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朱子龙用手指敲敲剑身,唯恐他说出下文后被何云炙一气之下抹了脖子,何云炙将剑入鞘,朱子龙放心大胆的露出一排牙齿,“何夫人改叫朱夫人”
“……”何云炙冷冷的表情看不出情绪,他隐约预感这赌注与奈嘉宝有关,果然不出所料。
“奈嘉宝这辈子,只能是何云炙的妻子”
朱子龙会意,展颜欢喜,“看来你是接受挑战了?”
何云炙扬指冷对,眸中掠过自信,“放马过来”
朱子龙明亮的黑眸闪过一丝诡异,“行也坐,站也坐,卧也坐,猜一物”
何云炙蹙眉,疑惑道,“又是猜谜,你就想玩这个?”
“是呀是呀,快猜,莫要顾左右而言他拖延时间哦” 朱子龙随之坐在石椅上等待答案。
何云炙沉默片刻,对上朱子龙的眸子自然一笑,“我也出一道,你先猜我的,我再猜你的可否?”
“洗耳恭听” 朱子龙饶有兴趣的认同。
“行也卧,站也卧,坐也卧,也猜一物”
朱子龙食指抵在脑门上思考一瞬,不由轻蔑冷笑,眸中带出少许挑衅意味,“何云炙,你是否太狂妄自信了点?”
何云炙不以为然的环胸而坐,“彼此”
“夫君,你与何公子聊得蛮投机呀”巧柔儿手牵还未睡醒的奈嘉宝走到他俩面前,“老远便看见你俩人有说有笑的”巧柔儿这几日学乖了,即便想跟随朱子龙身边也会死拉活拽带上奈嘉宝,这才能彰显自己宽宏大量贤良淑德的‘善良’一面。
“呵,我们闲来无事猜猜谜语”
“何谜,说来听听”
“行也坐,站也坐,卧也坐,猜一物。行也卧,站也卧,坐也卧,也猜一物。”
巧柔儿久久不语,百思不得其解的秀眉微蹙。
奈嘉宝伸起懒腰又打个哈欠,“不就是包子和油条吗?无趣透顶”
“……”她又饿了?这丫头整日只记得吃。
“……”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无才便是德。
巧柔儿一见两个男人已把目光集中到奈嘉宝身上,立即身段一软坐到朱子龙腿上,愁眉苦脸嘟起嘴,“夫君,这答案究竟为何?柔儿猜不出”
朱子龙自知柔儿用意如何,笑道,“活物”
奈嘉宝眨眨眼,这一大清早这对贼公夫贼婆便上演卿卿我我的暧昧戏码,再看看一副置若罔闻神情的何云炙,她学着巧柔儿的动作一屁股坐到何云炙的腿上,自认含情脉脉的注视何云炙,清清喉咙尖声尖气道,“夫君,我饿了”
“……”何云炙眸中充满无奈,他站起身将奈嘉宝拉站在身前,奈嘉宝一身浅棕色的粗布分男装,黑带随意扣系缠在腰间,两条粗黑的辫子搭在肩膀上,横看竖看还真像个小山贼。
“你怎穿成这样?”
“我的衣服吐得脏兮兮的,柔儿姐帮我找的,挺合身吧?”奈嘉宝倒未觉得有何不妥,虽不好看但干净利落,
何云炙心里突然有个念想,他自顾自拉起奈嘉宝的辫子盘在脑后,翻过来掉过去的上下打量一番,此处距京城还有一大段距离,为避免节外生枝再生事端,还是男装上路较妥当。
朱子龙这也注意到奈嘉宝的衣着,活脱脱是个小跟班的扮相,不过奈嘉宝性格开朗倒也不失活泼一面,再看柔儿一身轻纱曼妙的殷红纱裙,故作关切的瞪大眼睛,“柔儿,大清晨你穿这么单薄不怕染风寒呀?”
巧柔儿忙不迭的酸道,“唉,这还都是为了你,我已人老珠黄再不下点功夫打扮打扮怕招您不待见不是?”
巧柔儿早已看出门道,自何云炙出现后,朱子龙对奈嘉宝不再动手动脚收敛不少,无论为何原由算是可喜可贺之事。
朱子龙笑而不语,这媳妇哪都好,就是心眼儿太多。
巧柔儿掩唇一笑,“何公子莫怪嘉宝妹子昨日醉酒失态,她对何公子的安危忧心忡忡坐立不安,只是借酒消愁罢了,呵呵”
奈嘉宝顿时厚脸皮的点点头,随之向巧柔儿抛去感激的目光,原来是自己误会巧柔儿了,看似刁钻刻薄的恶婆娘,原来骨子里真是温柔善良的好女子啊!
何云炙不屑轻笑,“哦,我似乎听到有人哭喊道,银子没了”
“……”奈嘉宝眼神闪躲,一转身展开双臂感叹道,“啊!空气真好呀——”
朱子龙低头忍笑,话音一抖严肃道,“我们继续吧”
何云炙挑起眉,他对较量向来有兴趣,“几回合?”
朱子龙竖起三根手指,沉沉气站起身,“本少主可要来真的喽——”
“就怕你不够认真” 何云炙扬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要不要知会何夫人一声?”
