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因为林家父母坚持要在医院看护,医院又有规定陪护的人不能超过两人免得影响病人休息,墨非自然没有理由剥夺他们父母的权利,只好回家去了。(手机站)。
拿出钥匙准备开家里门的时候,忽然想起秦若蝶。这次的事情,不管怎么样都要谢谢她。而且他也想从知道她究竟是怎么知道建宁被关在那个屋子里的。按了下她家的门铃,过了好一会儿才来开门,似乎正在洗头的样子,头发上还淌着水。
“不好意思,”她开了门又跑了,“你自己先坐会儿吧,我很快就出来。”
欧墨非走进去,先打量了一下她家的屋子。她家收拾得很干净,装饰得非常温暖。在一个玻璃架子前,铺着一席明黄色的柔软丝绸。在丝绸上面,则是九龙盏。欧墨非有些欣喜,见秦若蝶不在,做贼似地将九龙盏拿出来,在手心里细细把玩。
名为九龙盏,这盏身自是刻了九条形态各不相同的龙。难为这幺小的盏身,这九条龙竟记得这么栩栩如生,做工精致,料质是足铜,虽年代久远,却还拥有着铜的暗淡光泽,又有因为长埋地底的一股儿陈旧感。墨非想起来有一天晚上他回来的时候撞到秦若蝶,她有说过这个九龙盏是东汉的。
他细细地观看了一下,估算约莫是东汉明帝刘秀年间出品的。
“我这个九龙盏不错吧。”
欧墨非回头看了看人。秦若蝶已经洗好了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膀上,身上穿着白色的居家服,手臂上纱布厚厚地盘缠着。“挺好,”墨非举了举它。“哪里弄来的?”
“我爸的遗物之一。”若蝶耸了耸肩。
欧墨非将九龙盏放回玻璃架,指指她的手臂,“手不要紧吧?”
“你会关心我?真是意外。”秦若蝶笑笑,明艳地脸上有浅浅笑窝。
欧墨非不置可否。他不过随便寒暄几句罢了。有什么心情关心她?“对了,我来是想谢谢你提供了藏我女朋友的地址。另外。也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她被关在哪里的?”
秦若蝶说,“人都已经救回来了,我说不说并没有什么区别吧。”
“有区别,”他看着她,“我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做到地。”
秦若蝶轻轻笑。“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你知道吧?”
“就算有钱,也要找对途径吧。你是不是和那些绑架我女朋友的人有关系?”
“怎么,你怀疑我绑架了林疏桐,然后又做好人把地址告诉你,好邀功吗?”
“我没那么蠢,”欧墨非眸光坚定,“这次地事情不与你相关。但是我真的想知道,你究竟是怎样知道关她的地址的。”“嗯。我认识很多朋友,有一些人会让人以为他们不是正道人物,”秦若蝶如是说道。“想要获得这些消息,并不是没有办法。拿出钱来。就能让那些拍胸脯讲义气背地里却无耻波皮的兄弟窝里反。你知道吗?”
原来是这样。那么是绑架建宁地那些混混里面收了她的钱,卖出了地址咯?那应该要很大一笔钱吧。“你花了多少钱。我给你。”
“不必了,小数目,不必计较。关键是那个人也知道,绑架是要坐牢的,再呆下去,就难保不会在监狱里呆一辈子了。现在拿了钱跑路,你女朋友也获救了,这样不是很好?”
墨非坚持要给她钱。可是她不肯接收,只说:“如果你想谢我的话,以后请我吃饭就好了。”
欧墨非不动声色。让他欠她一份人情,继而让她又堂而皇之地接近自己吗?多华丽的借口。回到家里,顿时觉得松了口气。建宁回来了,真好,他终于可以睡一觉了,此时神经松懈下来,他才知道有多累,爬到建宁房间的床上,几乎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警察第二天早上就来向建宁和黎嘉做笔录。两个女孩儿确实从头到尾都没有见过绑架她们的人,连人数确切有几个,她们也说不清楚;从女孩们身上拿不到线索,又去寻找关过她们的那间屋子的房东。那个屋子是房东地闲置,原是想以后装修之后给儿子结婚用的,一直都没人住,谁知道竟有人撬了钥匙还堂而皇之地住进去了。
他们最后的线索,就在秦若蝶身上了。
秦若蝶只说是收到一条短信。警方查寻那个短信地来源,该卡早已关机,而且现在的手机卡都是随地可买地,移动公司也没有记录,所以这件事,仿佛没有发生过,也只能当破不了地案件,暂时搁置在一旁了。
次日一早,程皓薰带着束香水百合出现在建宁的病房门口。
她从床上爬起来,“你怎么来啦。”
“听说你住在这里,所以就来了。”程皓薰将花放到床头柜上,目光在她身上探索,“要不要紧?”
“没事,让你担心了。”建宁微笑,“你呢,最近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程皓薰没有回答,“绑架你地人还是没有消息吗?”
建宁摇了摇头。其实她不说是蒋雅筠做的,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考虑到了欧墨非。他为她就算花一千万也不在意,那她现在既然平安,蒋雅筠也反醒了,她就卖个人情又何妨呢。反正她早把欧墨非当成她驸马的不二人选,到时候和蒋雅筠还将是妯娌呢。
“我听墨非说了,你还去找了习雁希哦。”建宁吐吐舌,“真是谢谢你。”
“不客气。”程皓薰看着她,忽然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抱住。“只要你平安就好。”
已经很久,他没有对她有过失礼的动作。他曾经强行拉她拉入胸怀,也说过喜欢她这样的话,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没有了那份勇气,也许他知道自己命不将久,自己这样的命,怕耽误了别人。这一次被他抱着,建宁没有反抗,过了会儿,他才将她放开。建宁笑眯眯地看着他,“你最近的气色不错呢。”
“我也这样觉得,精力也比以前强了许多。我赶着要在大限来临之前把想做的事情都做了。”
建宁摇着头,焦急地说道:“你不要说什么大限之类的话!”
他拉住她的手,微微收拢。他的指尖永远那么冰凉。以后请你一定要小心一点。谁都经受不起几次这样的惊吓。”
建宁吐吐舌,“我知道啦。墨非说了,等我身体好一点就要抓我去学跆拳道,说他不在身边的时候至少可以保护自己。我还在想着怎么逃跑不去学呢!”
程皓薰微微笑了,苍白英俊的脸上,有着让人难以移开目光的柔和。“我也赞成他的想法,只有这样,我们对你才能放心一些。”
二人正聊天,欧墨非突然开门进来,看到程皓薰有些意外,抱歉地说:“打扰了。”
“没关系,”建宁招着手,“是不是有东西吃?我饿死了。”
欧墨非将保温壶拿出来,“馋猫,被饿几天知道怕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挑食,这个不吃那个不吃的。喏,你爱吃的糖醋鳕鱼。还有你妈妈特意熬来的大骨汤。”
“哇……”建宁看着卖相极好的糖醋鳕鱼,食指大动。她看欧墨非在拿筷子给她,高兴地搓着手,“你最好了,墨非哥哥。”
“贪吃,有的吃就净说好听话。”
程皓薰在旁边看他们亲密的样子,嘴角浮起了淡淡的笑容。看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便静悄悄退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