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口要塞’跟大汉其它的要塞并没什么不同,都是用石片夹杂夯土垒就而成,墙高三丈,上有垛口,内有瓮城。城内除了兵卒居住的低矮土房外还有一座高三层,类似欧式城堡的主体建筑。用的是大石混合泥草垒就,起粘合作用的泥草里边更是混了许多的蛋青,打造的铁板一块。
城中,有巨弩十五架,摆放在楼顶,分别瞄准南北两边。城墙以及主堡上有垛口一百三十六孔,了望塔八座,士兵五百。另有一百五十步射程的劲弩两百个,一百步射程的强弓三百个,箭矢十万枝,战马一百三十匹,城中屯积的粮草够五百人食用一个月。
堡顶空间距离不够大,一侧最多能摆放巨弩十架,五百士兵将剩余的五架巨弩拆除,往正对匈奴前来的城墙上架设,一片忙碌的景象。
士气已经无忧,身为现代人转世,卫青的名头虽大,徐胜利总是觉得兵权不如抓在自己手中让人觉得安心。所谓一山容不下二虎,一塞容不下二主,兵权握在卫青手上,他有些无根无落。
卫青亦是个有本事且自负的人,不会轻易把兵权交过来,徐胜利努力的想着办法要把兵权逛过来,抬腿朝主堡走去,假装没有看到身边的卫青,直到对方忧心忡忡跟了过来,问道:“你真有把握能顶匈奴骑兵十日?”才回头一笑,道:“大哥说呢?”
“我?我觉得绝无可能!”卫青沮丧的摇了摇头,道:“不说王恢听到我誓死不离‘壶口’的消息会不会来救,光是给王恢传递消息的探马就有九成的可能被匈奴骑兵擒获。单凭五百兵卒死守壶口要塞,只怕连一个时辰也抵挡不住。”
“正是!”徐胜利点了点头,好像这事跟他没有一点的关系,道:“刚才我见兵卒士气低落,于是开口海吹一番,满嘴胡说八道只为保住士气。如今,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接下来如何办全看卫大哥的了!”
徐胜利抬腿已入主堡门内,见卫青站在门口发呆,停下身又道:“大哥既然知道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为何非得要在壶口要塞抵挡匈奴呢?”
“一个马邑之围,调动兵马三十万,动用百万民工运粮运草,耗费钱财无算。此乃陛下生平第一场大仗,如果让匈奴在大汉的土地上遛一圈马,而我们不能有一点作为,让陛下的颜面何存?今后若再议攻打匈奴的决定,朝廷大臣必会强烈反对,所以……”卫青叹了口气道。
“所以,大哥宁愿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咬掉匈奴一嘴肉,不让马邑之围白废?”徐胜利,道。
“唉!”卫青叹了一口气,道:“只可惜,这口肉咬得太小,如果能再大上一点,便好了!”
终于到了问题的关键,徐胜利呵呵而笑,道:“任何事情都有一个变数,或许我有办法咬匈奴一大口肉!”
“什么办法?兄弟快讲!”卫青道。
“办法说出来很简单,可是一旦泄露就怕功效全无。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如果大哥信得过我,并且舍得让我指挥此间兵马,我保证一定能咬下匈奴人一大口肉,就是不知大哥舍得不舍得!”徐胜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
卫青犹豫了一下!只要能最大限度的杀伤匈奴骑兵,要了他的性命都可以,如何不舍得五百兵马的指挥权,问道:“兄弟咬匈奴人之口有多大?”
“大了不敢说,怕大哥说我吹牛。”徐胜利伸出三根手指,道:“我可以保证,在此拖住匈奴骑兵三日,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可歼灭匈奴骑兵一万人马!”
三天?在这屁大的地方坚持一天都是奇迹,徐胜利竟敢夸口三天,卫青不信的望向对方的眼睛,竟从里边看出一股莫名的自信,道:“兄弟这是在向我立军令状了!”
“坚守不了三天,任凭大哥取了项上脑袋!”
“好,我这就去拿印信!”卫青入屋取了将印交给徐胜利,徐胜利接过将印,一口气传了三个令。
首先,他令兵卒宰牛杀羊,用大釜炖上。又让亲兵搬来数张几案,让周冲、卫青等坐于几案前准备喝酒赏月。最后,派出三匹探马前去探匈奴到了何处。
这三个将令卫青都能体会,如果他仍掌兵权也会这么干。第一个命令为的是让兵卒好吃好喝一顿,有力气与即将到来的匈奴展开厮杀。第二个将令是利用主将的沉着来稳定军心,第三个将令是为了知己知彼。
对方做的有理有条,卫青没什么可说,坐在几案前喝酒赏月,喝到高兴时更是拿出金银做为筹码,让投壶好的兵卒前来投壶,谁掷中的多便将金银赏给谁。
大约到了一更天,前去探敌情的探马纷纷回来,报匈奴骑兵在二十里外扎下营寨,并无意朝壶口要塞赶来!
“哈哈!王恢的驻足不前,反而使匈奴的前锋营不敢向前,害怕王恢兵马断其后路与我们形成两面夹击之势,因此停下脚步等匈奴大军赶来。如此看来,他们今夜必不会攻我壶口要塞,传令下去,只留一屯兵马在城墙上戒备,其余人马皆回屋睡觉。注意,甲不离身兵不离手,随时准备起身与敌接战!”
徐胜利下完命令,起身朝主堡内走去,一入主堡回身对卫青笑道:“我既掌了将印,你那将营是不是也该我享用!”
徐胜利只留一屯人马戒备可谓十分大胆,既然将印已交给对方,就得对对方保持十二分的信心,卫青笑道:“当然!”把徐胜利送到自己的屋内安顿下后,在外屋小榻上铺了床铺正要去睡,想起一事站起身走到门前敲了敲门,道:“徐兄弟!”
“我已得了将印,你得称呼我将军才对,何事?”徐胜利在屋内问道。
“徐将军,今夜可击刁斗?”卫青问道。
莫看徐胜利第一次带兵,刁斗这种东西他还是知道的。以前在云中家中便有几个,是一种无铃珠的有柄铜铃。刚开始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这种东西有什么用,以为是坏了的铜铃。后来问过父亲才知道,这并非是坏了的铜铃,而是军中必备的刁斗,靠击打发音,常在半夜使用,好让兵卒保持警惕。
“击那玩意干啥,他们已经紧张的睡不着觉了,何需再去击刁斗!”徐胜利道。
卫青想想也是,要塞外便有匈奴铁骑,试想哪个兵卒能睡得塌实?摇摇头回到自己榻上睡下,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觉,总有一种不妙的预感,到了半夜时分,迷迷糊糊中突然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
卫青‘霍’的一声从榻上坐起身,初时还以为是虎啸山林,很快听到要塞内一片呼喝叫骂之声,顿时间浑身渗出一层冷汗,大叫一声:“不好,夜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