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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青杀玄水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汉风帝国北疆，与兽蛮帝国交界边境，冷冽刚硬如同利刀的朔风，自漫无边际、冰冻三尺的蛮芜荒原狂卷过来，搅带起大块大块的雪团、冰屑，轰然砸击、撼动着所遇到的一切障碍物。
时令不过十月，整个边疆却是一片刺眼雪白；早在八月始，连场大雪就纷纷扬扬，狂卷下来，一直未曾停断。
青杀口，汉风帝国与兽蛮帝国疆域交接、最为重要的一个关口，每年自十月起，遭了雪灾、缺衣少食的兽蛮帝国，便派遣大军，涌聚向青杀口而来，劫掠帝国边疆百姓，名为“打草谷”，以渡寒冬。因此青杀口帝国历年一直屯积重兵，戌守疆域，抵御蛮族入侵。
厚土、青木、白金、烈火、黑水，帝国五大主力军团中的黑水军团，便一直担此重任，自帝国建国一来，就一直驻扎于此。
乌黑『色』的黑牦牛皮营帐，如同一朵朵巨型蘑菇，连绵无际，座落在青杀口内。营地内五步一岗、三步一哨，雄壮沉稳、悍气十足的黑水军士，如同一截截木桩、石柱，任凭身上裹满雪团，冷硬朔风撼摇，却岿然不动，如同死物。一队队军士，队列森严，动如野火、静如山岳，在军营内不住『操』演。几万人一齐出『操』，密麻汇聚成一座大军的洪流、海洋，除了兵器、甲胄发出的偶尔撞击声，以及整齐划一的、惊云震天的叱喝声，此外再无丝毫嘈杂声音。每一队、每一列、每一营的军官，站立队列之前，目如鹰隼，盯紧了手下的军士，不时发出一条条简洁、准确、干练、有效的指令，指挥着数万『操』演的大军，却是井然有序，丝毫不『乱』。
这，却就是黑水军团的驻营所在。黑水军团总兵力达四十万，十万星师军队为主力，最低也是十二级星力以上的星侍；三十万平民精悍军队为辅翼，身经百战，久经血火，战斗力强悍。整座军营、四十万大军依托两侧青山的地利，居高临下，牢牢扼守住青杀口，致令百万之众的蛮族大军，每年的进犯无功而返，望之兴叹。
军营后方，一名身材健硕彪悍、绝无一丝赘肉，神『色』冷厉如同一柄出鞘利剑的青年军官，身披一件漆黑如若木炭、上面一团团华美的云团纹路凸显，无数枚暗金『色』六角星隐现、一丝丝诡异星力波动的奇异盔甲，正抬头望天，扬臂接住一只凌空落下、体型庞大的金羽碧眼雕。
青年军官所披的这件星甲，名为“乌云魔犀星甲”，却是大有来历。想要制造如此一件星甲，堪称大费周章，先要去帝国西南边疆的魔兽森林，猎杀一只高阶魔兽“乌云魔犀”，剥下其整张犀皮，取其脊、肋等最为坚忍部位，暴晒七天，然后置于帝京西崖的天龙飞瀑下，利用海崂山万年寒冰所化的洪流，飞泻三千尺那重愈万钧的冲击力，浸泡、冲刷三年，再以帝国皇室的不传秘法，经过鞣、硝、锻制等上百道繁细工序，才最终制成；最后还要帝国皇室所奉养的皇家星师团、星力至少七十级的木属『性』附加类的星尊级别的星师，附加上防御星术，才算彻底完成。
乌云魔犀之皮，本就外物难伤，坚忍到极点，经过如此多道工序锻造，不但更加牢固，星力难以损坏，更有防水、防火的功效，堪称护身宝器。而乌云魔犀星甲，与玄龟蛟皮软甲，以及雄常玉纹星袍，并称为帝国皇家三大护身星袍，向来为帝国星师垂涎。
玄龟蛟皮软甲就是当日睿王子赠送给帝国贵族学院金发小子、最后被令狐相给搜刮去的那穿在衣服里面的星师软甲，至于雄常玉纹星袍，却是以魔兽森林一种神异的魔树——雄常树的水火不浸、刀矢难伤的外皮，作为主料，经过皇室秘术打造、锻制，然后星尊级别的星师加持，所制成的神异星师袍服。
这三种星师甲、袍，其制作工艺、手法，向来为帝国皇室所独有，外人不得而知；而皇室也向来喜欢将这三种甲袍，赏赐功臣、近卫，用以作收拢人心的利器。而今这名青年军官，居然身披如此一件价值连城的重甲，显然与皇室关系匪浅。
