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龙心中暗爽,若换作从前,大老远便听到巧柔儿的咆哮声,娶妾这招的确有成效,柔儿终于痛定思痛有所改过,温柔细语的不再给他难看。
巧柔儿见朱子龙不回应,压着火气娇嗲道,“夫君,你们究竟在作何?”
朱子龙从得意中抽回声,“哦,等嘉宝夫,前夫闯关”而后,马上给奈嘉宝使个眼色。
奈嘉宝鄙视的瞥了他一眼,朝巧柔儿猛点头,“嗯,我前夫在洞里面”
巧柔儿一愣,心中不免欢喜,原来还是个嫁过人的丫头。
“哦?你前夫来这里为何?莫非特意寻你回去?……”
奈嘉宝无意识的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是,就是闯关玩,我们在打赌他能不能顺利进来”
朱子龙‘扑哧’一笑,这回答倒是妙哉。
巧柔儿再次打量奈嘉宝,这丫头看似单纯却如此狠毒,居然拿前夫的性命赌着玩?
“你可知,这洞内机关重重随时会送命否?”
奈嘉宝咧嘴一笑,“知道呀,所以我赌他‘残’”
“……”巧柔儿不禁打个冷颤,最毒妇人心果真是在讲女人,奈嘉宝居然还一副不以为然的自在模样?
朱子龙捂嘴闷笑,这对话要让洞内岌岌可危的何云炙听去,不休了奈嘉宝都算奇文。
何云炙感到洞内的气流浑浊不堪,闷热压抑在胸口上,他扯开衣襟艰难透气,火把上的焰苗越来越弱,他用手肘拭去额头渗出的汗珠,若再不揭开暗示他或许会憋死在这洞中。
婴,下,竹,网——四字该如何分配……
求生欲或是更会激起脑中动力,他沉下心,在脑中回旋解开的几个字——婴,幼儿?孩童?小巧?稚嫩?脆弱?哭泣?襁褓?……
何云炙猛然睁眼,动作?!襁褓?对,婴儿在襁褓中唯一能做的事便是咿咿呀呀张开小手乱抓,他将火把咬在齿间,后背斜身依靠在石板上,当作被褥铺垫,腾出两手作出婴儿那般弯曲伸展的动作——
当他摆出这姿势放眼望去,奇迹在瞬间发生了,原来从倾斜角度看向前方,手肘正好与地面边缘的蓄水槽相连,水槽横窄竖宽,三面连接地上愕然呈现出一个偏旁部首——‘冂’
何云炙马上联想到其中的一个‘网’字,若他猜想没错的话,那地上那些看似凌乱的石块便巧妙的码放出‘网’字,若按这顺序行走应会顺利出去。
现在只剩下最后两字,‘下’‘竹’
以此方法类推,按笔画算起,‘下’字便表示安全路线便是右下至坐上,当若完全推理正确,那最关键的答案绝对在‘竹’字上!
‘竹’字——草字头,一竖,一竖勾……
他想到这,手腿向墙体两侧撑起攀爬向上,壁面湿滑的青苔滑不留手难于固定,他几费周折在勉强悬离地面半尺左右。
眼前顿时一亮,虽他判断有多偏差,但惊喜也同时而来,地面上交错码放的石块是‘爻’字形排列,等于是‘网’字内‘×’笔画纵向排开,若定神看去,‘爻’字与‘竹’字紧密相连,一竖勾又与之右下角一石相连,依据‘下’字的提示——
路线图立刻清晰显现,每遇到一处交汇点便转向——左下为初始点——斜左上直行——直行到定端——斜右下直行——再直行走向摆放一盆青草的终点。
何云炙顿感成功一半,他小有成就感的跳落地面,舔舔干涩的嘴唇,小心翼翼的踩下那块他断定为起始点的石块——
石壁顷刻火把燃气,愕然的通明刺得他眯起眼睛,不过幸亏有光亮照明,手中的火把已奄奄微弱将要烧尽,他原本还担心该如何在黑暗中到达终点,此刻一切难题迎刃而解。
终点就在眼前,虽还未脱离危险,但,何云炙嘴角露出一丝难得的喜悦之色。
高兴归高兴,他依旧不敢放松一刻警惕,按计划好的路线稳扎稳打迈近,每一步都不偏不倚的走在凸起的石块上,他不由想起到这位设计者,如若不是足智多谋聪慧绝伦的高人,便是杂乱无章乱摆棋谱的愚者,这种一环套一环的谜题,算是他遇到过最过没有门路毫无规律可寻的怪异难题。
眼前的路虽只有数十尺之遥,但此刻变得漫长而艰险,他迂回转折不骄不躁的按路线走到终点,眼前是一道石门,石门旁边只有一枚石钮,自然,再无悬念可言,他心情忽然变得有些复杂,或许是这些谜题勾起了他的挑战欲望,这会,似乎又有些不尽兴了。
何云炙漫不经心的按下旋钮,石门缓缓向两边展开,但眼前的情景令他只能是,目——瞪——口——呆——
“来来来,少主喝酒啊——”
“丫头,你别光顾着低头吃肉啊,喝点酒吧”
奈嘉宝喝的双耳赤红,放下筷子拍案而起,“不喝了不喝了——谁在叫我喝酒我杀了谁!”
