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儿,给我时间。我会做到今日我所承诺的。所以,做我的小火儿可好?”那时的火儿,聪敏机智却从未曾主动惹人。仅有的几次动手杀人,也是因要保护身边的人。是他错,如果能早日将莲媚儿的事情处理好,也不会将她逼至如此地步。
“当年的阎清何等意气风发,做事但凭心情。怎么此时的阎清却成了比我那雪师姐还要良善的人了?这鬼医除了能医人,还能医心么?”阎火儿出声讥讽。言下之意,成了婆婆妈妈有妇人之仁的女人了。
“火儿。”他不以为忤,反而失笑出声。此时的火儿让他想起初时拐她做徒弟时的情景,那时的火儿,就是如此时时故意气他。但他却只当她是小孩子脾气并不生气。
“你笑什么!”倏的转身阎火儿瞪着他的笑颜。笑什么,明明就是一个不爱笑的人笑那么开心做什么!
“火儿,你道,我是为了何事而发笑?”阎清倒是不愠不火,悠哉的问她。若火儿只是闷不吭声,他还会担心。但现今她将忍在心中多年的话一股脑儿全说出来,他知道就算她会做什么也是出于自保的举动。如此一来,他所做之事受的阻力便等于零了。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虫!”笑的那么诡异,幼时被他算计的感觉蜂拥而出:“你想算计我什么?”她敏锐的问。
“我哪有。”他很无辜,看着她的眼神也显得正气。阎火儿唇一撇,直接飞过去一句:“就你?阎清,我自幼时起就跟着你。别人不知,起码你在算计我时是有一个动作的。”
“什么动作?”他掸了掸衣袖,随即顿住,缓缓转头看着正好整以暇盯着他的阎火儿。眼珠儿转了转,他正经道:“衣服脏了。”
阎火儿翻了个白眼:“莲媚儿的事,我不会再让步。”事情关系到师父他们,她不能再一味忍让。
“火儿。相信我。”阎清显得无奈,随即道:“不管你要做什么,起码要先养伤。好不好?”
“你是谁?”阎火儿天外飞来一句。
“阎清。寒手医仙,阎清。”他道出这三年来江湖中所传的名号。当年的阎清,已经死了。寒手医仙,医术高超师承鬼医蓝四门下。不过此人性情不定,看医全凭心情。若他看你顺眼即便是千难万难他要也将人医好;若是看你不顺眼小病小痛也给你医成不治之症。
传言,有一妇人为救幼子寻至医谷,那孩子已经只半口气吊着。就连蓝四也摇头惋惜称难,他只说一句:孩子活下你死。那妇人当即一头撞向巨树被他拦下,三个月后幼童随母亲步出医谷此生想要生病也难;又有传言道,有一富商,身患重症前来求医。因身娇肉贵外加体有不适由轿夫抬至谷内,他只问是否曾见过门外立过的牌子。那富商摇头不知,寒手医仙将那富商拎至谷外,只见那牌子上模糊的写道:“寻医者候”。
富商不知其意,只听他笑道:“不待主人同意便强行入谷,还是坐着轿子。那四人身强体壮脚大力巨。你可知踩坏我多少药草?”看着富商呆滞的表情又道:“既是求医,自是要拿出些诚意。我看你浑身上下都没有一丝诚意。回去罢!”富商不死心,用钱财买命,不想惹火了他。要了富商一半家财后,随手给了一处方子让他拿去医治。富商如获至宝欣喜而归,却不想三个月后骨瘦如柴再次求治。他道:“你那一半家财只够我医半次,若再要医,你要奉上你另一半家财才可以。”为求保命富商只得咬牙答应。
事后蓝四曾问:“那母子前来你分文未取耗尽心力将那幼童救起,我道你此时心情大好,才指引那富商前来求医。那病不是很难治为何……”
他道:“我要那母亲寻死,无非是想看看人们常说的舔犊之情是何样子,又能做到何等程度罢了。那人的轿夫踩了我几株花,那是我要送人的。他不赔我辛苦钱,我要怎么出这郁郁之气?”蓝四无言。
若他心情大好,你就是受了一点小伤他也要细心照料,如若遇到他心情不好,那即便是你死在了他眼前,他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是以,寒手医仙的名号不胫而走。
“那蓝四打的主意你不会不明白,他会由得你如此。”阎火儿想起江湖传言,不由冷嗤一声。
“我只答应他不再随便杀人,却没答应他随便救人。”他挑眉,答的理所当然。记得当时蓝四曾用当时的承诺来迫他。他只道:“我只答应你不随便杀人。没说我要随便就去救人。”蓝四只气得面色铁青却毫无办法。真当他是随便好糊弄的么。嘁!