那青年军官自碧眼雕的腿上，解下一只蜡封竹筒，捏碎，取出一只拇指大小的蜡丸，随手将碧眼雕振臂送进旁边的铁笼。铁笼里面的大铁盆里，已然堆满了拌了蛋清、果酒的鲜红鹿肉。见碧眼雕用尖利爪子扯着鹿肉，狼吞虎咽的吞吃起来，青年军官隔着铁笼，抚了抚它的金『色』羽翼，随即握着蜡丸转身匆匆离去。
一路上穿过重重岗哨，来到营地正中位置，那座方圆几十米、绝对算是无数座营帐中最为宏伟宽阔的中央大帐前。整座大帐用青铜为骨架，上面蒙了三层兽皮，分别是风云火牛皮、北极雪熊皮、紫茸纹鹿皮，并且在最外面、那层最为坚忍的风云火牛皮上，以金丝、银条、锦线，绣饰满了山川大河、魔兽珍禽的图像，却是富丽堂皇、气派威严到极点。而在大帐的顶端，还镶嵌着一枚直径米许的黑水晶，在凛冽北风、漫天黄沙的腐蚀下，原本晶莹烁亮的黑水晶，却是黯淡无光，如同一块黑『色』岩石，根本毫不起眼。
大帐周围三十米内，却是空『荡』『荡』的一片，没有黑牦牛营帐，更没有护卫星师，与青年军官一路上走来、岗哨严密的情形，截然相反。
然而就在青年军官一脚刚刚踏入大帐方圆三十米的范围内，大帐四周的空间一阵诡异至极的波动，如同一圈圈涟漪扩撒而出，像是原本静止的整个空间，缘由青年军官的一脚踏入，而陡然动漾了起来。营帐顶端的那颗硕大黑水晶，骤然一道玄黑『色』光焰，喷泉般放『射』而起，直冲天穹，随即化为一圈光晕、水幕，向着四周垂泻下来，却是将整座中央大帐给护了个严严实实。
三十六枚赤红『色』星环，自营帐四周闪烁亮起，紧接着三十六柄丈八蟒矛，飞上半空，化成银光闪烁的三十六条巨蟒，相互不住交织、纠缠，却是结成一张方圆十数米的巨网，挟带着裂肌刺骨的犀利杀气，对着青年军官当头罩下。
这一网如若“罩“实，青年军官非全身被绞杀粉碎，彻底化为一团肉酱不可。
面对这突如其来、当头罩下的巨网，青年军官似乎早有心理准备，脸『色』不改，神『色』不慌，钉子般站立原地动也不动；说也奇怪，当头罩下、凌空发出尖利至极的割裂空气之声、气势如若怒涛洪水般的银蟒巨网，如有灵『性』，忽然中间凸起，四周下垂，变成一个巨大的笼子，将青年军官扣在当地。
三十六柄蟒矛之上，遍布满了巴掌大小、乌亮锋利的“鳞片”，并且一枚枚直直竖起，令人触目心惊、望之胆寒，——被扣住的星师，任凭你星力通天，面对这刺猬般的牢笼，却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况且，这三十六柄蟒矛，并非单纯的星力凝聚而成，而是星师吸纳了一点儿无比珍稀神异的金属——秘银，然后以识海为炉、精神力为锤，掺合、附加上强悍的星力，千锤百炼、经日持久才炼制成功。因为秘银拥有能够破坏星师防御星环的奇异功效，因此以之锻造出的星器，也便拥有能够克制星师星力的属『性』。
三十六名同样身披乌云魔犀星甲，脸『色』却是冷漠呆板毫无表情、浑身散发出强大星力波动的护卫星师，像是自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现出身来，森严棋布、防护严密的侍立在大帐四周。
三十六名星卫身材魁伟、坚实，如同半截铁塔，给人以不可撼动之感。无一例外，是头颅微垂，真个如同石头一样，无心跳、无呼吸、无体温，根本没有一丝生命迹象，却是诡异到极点。
为首的那名星卫微微抬头，双眼如同假眼，呆滞、冰冷、没有丝毫感情，对失去行动能力、完全被圈禁起来的青年军官，干涩涩的道：“口令！”毫无感情的话语，却是让人毫不怀疑，如果青年军官一个回答不慎，下一刻迎接他的，将是三十六柄蟒矛毫不留情的绞杀！
“菩萨蛮。”青年军官脊背微微生汗，沉住气，沉声道。
三十六名星卫再不说话，双手十指交叉，对着笼子虚虚一招。罩住青年军官的铁笼，三十六根蟒矛自动扭曲、分解开来，一声响，化为三十六条银光，『射』回各自主人眉心不见。随即三十六名星卫像是刚才出现时一样突兀，星环齐齐熄灭，骤然消失不见；而大帐顶端那颗黑水晶也光华收敛，重新变得黯淡无光，毫不起眼。
青年军官暗松口气，径直走到大帐前，掀开厚重的皮帘，跨进帐内。一股热浪迎面扑来，帐外朔风凛冽，帐内却是温暖如春，简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天地。
