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大赛三年一届,轮流由四大楼来主办。
早在柳嫣阁尚未进驻徽州府之前,便已经有了花魁大赛,只是那时的比试规则不如现在这么详尽,也不可能邀得各位部衙中的大人来作为评审。
直到三年前的那一届花魁大赛,也就是在柳嫣阁来到州府后的第二年,因为鸿鸣书院对柳嫣阁的态度,才引发了更多名士学子对于大赛的关注,其中群芳院的花魁洛碟更是一战成名,如今早已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了一位侍读夫人。
是的,三年前的那一场花魁大赛,虽然凭借着柳嫣阁的名声而人气高涨,但柳嫣阁本身却未能技压群芳,一举夺魁,究其根本,是因为那时的柳施施已经离开了柳嫣阁。
所以在外界也流传着这么一种说法,没有了柳施施的柳嫣阁,其实已经不负当年盛名了。
说起来,这倒也不全是他人对柳嫣阁的刻意抹黑,实在是在柳施施之后,林夫人再未能**出一个能与之比肩的女子,让人惋惜之余,也开始质疑起柳嫣阁在群楼中的地位。
这些年下来,虽然凭借柳施施的余威,让柳嫣阁仍旧屹立在徽州第一楼的位置上,不曾动摇,但长此以往,必然是让人不能信服的,上一届花魁大赛,柳嫣阁便折戟而归,倘若三年之后的今天,柳嫣阁仍旧无法从中脱颖而出的话,其实力在外人眼中恐怕又得要打些折扣了。
而如今柳嫣阁最大的劲敌,或者说最让秋叶为之忌惮的对手,便是来自金凤楼的那只白凤凰。
说来也巧,这一届的花魁大赛正好轮到了金凤楼主办,天刚蒙蒙亮,工匠们便早早的开始在楼前搭建台子,等到正午时分,一切都已经布置妥当,就等大赛正式开始了。
因为半个月后便是州考的关系,所以很多文人学子已经提前来到了州府备考,自然也是不得错过这三年一次的盛事的。
早在清晨时分,云袖街就已经涌入了大量的人群,将整条街都围得水泄不通,更别说金凤楼前,更是人满为患,人群摩肩接踵地相互拥挤着,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踩掉了鞋子,又有多少人被扯断了袖子。
但人们都对此乐此不疲,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争相喊着自己心仪花魁的名字,为之鼓气加油。
在这些看热闹的民众之前,有一条很长的青色布幔,将人潮与舞台之间隔开了四五丈的距离,在布幔的外围有无数名州府的守备军神情严肃地守候在那里,使得无人敢逾过那条青色的界限。
在那被隔开的区域中,最前方摆放了三张木桌,上面早已备好了吃食和茶水,以及笔墨纸砚,这里是距离舞台最近的地方,自然也是观看大赛角度最佳的位置,所以是留给今日的三位评审官的。
其后还有几条竹凳,能坐在那里的人,基本上都是四大楼的特邀宾客。
万花楼的人来得最早,楼中最红的四大金花全都到齐了,神色虽然有些紧张,却不忘笑颜连连,一直在为即将参赛的好姐妹鼓舞士气。
万花楼中所有的姑娘都以花卉的名称作为自己的花名,比如久负盛名的四大金花,就分别叫牡丹、青莲、绿萝以及幽兰,而万花楼的当家花魁,则是此刻坐在大当家身边的水仙。
水仙姑娘人如其名,素洁之貌超尘脱俗,气质高雅动人,宛若凌波仙子踏水而来,就连嘴角的浅浅微笑,也让人为之倾倒。
今日万花楼所请来观看花魁大赛的嘉宾,除了自家姑娘之外,便是几位曾为水仙一掷千金的豪客,此番能够如此近距离地与水仙姑娘交谈,让几人好不春风得意,对水仙连连夸赞之余,更是许下承诺,若是水仙能够一举夺魁,几人将会奉上千两白银以作奖励。
在万花楼众人的身边,是群芳院的位置。
群芳院来的人很少,除了大当家和参赛花魁之外,只有两位州府的名士,都是有文位在身的读书人,同时也是霓裳姑娘的仰慕者。
众人皆知,若是单比容貌,群芳院的花魁霓裳姑娘是最美的,甚至在霓裳姑娘名震州府的时候,还有人将其比作下一个柳施施。可惜花魁大赛更多的是比试才学,虽然姣好的容貌或许能在评审那里得到一些加分,但终归不是正途。
作为群芳院的台柱子,霓裳姑娘自然也是有几分才学的,可若是较之其他三楼的花魁,还是略有不如,或许正因为如此,今日群芳院的大当家也并未广邀宾客前来助阵。
就连霓裳自己都知道,今日的她只是来当衬托的绿叶而已,即便那是一片极其耀眼的绿叶。
作为主办方的金凤楼,尚还在筹备一会儿的比赛事宜,包括他们的大当家也正在楼里楼外忙碌着,所以如今坐在舞台下的只有两个人。
其一自然是金凤楼的当家花魁,也是被认为在大赛中最有希望夺得头名的白凤凰,白菲儿姑娘。
另外一个,却是一位眼生的翩翩少年,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正笑意连连地跟白菲儿攀谈着。
两人看起来极为熟稔,举手投足之间也异常亲密,看得那些对白菲儿心神驰往的年轻人不禁捶胸顿足,若不是还有一些文人的涵养,恐怕就要破口大骂了,他们心中如同圣女一般的白菲儿姑娘,岂是常人能够染指的?
