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我觉得整个石头屋里的空气跟凝住了一样,甚至让我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白老邪也被这种不舒服的环境影响了,抬起头看看,不过很快的,他又跟没啥事一样。
铁军突然笑了,笑的很干很涩,还指了指长发男的手下,拿出被恶心到的样儿强调,“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狗,关键时刻不能一条心,还乱咬自己人。”
这手下不忿的跟铁军对视着,长发男插话说,“外来的,我兄弟说的确实没错,你他妈就有问题!”
铁军不理这俩人,扭头看着丑脸。
丑脸呵呵笑了,他现在是整个石头屋里的主宰,当然笑的出来。
他对铁军摆摆手。接话说,“我这人最为公平。你们既然是新来的,又在这期间发生这么多事。就绝对有很大的嫌疑,这样吧,我给你们解释的机会,但说不好的话……”
我知道啥结果,心里一紧。
铁军却反倒不在乎的呵了一声,也不把丑脸这个主宰放在眼里,指着他鼻子说,“解释?老子有一点能绝对证明我们不是警察,看好了。”
他一抖手,一把袖珍手枪从袖子里滑了出来,又被他立刻握在手里。
这枪的枪口正好指着丑脸。丑脸没料到会这样,身子猛地抖了一下。栢镀意下嘿眼哥关看嘴心章节
我也很诧异,这也让形势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我琢磨不透的是,刚才篓仔都搜了我们的身。几乎是无死角的摸了一遍。这把袖珍手枪虽然小,但能被铁军藏到哪里了?才能让篓仔忽略了呢?
我第一想到的是铁军的嘴巴,接着又往下。看看铁军的屁股。但再往深了,我没法想了。
篓仔那两个越南仔看到自己老大被要挟,一时间急了。篓仔用步枪瞄准铁军,大喊着让他放下枪。
但铁军压根不理篓仔。丑脸倒是冷冷瞪了篓仔一眼,那意思之前怎么搜身的。
铁军观察丑脸的表情,突然赞了一句,说你倒是条汉子,都这时候了,还不害怕。
丑脸哼了一声,不过他身子稍微扭了扭,证明他心里压力很大。
铁军盯着袖珍手枪看着,念叨句,“这枪别看小,但威力不小,丑子,你明白我刚才话的意思不?我如果是警察,早就用这枪把你崩了,至于现在,我要解决下私人恩怨。”
说完,铁军一调转枪口,对着长发男的手下,果断的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响,一发子弹射在这手下的脸上,还击中了他的鼻子。
他鼻子上瞬间出现一个冒血的洞,而他的表情也一下呆滞起来,整个人想动动不了,晃晃悠悠的要往下倒。
铁军一脸凶光,又调转枪口,对准长发男。
长发男吓得一愣,也知道接下来是啥命运了。他不愧是个大佬,这时候不退反进,脸上狰狞,吼了一声,一下躲在手下的身后。
他这人有一把子力气,就拖着手下的后背,把这具尸体往前推。
铁军与他俩离得并不太远,一个眨眼间,这尸体就向铁军扑来。铁军不得不伸手一挡,被这么一缓,长发男扑到铁军身上。
他双手死死掰着铁军握枪的手,一边要夺枪,一边跟铁军扭打起来。
凭我对铁军的了解,长发男这两下子,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铁局现在少了股劲,甚至有种故意不发威的感觉。
他跟长发男扭打几下后,长发男还稍微占了上风,掰着铁军的手,让枪口乱指。
铁军又扣动一下扳机,这次子弹当不当正不正的射在大锅上。锅壁突然出现一个大洞,油水哗哗的往外流。
篓仔和另外一个同伙,稍微犹豫一下,都举枪瞄准,看架势要把铁军和长发男都弄死。
大嘴急了,对篓仔他们大喊别开枪,之后又对我念叨句,“咱哥俩上,帮忙吧。”
我不想靠前,并不是说我胆小。我觉得铁军在演戏,至于到底啥目的,我不清楚。
我怕我和大嘴凑前,反倒会坏了铁军的计划。
丑脸也听到大嘴的话了,看我没动静,他瞪了我一眼,之后他有行动了。
他摸出皮鞭,抓住机会,扑了过去。
要我说,这丑脸真是个心狠手辣之辈,他直奔长发男的脖颈,把皮鞭像绳子一样,紧紧勒在上面。
他用的力气大,长发男立刻一脸通红,还发出呃、呃的声响。
长发男也因此弱了一大截,铁军趁空挣脱出来,还立马抱着长发男的双腿。
丑脸对着大锅处一使眼色,喊了句,“快!”
