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四个和我深夜见到的四肢扭曲伏地爬行的女人从泥土中钻了出来。
白天看的感觉没有夜晚那般诡异,感觉就像是杂技演员下腰之后的状态,只见四个“女人”都是身着沾满湿泥的白色绸衣绸裤,四肢反向趴在地下以极快的速度朝别墅冲来,王殿臣吓的大声道:“我操,这是什么鬼玩意?”
宁陵生很稳,没有表现出丝毫畏惧神色道:“大家都靠在饭桌周围,不要乱动。”
眼见四个行为怪异的“女人”冲到别墅前,就像昨天晚上那样四肢一顿,腾空而起,随即就见玻璃碎裂,门板被撞开,四个“女人”一跃而入房间内,有两个顺着墙壁笔直爬了上去,眨眼就爬到了我们头顶处,她们是反向攀爬所以虽然贴着墙壁但脸正好对着我们。
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面色青灰,也不是死鬼那种苍白感,隐藏在脏兮兮长头发看来更有一种阴森鬼魅之感。
另两个“女人”则冲到了李玲脚旁,她则稳稳的站立原地吹着手中的骨哨,音调颇为古怪,有点阿拉伯风的感觉,只见这四个怪物不停迈动四肢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
这些怪物距离我们很近,最多也就一两米的距离,所以一切细节看的是清清楚楚,每个人都心有惴惴,而馒头被卢十一紧紧抱在怀里,我估计那些怪物如果开始发动攻击,卢十一宁可把自己交出去也要保护馒头的安危。
然而随着两方僵持时间越来越长,刚开始吹骨哨时还面带得色的李玲表情渐渐变的凝重起来。
哨子的音调越来越高,李玲所使用的力气也是越来越大,而四个怪物在音乐的催动下动的越发频繁,甚至房顶上的两个在天花板上以极快的速度转着圈的跑,很快纯白色石膏吊顶的天花板上沾满了泥巴手印脚印。
但这些怪物并没有对我们展开进攻。
骨哨吹到后面李玲已经出现了缺氧的症状,嘴唇明显发紫,双眼已经出现了迷朦之状,但还是在苦苦支撑。
宁陵生小声道:“如果李玲倒下来了,咱们四个人就一起往她那儿冲,先把人止住再说。”
“这些怪物怎么办?”王殿臣有点怕怕。
“到时候你跟紧秦边就没问题,千万别掉队啊,否则就难说了。”
有坚持了一会儿李玲身体晃了晃,两眼一翻就往沙发上倒去,宁陵生道:“咱们上。”五人前后簇拥着几步就跨到了李玲身前,也不需要“制住”,她已经缺氧晕厥了。
而几个躁动不堪的怪物随着我们的靠近四下散开,有散入屋子四角中,忽然屋外传来一阵悠扬的箫音,这些怪物立刻就变的安静下来,与此同时一个大烟灰缸朝距离我们最近的怪物砸去。
虽然没有砸中脑袋,却砸在了她的胸口,就听噗一声闷响,它身穿的白色绸衫顿时就被一股黑色的液体浸湿,一股强烈至极的腐臭气息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熏的我胸口气息为之一滞差点没晕过去。
估计这些怪物的身体天长日久虽然没有腐化,但早已变的皮肉松弛,经外力击打顿时就皮开肉绽了,体内早已异化的汁液溢出身体那气味可想而知。
黑色液体涌出的越来越多,很快就完全浸湿它胸口的衣物淌在地板上,那臭味逼的人喘气都困难,宁陵生捂着鼻子道:“把人架着到窗子那边去。”
我和王殿臣左右架着毫无意识的李玲退去了屋里另一边的窗口处,恶臭气味这才有所好转。
箫声越发平缓柔和,原本躁动的四个怪物渐渐平静下来,随后朝门口窜去,原本是被砸出伤口的怪物先到门口,但她的速度有明显的下降被它的同伴窜上来挤到一边,等三个怪物全部出去,“受伤”的才晃晃悠悠走了出去。
这些怪物在地下移动时动作非常平稳,但但受了伤后平衡已经无法保证,就像喝醉酒的醉汉,只见另外三个完好无缺的怪物瞬间爬到泥坑口钻入进去后用手将浮土扒拉回洞里,那速度比耗子都迅速,很快泥巴地光滑平整,没人能看出这底下藏有诡异之物,而身体有伤的晃晃悠悠趴到洞口就已经不成了,只见住在别墅区外围的老头手持洞箫走到它身前抬脚把它踹入泥洞里。
这对男女都有问题,我满心戒备的望着他。
老头缓缓走到门口道:“真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高人,失礼了。”
宁陵生道:“您客气了,在您面前可不敢当高人二字。”
老头呵呵笑道:“客气了,不敢请教这位先生高姓大名?”
“我姓宁叫宁陵生,老先生应该是辰州赶尸门的人了?”
老头眼睛看着他的眼睛微微一眯道:“惭愧,小老头是辰州门拱派向宇,你们抓到的女子是我女儿,向玲”
宁陵生道:“我们也是被逼无奈,还请向先生见谅。”说罢他对我们道:“把向大姐送回沙发。”于是我们又返回沙发,还是能闻到一股恶心的臭气。
安顿好向玲后我们向后退了几步,宁陵生道:“我们没有为难而为的意思,只是为了自保。”
老头眯着眼打量他一番后迈步进了屋子道:“宁先生是哪家高徒?来此有何贵干?”
“我无门无派,就是一个修庙的匠人,来这里是被骗了,与二位相遇则是巧合。”
“你被人骗了?是鲁道成?”老头道。
“是的。”
“他骗你什么?”向宇表情有些阴晴不定。
“鲁总让我来此地替他破一场手段。”
“天官术?”向宇干脆利落的道。
宁陵生诧异道:“老先生知道这场局?”
“我当然知道,这天官术就是我大哥替他布的。”
“什么?是您大哥?会天官术的人可不是赶尸行当里的?”宁陵生吃了一惊。
“是啊,我大哥是一位剃头匠,专门为人替发财头的。”他道。
我听得是莫名其妙,什么“剃头匠”?什么“发财头”?怎么好好的又扯到理发上面去了?
“原来如此,那您二位在这里也是为他守护布道法场了?”宁陵生道。
“是啊,从一开始就说清楚我们为他守护布道法场,不过鲁道成让你们来破局也在我意料中,这个人生性多疑又胆小,从来不相信别人说的话,法术这种手段又不是杀人,赤裸裸一眼就能看出效果,这天官术自从布成之后他整日就疑心生暗鬼,总是担心,又怕人暗中下手段害他,又担心没有效果,总之是各种纠结。”
“他自己的命理运道改变难道没有感觉吗?”宁陵生道。
“怎么可能没有,你看他现在都多少身家的了?全国能找出几个比他有钱的人?但他就是怕,一旦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首先想到的就是天官术没用,或是出了问题,就是因为他总是反复回来所以才被马福友看出了破绽,打听出消息后带人杀了当地所有村民。”
“这个人迟早要把自己害死。”
“这么说十年之期是不存在的?”宁陵生道。
“狗屁十年之期,他已经截了所有人的运道,这些人死都是因为运道尽失,既然已经全被他夺去了还有什么期限可言,这又不是吃下去的东西还能吐出来。”向宇道。
“那么您两位在这儿又是为什么?”
“我们不想再回辰州门了,这里就像是世外桃源,没有争吵搅闹,所以就留了下来。”
“老爷子,那几具反关节趴在地下的怪物是僵尸了?”好奇的道。
宁陵生道:“秦边,不该问的话少问。”向宇看着宁陵生的眼神流露出赞赏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