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征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魏淮。
或许这眼神中还带着点嗜人的恐怖?
魏淮不确定的分析着。
但不论如何,他总算吃到了自己惦念以久的香豆腐。
问就是很满意。
喻征的手悬在半空,久久未动,但一见魏淮的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他突然就觉得刚刚的垃圾话好像也没有什么,至少不会比现在的魏淮更加气人。
“吃啊?愣着做什么?”魏淮装模作样,“呀……不会是被我说中了,心虚了吧?”
“没事没事,做人呢,有一些特殊的爱好是正常的事情,我不会看不起你的。”他加重了“特殊”两个字的音,还伸出手准备拍拍喻征的肩膀当做安慰。但喻征反应很快,身体一侧就让魏淮的手落了空,并且夹走了餐盒里最后一块香豆腐。
“……”糟糕。
果然做人不能太嚣张。
魏淮抽抽嘴角,感到了久违的心痛,并决定将这句话刻进自己的DNA里。
“味道不错。”喻征当着魏淮的面细细品尝后做出了言简意赅且虾仁猪心的评价。
“……”
于是当温蓝敲响办公室的大门,进来送餐的时候,当即就被满室麻辣鲜香的味道糊了一脸。
“……喻总,午餐我给您送来了。”秘书脸上的笑容十分勉强。
喻总好像从来没有在公司点过外卖吧?那就是别人点的了?
怎么办,突然就觉得自己中午的饭不香了呢。
“放这里吧。”魏淮和喻征都刚刚吃完麻辣烫没多久,这会儿还不饿,但魏淮想尝尝喻征平日里的大餐都是什么味道的。
于是喻征将不可思议的目光投向魏淮。
猪精转世?这么能吃?
眼神中的含义直白的没有丝毫遮掩。
魏淮当然也看懂了,但他没有理会。
刚刚吃的也就隐约有点饱腹感,过上一会儿就饿了。
温蓝恢复了往日精英般的平静笑容,将手中的餐盒放在魏淮的手边。
果然,今天的喻总也有人陪着办公啊。
真是万恶的资本家,带头在办公室里搞恋爱。
等温蓝出去后,魏淮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餐盒。喻总瞥他一眼,嗤笑一声,“我真庆幸你还记得给我留几分面子。”没有当着他秘书的面败坏他的形象。
魏淮一边开餐盒,一边说,“放心,我很专业的。”
只想损他一句结果却得到了认真回答的喻征:“……”
魏淮开完了所有的餐盒,顿住了,“……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个和你昨天吃的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摆在面前的一共八个盒子,两个人分一下就是一人四个,其中一份是饭。
“什么异曲同工之妙?”喻征撇过头看了一眼,“这不是不一样?”
“今天的也是你们公司的?”
“那不然?”喻征纳闷的看向魏淮,随后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似笑非笑,“你以为是什么?”
“……你这人好不知道享受。”魏淮又一个个的盖上了盖子,败兴而归,“这么有钱也不吃点好的。”
他还以为昨天的午餐是特殊情况,没想到竟然是喻征的日常。
算了,这些留着晚上吃好了。
“我觉得没什么区别,”喻征扯了扯嘴角,“你倒是很会享受。”酒吧里新人经常换,也不怕年纪轻轻的就虚了。
后半句话他说的意味深长。
可惜魏淮没接收到,他疑惑的“昂?”了一声,见喻征面无表情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便不再深究,转头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游戏。
“现在是上班时间。”喻征敲了敲实木桌面。
魏淮正经严肃,“不,现在是午饭时间。”
“你刚刚已经用掉午饭时间了。”喻征瞥了眼垃圾桶里的麻辣烫残骸,皱眉示意。
“不,午饭还在这里,”魏淮指了指桌上的餐盒,坚持道:“现在才是午饭时间。”
“……那你刚刚吃的是什么?”喻征,“难道不是午饭吗?”
