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稚年有点急,揪住他衣服。
“晏辞。”
衣服角细细一点,晏辞垂眼,转身往外走,衣角从掌心滑走。
夏稚年头大,摸摸鼻子,愁得慌。
黑芝麻汤圆不像是会低落的人,但不管是真不高兴还是假不高兴,总归刚刚找不到他时的紧绷是真的。
……唉。
少年叹口气,想了一下,忽的想到什么,眼睫不安分的颤了几下,屏住呼吸,硬着头皮打开手机。
丫的,拼了!
同城极速送货,只半个多小时,别墅大门被敲响。
晏辞在沙发上坐着,幽幽抬眼,看着少年跑过去开门,一错不错的盯着他,还是不说话。
夏稚年被他盯的头皮发麻,回头乖乖笑一下,“哥哥,我不出去,我买了个东西拿进来,一会儿就好。”
晏辞墨色的眸子望过来,眉眼清润,仿若画里美人,清隽温润。
……如果那道视线没这么直勾勾就更像了。
夏稚年摸摸耳朵,咬了下左手食指。
大门打开,外面停着辆大货车,几个师父穿着统一个工作服,从车厢里搬下来一个巨大的扁扁的东西。
裹着厚厚的黑绒布,看不清里面模样。
几个师傅面无表情,一脸的公事公办,话不多说直接顺着夏稚年指引,搬进楼卧室,找了个墙角放下。
晏辞挑眉,抬脚跟上去看看。
……年糕团子这是搞什么呢?
这么大阵仗。
师傅还在忙活,夏稚年站在门口,察觉到边上男生望过来的疑惑视线,舔了下唇瓣,耳根无端有些红。
压低声音,轻飘飘道:“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晏辞歪歪脑袋,好整以暇的瞧着,心底轻快生出几分期待。
他从书房出来,找不到人的时候确实焦灼,理智告诉他,年糕团子不会跑,也跑不了,但情感上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放心。
不管是出于皮肤饥渴症,还是出于车祸的后怕,亦或者他自己本来性格。
他惯来是个掌控欲强的人。
他想把年糕团子,牢牢的攥在手心里,永远搁在眼皮子底下才好。
本来是怕逼太紧,惹的年糕团子不高兴,所以退步一点。
……现在看来,倒好像有意外惊喜呢。
晏辞唇角几不可查的弯了一下,在边上少年侧头望过来的时候,又转瞬放平。
夏稚年:“……??”
他眼花了?
怎么感觉,刚刚看见晏辞在笑?
少年眨巴眨巴眼,一脸迷惑。
师傅们全程一句话没说,沉默干活,把那黑布裹着的东西立在墙边,几个人伸手,隔着黑布抓住里面东西。
骤然用力,往外一拉。
“吱呀——”
什么东西舒展开,碰撞出清脆的金属声音。
黑布十分大,依然严严实实盖着,两米多高,上面一个圆弧顶,下面是直径五米的圆柱形。
幸亏卧室够大,不然压根放不下。
晏辞意味不明的打量几眼。
几个师傅弄完,没有拉开黑布,匆匆离开,别墅里又剩下他们两个。
夏稚年左手拇指蹭蹭食指关节,有些紧张,心脏砰砰跳了几下。
“晏辞。”
少年声音很轻,耳垂有些细嫩的绯色,视线左右乱飘。
晏辞终于出声,低低的,“怎么?”
夏稚年深吸口气,捉上男生手指,攥住,软声道:“我、我不跑的,你别担心,之前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一遍了。”
晏辞垂眸看着他,眼底颜色微深。
“我知道,五年时间很长。”
夏稚年眼睫轻颤,心脏咚咚咚的在胸腔剧烈跳动。
守着一个叫不醒的人,等五年也很痛苦。
黑芝麻汤圆本来就偏执,何况现在等了这么久。
“……乖崽。”
晏辞缓声叫他。
夏稚年仰着脑袋,弯着眼睛露出个笑,指尖揪了下衣袖。
“你要是不放心的话……”
少年顿住,耳垂嫣色凝聚,声音绵软,坑坑巴巴,“我、我……”
晏辞:“??”
夏稚年心脏飞快跳着,深吸口气,咬咬牙,一溜烟钻进黑布里面,感觉自己要烧起来。
“年年?”
晏辞微顿,伸手,拉下厚重的黑布。
圆顶的大型金属笼骤然出现在视线里,金色栏杆上刻着繁复的精致花纹,嫣红花枝雕刻于其上。
暧昧艳丽,彰显着这个巨大笼子与众不同的用处。
身形纤细的白嫩少年站在里面,赤着脚,站在卧室纯白毛绒地毯上,露出的脚腕纤细白净。
琥珀色眸子微光潋滟,眼睫不安颤动,耳朵尖都透着红。
“你不放心的话……”
夏稚年感觉浑身血液直冲头顶,又热又烫,烧的他脑袋发昏,咬咬牙,“我、我让你关一下吧。”
不就是哄一下男朋友嘛,怕、怕什么,拼了!