铁军跟丑脸配合一把,一起把长发男弄到大锅旁边。丑脸继续勒着长发男,还把他的脸往漏出的油水处凑了过去。
我听到嗤啦一声响,跟煎鱼时把鱼放锅里那一刻的响声一样。长发男疼得直蹬腿,铁军却紧紧把他抱住不撒手。
油水不断地往长发男脸上浇去,这时也因为流出来的油水太多,大部分地面都被淹了。
我们还在这石头屋里站着,都快有没地方下脚的感觉了。
丑脸喊了句越南话,篓仔有动作了,摆手让我们快出来。
我们三个,外加钟燕雪和她保镖,先后往外走。这时我发现个微妙的变化,篓仔对我们还算客气,没用枪指着我们。
等我们一起出了石头屋,我闻着外面的空气,跟屋内血腥气极浓的味道相比,明显让人舒服很多。
我贪婪的吸了几口。但我们这些人都没谁说话,钟燕雪缓过来不少,已经能自行站着了。
大约过了一分来钟,铁军和丑脸也出来了,他俩鞋子全湿了。
我顺着门口往里看了看,长发男直挺挺的躺在大锅旁边,脸撒白,估计是熟了,另外他死不瞑目的瞪着眼睛,这眼睛也被油水浇的,有点发瘪。
丑脸看着我们四个。我不知道是他跟铁军一起合作一把,因此关系进了很多,还是铁军刚才的一系列举动,确实让他觉得我们不是警察。
他对我们态度转变了不少,还对钟燕雪说,“红玫瑰,跟这黑子一起干,别的合作伙伴就不要找了。”
红玫瑰没应声,不过也没反驳。
我倒是从丑脸这话里品出另一个意思,我们四个的危险过去了。而瘸子、斗鸡眼和长发男却运气不好,先后死在这里了。
丑脸让篓仔去拿货,也就是这次我们要的二十斤毒。篓仔一转身,向石头屋附近的林子跑去。
丑脸趁空又回到石头屋,把他吃肉喝汤的那个大碗拿了出来,这时碗里盛了满满一下子。
他先行喝了一口,又把这大碗递给我们四个,还盯着我们喂了一声,“那意思,你们也喝!”
这是示意友好的一种表现。问题是,这他娘的是人肉,我从里往外的觉得恶心。
铁军最先表态,接过大碗喝了一大口。
其次是白老邪,而且他不仅喝了,还嚼了一口肉。
看着邪叔大嚼特嚼着,丑脸笑了,连说好。我盯着白老邪,脸都变了。
这还没完,白老邪突然一顿,又用手扣着嘴,从里面拽出一根毛来。这毛弯弯曲曲的,看着不像头发。
我和大嘴都呆了,但就剩我俩了。不喝也不是那个意思。
我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反正在木纳的状态了,小小抿了一口。
没多久,篓仔带回来一个小背包,这背包是防水的,外表有些湿漉漉的。
我心说水从哪来的?难道一直在北仑河里泡着呢?
铁军和钟燕雪一起接过背包,他们跟丑脸又聊了几句,我们就被篓仔带着原路返回。
在路上,铁军对我们偷偷使个眼色,我发现他上衣的第一个纽扣没了。
我猜一定是刚才他和丑脸配合时,他把纽扣按在丑脸身上了。我全明白了,而且这次我们真是钓到大鱼了。
等回到面包车那里时,原本守在车上的越南仔下来了,他还背着瘸子的手下。
瘸子手下已经死了,脖子上有环形索沟,应该是被勒死的。
篓仔俩人目送我们离开。
冷不丁的,这车里空了不少,钟燕雪和保镖都坐在最前面。
钟燕雪原本看着前方的路,突然间她忍不住哭了,哭声虽小,却有种断肠的感觉。
我知道这不是假哭,甚至能哭成这样,一定真是伤到心了。
铁军一直看着钟燕雪,还把手放在膝盖上,有节奏的敲着手指。
等钟燕雪哭过一通后,铁军问了句,“为什么?”
钟燕雪冷笑起来,拿出吐心事的架势,自言自语说,“我想要一个爱自己的老公,一个温暖的家,另外他有上进心,能带给我一个小康之家的条件。我本以为得到了,但……”
她突然语调变狠,恨恨的说,“那个红木商人,坑了我,坑了我的孩子啊……”
我留心听着,也有这么一种感觉,她眼瞅着说到点上了。但这时候她保镖一个点刹车,喊了句,“雪姐!”
钟燕雪跟醒了一样,她强调句,自己没事了,也不再多说了。
我想起铁军之前的一句话,钟燕雪是个有故事的人,而且外表看着强大,其实内心脆弱。
我发现铁军看人真准,这话也真没说错。
我们一直回到棋牌室,钟燕雪跟铁军把货分了分,俩人各一半。
钟燕雪还问铁军,揣着这么多货不安全,要不要她先帮我们保管一部分。铁军说不用。
我们今晚都累了,尤其是心累,也就没在棋牌室多待,我们两伙人,分道扬镳,先后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