何云炙望向一头雾水的奈嘉宝,一笑置之。
巧柔儿心里顿感不安,朱子龙好比一只好斗的公鸡,但凡有些文才武略的男子出现,他总要跟人家较量一番,可这何云炙又不是泛泛之辈,担忧道,“夫君?你与何公子要比武吗?”
“夫,何云炙,你要做啥?”奈嘉宝酝酿半天还是没叫出‘夫君’二字。
何云炙平静如水的神色掠过一丝报复的意味,“你赌我一次,我还你一次”
奈嘉宝脑瓜上顿时闪现无数疑问,不过一听赌她又有点翻本的念头,咧嘴一笑,“我能跟着一起加注嘛?——”
“……”这丫头原来还好赌。
“……”朱子龙呛到咳嗽,“赌你的人,你想随哪边加注?哈哈”
一语惊醒梦中人,巧柔儿一插腰指向朱子龙,怒喊道,“好你个没良心的朱子龙,你就是看上这丫头千方百计要娶她是不是?!”
朱子龙不予否定的耸耸肩,赌来赌去游戏数日,他似乎也分不清对奈嘉宝是何感觉。
巧柔儿悲痛欲绝的瘫倒在地,“你,你这负心汗!这丫头分明是个粗俗无礼的山野村姑,我巧柔儿出身高贵却不惜为你与山贼为伍,你眼瞎了不成?——”
“……”奈嘉宝见巧柔儿一哭二闹三上吊,头晕脑胀心烦意乱,果断道,“别吵了!你的男人我从未稀罕过,况且何云炙是不可能输的!别忘了——他可是我奈嘉宝的男人!”
何云炙一怔,不由望向那抹坚定的背影,嘴角带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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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局胜出
何云炙与山寨少主比武一事顿时在山寨内沸腾传开,下棋的打麻将的偷懒的抠脚丫的无所事事的贼众们,一听有热闹看顿时敲锣打鼓再开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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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的大庄家兼主持为大锅叔,他大摇大摆的走到擂台上,撇嘴一哼,“赌咱们英勇神武武功盖世少主赢的站东边,赌侥幸闯关虚张声势毛头小子赢的站西边,赌打和的趁早滚蛋!来来来,下注喽——”
此话一出,贼众们齐刷刷的站到朱子龙身后,只有奈嘉宝一人孤零零的留在何云炙身边。
朱子龙抿口茶展颜一笑,在这里不分尊卑贵贱,在场的每一位在他眼里都是自家人,自然对这闹哄哄不合规矩的场面不以为然。
奈嘉宝见贼众一面倒戈,有点心虚的皱起眉,“你能打赢吗?”
何云炙双手环胸安稳落座,“怎么,要不你也过去”
奈嘉宝挺直腰杆,愤愤道,“我是哪种见异思迁的墙头草吗?你也太小看我奈嘉宝了!”
何云炙扬眉,“还真像”
“……”咋被他看出来了。
锣声一响!
“第一回合,比拳脚,刀枪剑戟任君挑选,无规则无时限!哪一方先掉落擂台便算输!”
朱子龙收敛嘴角,一腾空翻顺椅子直跃擂台,扬手相邀,“请——”
何云炙沉默起身,双手一攥,骨节咯吱作响,迈腿跨上擂台,稳如泰山的抱拳,“赐教了”
场外喧闹的气氛瞬间停滞,无数双聚精会神的目光注视擂台上快如闪电的两道身影——
大锅叔托起茶壶嘴啄了口,一抬腿踏在椅面上,“丫头,你男人还挺能打的,他这出招怪异快如冰刀,是啥拳法啊?”
奈嘉宝无心观战的正抱着饭碗扒拉饭,吱唔道,“我哪晓得,他只踹过我一脚”
大锅叔见奈嘉宝轻描淡写的说出,心想八成这丫头没少挨打,不由撮合道,“他还打你?那还如跟我们少主算了,我们少主才貌双全性子又随和”
奈嘉宝嘴角一抽,“淫贼山贼半斤八两,我觉得两人都不咋样”
“山贼可比淫贼体面多了啊,咱们是很善良的山贼啊!”
“您这么大岁数咋睁着眼睛说瞎话啊?抢钱抢粮抢女人叫哪门子善良?”
“……”大锅叔自知讨了没趣,灰头土脸溜达到一边观战。
虽台上两人动作快的看不出门路,但巧柔儿仍旧全神贯注的注视擂台,脚跟手腕都跟着一起较劲,她在心中默默祈祷,朱子龙,你给我输输输输!
奈嘉宝酒足饭饱一抹嘴,拍拍肚子仰在躺椅上犯迷糊,她算是想开了,其实也没啥可紧张的,不管谁输谁赢她依旧要跟着其中的一个过日子,昨晚势必降服何云炙的心态早已吹的烟消云散,反正自己已经够不值钱的了,吃饱了混天黑慢慢等死得了。
她眯缝着眼扫向何云炙奋力出击的身影,她虽不懂武术,但那招式着实利落好看,刚柔并济千变万化的令人摸不清头绪,不过朱子龙也不逊色,身手敏捷以柔克刚的迂回战术,俩人势均力敌平分秋色,奈嘉宝打个哈欠闭上眼,看这情形一时半会儿是打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