少年身体僵硬挺直。
晏辞盯住笼子里的少年,呼吸微停,不错眼的注视着,嗓音泛起丝沙哑。
“乖崽……”
夏稚年嗯了一声,忍着羞耻,抬眼看过去,男生站在外面,渐渐走近几步。
脚步缓慢,但他清晰看见,男生黑漆漆的眼底漫出几丝……浓稠的兴奋,眸子里墨色化开,眼尾却好似有些红。
过于紧绷,以至于浑身的肌肉都有些颤栗。
夏稚年觉得自己像猛兽嘴边的肉,近处的庞然大物虎视眈眈,垂涎欲滴。
“吱呀。”
笼子门被打开,发出一点细微的动静,此时此刻却带着点尖锐的刺激,满是压迫性,逼得人头皮发麻。
夏稚年控制不住脚,哆嗦着后退一步。
晏辞克制着自己,不要太急切,尽力缓慢的把笼子门锁上,唇角慢慢扬起疯狂的愉悦弧度。
夏稚年:“!!!”
槽!
好像刺激有点大。
晏辞走近,声音微哑,但带着股水似的温柔,分外勾人。
“乖崽,那我来了哦。”
夏稚年:“??!!”
来什么?!男生站的极近,几乎紧挨着脚尖,阴影笼罩,带着炙热温度,铺天盖地的压下来。
少年哆嗦一下,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
“……唔!!”
腰侧忽的被扣住,还没来得及剪的头发落于人手,少年被迫仰头,汹涌的吻瞬间碾压下来。
他被烫的颤了颤,松开牙关,熟悉的气息全面侵占进来,热度惊人。
晏辞按耐不住心头沸腾的血液,用力将少年往怀里拢。
滚烫潮湿的吻从唇边滑落,蹭过下巴,慢慢移到脖颈。
喉结被咬住,夏稚年闷哼一声,眼尾潮红。
外面天黑下来,卧室灯却大亮着,过于明亮的光线将难以言喻的疯狂摊到眼前。
夏稚年浑身发烫,呼吸急促,手臂松松遮住眼睛。
手腕凸起的圆骨忽然被吻过,而后尖利牙齿在上面轻留了个牙印。
晏辞移开他手臂,声音低的不像话,逼他睁眼。
“乖崽,别挡,睁眼看看我。”
夏稚年:“……”
沙哑语句擦进耳朵,夏稚年身体紧绷,偏开脑袋,嗓子发涩,“你去……去把灯关了。”
“不要。”
晏辞轻笑,毫不犹豫拒绝,轻缓亲亲他,“不关,我怕黑。”
……呸!
什么怕黑,分明是不想关!
夏稚年被他亲的痒,耳朵愈发红,扁扁嘴,“关了,你要发作就、就摸一下!”
少年红着脸炸毛,模样可爱,晏辞轻笑出声。
灯到底没关,晏辞疯了似的,箍着少年不撒手,时间一点点走,不知道过了多久,夏稚年以为终于能休息了,颈侧却又被指尖蹭过。
“?!!”
还来?!
少年崩溃,往后躲了躲,带着泣音,“晏辞,晏辞,我想睡觉。”
别来了,他要翘辫子了。
晏辞安抚亲他,“不急,等会儿睡。”
“……哥哥。”他放软声音哀求,“睡觉吧,不来了。”
他指尖都在抖。
然而少年愈是哭,男生愈是兴奋,克制不住的轻轻亲咬他下巴。
“……”
“晏辞!”
夏稚年没忍住,一脚蹬上去,软着手脚骂出声,“你他妈……混蛋,你是不是装的不高兴?!”
这哪有半点失落的样子?!
晏辞笑的更愉悦了,唇角扬起,尽是满足与疯意,沉沉笑出声。
“是啊,我混蛋,我这个混蛋,不是被年年亲手纵容出来的么。”
他笑着,亲昵啄吻他唇瓣。
夏稚年眼尾湿漉,沾着水珠的长睫颤了一下。
是,是他纵容的。
从一开始,就是他纵容。
夏稚年闭了闭眼,眼尾鼻尖都是红的,瘪着嘴哼唧一声,又软下声音,“先睡觉嘛,明天继续。”
“乖,明天是明天的。”
晏辞毫不客气堵住少年话语。
夏稚年:“!!”
……你他喵的,啊啊啊啊啊啊!
少年暴躁炸毛。
.
夏稚年一觉睡的天昏地暗,他不清楚自己昨晚什么时候睡的,或者说,他甚至不清楚自己是昨晚睡的还是今天白天睡的。
整个脑袋浑浑噩噩。
晏辞倒是一脸惬意,散漫瞧着团在被窝里的年糕团子,唇角微翘。
少年闭着眼,纤长眼睫垂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眼尾依旧晕着红。
可能是气急了,梦里都是扁着嘴的,缩成一个小团。
模样看着很乖。
晏辞唇角弯起来一点,指尖蹭过少年发梢,顺着摸到柔软耳廓,再捏捏耳垂,来来回回的磨蹭。
“唔,别……”
少年被碰烦了,抬手胡乱挥一下,闷头往被子里蜷,睡熟不理人了。
晏辞心尖发软,笑笑,把他脑袋露出来,低头亲一下,轻声叫他。
“乖崽?”
“年年?”
少年睡的正香,完全不搭理。
晏辞摸摸他脑袋,眉眼微弯,安静看着他。
或许因为五岁那年,小小的年糕团子叫他,和他说话,他不理,也不回头。
所以现在悔不当初,才那么想将人搁在视野中央。
想时时刻刻看着他。
不过他的年糕团子心软,不想他小时候那么冷漠,总是转头看回来,弯着眼睛朝他笑。
晏辞俯身,在少年眉心轻碰一下,顺顺头发。
“好梦。”他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