“我只道阎清已死,却不想是另一个阎清的存在罢了。”呵,早知道他不会安分的躲在一处,却不想他却是做了他不屑去做的事情。如果三年前告诉他,有朝一日他会成为一个悬壶济世的医者,只怕他会在大笑之余直接了结那人的性命。
“火儿,让我陪着你可好?之前一直是你陪我,如今我来陪你可好?”阎清再次尝试。
“呵呵……”她一阵轻笑,直笑的阎清心底发寒。那次她这样的笑是为何?是为了……
“阎清,就在我养伤的这段时间陪我吧。伤好后,你我……”她止住话头。你我,就会为了莲媚儿再次分道扬镳。阎清,莲媚儿一日不除去我是不会罢手的。而我,再也不会退避忍让!
阎清看着她的脸,久久不语。
“这放纵的火儿,是师父与师姐的良药。但却是我的致命伤。阎清,就让我在你面前放纵些时日吧!”阎火儿走出房门,轻轻一声叹息。
“芳姐!我要纸鸢!”脆生生叫喊,自院子中央传来。随即传来何芳的声音,一会儿的功夫两人便开始惊叫连连。嘴角扯出一抹淡笑,阎清站起身子身屋外走去。
“死蔺玦你就不能帮个忙,非要在一旁看着吗?”何芳看到一旁抱肘旁观的蔺玦不由骂道。蔺玦看着忙成一堆的两人不由一阵奇怪。
明明就有轻功,直接带到半空放掉不就行了。何必那么麻烦非要跑成狗样儿?文风不动的继续站着,蔺玦觉得那两个人就是吃多了,顶着了。嘁!
“蔺玦!”何芳眼见蔺玦还在那里八风不动的样子,银牙一咬。将手中的纸鸢交到手拿线轴的阎火儿手中,气哼哼的走了过去。
蔺玦一见何芳喷着火就向自己走来,当即轻身一跃,到了阎火儿身前。
“小主子想玩这个?”看着一脸打趣的阎火儿,他面不改色道。嘁,他才不是怕何芳。他这是好男不与女斗。
点点头,阎火儿将手中的纸鸢交给他。无奈的抬头看了看天,足下一使力,蔺玦将纸鸢带到半空再用内力一送,蝴蝶形状的纸鸢立时平稳的上了半空。
“轻功是可以帮助你们做到这些的。我就不懂了,放着轻功不用非要劳动两条腿。真是。”看着半空中的飞行平稳的纸鸢,蔺玦不由有些得意。
“哼!自作聪明。”踱步过来的何芳嘴巴一努,指向一旁的阎火儿。蔺玦回头一望,不由傻眼。
阎火儿撅着嘴看着半空中的纸鸢,一脸不甘愿的样子。正待问原由,何芳扯了下他的衣袖示意他闭嘴。
“想自己放上去?”阎清低头看她。眼珠翻了翻,阎火儿不理他。踢起一颗石子,阎清用内力将纸鸢打下来。
“啊!”阎火儿轻声惊呼,看着直直掉落的宝贝。呜,她费了好大劲才做好的,不会摔散了吧?
阎清接住快要粉手碎骨的纸鸢,道:“我把它放起来。”说着,撩起衣摆向院子那头跑去。虽也是用了轻功,却比蔺玦高明许多,只提了速度却不见高度。一会儿功夫,纸鸢再次升起。阎火儿看着飞起的纸鸢,笑眯了眼。
“嘁!就你?木头一根懂什么!”何芳撇唇看了看蔺玦,吐槽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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