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炎想,如果这里面的慕晚是真的慕晚,那么或许他真会做出一些不顾一切的事来。
但因为知道不是,所以才会如此冷静。
“我若归顺你,那皇东国必然实力大损,到时候你要吞并,也并非难事。
而我当初若不是独自前来,而是纠集兵力直接来攻的话,那么皇东国的边境就会变得薄弱,那么你趁机攻占也不是难事。
而我独自前来,却又不归顺,那你就会杀了我,对吗?
我若死,你他日吞并皇东国也会变得容易。
沧夜国君,你这可是想得万般周全呢。”
是的,这才是沧夜一直扮成景潇留在皇东国的真正目的。
不管怎样,事情到最后都会朝着对他有利的方向而行。
只是帝炎的名声也果真不是假的,竟能猜出他的身份和目的。
“炎王果然厉害,你如此胸有成竹地对我挑明了一切,是不是已灭了我派遣在那边的景家人?”
沧夜想,这一个计划会到这个地步,也是他错估了帝炎跟暗风之间的牵绊吧。
那一次,帝炎离开原来不是对暗风寡情,而是早就看穿了他啊。
这一次,他似乎又没有离间成功。
还真是可惜呢。
“皇东国可不是沧夜国君的地盘,沧夜国君还是尽早回沧南国吧,不然休怪我无情。”
帝炎冷声道。
沧南国君(5)
最初只是猜测,但他还是派墨色去调查景家的人,如有异样,格杀勿论。
宫中那一幕,虽然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但那些话却是真的。
他相信慕晚一定就在某处,一定会听到。
她可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抓的人,即使被抓了,也一定有办法逃离的。
他一直相信着。
他知道她的那些过去都是真的,但是他相信她,相信那个跟他一起经历过了那些事的女子。
“只是炎王,你觉得你真的赢了吗?”
沧夜勾唇,轻笑出声。
帝炎不是笨蛋,但是他也不是。
他亲身犯险,又怎会无功而返。
这一步,他自然也算到了。
虽然没想到他们能走到这一步,但准备他却是早就做好了。
做大事的人,就怎么能怕死?
所以他才看不起皇胤,因为他太怕死。
“不好。”
帝炎皱眉,大叫一声不好,一转身就朝西郊而去。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景家的那些人就只是诱饵,诱骗他们入网而已。
墨色,你千万不能有事。
帝炎一边在心底默念,一边跑得飞快。
“主上,我们接下去怎么办?”
一直未开口的小黑此刻才出声问道。
“帝炎既然无心归顺,那自然要以除去他为先,等他死了,再攻皇东国就简单多了。
现在还没有到动手的此刻,如果皇胤知道了我的身份,他也出兵的话,那么那些兵力完全没什么胜算。”
沧夜向来把一切都看得很清楚,所以也没有妄想一步就得到皇东国。
“所以,现在自然要跟皇胤一直除掉帝炎为先了。”
沧夜说完,又变身成了景潇的模样,朝皇宫而去。
找到了皇胤,他只是淡淡地道了一句,“得罪王上的人,我已经让她自尽了。”
沧南国君(6)
“景少的意思是?”
皇胤出口询问。
“自然是帮王上一起除去帝炎了,帝炎现在正往西郊而去,景家的人已经去追截,王上你是不是也该出手了?”
沧夜的一句话,道出了自己的目的,也指明了帝炎的去向。
皇胤还未回话,在密室中正焦急的暗风便已如风一般地离开了。
这一次,皇刹没有留她。
不过有人欺负到他的头上了,他是不是也该活动下筋骨了。
何时他的皇东国任由别人来去自如了?
他的东西他不在乎是一回事,但不想让别人夺去了那是另一回事。
好吧,他跟帝炎之间的恩怨就暂且放一放吧。
再怎么说,他死了,自己也活不了。
突然发现,这个世界也不是那么无趣,所以他不想死了。
且说墨色在西郊的护城河畔找到了埋伏在那里的伏兵,清除了之后便给帝炎放了信号。
只是刚放完信号,一群人竟从护城河里爬了上来。
护城河的两岸是茂盛的草丛,而如今已是初秋,草丛也已有些干枯,所以躲人根本是不可能的。
这一眼就能望尽的地方,他是真的没想到还有伏兵。
看来这群人的水性极好,要不然怎么能这么长时间地呆在水中,而他们却没有发现呢?