但见宽敞无比的大帐内，摆了一圈直径两米余的兽形铜盆，里面炭火烧得正旺。青年军官被暖气一熏，寒气尽去，随之精神一懈，未免就有些昏昏欲睡之意。星力提聚，驱开睡意，青年军官立时又精神如初。
整座营帐内铺了一层坚忍的牦牛皮，除了摆了一圈炭火盆外，再就是正北位置摆放了一张乌木大案牍，上面摞满了半米高的军册、文件、书籍，此外整座营帐空『荡』『荡』再无余物。在营帐四壁，却是悬挂满了刀、剑、斧、钺等兵器，以及凶猛狰狞、令人望而生畏的高阶魔兽头颅标本，无言诉说着主人崇武、勇武之风。
一名身材中等、唇上略有微须、却掩不住一股凝如山岳的无形迫人威压散发而出的青年将领，随便披了一件黑『色』星师袍，正站在乌木案后，专注批阅着文件。
青年军官也算人中翘楚、星师中的俊彦，与这名青年将领一比，却是立即相形见绌。
青年将领丢在旁边椅子上的紫锦星师大氅，左胸位置，绣着一束缠绕一起的暗黄荆棘，圈成了花环的模样，而一抹儿乌黑水流自花环中贯流而过，整个图案无比鲜明、诡异，——自这个图案上看，主人的身份却也就昭然若揭。而今帝国皇室的家徽，正是暗黄荆棘，缠绕成花环形状，代表成年或者长子；而那抹儿黑『色』水流，却是五大主力军团玄水军团的最高长官——统督的标志。合在一起解读，就是帝国皇室的长子殿下，领玄水军团统督职衔的意思。那这么青年将领，自然身份也就清楚无比，乃是而今帝国大帝的长子、大王子唐元殿下。
“殿下，有来自帝京的密信急报。”青年军官叉手不理方寸，肃然对大殿下道。
大殿下头也不抬，竖起食指对青年军官晃了晃，另一只手却捏着笔，仍旧批文不停。
那青年军官便退后一步，侍立一侧，静静等待。直到过了半个小时的模样，大殿下才终于将笔掷下，合上那份文册，抬头扫了青年军官一眼，沉稳道：“是唐景传来的吗？”
青年军官点了点头，将蜡丸捏碎，取出一张油笺，展平，上前呈在大殿下身前乌木案上。
青年军官名苏小小，乃是帝京四大部之一的吏务部首大臣苏幕遮的长子，其家族同时也属于帝国七大世家之一，势力雄厚，根深蒂固，影响深远。苏小小与大殿下同年，一起进入第一贵族学院进修，被殿下看中、收服；在贵族学院毕业后，两人一起进入黑水军团，成为大殿下最为得力的助手与下属。
轻轻扫视了油笺一眼，大殿下脸『色』一沉，冷哼一声，右拳握紧，发出“嘎巴”一声脆响。
苏小小一愣，随即脸『色』又恢复了平静，继续侍立不动。
“你看看吧，”大殿下伸手一弹，将油笺弹飞，垂直飞到苏小小身前，就此悬浮在他眼前。苏小小叉手姿势不变，凝神定睛，仔细阅读着油笺上的字迹。
油笺上方，忽然一团火焰冒起，并且开始向下燃烧；苏小小恰好看完最后一个字，整张油笺也燃烧殆尽，化为一抹儿灰尘。对于大殿下『露』的这手精妙入微的控火术，苏小小并不感觉，显然司空见惯，只是眉头微皱，道：“这名元源的学员，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将一名未来的大公爵给一举谋杀，真不知应该说他聪明还是愚蠢！”
大殿下嘴角一丝讥诮浮现，淡淡道：“投向了唐睿，有我那正宫皇后所生的好弟弟给他撑腰，他又还有什么不敢干？”
苏小小仍旧眉皱不展，道：“只是，这家伙投向唐睿殿下，领军职、杀血牙、溃廖家，将景王子风头给一下子打压下去，并且迫使帝国风向转变，一连串步骤密不透风，走得又狠又辣，却是太过匪夷所思，——以他出身穷乡僻壤的贱民，有什么见识，能够高明到这个地步？该不会是景王子的夸大之词吧？”
“应该不会。”大殿下走到一个炭火盆前，手持一条羔羊后腿，在上面轻松烤着，一边仔细撒上细盐、黑胡椒，一边淡然道：“唐景我还是很了解他的，他没有那个胆量敢跟我说假话。因此，看来这次我们是遇上强劲敌手了。以我当年在帝京打下的基础，加上唐景这些年的用心经营，仅仅一个唐睿，还不足以掀起什么风浪来。但加上这么一名有着不错潜力、来自穷山恶水、明显不将任何规则规矩放在眼里的星师，事情却就变得有些超出我们的掌控、显然更不是唐景所能够应付的了，否则以他的高傲，断然不会如此狼狈万分的前来通报我。”