听着身后那些人传出的酸言薄语,白菲儿眼露歉意,对那少年说道:“菲儿让公子受委屈了,还望公子不要介怀。”
少年轻轻一笑,耸了耸肩膀,无谓地说道:“放心吧,我可不是那幺小气的人,再说,他们也只是因为看到我跟你在一起,羡慕嫉妒罢了,这应该让我感到高兴才是。”
听到对方这么说,白菲儿顿时放下心来,微微欠了欠身:“公子大量。”
少年对其一笑置之,倒是看着前面那片空空荡荡的座位,有些意外地问道:“怎么今天柳嫣阁就只来了这么几个人?”
不止少年觉得奇怪,就连围观的众人也对此大为不解。
作为公认的州府第一楼,即便如今柳嫣阁的名望饱受质疑,但依旧得到了金凤楼足够的尊重,给他们所安排的位置乃是四大楼中最好的,也是除了三位评审之外距离舞台最近的地方。
可是今日柳嫣阁前来助威的人数却有些少了。
林夫人和秋叶自然是在座之列的,除此之外,便只剩下了三个人,一个大胖子,一个小和尚,以及一个看起来怯生生的小丫头。
这人数,也就比群芳院来的人多一些,所以使得周围的座位多少显得有些空旷。
“难道这柳嫣阁也如群芳院一般,自知难以夺冠,为了届时不至于太过丢脸,所以才只来了这几个人?”
有人得出了这样的结论,顿时惹来一片应和之声。
“不至于吧,柳嫣阁可是我州府第一楼呢,怎么会这般小家子气?而且我看秋叶姑娘也并不弱于那白菲儿啊!”随即又有人提出了反对的声音。
可这人刚一说完,便立刻有人反驳道:“若是说三年前,你这观点我自然是认可的,可是现在嘛……”
“虽然名义上柳嫣阁仍旧是四大楼之首,但这些年除了柳施施,他们哪里还出过一位真正能服众的花魁?”
柳嫣阁的没落是不争的事实,所以这番话一出,立刻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不少人都认为,若是今日白菲儿能够夺得第一花魁的头衔的话,那么恐怕柳嫣阁所谓州府第一楼的称号,也的确该让让位了。
最后,不禁有人感叹道:“若是施施小姐还在的话……”
是啊,若是柳施施还在,哪里有人敢挑衅柳嫣阁的权威?恐怕这什么花魁大赛也没有举办的必要了,因为柳施施根本不用比,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花魁!
坐在前排的林夫人,显然也听到了身后人群的议论之声,但她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任何尴尬或恼怒之色,反而面带微笑,丝毫不以为意。
倒是坐在旁边的秋叶,已经轻轻抿紧了嘴唇,眼中露出无比坚定之色。
唐吉一脸迷茫地看着皓马,低声问道:“小和尚,他们说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皓马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都说了多少遍了,我不是和尚,只是头发还没长起来而已!如果你想听这柳嫣阁的传奇故事,直接去问林夫人不就好了,问我干什么。”
唐吉一脸讪讪的表情,挠了挠头,说道:“咳咳,说起来,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林夫人会请我们前来观赛,貌似我们也不是这么熟吧,顶多只能算作是生意伙伴。而且,苏文那小子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人影?”
一旁的苏雨也是满脸忧色,连她怀中的吱吱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不安的情绪,忍不住轻声低唤起来。
今天是州府三年一度的盛事,徽州府内几乎所有的文人墨客都赶来目睹新一届花魁之首的诞生,而林花居更是作为柳嫣阁的特邀嘉宾被安排到了最好的位置。
只是,在如此重要的时刻,曾经答应秋叶为她夺得头名的苏文,到底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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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月饼节,莫语在这里祝大家中秋快乐,身体健康,阖家幸福!
马上莫语又要出门跟家人吃饭啦,下一章肯定会有,但是可能会晚一些,莫语在吃完饭后便开始写,尽量早一点让大家看到,谢谢各位的支持与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