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虔此时趴在唐瑾身上, 她整个人僵住,脸埋在他胸口处装鸵鸟。
空气仿佛都凝滞住,花虔眼珠乱转, 正想着该如何缓解此时的尴尬, 头顶就传来唐瑾的低呢声。
“我答应你。”
花虔一喜, 猛地抬头望向他:“真哒?”
然而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充溢着欲()望和占有的精致眼眸。
唐瑾轻应一声,旋即轻声道:“可是我现在也很难受,怎么办。”
唐瑾的长相并不妖艳, 而是清俊似竹, 眼眸如雾, 干净得宛若春日消融的一汪雪水。
十九岁的年纪正是少年与成熟交织融合的时候,加之他与生俱来的天真般的残忍, 独具一格的气质才是他最引诱人心的地方。
如今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委屈和沾染着情()欲的暗哑,像是在似有若无的撩拨着心弦。
花虔面色发红,避开他精致的眉眼哄骗道:“咳, 这是青春期的正常现象,忍一忍就好啦。”
若是以前,或许花虔就蒙混过去了, 唐瑾的注意力还会转移到“青春期”这三个字上,好奇是什么意思。
但是现在的唐瑾已经是经受过爱情读物洗礼的唐*知识渊博*脱胎换骨*瑾。
美人在怀, 他可不打算忍。
见花虔犹豫, 唐瑾自然不满。
他都决定宽宏大量的不计前嫌原谅洛无邪了, 花虔居然一点表示都没有。
唐瑾索性直接替她做了决定, 抱着她一个翻身, 在花虔的惊呼声中将她抵在床里侧, 果断拉住她的手。
花虔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 一时口不择言道:“唐瑾你没洗澡!”
此话一出她顿时就后悔了。
唐瑾可是个洁癖怪, 就连杀人时都不忘优雅整洁,寻常时候只有他嫌弃旁人的份,哪里有旁人说他脏的时候。
果然,花虔明显感觉到身畔的人身子一僵,呼吸都重了一分。
她大气也不敢喘,咬着嘴唇心里疯狂找补该如何认错。
完了完了,唐瑾不会恼羞成怒掐死她吧。
然而没有想象中的滔天怒意,也没有阴狠毒辣的威逼利诱。
攥着她手的力道忽然一松,转瞬间花虔就见唐瑾已经翻身背对着她。
花虔:?
她不敢再多言,生怕又说错话。
静静观察了片刻,见唐瑾没有离开,却也没有再对她有丝毫越界。
他就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身子却丝毫不沾到花虔一分。
怎么瞧着……有那么丝委屈?
这个想法冒出的瞬间,花虔就觉得自己一定是产生错觉了。
委屈这个词,怎么看也不应该在唐瑾身上产生啊。
她斟酌片刻,小心翼翼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后背。
“唐瑾?”
然而唐瑾没有理她,却也没走,更没有像往常一样尖酸刻薄的挖苦她。
而是就那么躺着,像是在跟自己怄气。
见他好像真的在生闷气,花虔一时错愕。
难道“不洗澡”这句话对唐瑾打击这么大?
看起来都自闭了。
她犹豫片刻,试探地伸手从后背抱住他:“唐瑾,我不是嫌弃你……”
温软的身体贴上后背的瞬间,唐瑾略微僵硬,但依旧没说话,也没拒绝,任由她抱着自己。
花虔有些好笑又无奈,一声声耐心哄着。
“唐瑾。”
“唐瑾?”
“唐瑾~”
“唐瑾……”
见他依旧不打算理自己,花虔确定这小肚鸡肠的少爷记仇了。
她抽了抽嘴角,有些好笑又无奈地软糯糯道:“唐瑾,我真的没有嫌弃你。”
花虔接着转移重点,“不是你成日觉得这不干净,那不整洁,就算在外面赶路也要每天换一套衣裳。我见你这般洁净才好心提醒你的呀。”
话说到最后她自己都不太信,果不其然花虔听到唐瑾冷笑一声。
“呵。”
那笑声真是带着三分嘲讽三分薄怒三分羞恼还有那么一丝憋屈,听得花虔心惊肉跳,很是尴尬。
见唐瑾不吃这套,她咬着唇沉思片刻,旋即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的闭上眼睛,用实际行动证明真没嫌弃他。
唐瑾呼吸微滞,并没有阻止。
他浓密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呼吸克制不住的沉重。
胸膛剧烈起伏间,最终阖上双眼,手掌攥紧床单闷声轻哼。
花虔紧紧贴着他的后背。
唐瑾的轻哼声从一开始的迷茫,困惑,不知所措,到后来愈加愉悦,花虔光听着就面红耳赤,忍不住将脸埋在他的衣衫里。
床帐里的时间仿佛变得格外滞缓,空气的温度似乎也逐渐上升。
花虔额头微微渗出细汗。
最终,空气一片寂静,只有尚且急促的呼吸声。
唐瑾舒缓了许久才平复呼吸,他枕在被褥间,嘴角缓缓弯起饱食餍足后的弧度,眼含星光翻身望向花虔。
此时四目相对之间觉得很是尴尬,花虔心虚地挪开视线。
但显然唐瑾丝毫没有羞涩尴尬的情绪,他伸手撩开花虔略微凌乱的碎发,喉结微动,眼中欲望又起,低头就要吻上她的唇。
少年人精力旺盛,花虔感受到贴身的异样,顿时睁大眼睛,双手抵着他的胸膛结结巴巴道:“这下衣服真的脏了。”
唐瑾顿住,低头望了望潮湿的衣衫,贴着肌肤的确很不舒服,他便只亲了亲花虔的脸蛋。
哄好了唐瑾,花虔见他的确没有其他动作,胆子顿时又理直气壮地大了起来,将手在他衣服上擦了擦后,推着他出床帐。
“你回你屋睡去。”
唐瑾眉头紧皱,不满道:“我为何要回去。”
花虔扯过被子抱紧,浑身上下只露出一个毛绒绒的脑袋:“这都快寅时了,我现在又累又困,你若留在这我今晚肯定睡不好。”
见她精神萎靡,的确有些疲惫,唐瑾倒也没再坚持,摸了摸她的脸。
“那你早点休息,我明晚再来。”
说罢,他撩开床帐离开,留下听到话语后一脸呆滞的花虔。
还来……
花虔绝望地将被子扯过头。
造孽啊!
