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潜微笑道:“你一定能做的到。我知道你一直在打四海商号的主意。我的条件是从今往后,别再打这主意,你一定能做的到吧?”李潜轻轻抖了抖映月刀。
田究直觉脖子上冰凉,连忙侧着脖子斜望着横刀连连点头,“做的到,做的到。”心里却想着等老子收拾了你,四海商号的两个小娘皮还不是我手中的玩物?到时候我非狠狠的蹂躏她们不可。让她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潜将刀挪开两寸,淡淡地说道:“发誓吧。”
田究无奈,只得按住李潜的要求发下毒誓。
李潜听完他发的誓言,低声道:“天地有神明,神明不可欺,今日你所发的誓言都被神明见证,他日你若违背誓言,我会将比刚才所说的更恶毒十倍的法子用到你身上。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一声冷哼,让田究浑身颤抖。李潜收了刀,道:“恕不奉陪。”说着站起来走了。
见他走远,田究松了一口气,浑身无力瘫如烂泥。
第四十九章 兰州
李潜在六名护卫无比敬畏的眼神中施施然走过去。他望了一眼六名护卫,大声道:“宁为好汉牵马坠镫,不给孬种当祖宗。活着就图个痛快,整天受腌臜气,活着有什么意思?”此话传入六名护卫耳中,臊的他们满脸通红,让他们无比羞愧的低下头。
李潜上马与牛弼疾驰而去。
等他们的身影消失,那边田究破锣般的声音传来,“你们几个被吓破了胆子的废物,赶紧过来把我扶起。”
六人急忙下马,快步跑过去,将田究扶起。田究站起来,用力给了每人一个响亮的耳光,只见他面容扭曲,一张丑脸愈发丑陋,气急败坏地道:“一个个全都是TM废物,二十三个人连两个人都杀不了,害得老子被人拿刀逼着羞辱,你们怎么不去死!”说着,田究又每个人踹了一脚,“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嫌不够丢人吗?赶紧把这些没有的东西全都埋了,别留在这里丢人现眼。”
六个护卫强忍着满腔怒火,去收拾同伴的遗体。边收拾边想,刚才那位英雄说的可真是至理名言啊。给好汉牵马坠镫脸上也有面子,给孬种当祖作宗,每天得挨多少恶毒的辱骂?更何况现在他们不是给孬种当祖宗而是伺侯孬种。六人暗暗打定主意,得找机会赶紧离开,不能再伺侯这样的孬种了。
李潜和牛弼骑马赶了好长一段路,牛弼终于忍不住追上去问:“潜哥,刚才为什么不趁机干掉他?那家伙我早就看他不顺眼。只要你一刀砍了他,剩下那六个我立马射死他们。然后你骑上他那匹汗血宝马,咱们远走高飞,神不知鬼不觉。”
李潜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就知道杀杀杀。杀了他对我们有什么好处?还说什么神不知鬼不觉地,真是没脑子。”
牛弼纳闷地扰扰头,“难道不是吗?现在官道上又没人。”
李潜看着他郁闷无比,“没有人看到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大错特错!你想想,为什么我们走这条路田究会知道?而且将我们堵在路上?肯定是武都城有人给他通风报信。即便我们现在将他们全杀了,事后,那报信的人也会将这些事情告诉田阀。这能算的上是神不知鬼不觉吗?难道我们杀了他们还要把田阀在武都的人全杀光?”
“可他们没证据证明是我们杀的啊。”牛弼一脸不服气。
李潜怒骂道:“笨蛋!有证据才抓我们的那是官府,田阀可不会因为没证据就放过我们。杀了田究,田阀只要怀疑是我们干的,就必然会全力追杀我们,以我们两个人,能斗的过田阀这种顶级门阀吗?再说,杀了他对我们有什么好处?难道就为了那匹汗血宝马?那马万里无一,分外惹眼,走到哪都能让人认出来。那岂不是我们杀了田究的证据?”
牛弼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又问道:“那这次杀了他这么多护卫,岂不是与他结了仇?你不担心他报复?”
李潜露出微笑,“在这些门阀眼里护卫不过是奴仆,无论死多少都不会心疼。而田究是田阀的嫡子,他只要没死,田阀就不会与我们结下死仇。至于田究想报复,嘿嘿,短时间内他不会。我相信经过这一次,他定然吓破了胆,若没他爹给他撑腰,他是不敢的。至于他什么时候把这件丑事告诉他爹,就不好说了。也许三五个月,也许二三年,也许一辈子都不会说。不过,光脚不怕穿鞋的,难道我们会怕了他?”
“就是。”牛弼兴奋地点点头,“他若再敢找我们麻烦,揍他个狗娘养的!”稍倾,牛弼又道:“既然已经教训了田究,那我们还去不去凉州?”
