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一下又一下的拍掌声,从楼梯后传来,一个老人家的身影显露了出来,正是刚刚饮茶的那位。
“老人死守着规矩,新人怎么出头啊?”
“司徒先生。”
“司徒师叔。”
这位姓司徒的老人家似乎在港人武术家的名声很高,他一出口,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承平已久,现在我们武术界的风气呢,是有点虚,但是没办法啊,大家都要揾钱吃饭的啦,实战,练着干什么呢?又不能变成钞票。”
“但是呢,武术,毕竟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东西,我们不仅要继承,还要发展啦,不然就像是这位小朋友说的,死后无颜见师父师祖啦。”
“可是——”
“唉,”司徒摆了摆手,制止了一个拳师的说法,“但是呢,打架,是让人无法信服的啦,人家会怨你,恨你,千方百计找回面子,但是就是不会认同你的看法,因为你揍过人家的嘛。”
“所以呢,我们要文斗,不要武斗。”
“文斗?”唐龙扬了扬眉。
“这样吧,我们查士宾街出三个人,他们呢,就代表了我们,和你呢,可以饮饮茶,谈谈天,打打架,你只要让他们服了,我们就正式对外宣布认输,信你的观点,尚实战,讲技击,但是,如果你不行,被他们打败了,就要向每一个你打倒的师傅,端茶致歉,可好?”
“你能代表他们?”
“哈哈,我是北美洪门会堂的人,说的话,还是有点分量,各位港人朋友们,你们可同意?”司徒转头问道,剩下的武师互相看了一下,纷纷点了点头,现在这个状况,不答应也下不了台了。
“好!”唐龙认真的盯了他一会儿,掉头便走,半点不拖沓。
“司徒先生,你可是给我们出了个难题,”螳螂拳小胡子苦笑道,他刚刚没有参与围攻,也许是因为身上的伤势,也许是有别的原因。
“不是我给你们出难题,是那位唐先生给你们出的难题,是你们自己给自己出的难题,怎么发展到了现在,连个实战的套路都没有,单纯的讲手,可不是好习惯;既然已经答应了,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不如想想,派谁出马啊?”司徒笑眯眯的道。
“火山啊,他可是当年三合会的双花红棍,最凶的那个嘛!”
“可是他不是被关了十年?”
“我拜托你啊,人家进赤柱的时候,才二十五,现在顶多三十五,正是能打的时候嘛,而且,以他的性格,爱武成痴啦,关了十年,就等于闭关十年嘛,武功大成啦。”
“好,火山算一个,还有两个呢?”
“让阿豪回来吧?”其中一个武师对着心意拳戴馆主问,无它,这个阿豪是他的徒弟。
“可是阿豪师兄半年前才被师傅逐出了师门,”旁边的徒弟一边帮戴馆主敷冰,一边解释道。
“事急从权嘛,你再不让他回来撑门面,招牌就要倒啦!”
戴馆主的脸色变的阴晴不定,好一会儿,才问:“阿豪现在在哪儿?”
“师兄,师兄他在澳门打黑拳,”徒弟犹犹豫豫的道。
“挑,这个扑街仔又不听我话!顶他个肺!”
“剩下的一个呢?你们还有什么好人选?”司徒问。
一群武师面面相觑,半晌才有人道:“能打的,倒是有,但是像那个家伙一样能打的,就真的没几个了。”
“你们忘了一人拉,叶家如今的顶梁柱,叶淮!”
“对啊,我听说他今天到香港的飞机,咏春也是港人武术界的一份子嘛,而且那个家伙,打的拳,也有咏春的影子。”林正荣一拍膝盖,随即疼的大叫。
“我也是无语啦,怎么咏春拳教出来的,都是砸场子的,它不是一门自保的武术吗……”
唐龙刚出了双凤楼,就接到林胖子鬼哭狼嚎的叫声,“聋子快来啊!我被人斩啦!!”
“什么?!你们现在在哪条街?”
“就是往北边走,隔着五条街的查理街啦,我靠,我跟着浩南哥,刚要去做马杀鸡,就在九龙被人斩,这话说出去都没人信啊!”林胖子死到临头,还不忘吐个槽。
唐龙连忙招了一辆的士,奔向了查理街,还没下车,就见前方一片人仰马翻,十几个黑头套,握着砍刀,气势汹汹的追了过来,当前的两个人,一胖一瘦,正是林胖子和董浩南。
“师傅,江湖救急,付你十倍的钱,帮我救两个人啦。”
“有钱赚就OK,别说救人,救社团的人都行啊!”叼着根烟的司机彪悍道。
刚下了车,就是一阵的头晕,他是拳术高手,但他不是超人来着,刚刚的一挑众,已经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况且,能用脑子解决的问题,也不一定非要用拳头嘛,四处一扫,就见电话亭旁边有个消防栓,连忙冲了过去,把水阀扭到最顶,激涌的水束从管子里喷了出来,扫向前方。
“让开啊!”
林胖子连忙一个闪身,把后面的砍人队暴露了出来,激射的水流顿时冲的这群人人仰马翻,缓住了他们的脚步,两个人浑身是汗,口吐舌头,像两条脱了水的死狗似的,爬上了车。
“叉车啦!”
司机刚掉了个头,七八把砍刀就丢了过来,砸在后面的玻璃上,‘咚咚’作响。
“我挑你个肺,还要加一笔装修费啦!”
不得不说,这个司机真是牛,三两下就甩掉了几人,还吹嘘道:“你们不知啦,我当年可是新记的专职司机来着,就是负责送被砍伤的社团成员,不仅要躲过帮派的追杀,连警车也要超啊……”
“高手,你怎么不上啊,一个挑一群啊!”董浩南埋怨道。
“拜托你们啊,高手也要休息的啦,我又不是机器人,”唐龙翻了个白眼:“怎么回事啊,两位,林胖子你怎么也会被人砍?”
“我怎么知道,”林胖子一脸的无辜:“你进了双凤楼,我又进不去,浩南哥就提议找点事做,我当然说去做马杀鸡嘛,然后我们就去了一家据说是全中环,最好的地方,结果裤子还没脱,就有十几个人冲了过来,吓的我掉头就跑。”
“什么玩意?”唐龙好歹有点间谍意识,一下就听出了不对劲,“这年头斩人的,都这么的不专业?换做是我,一定是等你们开始马杀鸡的时候,才动手啊?”
“唔知,大概是社团斗争,想吓吓我吧,”董浩南一脸的阴郁:“义字头的人,办事一点都不牢靠,吓我就无所谓,我担心影响我老爹嘛,他可是议员来着。”
“对了,聋子,”林胖子开口:“你叫我帮你留意的,有消息了,报纸上说,叶淮回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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