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萧子宁凝神问。
陶夕堵了一下,道:“也不是不喜欢,就是觉得奇怪。”
萧子宁低叹了声,理解安抚道:“在那儿习惯了就好,而且我们去了那儿,再也不会有我无法控制的事情了。”
陶夕哼了一声,“你就那么喜欢去大漠当你的土皇帝。”
“不好吗,这不是有你陪着。”
陶夕被堵得不做声,脸颊微微泛起了红晕,萧子宁最初跟他说要带他去大漠时,他也是震得说不出话来,后来心里被欣喜填满,虽然不满意大漠那人烟稀少的地方,但能和这人在一起,就勉强答应了她,谁叫这人总是欺负他,害得他已经无法嫁给其他人了。
陶夕闷声道:“芷玉说他妻主只要芷玉一个,你以后想要几个?”
萧子宁闻言低沉的笑了,“我都还没娶到你,你就开始合计着把我卖了!”
“你……”陶夕眼睛瞪得鼓鼓的,这人总是欺负他。
萧子宁带着宠溺的笑了笑,“要不要我陪你一起沐浴,反应我也总是要洗的。”
陶夕双颊顿时热了起来,红滴滴的,正要发怒,萧子宁理解道:“我逗你的,快洗吧,最好的,我会留到新婚之夜。”萧子宁知道陶夕的底线,虽早可以强了他,让她成为自己的人,但总归不愿他受委屈,这些天亲亲搂搂,也没突破最后底线。
陶夕低下头,双颊红得发烫,带着男子的羞涩,不敢去看萧子宁。
萧子宁很满意陶夕的反应,他虽然没有明确的答应跟她离开,但他的心意萧子宁已经知道,更何况……
萧子宁眯起了眼睛,无论陶夕是否愿意,她都会带他一同离开。
*****
自从这次事件后,苏笙再也不敢让芷玉和陶夕单独留在家里了,那黑咕隆咚的药汁喝下去,没病都得生出病来。
陶夕也不想再熬药,被烟呛得喉咙疼痛,弄得一身脏,他要么留萧子宁一同在家里,要么跟她一同出去游玩,总归是和平相处,但有时看到苏笙,脸色不大好。
一次他忍不住叫住了苏笙,要教训,为芷玉抱不平时,又尴尬起来,“芷玉人很好,也很柔弱,你不要再欺负他了。”早知道这么难开口,就听萧子宁的不插手他们两口子之间的事情了,事已至此,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下去。
苏笙脸色如往常的温和,“我知道。”
气氛冷场,为了面子,陶夕顾左右而言它,总要说出点事情出来,道:“萧子宁说要带我走。”
苏笙闻言并不奇怪,萧子宁算计了大半年,人总是要得到的,只是不知,权力和陶夕,她会选择哪样。
苏笙问,“去哪里?”
“大漠。”陶夕闷声道。
“不愿意去?”苏笙扬眉,“大漠可没有都城那么享受,那是沙场,你受得了吗?”
“只要和她在一起,在哪里有什么关系。”陶夕不知不觉说出了心里话,令他自己都怔了下,已经被迷得这么深了,放不开手了吗。
“她的决定是明智的。”苏笙依旧平静,萧子宁手上有兵权,在大漠虽然没有在江南享受,但那里有自由,不受朝廷的束缚。
在一地称王,总比被卷入没有未来的风起云涌的皇权之中要强得多,萧子宁最初找到她,只怕也是为了皇权。
在这乱世之中,她早已摒弃荣华富贵,只愿平平淡淡,和心爱的人隐居一地。
于她,不悔!
至于别的,她不想深入。
陶夕随意恩了声,打量起了苏笙,“你看起来不像普通人,我很好奇。”
苏笙语气平静,“我只是平民百姓,你去镇上随意拉一个人问就知道了。”
陶夕脸色一窘,早问过了,“听他们形容的,和我看见的不一样,我想知道这都怎么回事。”
“知道多了不是什么好事。”苏笙很冷静。
陶夕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别这么看我,我也只是疑惑而已。”
苏笙漫不经心的移开视线,“所以呢?”
