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荒唐事,自然是有荒唐的人来做,要么无心插柳,要么蓄谋已久。洛阳都城,在一夜之间,就被原本已经偃旗息鼓的起义大军攻破了。城内守军被俘虏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的响动,连朝东的城门,都是好好的,窟窿眼都没有。
这一日,就在福王那价格不菲的行宫之中,起义军山呼海啸,大摆庆功宴,祝贺大顺王朝的建立。大顺的建立,奉已经被废的太子朱慈烺为帝,敕封了一干诸侯王。李自成封为闯王,统领大军。最可笑的便是原本被鸠占鹊巢的福王,依旧拥戴成福王,至于能不能只用行动,那就不得而知了。
传国玉玺,诰命圣旨,大国师卜算子亲自眷写圣旨,昭告天,大明荒淫无道,上柱国杨帆不体恤民生,大动干戈,大明气数将尽,大顺当立!奉朱明大皇子朱氏慈烺号召,建国大顺,定都洛阳,四方朝拜。
还在河南剿匪的洪承畴急忙率兵赶往洛阳,督师剿匪。然而由于粮饷军饷一应用在了对辽的军事之上,这陕地的战事,也只能让他控制住,不再蔓延,攻城还是难事。无疑,卜算子当初给杨帆埋的一手暗棋,就是等着杨帆在东北摆开阵仗的时候,趁乱举大旗,达到一呼百应之效。
洛阳行宫之内,一处宽阔地上,两边数十个将领互相嚷嚷着,好不热闹。“张麻子,反了你了!敢让你手的崽子抢老子的东西,怎么着啊?是不是封了王,就以为你和老子平起平坐了?”
“嘿。我说,王三。我张天斗什么时候怕过你还是咋地?敢这么样的口气和我说话?什么你的东西,这洛阳城前不久刚拿来。怎么就跟你姓王了?我呸!”麻子脸一口浓痰吐在地上。
“老子先占的片地儿,就是归老子的。”
麻子脸不屑地啐了一口,笑道:“谁先占归谁?你这话牙齿都要笑掉了。也难怪,你那伙儿弟兄一入城就个个跟狼崽子似的。青楼都让你手的给占了,你叫老子手底这帮憋坏了的弟兄朝哪里发泄去?就抢你的咋了?不服你找闯王说理去,跟我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
“呵。我看你这是一封王,鼻子翘上天了,不打压打压你,看来你都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了!”王三连刀带鞘,朝麻子的脸上拍去。身后的一帮弟兄也是一拥而上。
麻子脸一横,怒道:“兄弟们给我上reads();!反了天了!”
两方人马就这么说干就干上了。和痞子无二。
“都给我停!”一声冷喝让两方动手之人都循声望去。身披软甲的李自成,他们倒是没有如此忌惮,关键是那声音是从一旁的国师卜老道发出来的,所以才让他们为之一惊。这个神秘的黑袍老道,能够不凭一兵一卒,就攻一座洛阳城,不仅如此,据那些和李自成走得近的人说,这个老道腾云驾雾,好生厉害。
“闯王。国师。”
“参见闯王,国师。”
两方人马都分开来,拍了拍衣服。不敢再造次。
李自成眉头一皱,问道:“都怎么回事?好歹也是三十六路王,和地痞流氓似的掐架,成何体统?”
“闯王说的是。这王三我看啊,就是入了洛阳城,膨胀了。”
“你还恶人先告状了?烧饼张,你这人怎那不要脸,是不是以前烧饼卖多了,这脸皮和烧饼一样厚?你放任你手抢老子的女人。还反咬一口?”张麻子有个霸气的绰号,叫百目将军。不过私里,大家伙就是喊他烧饼麻子。
“行了!”李自成喝道。他叹了一口气。说道:“进城的时候,我怎么交代的?不能都按着原来的性子来,手管束的严一些,更不可胡作非为,烧杀抢掠。我们如今是大顺朝了,不是以前的起义反贼,这一点,你们最好记得牢一些!”
“是是是。”
“闯王说的是!”
李自成摇了摇头,和卜老道一同前往行宫。“军师,看来你说的是对的。我即刻就令,大顺军不得扰民,敢烧杀抢掠者,一律就地处斩。”
“鸿基啊,打江山难,坐江山更难,虽然我们现在能够安于一隅,总算是有了自己的落脚之地,但若是自己守不住,不用等大明的军队来,咱们自己就开始窝里斗了。这三十六路诸王,老道看得出来,只能共苦,不能同甘。这城里边,近几日发生了什么,你也看到了。也该杀鸡儆猴一番了。这些该怎么做,贫道就不必教你了,只是想给你提个醒,安稳日子不多了。无论辽东谁胜谁负,两方腾出手来,最后我们大顺,还是要面对的,不能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恩,军师此言甚是。那我们眼最重要的是做什么?”
卜老道捋须道:“安民心,广积粮。等到洛阳局势一定,再分兵南,取川蜀湖广。这样大顺才有厚积薄发之力。”卜老道虽然手眼通天,但毕竟是一个人,也不可能守一座城,他看得到起义军虽说人马强盛,但是这股绳能不能拧到一起,是个问题。拉山头,结伙叫板,勾心斗角,样样都有,还有不少人想着终于能过上舒坦日子,终日大吃大喝的。弊端,在入城的那一刻,统统暴露了出来,说到底,他们还是一群泥腿子。
李自成点了点头,道:“那就依军师所言,先整军,后治国。”李自成有这个魄力,只是卜老道不知道,这各路的头领又是什么个意思,阻力究竟有多大,他不清楚。他是一个人,那么就不可能时刻盯着十万号人,整日在城里干什么。
奔波赶路的杨帆,还没有抵达辽阳,就遇上了一批赶往辽阳的援军。他们收到消息的时间,要比范文程多上半天,一队五千的轻骑,从辽南旋城驻地抽调出来之后,紧急赶往辽阳,却被提前一日抵达鞍山的杨帆截了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