朱子龙将一块涮好的羊肉放入奈嘉宝碗中,“呵,吃你的,别理他们”
“夫君,你也多吃点呀”巧柔儿不失时机的再次讨好道,不时再瞪上奈嘉宝几眼。
“那小子还没出来呢,应该离死不远了”大锅叔一脚蹬在椅子上,傻呵呵的一笑。
奈嘉宝再次拍起桌子瞪眼睛砸得盆碗乱响,“不!不可能——何云炙不可能死,死在里面,我赌他最多是个残废,谁再咒,咒他死,我跟你没完——”
“……”
何云炙凝视在一群人狼吞虎咽的贪吃背影,八仙桌中央摆放的火锅滚出沸腾热气,蔬菜酒肉挤满到桌子边缘,各个贼众早已喝得畅快淋漓不亦乐乎……
一股冷风吹在他敞开的胸膛上,但怒火掩盖住寒意,最可恨便是奈嘉宝!她居然好吃好喝大摇大摆的像个座上宾,竟然还大言不惭用他的死伤做赌注,他在怀疑自己焦头烂额忙乎半天以身涉险是为了谁!?
朱子龙抬起头,微醺迷朦的双眼与何云炙怒火中烧的黑眸刚好相对,朱子龙的嘴角渐渐收敛,肃然起身,铿锵有力的鼓掌叫好,眼底藏着一丝意味深长的浅笑——
“你果真是好样的!何云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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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火焚身
朱子龙抑扬顿挫的赞叹语气,引来众人目光向身后望去,眼前毫发无伤的何云炙令看在眼里的人各个震撼不已,沸沸扬扬欢歌笑语的宴席顷刻间变得鸦雀无声停滞不动,此刻唯有清晰听到水在锅中沸腾出的冒泡声。
“你,你是如何出来的?!”大锅叔醉意全无,举起砍刀做出防御架势。
何云炙不予理睬,黑眸冷静如冰的扫过全场,缓缓凝视在朱子龙脸颊上,“我此行只为带奈嘉宝离开,多说无意”
朱子龙眼珠一转,随即友善一笑,“闯关劳顿,不如喝杯水酒吧?”
巧柔儿好奇抬眸,见眼前的男子气宇轩昂又不失温文尔雅的气质,情不自禁的多看上几眼,哟?这男子生得好生俊俏,甚至比她的夫君还略胜一筹,不由一阵花枝乱颤。
贼众们见少主和颜悦色,似乎对此人并无敌意,没趣的放下刀剑纷纷入座。
何云炙嗤之以鼻,“不必多礼,你的待客之道何某受不起”他看向桌边一抹未曾回头的娇小身影,无奈命令道,“奈嘉宝,给我过来”
奈嘉宝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抿抿唇边的酒气面无表情的站起身,似鬼使神差般晃晃悠悠走向何云炙,嘴角渐渐扬起一朵傻笑,“淫贼,你来……”‘噗咚’一声,奈嘉宝伸着双臂直挺挺向地面摔去,何云炙眉头紧锁,急上几步抱住她前仰的身体,与此同时,朱子龙已跑到奈嘉宝身后搀扶,何云炙挑起眉,眼中带出一丝疑惑,朱子龙停滞片刻,急忙尴尬一笑收回手臂,“呵呵,我以为你不会护她”
何云炙注视怀里醉成烂泥的奈嘉宝,她红扑扑的脸蛋紧贴他的胸口上,口中发出喃喃傻笑,何云炙心里一沉,不得不承认这不懂保护自己的丫头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他默默叹气,横抱奈嘉宝在怀,对朱子龙凝重道,“她是我的责任”
朱子龙一怔,他对巧柔儿是责任吗?那其中究竟有几分是爱……不由轻笑,“说的没错,男人肩头或多或少都该扛些责任,我身为一寨之主不会再为难你,等嘉宝酒醒后你们再上路不迟,本少主真心实意的挽留你”
有信誉便不是贼了,既然山贼头暂时以礼相待,若一旦言语不合动起手势必寡不敌众,此地绝不宜久留,何云炙淡然一笑,“多谢寨主好意,但……”还未等他说完,一股浓重熏天的酒气泼在身上,奈嘉宝捂住嘴急忙跳到地上,跑出没两步继续趴在地上痛苦狂呕,何云炙望了一眼满身呕吐物的残渣,顿时无言以对。
“来人,带何大侠更衣洗漱去!”朱子龙不失时机的留住何云炙,即便奈嘉宝不吐,他也没打算让何云炙顺利出寨。
“是呀,这位帅,美,大侠,公子,天色已晚明日再走吧,呵呵”巧柔儿为多看美男几眼,早已忘了自己夫君就在眼前,也忘了她迫切想干奈嘉宝走人的念头。
“……”朱子龙挑起眉,他媳妇是花痴?
何云炙的指尖滴答流下酒水,顿时气冲脑门的闭起眼,奈嘉宝你可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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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云炙闷闷的坐在灌满热水的木盆内泡澡,寨主巧言留下他们一事必不单纯,可他似乎又无敌意,他与奈嘉宝势单力薄,若那寨主想要他们的命没必要客气,这究竟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