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商号的客卿,乃是看在麦少东的面子。此番来兰州只是路过。”
公孙恒微笑道:“李公子与麦少东郎才女貌,真乃天造地设的一对。”
李潜听了面色稍红,知道他与紫澜的事情已被公孙恒探知,便坦然道:“二公子说笑了。麦少东国色天香兰心蕙质,称得上是女貌,潜乃一文不名的粗鄙之辈,怎担当的起才字?”
公孙恒道:“李公子过谦虚了。在下其实很佩服李公子。说实话,前些日子在武都,在下原本准备的条件可不是出货量增加一倍那么简单。若不是李公子,四海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谈妥了?”
李潜露出微笑,“这么说,在下出现的可真不是时候。”
“呵呵。”公孙恒笑道:“虽然在武都在下没达到目的,但结识了李公子却让不虚此行。李公子的风采让在下深深折服。”
“惭愧,惭愧。在下只是个粗人,行事鲁莽,还请公子见谅。”
公孙恒收了笑容,正色道:“恕在下冒昧,观李公子与麦少东情投意合,不知李公子是否打算留在四海?”
李潜叹道,“梁园虽好,却终不是家。四海商号也是一样。休说在下与麦少东没有成亲,即便成亲了,在下焉能寄人篱下?”
公孙恒听了暗喜,他早有招揽李潜之意。只是碍于李潜与麦紫澜的关系密切,而他与四海商号此时又是合作关系,不好开口。现在李潜明确表示不打算长留四海商号,他自然要主动争取了。于是公孙恒点点头道:“李兄所言极是。大丈夫当建功立业封侯拜相,博个流芳青史。”
李潜察觉到他称呼的变化,知他起了招揽之意,在与自己套近乎。遂笑笑道:“惭愧,在下才疏学浅,怎敢有这等非分之想?”
“李兄过谦了。”公孙恒道:“我知李兄一身好武艺,从商实在屈才,不知李兄可愿从军?兰州乃西域重镇,与突厥时有战事,若在此从军,以李兄的功夫,不日将出人头地。鄙家在兰州还有些份量,若李兄愿意,我愿为李兄说项。”
面对公孙恒不加掩饰的招揽,李潜丝毫不为所动。诚然,公孙氏乃当世顶级门阀,投入他门下,以李潜的能力,定然可以飞黄腾达,虽然拜相不可能,但想封侯也不是件难事。也许换个人,公孙恒此话一出,定然会欢天喜地的纳头便拜。然而,李潜不会。首先,他的父亲是李腾,这是无法更改的血缘关系。而李腾和公孙阀族日后定有一战,所以,李潜决不会投入公孙门下。其次,李潜来自后世,对门阀政治的危害看的一清二楚,并对其深恶痛绝,即便他很欣赏公孙恒,却不会改变自己的原则,更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助纣为虐。再次,李潜的性格也决定了他不会找个大树好乘凉,他要自己成为参天大树。
所以,李潜拱手道:“公孙兄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在下暂时还没有这种想法。望公孙兄海涵。”
公孙恒一愣,脸色有些尴尬。原本以为自己这番话一说出来,李潜即便不会立刻答应,也应当三思而行,可没想到他拒绝的这么干脆。不过,公孙恒毕竟心胸不一般,神色立刻便恢复正常,笑道:“李兄多虑了。是在下唐突,还请李兄不要往心里去。”说着,他向一旁的何岳递个眼色,道:“李兄一路鞍马劳顿,在下略备薄酒为李兄洗尘。”
“如此,多谢公孙兄,在下却之不恭了。”
何岳拍拍手,稍倾,侍女们托着热腾腾的盘盏鱼贯而入。盘是金盘,盏乃银盏,酒乃兰陵美酒,菜式为:干果蜜饯四种,冷盘四道,分别是五生盘、红罗丁、吴兴连、水炼犊,热菜四道,分别是仙人脔、葱醋鸡、逡巡酱、小天酥,压轴大菜为驼蹄羹。
李潜看了暗暗吃惊。不说四样冷盘,单这四样热菜和最后的压轴大菜就不是普通人家能见的到的,更别说能吃的起了。在武都,紫澜曾特意叫醉仙楼送仙人脔与他吃,当时好像花了近四贯,李潜知道后觉得太奢侈了。现在这些菜,李潜估计总价应该在五十多贯,相当于五十多户人家一年的口粮钱。
公孙恒脸上带着歉意道:“时间仓促,没来得及准备,只能以这些粗陋的菜肴招待贵客,怠慢之处,万望海涵。”
李潜看他的表情不象是客套,心中暗忖,这些还叫粗陋?那我平时吃的只能算糟糠了。这公孙阀果然是钟鸣鼎食奢华无度的高门大阀。记得前世看红楼梦,里面有段文章,乃是贾老爷看了乌庄头送来的东西大怒,还说什么真真是不叫人过年了。当时读到这段时,李潜还忿忿不已,大骂过万恶的旧社会。却没想到自己现在来到了这旧社会,眼前的酒宴比之贾家的团圆宴丝毫不差。只是论起家世来,这红楼梦里的贾家比起公孙阀来,还真是差了不少。一个是没落官宦之家,只靠着一个并不受宠的元妃撑门面,一个是手握军权独霸兰州的顶级门阀,其女更是当今的皇后。