李潜略一思忖,道:“去。虽然这次将这厮教训了一顿,可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又肥了胆子暗地里报复紫澜?所以咱们还得去凉州,时不时在他眼前晃悠晃悠,提醒他一下,免得他不长记性。等四海商号与盛合源商号的合作稳定了,咱们就离开。”其实,在李潜心里,去凉州盯着田阀防止他们暗地里报复紫澜只是其中一个目的,他的另一个目的是找机会去西域,见见那个让他无比崇拜的便宜老爹。
两人一路风餐露宿,自武都出发过宕州、岷州进入兰州境内,终于在第七天傍晚来到兰州城外。兰州古称金城,取“金城汤池”之意,指的乃是兰州有黄河天险穿城而过,南北皆被群山环抱,易守难攻,是西北的枢纽重镇,具有极高的战略价值。自西汉张骞通西域以来,金城就是丝绸之路上的重镇,东西南北的货物皆汇聚于此,使金城以极快的速度发展起来。楚国高祖得国后,将金城郡改为兰州。公孙阀的家主公孙策现即为兰、灵、夏三州总管。说是三州,其实所辖之地已经超过了十多个州,只是,公孙策的职务只是军职,类似于后世的大军区司令,对地方上的官吏没有管辖权。不过这些年公孙阀悉心经营兰州,已将不听话的官员悉数排挤出去,现在兰州的地方官吏皆出自公孙门下,因此,公孙阀在兰州可以说是一手遮天。而灵州、夏州,公孙阀还做不到一家独大,对地方门阀官员只能收买拉拢,保持稍占上风的地位。与此类似的是担任甘、肃、凉三州总管的田阀。田阀的主要力量在凉州,甘、肃二州的情况与灵州夏州差不多,田阀也做不到绝对控制。这倒不是两家实力不足,而是蓄意为之。这样做当然也是摸清了那位皇帝的心思。楚国已经出了一个独霸西域的李腾,他怎么可能容忍再出两个和李腾一样独霸一方的军阀?哪怕这两个军阀是门阀世家更是他的老丈人也不行。当然,这些李潜原本并不清楚,都是前几日紫澜告诉他的。
来到兰州城外,牛弼忍不住脱口道:“哇!好大啊。”
李潜也不禁感到震撼。李潜见过武都城,作为武州的州治所,武都城也算是西北比较大的城了,但说实话,在李潜眼里,连后世一个小县城都比不上,所以他并不觉得震撼。由此,他也产生了古代的城市不过如此的念头。甚至有些怀疑在古代生产力受到限制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出现比后世大都市(如西安)的面积还要大的城市(如古长安)?但见到兰州他被震撼了,他开始否定自己的怀疑。眼前这座城市的城墙高达五丈,护城河宽达十丈,引入黄河水,昼夜奔腾不息。城墙上,各色旗帜随风飞扬。旗帜下的士卒各个体态健硕,衣甲鲜明,精神抖擞,与武都城的那些老弱病残的士卒有天壤云泥之别,城门口也没有象武都那样的税吏向过往行人收税,只有两行全身甲胄的精干士卒,手持长枪,目视前方,巍然不动。李潜不禁感叹,公孙策果然治军有方,军纪严明。
李潜等人前面排着长长的队伍,队伍中不仅有骑马的旅人,也有大批的马车。这马车都属于前往西域的商旅。此时正值暮春,乃是丝绸之路的黄金季节。无数商旅就在这个时节出发,顺着丝绸之路将丝绸、瓷器、茶叶等楚国特产运到西域,销售给西域贵族和商人,然后带着西域的黄金、香料、珠宝、珍玩在秋天前赶回来卖给楚国的贵族和商号。这一来一回,获利岂止十倍。
随着人流,李潜来到吊桥上,向左右望了望,却发现根本望不到城墙的边缘。可想而知这座城市有多大了。进了城门,李潜发现竟然里面是一座瓮城,瓮城两侧的城墙上,有来回巡逻的健卒,不时警惕地盯着下面的人流。城墙下有数个房间,每个门口都立着牌子,上面分别写着瓷器、丝绸、药材、布匹、胭脂、木材等商品名称,林林种种多达上百种,李潜见很多商人打扮的手里拎着钱袋各自走进不同的房间,稍倾便出来,手里的钱袋不见了,换成了一张纸。李潜暗自揣测,那些房间应该是向过往商队征税的,商人拿的那张纸应该是完税凭证。
从城门口到瓮城的内门,短短百米多距离,李潜走了一炷香时间。不是他走的慢,而是人太多了,而且那些商人每人都有十几二十多辆马车,这些马车将整个瓮城堵的严严实实,想走也走不动。
随着人流进了城,李潜眼前豁然开朗。只见脚下是六丈宽的青石大道,光洁明亮,纤尘不染。两旁楼宇林立,商铺密集,各色货物琳琅满目,街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好一派繁华景象。
一边策马前行一边看着这繁荣景象,听着嘈杂的叫卖声,李潜仿佛又回到了后世,心中一热,差点忍不住大声狂呼。
“哇!”耳边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叫,李潜转身,却见牛弼兴奋的满脸通红,两只牛铃巨眼瞪的溜圆,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右前方,李潜好奇,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却差点被惊地跌下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