“是餐前垫垫肚子的小吃零食。”
“工作时间不允许吃东西。”喻征转头看向魏淮,“按照规定,你现在应该弥补你刚刚浪费的时间。”
“哦是的,”魏淮瞥了一眼,“可你刚刚没有制止我,所以我当做是你默认同意了。”
“下次一定。”他笑道。
喻征深深皱眉。
“现在,什么时间干什么事,”魏淮挥了挥自己的手机,上面亮着游戏的加载界面,但没有开声音,“你也该午休一下了吧?”
“我不困,”喻征端起旁边的杯子喝了口水,“而且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工作是做不完的。”魏淮,“对我的身体好点成吗?他需要休息了。”
“而且你这休息室不拿来休息,摆着有什么用?”
喻征喝水的动作一顿,“我不困。”
然后又加了一句,“中午时间太短了,我也睡不着。”
“真的吗?”魏淮幽幽的看着喻征,“可我觉得你每天都睡得很香,很死。”
叫都叫不醒。
喻征:“……”
“我的身体绝对可以睡着的。”他很自信。
见喻征还想拒绝,魏淮又说:“现在你用着我的身体,就要遵循我的身体的生活规律。现在是他的午休时间,你该带着他去睡觉了。”
“不然到时候换回来我不熟悉了,睡不着了怎么办?”
喻征抿了抿唇,眉头都快皱成了个中国结,可他确实不好继续反驳下去,这毕竟不是他的身体。
“……”他沉默一会儿,还是起身朝休息室走去。
魏淮瞟了眼他的背影,笑笑没说话。
生活过的这么紧巴像个什么样子?松弛有度才能活得更长久。
卷王注定要向他这样的摆王看齐。
又是一个睡不着的中午。
喻征想着,躺到了床上。
然后下一秒,一阵陌生的困意席卷而来。
魏淮的身体果然是猪精转世吧……
一直饱受睡眠问题困扰的喻征,头一次在中午的时候感受到了困意。
他以前一天中只有要到半夜才能勉强睡着,其他时候他也尝试过睡眠,但最终都只是躺在床上浪费时间。
突然觉得魏淮的身体也挺好的……
喻征想着,渐渐陷入了沉眠。
——
醒来后,喻征看着手机屏幕罕见的有些呆滞。
下午五点。
是一个再过一会儿就该下班的时间。
他睡了……三个多小时?
“笃笃笃——”
喻征回过神来,稍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薄毯,清了清嗓子,“进。”
或许是刚刚睡醒,他的嗓音带着一股低沉沙哑的磁性,不如往日那般清晰干脆,透着些慵懒。
魏淮推门而入,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边,“你可终于醒了。”
“这就是你说的什么,我不困,我不困吗?”他夹着嗓子,发出搞怪的声音,脸上也挤出状似嘲讽搞笑的表情,还搭配了歪七扭八的动作,看上去就十分的欠揍。
至少喻征的脸上隐隐浮现出一丝杀气。
魏淮相信如果不是他刚刚贴心的给喻征留出私人空间,没有贸然踏入这个房间,现在喻征没准都窜起来忍不住要和他动手。
“咳,”魏淮干咳一声,见好就收,“醒了就起床吧,有事和你说。”
喻征将毯子叠起来,放到床头,又拿起床头柜上的杯子喝了口水,这才起身。
他沉着脸,走出休息室,坐在魏淮旁边的椅子上,“我睡了这么久,怎么不叫我?”
喻征没想到自己会真的睡着,更没想到自己会睡这么久。他只是觉得中午的困意来的十分珍贵且稀少,所以才没有定闹钟。
每次他定闹钟的时候,心里总会有些烦躁,看着屏幕上的倒计时,只觉得心神不安,本来有的一点睡意也要没了。
今天中午算是他的一点私心作祟,本能的不想错过一个拥有好眠的机会。
但真的没想到能睡这么久。
但喻征不后悔。
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
他少有睡得这么舒服的时候。
魏淮解释道:“我叫了你的,在你睡觉的期间,我敲了很多次门,你都没有醒。”
犹豫了一会儿,他又问:“你是不是有心脏病啊?”