“你手臂上有一处伤。”
苏笙平静的看向他,不做声,陶夕心里一紧,讪讪道:“我只是无意中看见的,还有,你手上有茧,是常年握剑造成的,可我在这里没见你拿过剑……”越说越乱,陶夕学过武功,虽然只是会点拳脚功夫,但家里请来给姐姐的师傅教过他的,他还记得。
苏笙平淡道:“我看你很不简单,不知道是什么身份。”
陶夕身体一震,讪讪的笑了几声,不再问她,退了出去,他本怀疑苏笙的身份,却被苏笙怀疑了身份,若是让人知道他的身份,那还了得,已经倒霉到了这份上,他可不想被人指指点点,再丢了陶家的颜面。
苏笙没有再问陶夕,那日的事情谁也没有提过。
*****
陶夕与萧子宁了大半年,终成了一对。
最初是萧子宁看上了陶夕,然后开始有意无意的试探,接着便是谣言不断传出,两人追逐开始。
那时她心里并不清楚陶夕是对她有意,还是只是为了颜面才开始追逐,但无论是哪个方面,萧子宁是个连爱都会算计的人,接下来的半年多追逐的时间,发生了不少事情,萧子宁也渐渐让陶夕朝她计划的方向去,让他的目光都落在她一人身上。
陶夕最初在陶家过得好好的,家里也在给他准备亲事,最后陶家家主选择的萧子宁。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陶夕没有反抗的在闺中待嫁。
谁知有一日,萧子宁逃婚了,这事传得满城风雨,之后诋毁他的谣言到处都是。
婚事退了,他也嫁不了人,一气起之下,带着家臣追捕。
一个有意算计,一个有意追捕,情,便在这种追逐中产生。
萧子宁是为了权利才来到苏笙这里,这场追逐即可掩人耳目,又可得到心仪的人。
只是后来渐渐有些迷茫了,权利和陶夕之间的选择,她要的是什么,值不值得,许多利害关系都被重新思考~~~~~~
……
萧子宁带着陶夕离开,陶夕带来的家臣和萧子宁暗中的势力,也都一同离开。
苏笙的生活如往常一样平静,并没有因他们的到来而乱套,也没有因他们的离开而错位。
离开时陶夕担忧的拉着芷玉到一边,不知与他说些什么,只是不善的目光不时的瞥向苏笙,带着敌意、担忧和忿忿不平。
苏笙不知陶夕为何对她开始产生了敌意,也没兴趣去过问。
苏笙问了萧子宁秦墨萧若何时回来,萧子宁只道他们要闯荡江湖,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了。
苏笙不知这话是真是假,也不多问,临别时,陶夕瞪了苏笙一眼,还不甘心的拉着芷玉,压低声音问,“你要不要跟我们一同离开,以后我肯定给你找个比她要好许多的妻主。”
虽然他的声音已经压得很低了,但苏笙和萧子宁都会武功,苏笙一听这话脸立即就沉了下来,萧子宁则是尴尬的咳了声,才让陶夕闭上了嘴。
芷玉抽出手,小心翼翼的站在了苏笙身后,这副样子看在陶夕眼里就是受了欺负,正要理论一番,却被萧子宁抱起,不顾他的面红耳赤,往马车上噔去。
马车扬长而去,消失在街角。
芷玉望着空荡的街角,心里有些失落,“又只剩下我们了。”
苏笙微微诧异,淡笑的牵着他的手往回走,“秦墨和秦若会回来的。”
*****
苏笙记得萧子宁说过世间男子都想要个孩子,她问了芷玉,也特意带芷玉去了医堂。
芷玉的身体已经调养好,怀孕之事水到渠成,热腾腾的小包子已经蒸出来了。
芷玉在家养胎,苏笙经常都会提前回来,有时会带回一些小家伙用的东西,煮饭做菜又开始由她来做。
芷玉孕吐时没少折腾,之后睡意渐渐多了起来,本又消瘦的身体在家里养着又变得红润了。
日子过得风平浪静,都在享受这难得的温馨。
直到一天一个风情男子挺着肚子找上了门,说是肚子里的孩子是苏笙的。
芷玉看着那男子圆滚滚的肚子,再看看自己还平坦的腹部,气势一下子低了下来,回房没有理会,那男子一看就是青楼男子,妻主以前好像是去过青楼。
芷玉长吁了声,现在好像快两个月没有与妻主行房了。
对方却不会这么好打发,碎碎叨叨说了一大堆,本是高涨的气势随着芷玉的冷淡低了下来,最后强撑面子得意挑衅的俯视着芷玉。
芷玉平淡的瞥了他一眼,“妻主说过只要我一个,不纳妾。”
那男子闻言脸色变了,支撑着圆滚滚的肚子,气红了脸,“你算什么,现在林府早就没了,还有什么资格占着她一人。”
“我是妻主的夫郎,你说我是什么,”芷玉平淡的声音里带点冷意,“若妻主要娶你,你自可跟她说去,若她真要娶你,我也不会反对。”
“……”
那青楼男子是去找过苏笙的,那时他挺着圆滚滚的肚子,泪眼涟涟、好不凄凉的说着心酸史。
结果苏笙的反应和以前大不相同,没有喜悦,也没有震惊,和这个林芷玉一样平静冷淡,“我不记得我去过那家青楼,孩子与我无关。”
“我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你的。”他解释,却换来苏笙的嗤笑,没有半分同情怜悯。
苏笙的改变在镇上传言一时,他本想借着这个机会嫁进去,谁知即使肚子大了也一点用处都没有,苏笙以前只要身上有点钱财就到处花天酒地,他也不知有没有去过他所在的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