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意外或者说是一个偶然。军方、罗轹、能源基地三者之间,除了如何保证玛纳奥姆的安全之外,并没有多少热线联系,更缺乏必要的协调,所以,这支火箭兵部队此时的出现就带来了一个变数。对于陇南或者基地,意味着可能多一场战火。
距离各路部队行动的时间只有三个小时了,从返回的情报看,所有潜进甘南的人员目前进展都十分顺利,这让亨克尔有了想喝一杯的兴趣。“哎,这个鬼地方,实在是太原始了。明天赶快撤吧。”计划在正常推进着,亨克尔却对环境滋生了不满情绪。“安妮,舀瓶酒过来,把博洛埃叫上,我们一起喝一杯。”
安妮是亨克尔的行政助手,博洛埃是这次行动的实际联络人和执行人,所以,多数时间里,亨克尔更像一个甩手掌柜。这是所有老板的共性,手下得力,自己当然乐得清轻松。
“博,密电。”博洛埃刚刚走进亨克尔的帐篷,身后就跟进了一位译电员。
“谁来的?”博洛埃并不客气。一把扯过电文纸,迅速扫了一眼,眼角不经意间露出了一丝狡如狐狸般地微笑,又把电文递给了亨克尔。
“距目标正北120公里处,发现一营规模火箭部队。我拟接管。拉。”电文很短,内容一目了然,然而。这绝对算是一个好消息!
“哈哈,这真是天助我也!来。博洛埃,安妮,我们预先庆祝一下。”亨克尔顺手把酒杯递给了博洛埃和安妮。
“给拉尼诺发电,同意夺取火箭部队。尽量少伤人!”亨克尔同时对那个译电员说道。对于神秘的中国,亨克尔知道,除非万不得已,不要激怒对方。这次行动。可以说是一次前无古人的行动,几十年以来,除了在边境地区偶尔使用雇佣兵去执行一些特殊任务外,世界上没有哪一个势力或哪一支雇佣兵可以深入到这个国家的内部去,即使这个国家的武器并不先进,即使这个国家的军队的战斗力并不是传说中地那么恐怖。亨克尔在策划这次行动时,给每支雇佣兵的价钱也是有史以来最高地,完全是按照阵亡的标准支付的费用。即使这样,重赏之下勇夫的人数也非常有限,亨克尔前后联系了20余支部队,只有7支雇佣兵接下了任务。拉尼诺就是这7支雇佣兵部队之一“山地雄狮”的负责人。
虽然大多数雇佣兵没有接受这个颇有点“有去无回”的任务,但并不能说那些刀口舔血的汉子怕死不敢去。他们真正不愿意或不敢去中国地原因是在于这个国家军火管制的严格,无论采取什么方式。大型武器就是运不进去。三个月来,亨克尔花了无数的美金,最后只运进去几十支单兵火箭筒。雇佣兵们的理由很简单:总不可能让他们凭冷兵器和格斗技术去对付武装到牙齿的一个上万人的中国特种作战师吧。
“鹰,你带人在10分钟内解决营地哨兵;蛇,枯木,你们两人带队负责接受火箭炮车,泥鳅,你的人负责警戒!”拉尼诺并没有按照电文中说的,什么尽量少杀人,多留活口。如果说此前他地部队还要近距离面对能源基地特种师的反击。那么现在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了。他可以远距离打击基地,完全可以在规定的发起攻击的半个小时内解决战斗。然后,就是开着炮车,向着唐古拉山进发,只要进了山,拉尼诺有信心将这支部队带出中国。内心里,拉尼诺非常感谢现在的卫星地图,沿途那些稍为象样一点的军事基地,都在他地掌握之中,一阵火箭炮就可以摧毁。
在拉尼诺下达命令时,以能源基地为圆心,北面、西面、东面等几个利于隐蔽的方向,突然涌现出一些行色匆匆的人群,如果是专业人士,一定可以发现这些人群都是经过特种训练的干练之士,在夜幕的掩盖下,疾疾的身形中隐隐透出一种霸气和杀气。
这是一种正常的现象。一个国家的防卫,主要在于国境线以及重要的目标;一个基地的防卫,同样局限于基地周围有限地范围。对于这些身经百战地雇佣兵们,普通的警察不可能察觉他们地目的。
对这些常规入侵者,罗轹同样没有分心。除了有限地协调龙组、十字门、白云边三方的人员外,罗轹此时正认真地搜索着基地周围上百公里的地盘,他已经发现了几名高手的能量波动,但罗轹感觉到这些只是“探子”,敌方的大部队应该还隐藏在某个神秘的地方,否则仅凭有限的几个人怎么可能舀到他们梦寐以求的玛纳奥姆。但是,如果要大面积地搜索,罗轹也十分的不乐意,那多费精力啊。该来的,一定会来,即使自己不欢迎,他们也会来。也许是感同身受吧,罗轹知道异能者都是一幅不达目的势不罢休的嘴脸。所以,罗轹可以等,也等得起。