收回思绪,李潜脸上依然带着微笑,道:“公孙兄太客气了,在下受宠若惊。”
侍女斟上酒,筵席开始。
酒过三巡,公孙恒示意了何岳一眼,何岳拍拍手,门外走了五个少女,各个长裙曳地,水袖飘飘,眉眼如画,姿容艳丽,有的捧着胡茄、有的捧着琵琶,有的拿着竹笛,有的拿着响板。少女们进来后向公孙恒拜了拜。早有侍女在旁安放了锦墩,少女们起身后各自坐在锦墩上摆好姿势。待公孙恒摆了摆手,稍倾,悠扬的乐曲响起。前世,李潜也听过民乐,但那种被包装过的民乐(如十二乐坊之类)已不能算存粹的民乐,他听的也不认真,加之那时各种流派的音乐应有尽有,各种风格音乐听的多了都混成了一锅粥,品不出什么妙处来。穿越到此后,这么长时间一来根本没听过任何音乐,此刻一听原汁原味的古乐,立刻被吸引,听的很是入迷。这就好比一个家伙饿了整整三天,给他块干饼子,他吃着也觉得的那天底下最美味的东西。
一曲终了,公孙恒笑道,“没想到李兄还是爱乐之人。在下第一次看到有人听的如此入味。”
李潜微微赫然,掩饰道:“是这几位姑娘演奏的好,在下不知不觉就听的入迷了。”
公孙恒笑着对五位少女道:“呵呵。既然李公子对你们如此赞赏,每人赏一贯钱。”
五位女子立刻起身谢赏。
李潜见状,心说你在都赏了,我若不赏岂不被人小觑?便道:“在下也赏五位一点茶水钱。”说着从怀中掏出五个一两的银锞子递过去。
一位手持竹笛的少女上前接过银锞子,脆生道:“奴婢代姐妹们谢公子赏。”
这少女年约十五六岁,小脸圆乎乎的,有些婴儿肥,一双大眼睛,一笑露出两只小虎牙,甚是乖巧可爱,看上去象是邻家小妹。李潜不禁对她微微一笑。少女看到李潜的笑容,腮边立刻浮现两朵红晕。她连忙低下头,碎步退回去。这一切被公孙恒看着眼里。
接下来五个少女又演奏了几曲便退了下去,李潜与公孙恒、何岳等人接着又饮了不少酒。待李潜有八分醉意时,天色已经到了三更时分。
酒席散去,本来按照李潜的意思要出去找客栈住。无奈公孙恒热情挽留,李潜二人便留宿在此。
辞别公孙恒,二人在何岳的带领下来到侧院。何岳先叫来一名管事带着牛弼去客房休息,然后带着李潜来到正厅。待至门口,何岳站住对李潜微笑道:“二公子一点心意,李公子不要推辞。岳告辞。请公子留步。”说完便拱手告辞离开了。
李潜被他的话搞糊涂了。他看了看房间,里面亮着灯,瞧不出什么端倪。他推门进去,看到里面的情形,却一下子愣住了。
第五十五章 夜浴
进了房间,李潜就看到房内站着一个少女,定睛一瞧,却是刚刚在前面演奏乐曲五个少女中吹笛子的那个。此刻,她正有些局促不安的捏着衣角,眼神有些慌乱,看到李潜进来,立刻低下头上前行礼,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道:“奴婢侍候公子更衣沐浴。”
李潜听了,心中了然,嗯了一声,算是答应。早在双旗镇时,李潜就有机会享受这种高级服务,只是被牛弼这家伙给搅和了,还被美人蜂偷袭,搞的狼狈不堪。没想到这么快补偿的机会就来了。而且这次看来不仅能享受侍浴,甚至更体贴更深入的服务也不在话下。想到这李潜不禁浑身燥热。
少女在前面引着李潜进了侧间。原来侧间是个大浴室,里面放着一个巨大的风吕,其大小足够两人洗鸳鸯浴的。
少女上前就要为李潜解衣衫,李潜急忙道:“先关上门。”开什么玩笑,李潜即便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可也不愿意当三级片的男主角,而且还是被人免费观看的那种。
少女脸色惶恐,连忙走过去关房门。李潜注意到少女的身体有些微微颤抖,心中暗忖,从这女子的反应来看,应该有人告诉了她要做什么。不过她还是处子,猛然间要做这些,本身就揣揣不安,自然心情紧张。想到这,李潜心生怜悯。
少女关好房门,再次为李潜解衣。李潜伸开双臂,少女站在他身前,看上去好似随时要抱住她一样。这种老鹰扑小鸡的架势,本身就有压迫感,加之少女原本心中就忐忑不安,所以有些心慌了,结果一个开衣结没解开,反而扎成了死结。少女更加心慌,越慌就越解不开。如果是其他位置,李潜早就自己动手了,可这个结的位置偏偏有些别扭,在腋下,他自己也没法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