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桑是她的仇人,张苏华,亦是仇人!
可是,如今却落到了俩个仇人之手,这可如何是好?
还能活吗?
她怕,很不甘心!
“太皇太后,您想对奴婢做什么?华妃娘娘她......”
她欲拿出主子来吓张苏华,好歹让她有些顾忌。
哪知,张苏华压根不等她说完,即打断了她。“皇宫这么大,死一个宫女,何足挂齿,华妃再厉害,也不敢贸然找哀家麻烦吧?”
听言,美琳顿时心凉如冰。
张苏华,她确实没说错。
不要看不起宫女
这个皇宫,宫女成千上万。
别说死一个,就算死十个、八个,也没人会真正去查原因。
自己虽是华妃的人,可张苏华是太皇太后,连皇上都忌惮她张家的势力。
当日,张丞相带兵进宫,杀得昏天黑地的情景,美琳到死也不会忘记。
就算是这样,皇上最后还是没有追究。
该封的封,不该封的,一样要封。
那么,他有可能会为了一个宫女,而与太皇太后翻脸吗?
不能,绝对不会!
而华妃,她是有可能会追究,但她历来与皇上一条心。
为了皇上,她只能违心的无视。
“怎样,想明白了吗?”看她的眉越皱越紧,张苏华就知道,这个宫女,定不会让自己失望。
美琳慌张的磕头起来:“太皇太后,奴婢只是个宫女,求您大发慈悲,饶过奴婢吧......”
忍,她必须得忍!
要想活着,要想报仇,除了忍,她别无他法。
“饶你?”见她这般,张苏华只觉得好笑。
伸手将她拉起来;“你又没犯错,为何要哀家饶你?”
美琳睁着惊恐的眸子,声音怯懦:“那,太皇太后找奴婢来此,是为了什么呢?”
“听说,”张苏华放开了她,往边上走一步,开门见山:“你喜欢哀家的儿子?”
“呃?”美琳惊讶不已,吓得双腿一软。
跪了:“太皇太后,您千万别听他人胡言,奴婢只是一个宫女,敢能有这个妄想......”
“宫女?宫女怎么了?”张苏华声音一冷,“你别忘了,随郡王的亲生母亲,可不正是宫女吗?”
“这......”美琳犹豫起来。
却听得张苏华冷哼一声,咬牙切齿:“你听着,那些看不起宫女的人,必定是死得最惨的人!”
畜生,你会不得好死
“太皇太后,您想让奴婢做什么?”就是傻子,美琳也懂了。
果然,张苏华转身,蹲下凑近了她。
笑颜如花:“只要你帮哀家办一件事,哀家保证,你会成为随郡王侧妃!”
随郡王侧妃?
不仅仅是荣华富贵,那还是嫁给自己心仪已久的心上人哪。
美琳狠狠一震,心下大动!
可是又一想,太皇太后要对付的人,除了皇上就是华妃。
那她岂不落得个不忠不义?
再说,太皇太后的话,能听吗?
当下,矛盾万分。
看出她心中所想,张苏华又加一剂猛药:“美琳,你可以拒绝,但你可要想清楚了,这里,到处堆满了木材与枯草,只要哀家将这烛火稍微动一下......”
美琳立即吓得面色死灰。
见此,张苏华压低了声音。
凑近她的耳边,说:“与其当一个宫女,老死宫中,你为何不赌一把呢?”
“我......”美琳的意志力,几乎降为零。
“好了,”张苏华见差不多了,站起。
向落雁使了个眼色,落雁会意。
当即从袖里掏出一个小瓶,放到了美琳手上。
“这里面装的是兑了水的鹤顶红,用量小的话,是死不了人的。”
张苏华丢下这一句话,扬长而去。
美琳看着手里的瓶子,身子再一软,神情迷茫不已。
“唉~~”叹息声起,美琳听得一惊。
抬头,发现符桑还没走。
仇恨之火随即冒出:“畜生,你会不得好死!”
她咬牙切齿,如果手中有把刀,她一定不顾一切地向他捅去。
“美琳,我知道你恨我,也知道没办法让你不恨我,但有些事,你可得想清楚了。”符桑不敢多说。
也不敢说得太白,更不敢在这里多待。
匆匆,离去。
一道灵光从脑中划过
“呸!”对着他的背影,美琳狠狠地唾了一口,挣扎着爬起来。
天已完全黑下来了,再不回去,主子定要起疑。
只是,刚走出那间破屋,迎面却又撞到了一个人。“谁呀?”