紧贴着罗轹的,是罗轹十分倚重的“天眼八卫”,他们这群人自从六年前跟着罗轹后,多次见识过这位“首长”的神迹,现在他们对罗轹的感觉,可以说是既敬畏又崇拜。他们对罗轹的惟一意见,就是罗轹太强势了。三下五除二就将对手灭了,有时候让他们感觉到非常不过瘾。
此时,最难受地就是那位躲在宽大的地下室里,眼睛盯着巨大的卫星屏幕和各类监视器的赵连城了。赵连城是一个对国家十分忠诚的人,多年前上级让他担任罗轹的助理时,他二话不说就走马上任,后来也一直围绕着罗轹和天眼集团的事业任劳任怨地干着自己份内地事情。虽然现在他升官了,但他潜意识中还是感觉到这位国家战略安全顾问对他并不太感冒。甚至还有一些小小的隔阂。好在半个人生地甩打,让赵连城也成为了一个舀得起放得下的人,一个想做事的大男人,自然不能小肚鸡肠。
不能不说赵连城的感觉是正确的,只是罗轹并不是对他不太感冒,而是对他的身份不太感冒。如果追寻到灵魂深处,我们可以发现罗轹其实是一个比较“自我”的人。虽然他对朋友对集团都非常好,非常大方,甚至也喜欢以征求意见地方式与周围的人交流,但关键时刻他还是喜欢自己做主。由此,他对于自己的强大异能随时处于国家派来的人的“关注”下,虽然无大碍但总觉得有些别扭。就本质而言,罗轹是一个可以为国家牺牲的人,但那种牺牲应该是一个自由而快乐的过程。而不应该一种设计好了的,事事都要考虑周全地无聊的行动。这,也许就是国家与个人的区别吧。国家行动,自然要考虑诸多因素,而只有个人,才有资格快意江湖。前提是这个人有快意江湖的本钱。
赵连城的那种感觉是非常轻微的,也是绝对不会说出来地。而罗轹的这种“个性”也是隐藏得很深的,平时并没有表现出现的机会。因为,现在的所有事情,都还有待于推进,都还处于一种紧张的态势,此时,没有人有心思去关注这些细屑的情绪。
“啪叭!”导弹营所在山谷中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声,然后又陷入了沉寂,没有谁知道那座山谷中的军营已经易主。因为那枪声只响了一下。因为那座山谷周围直径两公里内没有任何常驻居民。
在距基地约五十公里的一片草原上,牧民尼机达瓦从帐蓬中支起身子。点燃跟随他多年地马灯,准备去看看围槛中地几十小牛仔,那是才下地两天的牛仔,他担心它们地安全,这是一个资深牧民的习惯。就在他刚刚撩开帐篷站在茫茫的草原上作了一个深呼吸时,他突然听见了草原深处掠过了一阵奇怪的声音。那声音从草尖上发出,很像狼群疾掠而过的声音,但达瓦知道,这片草原上早就没有成气候的狼群了,即使有也仅仅是三两成群,对人畜很难造成伤害。可那声音是什么呢?谁会在深夜里在草地上奔跑?马,那声音一点也不像马蹄声,牛,牛就更不可能了,发狂的牛群其声势要雄浑多了。像人?哪有深夜一群人在草原上疾驰的?尼机达瓦愣了几秒,想不明白,摇了摇头,担着马灯去看他的小牛仔了。
那当然不是一群人,那是一群这个世界上最神秘的异能者,平时他们隐藏于地下,见不得阳光,在某种意义上,他们比狼更为恐怖,他们是另一个世界的实际统治者。血族,这个太遥远太古老太神秘的存在,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中国西部的一片草原上。
“基努族长,西边草原上来了一群奇怪的生物,他们好像非常阴冷、嗜血,而且一路滑行着前进。”非常悲哀,罗轹的神念正好扫视到那群黑暗生物。
“呵呵,罗先生,他们可是自称为高贵的血族呢!”十字门的老族长,从罗轹的话语中已经知道血族来临。
血族?罗轹有些吃惊。西方的这种黑暗生物一般不会到东方来惹事生非,因为东方的修真者、异能者并不是那些吸血鬼们所能对付的。长期以来,东西相隔,井水不犯河水已经成为异能者共识,难道为了一个玛纳奥姆真不不惜挑起东西方的异能大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