言进来,发现雅歌正低了头,凝神于一堆奏折中,不禁忧虑烦恼。
雅歌抬起了头,看她,嘴角扯出一抹笑来,说:“本宫已无大碍了,国事多日无人处理,奏折积压成山,皇上又累病了,我如何能不理?”
“唉~~”素言重重地叹息一声,过来一边为她的双脚按摩,一边说道:“奴婢真是无用,什么忙也帮不上!”
听此,雅歌赶紧摇头:“素言,你现在不是在帮我么?我啊,多亏了你们的细心照顾,这些日子,可苦了你们几个了!”
淑妃探病
“主子,”正在这时,小凡子进来,迟疑不决的样子。雅歌遂看着他,眸子里带了些许鼓励的笑容。
小凡子便道:“毓庆宫的淑妃来探您,任奴才如何说,她非说要见一见您!”
淑妃?不期然地想起琳嫔上次滑胎之事。雅歌不禁皱眉,却还是说:“让她进来吧!”
很快,淑妃盈盈踏进寝殿来,手中,还有一个长方形的精致锦盒。
只见她恭恭敬敬地行礼:“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愿娘娘福泽绵长,早日康复!”
“淑妃不必多礼,平身吧!”雅歌放下手中的奏折,转向她,笑问:“听奴才说,你一定要见本宫,可是有事么?”
淑妃便垂了首去,温顺地答:“臣妾只是担心娘娘的身体,故此想亲眼瞧见,才心安些的。”说着,又奉上手中的锦盒,说:“这是一支千年人参,是臣妾托了娘家人寻了好久才得到的,请娘娘收下!”
“呵呵,淑妃有心了!”雅歌微微一笑,眼神移向素言,吩咐道:“收下!”
素言应了,过去从淑妃的手中接过了锦盒,然后退出去。
“多谢姐姐!”淑妃惊喜,立刻就变了称呼。
雅歌听着,心里顿时五味陈杂,面上却笑容不减,说:“该是本宫谢谢淑妃才对,来,淑妃,快请坐吧。”
她之所以收了淑妃的礼,并不是她对淑妃有所好感,也不是贪那千年人参的珍贵。
而是轩辕文祺经此一事后,身子变得极差。
他正需要这些珍贵之物来调补。
而淑妃的这支千年人参,质量定是如假包换的。
所以,她才留下,只为了给轩辕文祺进补。
“贵妃娘娘,”淑妃坐了下来后,说道:“皇上暂时将后宫交于了臣妾打理,臣妾这几日看完了后宫的日常开支,发现很多不必要的支出,因此,臣妾斗胆,想请贵妃娘娘下道懿旨:立即缩减后宫开支!”
又一个想当皇后的来了
原来,后宫的权利如今落到了淑妃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