如果不是自己这两天总是经历着晚上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大早上的还被心悸闹醒的日子,魏淮应该会在第一次敲门没有得到回应的时候,就推门而入,然后叫醒喻征。
但他经历了。
仅仅只是两天,他就因为睡眠不好有些难受,尤其想要睡觉却迟迟睡不着的时候,更是煎熬。
然而这样的煎熬应该已经伴随喻征许久。
所以魏淮没有叫醒他,只是在门口敲了敲门。事实证明,喻征一个午觉就能睡这么久,平日里应当也是缺少休息的。
左右没有什么急事需要处理,魏淮也就顺着自己的私心没有强制叫醒他。
“没有。”喻征很确信,“我没有心脏病,也没有其他的病。”
魏淮挠挠头,“噢。”
那他为什么早上总是心悸,难道是他的问题吗?
就在魏淮心里思考着是否是因为身体与灵魂的不兼容导致他出现了这样的问题时,喻征又开口了,“但是我睡眠确实不太好。”
“谢谢你刚刚没有叫醒我,不过下一次如果我过了时间还没有醒来的话,麻烦你叫一下我。”喻征觉得,虽然魏淮没有强制叫醒他可能是无心的,但他还是很感激魏淮能让他拥有一个自然醒的午休。
不过这种事有一次就够了。
“好的。”魏淮点点头又问:“你早上会心悸吗?”
“嗯。”喻征愣了一下。
好家伙,果然还是身体影响了他们的作息。不过没有心脏病就好,起码他不用担心自己睡着睡着就嘎了。这身体能在喻征的手下坚持那么久,没道理换成他就出问题。
放下心来的魏淮松了口气,转而说正事,“刚刚你的那个助理来找你,说是有些事情要说,我怕他问我点什么不知道的事情导致露馅,就拖着没见他。”
“他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叫我有空了再和他谈。”
“何修明?”喻征点点头,“你还是戴着耳机,和我保持通话状态就好,如果有什么你回答不上来的,我会告诉你。”
“行。”魏淮掏出手机,给喻征拨号,“那你问问他在哪谈。”
他们虽然交换了身体,但手机这种带有私密信息的东西还是各拿各的。
“他说在隔壁小会议室就行。”喻征看了眼手机。
“你这助理回复还真快,效率高啊。”魏淮感叹一声,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着装。
他一个开酒吧的,平时穿的最多的衣服就是T恤大短裤,上班时间也就是一个衬衫加小马甲,喻征的衣服总是西装套装,还特容易皱巴,每次起来都要细细的打理一下才能保持光鲜的形象,有点不习惯。
听见魏淮夸他的下属,喻征抬了抬眉,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看着还是挺沉稳,但魏淮却能从他身上看出一股骄傲劲。
他抽了抽嘴角,没再搭理喻征,穿上外套就出门去了。
小会议室距离喻征的办公室比较近,就在隔壁不远,因此魏淮到的时候何修明还没有到。
过了一会儿,何修明也到了。
他一进来脸上就又带着开会时的那种欲言又止的表情。
“……”魏淮抿了抿唇,听着耳机那边传来的轻微呼吸声镇定了不少,“什么事?”
“阿征啊……”带着黑框眼镜,长相沉稳淡薄的男人犹豫片刻,脸上浮现出一丝八卦中又隐含着视死如归的表情,“那个……那个就是,最近跟在你身边的那个人,和你是恋爱关系吗?”
“什么?”魏淮愣了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
何修明却权当他默认了,“不是我话多啊,看在咱俩认识这么久的份上,我才多这一嘴的。”
“他好像有对象的你知道不?好像还有过好几个啊。”
“兄弟你可别被骗了。”
“……?”魏淮看着何修明的眼神奇怪极了,不是,这么大的事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
“他是不是开了家酒吧?”何修明挤眉弄眼,“我去的时候听别人说的。”
“……”又是谁乱传闲话?
隔壁的喻征听着耳机中传来的对话,黑沉着一张脸,“你还不解释?”
魏淮听见喻征的声音回过神来,连忙说:“你误会了,我……他没有对象的!”
头可断,血可流,名声不能丢!
只想让他解释他们之间并无特殊关系的喻征一口气梗在心头上不去下不来。
“我是叫你解释我们之间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