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辰心事重重的吃了些干粮,而后又对大胡子道:“仁川之位解,我打算将你们设为一团,由你来任团长,从此你们的这些响马习气,可不能带入军中了,我会立即对你们进行整编,一些老弱的可让他们去务农做工,留下精壮的进行训练,大胡子,我知道你从前读过书,想必这个道理你能够明白吧?”
大胡子迟疑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兄弟们跟着我东奔西跑的,被人看作是盗贼大伙儿的心里也不好受,跟了吴大人在下心甘情愿。”
吴辰苦笑道:“只望大家能团结一致吧,现在敌强我弱,若是相互拆台谁也别想有好日子过,时候不早了,赶路去。”
马队继续南下,正好路过了开丰地境,上一次经吴辰一折腾,开丰郡守给吴辰直接剁了,后来吴辰又保举开丰判官金承业当上了这郡守,金承业曾和吴辰一齐构陷原郡守,手上被吴辰掌握着把柄,又得了吴辰的大恩,自然对他俯首帖耳,吴辰的马队刚刚出现在郡城门口,立即匆匆的前来迎接。
吴辰依旧骑在马上,眼中布满了血丝,对金承业道:“金郡守,别来无恙吧,这一趟我就不入城了,你随我出城来,我有话要和你说,不许让你的手下跟来。”
金承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心惊肉跳的随着吴辰出了门洞,吴辰甩蹬下马道:“金大人,汉城方面可有什么消息来?”
金承业心里不安的道:“没有,不知大人为什么这么问?”
吴辰冷声道:“若有朝一日吴某竖起旗帜与闵妃决裂,金大人可想好了退路吗?”
“啊?”金承业惊呼一声,全身筛糠道:“大人为何有此一问,这是怎么了?”
吴辰冷笑一声,道:“金大人还未回答我的话呢。”
金承业脸色苍白的蠕蠕嘴:“下官金承业愿为大人鞍前马后。”
吴辰哈哈一笑,拍着他的肩膀道:“你还能看得懂现今的局势,算是难得。你是吴某保荐的,若有朝一日吴某反叛,闵妃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除与吴某任何有联系的官员,金大人恐怕是第一个遭殃,而且嘛……嘿嘿……”吴辰不知哪里起了促狭的心思,心情也不由得好转了一些:“而且上一次整那开丰原郡守,你是出了大力的,闵妃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是因吴某的干系,若是闵妃知道吴某反叛,定会使人去查郡守被杀的案子,也定能牵扯到你身上,到时候你别说这个郡守做不得,恐怕全家都要抄没处斩了。”
“好好的跟老子干吧,既然退一步是死,那么不妨与吴某人背水一战,若是成事,吴某少不得你的好处。”
金承业此时真是悔不当初,谁知道这吴辰竟是个大大的反贼,若是如此,他宁可不要了这官也绝不敢跟吴辰勾搭了,只是事已至此,若是东窗事发,再兼闵妃排除异己,恐怕自己就算是不愿意跟着吴辰去扯旗造反,也休想独善其身了,说不准一纸诏命下来,落了个诛灭三族的下场,最后咬了咬牙,道:“全凭大人吩咐,大人,下官虽是开丰郡守,却没有调动郡内官军之权,就算下官愿意跟随大人,恐怕城内的其他属吏亦不会附和,该当如何?”
吴辰淡然道:“这几日你速让人去把自己的亲族、家小接到开丰城来,后日会有一支步兵队路经此地,他们已得了我的吩咐,奉命驻扎开丰,届时你只要迎他们入城,他们自然会帮助你清除那些不听话的属吏,控制住开丰郡,我算你一功。”
吴辰所说的步兵队,其实就是后续抵达的一千多名响马,因为没有马匹,行军的速度自然慢了半拍,指望他们去救仁川显然是来不及了,吴辰早就打了开丰郡的主意,毕竟这里与仁川接壤,亦是朝鲜为数不多的丰饶之地。
“是,下官谨尊大人吩咐。”金承业无奈的点了点头。
吴辰与金承业说了会话,又让人在城门附近暂时歇息了一个时辰,金承业率属吏征来了不少食物犒劳军士,饭饱之后,吴辰下令继续南下。
从开丰到仁川不过半日的路程,沿路上吴辰看到几个逃避战荒的朝腺姓,连忙让人去问,那些百姓大多不懂汉话,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懂汉话的富户,吴辰才知道仁川城暂时还没有攻陷,敌人的人数约莫在三千人左右,在登陆之后先是将仁川守军打了个措手不及,不过等到仁川军官团调整过来,借着城池据守,还组织了几次反击,城外的敌人久攻不下,不免有些焦急,从随来的兵轮上拆卸下不少的火炮对着城墙猛轰,立即便轰出了几道口子,那些敌人顺着口子试图冲入城去,立即遭到了激烈的反抗,现在的战况是双方都进入了胶着状态,许多敌人涌入了城,靠着民巷与仁川军官团进行巷战,不过局势还远远没有达到危及的状态。
这个消息让吴辰心里松了口气,打起精神朝着身后的马队大吼一声:“仁川城里有吴某人的兄弟,更有你们的父母妻儿,此战若败,你我兄弟袍泽,妻儿父母尽要遭敌人毒手,吴某人不怕死,就算是死,也要和城内的兄弟死在一块,你们可有胆和吴某人搏命吗?”
这些响马的家人尽在仁川城中,这连日来心急如焚,此时见吴辰的好汉行径,纷纷嚷道:“我们也不怕死,要死就和我们家里的老小死在一块。”
一时间七百余人的队伍杀气腾腾,吴辰知道,这些响马的利益已和自己彻底的捆绑在了一起,对他们根本不需要过多的动员,更不需要讲多少大道理,只为了那些城中的亲眷,他们也会义无反顾的跟着自己一条道走到黑,就算是死,也消仁川城能够依然屹立,他从腰间掏出那柄从未走过火的左轮枪高高的扬起来:“是爷们带种的给老子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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