美琳火大,以为又是符桑。
抬头,却发现竟是胡贵人。
她赶紧请安:“奴婢见过胡贵人。”
“哟!”胡贵人笑得夸张,围着她转了一圈。
语气尽现鄙夷:“看来,还是太皇太后有办法,哼,椒房宫的人,也不过如此嘛!”
“......”为何胡贵人会知道?
难道她也是太皇太后的人?美琳心中起疑。
便在这时,只觉得一道灵光从脑中划过,随即便有了主意。
再不敢久留,只丢下一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后,慌慌张张地跑了。
椒房宫。
晚膳一样一样的端上了酸枝木的餐桌。
今晚,轩辕永凌难得早早地放下政事,回来陪雅歌。
自然,惠嫔也跟着沾了些恩宠。
“美琳怎么还不回来?”眼见着晚膳全部上了桌,酒也倒好了,却见殿里没有美琳侍候在旁。
雅歌嘀咕一句,隐隐地带了一下疑。
素言耳尖,听到了就说:“估计又被胡太医耽搁了,他总喜欢问东问西的。”
原来是这样,雅歌放了心。
也为刚才自己对美琳的不信任感到惭愧。
美琳一路急奔,终于回到了椒房宫门外。
她停住,深吸几口气,直到自己完全稳定了情绪后,方提步走进殿里。
“你怎么才回来?”小凡子一偏头,即发现了她。
美琳笑了一下,转而反问他:“娘娘等得急了吧?”
“可不是,刚还问起你呢。”小凡子看了她一眼,觉得她今日有些怪。
素言的担忧
却又说不上来怪在哪里。
美琳也不与他多解释,只身进了去,向皇上与华妃请了礼后,往小厨房去了。
素言从来都是个心细的人,一眼就瞅见她衣服上沾了些许草末。
遂不动声色地跟了进去。
“美琳,你去哪里了,这么大半天才回来?”
美琳背对她而站,素言就在她的身后,突然出声。
美琳吓了好大一跳,转过身来。
冲素言责备:“素言,你吓死我了。人吓人,吓死人,你知道不?”
她这种反应,让素言好生意外:“你怎么了?患得患失的,难道在御药房出了什么事儿?”
美琳为了掩饰心虚,干脆转过了身去,捣鼓拿回来的药。
“还说呢,今天真倒霉,想着天色不早了,我便抄捷径回来,哪曾想竟在那里撞上胡贵人,害我摔了个大跟头,连这些药也......”
“什么?”素言一听就急了。
赶忙过来,看着那些药,问:“你是说,这些药也摔到了地上?”
“就是啊。”美琳作了气愤的答道。
“不行,”素言不敢大意,将桌上的药一股脑儿复又包好了。
说:“胡贵人出现在那里,已经很奇怪了,她还撞你碰了这些药,我不能放心,这药,还是请御医过来瞧过才敢煎。”
同时,也对美琳身上的草末释了然。
不消一会儿,御医便过了来,查过后,说:药没问题。
素言这才敢将药分成两半,一半放进药罐里,一半先存着,留待明早再煎。
虽说都这样了,但素言还是不敢大意。
待药煎好后,先将药渣检查了一遍。
接着自己又喝了一口。
直到确认都没事后,才敢端给惠嫔。
美琳与浓妆见她这样小心翼翼,还取笑她神经过敏来着。
该不该告诉华妃呢
夜深人静,天地间都安静了下来。
忙活了一天,椒房宫的人都累了。
此时个个睡得很沉。
美琳悄悄的起身下床,轻手轻脚地出来,先去了趟小厨房,接着走到了后门。
那里,符桑探头探脑。
美琳只觉得恶心,但还是走过去,轻哼一声。
符桑听到声音,立马过来。
“将这个......想法放进飞鸿殿!”美琳冷着脸,将落雁给她的小瓶放到符桑手上,转身即走。
“美......”符桑想说什么,张了张嘴,终究是咽了下去。
他心中苦闷,本是回来报复的。
哪曾想,自己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不说,倒还被逼着同流合污了。
“这事...该不该告诉华妃呢?”躲躲闪闪地溜到飞鸿殿附近的时候,符桑犹豫了。
但很快,他又逼自己无视了这个想法。
如果将这事告诉华妃,那美琳就麻烦了。
说到底,他对美琳,不仅仅只是愧疚。
兴许,她早已活在他心里了吧。
他说服自己说:害得只是惠嫔的肚子而已,根本伤不到华妃。
况且,眼下还有个胡贵人顶罪,也牵连不到美琳身上去。
想通了这一切,他的心便放下了。
次日清早,雅歌与往常一样,梳洗完毕后,与惠嫔一同进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