*
翌日,花香扑鼻的小院里,鸟儿扑腾着翅膀飞上枝头啁啾不止,阳光透过窗纸投入寂静精致的闺房之中。
一只素白的手撩开床帐,露出衣着凌乱的曼妙身材。
花虔打着哈欠起床,玉律已经备好了洗漱的用具。
见花虔一脸困意,眼下青黛在白皙的皮肤上很是扎眼。
玉律为她梳妆时有些好奇道:“小姐,你昨日没休息好吗?”
花虔随意应道:“嗯,睡得有些迟,失眠了。”
玉律以为是昨夜飞蛾惊扰:“那奴婢今日去找许大夫再拿些驱虫蚁飞蛾的药来喷洒,小姐今晚便能睡个好觉了。”
花虔听到这话尴尬地呵呵一笑。
那是个大扑棱蛾子,可能不太好驱呢。
她也不再多说,左右照着铜镜中玉律为她梳的单螺髻问道。
“对了,昨日同我一道回来的姑娘住在哪里呢?”
玉律摇了摇头:“奴婢不知道,不过这些日子庄里的院子都被各大门派入住了,若是有散客的话应当是住在南角的。”
明日便是群英汇,想来俏飞燕和贾少龙也报了名正准备着呢。
花虔用完早膳就想去找俏飞燕,带她去提前熟悉下场地。
比武有时候不仅仅靠实力,尤其在双方武功相差无几的时候,心态和运气更为重要。
来参加群英汇的选手大部分要么是武林世家子弟,要么是江湖已经声名远扬的豪杰,对于比武的规则和场地都较为熟悉。
俏飞燕虽然对抗鲛人的实战经验丰富,但江湖到底比捕鲛要复杂的多,如果不先提前熟悉,很容易在比武中吃亏。
然而花虔刚走到门口没几步,就见裴元拎着一个盒子迎面而来。
见到花虔,裴元笑道:“鱼姑娘,咱们少盟主特意让我给您送了些东西。”
花虔瞧着这精巧的盒子,以为唐瑾又给她送好宝贝来了,顿时笑眯眯地打开盒子。
然而入眼却是堆堆针线和一块水蓝色的丝绸。
她拿起丝绸纳闷道:“这是什么?”
裴元嘿嘿一笑:“少盟主说了,明日就要比武得讨个好彩头才行,所以就请鱼姑娘您帮忙缝制个荷包。”
花虔面无表情地盖上盒盖:“我还有事先走了,裴元你就当没遇到我。”
开玩笑,她的针线功夫有多差唐瑾又不是不知道,让她一天之内缝制出个荷包,不是故意为难她吗?
然而裴元却连忙抱起盒子挡住她的去路,为难道。
“鱼姑娘,这可是少盟主特意吩咐我,一定要让您做出来的。少盟主说若是今晚上他没瞧见荷包,后果自负。”
花虔:“……”
男人啊,果然都是鸟硬心软,鸟软心硬的混蛋!
昨天晚上还黏黏糊糊不愿意走,今天就想着点子来折磨她!
花虔心里大骂唐瑾混蛋玩意,但万般个不情愿也只能接过盒子。
裴元笑道:“鱼姑娘还是莫要乱跑了,快些回院子把荷包绣好吧,少盟主说了,上面得绣上孔雀衔花。”
花虔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裴元也觉得有些太为难人了,但只得硬着头皮道:“孔雀。”
花虔直接将盒子推回去:“谁爱绣谁绣。”
见她要走,裴元赶紧拦住她:“鱼姑娘,也不一定要绣这么难的物件,我想只要是您绣的荷包少盟主都会喜欢的。”
花虔听到这话,心下一软,撇了撇嘴再次接过盒子:“绣成啥样听天由命。”
说罢她气哼哼地拎着盒子跺脚回院。
见她回去了,裴元松了口气,连忙擦了擦额头的汗。
这下鱼姑娘可没时间去找那两位客人了吧。
不过少盟主这招也真是忒损了点。
作者有话说:
我都删了让我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