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辘辘向前行,离了琼州城已经越来越远了,天色也已经暗下来。钱程已经禀报王炳辰便自带了一队随从们先进城找客栈投宿,此刻的辛雅瞳再已经顾不得其他只是想快点下车好到床上睡会。
以前看电视上的人坐着马车一副很悠然的样子,可现在轮到自己来坐,尽管车上已经铺了很厚的锦被又有锦垫但骨头还是快要被颠得散架了,真怀念现代的汽车啊!这么短的距离要是在高速路上只要一个上午便就到了,这可好居然慢悠悠的行了一天,还是官道呢。马车行驶的途中,王炳辰派钱程来看过几次雅瞳,问问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或者是否需要休息一下,而雅瞳也只是半眯着双眼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要么就是吃吃喝喝,要么就是看看车外欣赏欣赏这古代的大好风景,只是这传纸条的人为何到现在都还没来?
雅瞳对于车上陪同自己的秋霜并没有什么很好的印象,所以面上既不表现的十分喜欢,也不表现的过分疏远。秋霜与小翠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一种是不谙世事的天真,一种就是有些城府而又不显山显水就是有种让人想要防备的感觉,而这个秋霜就是属于后者的那种,虽然生的甚美可自己就是不喜欢这样的人,又能如何!所以一路上两个人就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两句,期间秋霜也有问过雅瞳是否有什么心事,雅瞳矢口否认,只是心里暗自琢磨:可是被王炳辰发现了什么异常才会派个丫环来此?
马车快要进城的时候,因为有部分人都提前进城去安排住宿的事情,所以留下部分守卫,马车也只是以原来的速度朝前行驶。坐于对面的秋霜忽然掀开马车的帘子朝外看了看确定外边并无其他的人之后才转回头对雅瞳露出一个极为深沉的笑,并递给雅瞳一个纸团,正疑惑是什么的时候秋霜却对雅瞳低声说道:“四小姐想必极是不喜欢秋霜,但这个呢?”
这是什么?你怎么就知道我就会喜欢。心里虽是这么想的,但嘴上还是说:“这是?”
秋霜也并未作何解释,只是示意让雅瞳打开自己来看。
接过纸团的时候,雅瞳也有些讶异。这种手感似乎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摸过,因为这个时代的纸张还是属于稀有品的,莫不是大富之家是不舍得用如此好的纸张的。于是急忙打开,却是一张一边参差不齐的纸,上边赫然一个大大的“逃”,正心下惊讶难道秋霜正是自己要等的人,于是又抬眼去看了秋霜几眼,便匆忙从袖中掏出另一个纸团,两张平铺在案几之上的纸正好可以拼成一张上书“助逃”的纸,开始自己还疑惑有“助”的纸为何只有一边如此参差不齐,眼下看来想必是个接头的凭证。于是抬眼看看对面的秋霜,眼中显出一丝喜色,正欲说原来你就是传递纸团之人,心底又露出另外一种猜想,会不会是王炳辰在试探自己,这个秋霜可是他找来的,保不准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秋霜仿若看出雅瞳心底的疑惑,忙说:“请四小姐莫要猜忌,秋霜虽是王炳辰找来的,却不是王炳辰的人,秋霜只为公子一人差遣。”
公子?
“你家公子是何人?为何要帮我?又有何目的?”来到这个时空虽时间不长,可是自己却真的觉得很累,阴谋和冷血就像两柄利刃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不可轻信这里的任何人,父亲尚可以卖女求荣,那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情,眼下这个可以帮自己的人又岂是没有任何目的?
秋霜将身子凑近雅瞳,语气平静的说道:“四小姐不必多疑,至于我家公子是何人,这个秋霜自是不能说的,若是时候到了定可与我家公子相见,对于公子的任何行动秋霜并不知晓,但是公子让秋霜给小姐带句话,若是同意便会安排您逃离此处。”
可以逃了吗?真的可以不用嫁人了吗?心底的喜悦就如同沙漠迷途的人瞧见了绿洲,饥渴难耐的喉咙因着甘甜之水流入身体而顿感清凉,雅瞳有些不信的看了看秋霜,到底这个自己未曾谋面的公子是否可信?若是信那就此便可以逃离,若是不信也只不过还是要嫁人,信与不信往往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既然命中已早有安排,不如自己赌上一把,赢则逃,输便嫁!于是便强忍住内心喜悦,稍微缓神便又一脸平静的道:“是什么话?”此时的辛雅瞳虽面色平静,但心里甚是喜悦只要不嫁给王炳辰做妾什么都可以答应。
似乎秋霜早已经将雅瞳的心事猜透看清,便对雅瞳露出讥讽冷笑,“四小姐若是真不喜欢嫁与王炳辰就莫要在秋霜面前强自镇静了。”
雅瞳心想这里的人难道都成精了吗?为什么自己怎么想的都能看出来?现代社会朋友们可都说自己很难让人明白,心理年龄与实际年龄相差很多,怎么在这里倒一切全变了呢?于是不自然的一笑。只是秋霜并未理会雅瞳,“公子说了若是您想离开那么以后这世上就不会再有辛雅瞳,而您要以另外的身份生活!并且这一路上都要听从我的安排,若是小姐答应那便可在入京之时顺利脱身。只是公子怕您吃不了以后的苦,但我家公子会给予钱财上的支持也会照顾小姐您的。”
不以辛雅瞳的身份生活,这个容易,自己本来就不是辛雅瞳,听从秋霜的安排,可能会有些难,自己本来就不是个喜欢被别人牵着走的人,可是若是想到可以从此离开那又有何?于是经过一番斟酌之后欣然点头应允。怕被他人听到,所以两人又都恢复了初时的安静,这番交谈过后雅瞳看向秋霜的眼神却完全不同了,这个人可是能让自己摆脱现在境况的人虽然自己还是有那么点不喜欢但也不似先前的不理不睬,而秋霜的面上却还是冷冷淡淡的似是刚才根本就未曾开口说话。
就这样保持着沉默,马车在黄昏之时驶进了离开琼州城的第一个城——裳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