苏小小点了点头，转身走到大帐的入口、掀开皮帘，自帐外『摸』进一瓶红酒，伸指吸出瓶塞，倒在案上两只水晶杯内。而大殿下恰好烤好羊腿，拎到案牍前，放在案上一只银盘内。整条羊腿烤得『色』泽金黄，香气诱人，火候正好。
“红肉配红酒，真正的贵族享受。”丢给苏小小一柄锋利的银刀，大殿下端起水晶杯喝了一口红酒，又摇头笑道：“在这天寒地冻的边塞，唯一的好处就是喝红酒冰镇方便，丢在帐外不用五分钟就好。”
看他轻松的神『色』，似乎唐景传过来的、后院起火的坏消息，并不足以败坏他丝毫兴致，——恒定从容的大将之风，却是彰显无遗。
苏小小钦佩的看了大殿下一眼：也许，正是他的如此风范，才将自己给彻底打动了吧？手持银刀，削下一块羊肉，填入口中，细细咀嚼着，目光闪动，道：“以景王子的才能，居然被『逼』得如此进退失据，看来事情还真有些棘手。”
大殿下又摇了摇头，道：“唐景也算是文武全才，难得的很了；但他却有着两个最大的缺点，一是自视过高；二是遇挫则『乱』，失却冷静。在这件事上，他的这两点缺点尤为明显，说是败在这两点上面都不为过。第一，他自一开始就没有对元源有足够的重视，根本没有全力以赴，从而彻底失却了扼杀他的最佳时机；第二，在元源手上接连吃亏，他最终失却冷静，没有第一时间向我通报，反而自作聪明，企图自己解决，最终被人家反攻倒算，弄到这个不可收拾的地步。”
苏小小默然，又填了一块羊肉口中，——大王子品论自己的弟兄，他却不好『插』嘴。见大王子坐在椅上，喝酒沉思，苏小小试探道：“要不，派我们军营的高阶星师，快刀斩『乱』麻，将那小子给尽快……”苏小小手掌虚空一砍，“……只要除去了这小子，睿王子再不足虑。”
大王子缓缓摇了摇头，淡笑道：“那小子现在担任警戒处的实职军官，又攀上了傅世帧这棵大树，我们派人做掉他，势必惹军部、警戒处的强烈不满，对我以后继位却是极为不利。”
“那，殿下的意思？”苏小小恭声问道，知道大殿下这么说，就已然成竹在胸。
“杀人，很多时候并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却还有借刀一说。”大王子将红酒一饮而尽，斜睨了苏小小一眼道。
“借刀杀人？——南帝公国？”苏小小双眼一亮，将银刀『插』在案牍上。
大殿下赞许的看着自己最为得力的助手，丢下水晶杯，负手站立在案牍后方所悬挂的汉风帝国的疆域全图前，道：“如我登基，能得到血蔷薇大公的全力支持，把握势必又将增加两成。”
“血蔷薇大公那老狐狸，一向对殿下怀有很深的戒心，对殿下的示好也一直推三阻四，顾左言它，就怕他不咬钩。”苏小小又皱眉道。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形势却是由不得他了。”大殿下冷冷笑道，“唐睿看似聪明，却也终于走了一步臭棋，只以为杀掉血牙，就斩断了我伸向南帝公国的黑手，却不知如此一来，却等于将血蔷薇大公彻底推向了我们。所谓‘杀子之仇、不共戴天’，独子被杀，血蔷薇大公再老谋深算，我不信他能够忍下。”
“殿下打算具体怎么做？”苏小小听的连连点头，微微兴奋道。
“我立即修书一封，送给血蔷薇大公，将血牙死因点明，剩下的，我们就作壁上观，等着看好戏好了。”大殿下展开一张羊皮纸，拈起笔来。
“接到殿下的信，血蔷薇大公知道了血牙死因真相，一定会派遣星师追杀元源泄愤，并且深恨睿王子。想要扳倒唐睿，就必须依附我们，借助我们的力量，如此南帝公国最终还是脱不了成为我们的手中利器。”苏小小微笑着道。
“与你说话就是省心，小小。”大殿下一边奋笔疾书，一边淡笑道，“唐睿还真做了一件我不好下手的事情，舍弃一个草包血牙，换来血蔷薇老狐狸的全力支持，这买卖实在太划算、这件事实在太美妙！当然，血蔷薇那老家伙肯定不会轻易就范，不过我有的是法子，让他一步步靠拢向我们，最终彻底为我所用。”
“为了庆祝血牙的死，我们是不是应该干一杯？”苏小小微笑道，一边又斟了两杯酒，递给了大王子一杯。
两人杯子轻碰，发出“叮”的一声脆响，相对哈哈一笑，一饮而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