炎王府的大部分兵力其实都在边境处,这一次又移去了一部分到了东部边境,而另一部分还在炎王府,因为不想让人查到动静,他并没有调遣还在府上的那些人,只是调动了当初他带着离开之后,又让他们返回的那些人。
再说炎王府中剩下的都是些新人,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和经验。
眼看着从河里冒出的一大群人,墨色心底升起了不安,按他们现在这些人手,要对抗这些人多少有些吃力了。
沧南国君(7)
而他在没有完成任务的下给大哥发了信号,也不知道大哥那边会怎样?
不过这个境地下,也没时间让他多加考虑了。
那些人冲过来就杀,而他们也只能应战。
和那些人交手的那一刻,墨色心底的不安更深了,这些人的身手完全不是刚才那些人所能比的。
这一下,他们根本就没什么胜算了。
他手下的人的能力有多少他是知道的,虽不差,却是比不上这些人。
该死。
他就不该如此大意。
墨色挥动着软剑,一边杀人,一边暗咒,心底还担心着帝炎的状况。
帝炎赶到的时候,墨色的手下的那些人已经没剩下多少了。
地上倒着一具具尸体,空气中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
墨色的脸上,身上也满是血迹,不知是他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溅到了他的身上。
此刻,他正被五六个人一起围攻着。
帝炎从腰间抽出了那柄枪,按下了机关,本来只有匕首长短的东西,一下子伸展成了一柄枪,红色的外形,锋利的枪头,散着和它主人一样的杀气。
这东西,也是他爹留给他的,算得上一把好兵器。
据说也是高人所铸。
帝炎很快就加入了战局,解了墨色的围。
“大哥。”
墨色惊喜地叫了一声,随后又有些焦急地道:“大哥,怎么来这里了?”
大哥没事,他是开心的。
可是他怎么来了这里?
就算大哥的武功高,可毕竟对方人数多,而且武功也不差。
而他身上也受了伤,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墨色,我们尽量突围出去,能出去多少人是多少人。”
帝炎却是冷静地下了命令。
这个时候,尤其是他不能慌乱。
沧南国君(8)
“嗯,大哥,我知道了。”
墨色并没有说起自己的状况,只是挨着帝炎,继续杀敌。
大哥为了大局,没有调动边境的那些人。
从回来的那刻,其实他们早已有了心理准备,这必然是一场硬仗。
但不管如何,他们都只能做。
大哥虽然表面上冷漠,可是心底却很在意着皇东国,一直都想着守卫这一块地方。
他说过,他要让远方的人知道他的厉害,也要让他知道,有一个地方,他随时都可以回去。
大哥没说是谁,但是他知道那个人对他来说一定很重要。
杀敌,依旧不断地杀敌。
自从那一次在密室里跟暗风坦露了心迹,自从暗风说了那样的话之后,帝炎真的慢慢地放开了那身战甲。
虽然还是有些异样,但已开始接受。
这一刻,他也没穿。
面对这样的血腥,心底终究有些不同,(奇)但他也知道,(书)这个时候,(网)需要的就是杀戮。
对敌人,勿须仁慈。
战场之上,永远都是血和泪的付出。
“墨色,你怎么了?”
这个时候,身侧的墨色却是一个踉跄,帝炎一枪挡开了那些人的攻击,一把扶住了墨色。
这才发觉他似乎受了不轻的伤。
帝炎之所以受手下的那些士兵尊重,墨色之所以被那些士兵所喜欢,都是因为一个原因。
那就是在沙场上,他们只会冲在最前面,而是总是不顾自己去救别人。
墨色身上这些伤,大多都是救别人的时候被伤的。
如果只是顾着自己,以他的身手,那些人还不能伤到他。
“我没事。”
墨色回了一句,便又加入了战局。
帝炎也知道,这个时候,只有坚持,所以他并没有说什么。
战场之上,敌人是不会给你休息的机会的。
只有杀,才能保护自己。
“帝炎——”
而这个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穿过了层层杀戮,传到了他的耳畔。
名剑九莲(1)
帝炎没有转首,却也知道来的人是谁,他甚至能想象着她如何飞身跃入战场。
他还知道,她现在就立在他的背后。
就像当初在森林中一般,他们把自己的背后交给的对方。
她说过,从此我当你的战甲,从此我来保护你。
她这一来,让他心底唯一的迷茫都消失了,真正地不在在意过去的那些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