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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我往矣》第22章

作者:绯绡 字数:2918 书籍:昔我往矣

  她听了,不禁轻叹了口气:“可惜啊!”

  “我却很喜欢它,繁花之中再生繁花,梦境之间忘了虚实!”我转过头看向木预他们,又接着说道:“瞧着它,仿佛是经历了生命里的狂喜与刺痛后的平静。

  人生也不过如此,转瞬即逝,又一世寂寞,人人却不知道什么是重要的,什么是想要的,只徒劳一世,到头来,却发现想要的早已遗失,已拥有的却失去了它的意义。学这烟花也好,不想也不求,只经历一场繁花似锦的绽放,不也一样炫了世人的目么?“

  说罢,自个先笑了,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再逐个扫了他们一眼,奕肃只是望了夜空,并不言语。

  二王爷却坐在那儿,手上端着的酒杯却是淌不出一滴酒。我心下有些感慨,只想这些话不知他们可明白?转念一想,我不过是借着旁观者的身份,自以为看得清这其中的缘固,其实自己也不过是个俗物,有所想要的东西,有所期盼的生活,谁说得上对与错,是与非呢?一进一退间不自觉挑着嘴角自嘲地笑笑。这一笑落了木预的眼中,引得他深瞧了我一眼。我只摇了摇头,并不做他言,又转了头瞧着正放着烟花的小鬼。

  正巧烟花已被他燃完,他却意犹未尽地也愣愣瞧着天上。我上前走至他的身边,俯下身问道:“烟花可好看?”

  他点了点头,转过头朝我说道:“可惜燃得太快了!”小小年纪的孩子,竟瞧得出眉宇间的深深的惋惜,恐怕这孩子生在帝王家比不得平常人家的孩子无忧无虑,比同龄人要成熟许多。性子乖张调皮了些也是从小生活的环境所致。一时瞧着也忘了他的身份,只拉了他的手,柔声说道:“但也绽放过了啊?不是让人人都瞧见他在天空中那么美丽的样子吗?”

  他听了,若有所思了半晌,才点了头。

  十四

  那一晚放完烟花,太子府上的管家便来寻了小王爷回去,小王爷是一步三回头地随着他回府,临走前看着我说:“寺玉,我改日再来寻你玩,好吗?”

  我瞧着这个小鬼殷殷的眼神,不忍拂了他的意,便点了头,心里却想孩子便是孩子,一时兴起便忘了身份。

  等到奕肃,二王爷都回了府,叶离离也随他们一程回了乐舫。陈伯一行人也被我赶了回去,再瞧着院子里一片狼藉,不禁皱了眉头,索性闭了眼上了楼不管了,忙了一天也累了,回了房里头占着枕头便要沉沉睡去。

  只觉原先一片黑暗时,不知自己到了何处,忽然一束光射了进来,不禁用手遮了眼,再一瞧,眼前却是一男一女站在那儿,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手上正拿着一支燃香,像是在燃烟火,烟火点着了,那孩子返过头来朝着那夫妇开心地笑着,我定睛一瞧,心里颤得一下,那张面孔不是七八岁的我吗?再仔细一看,那一男一女不是年轻时的爸爸妈妈么?心里又惊诧又欢喜,正要冲上去唤他们,却见他们拉了孩子的手,竟朝我背弛的方向愈行愈远,我慌忙要追上去,一边喊着要哭了出来,他们却是不回头,眼瞧着快要消失在眼帘中,心里一急,身子不禁向前一倾便要摔倒了。蓦地睁开眼,才惊觉是做了梦。不禁在一片黑暗中笑了笑,只是挑挑嘴角,不料嘴角扬不上去,鼻子一酸,眼泪快要落了下来。轻轻翻了身,硬是让眼泪不落下。许是晚上放烟火,潜意识里记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有些触情伤情。

  揉了揉眼睛,叹了口气。却难以入睡了。深夜里一片万籁无声,真是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这时忽然听到一阵开门声,心里格得一下。借着漏进屋里的月光,瞧了房门并不见敞开。心下讷闷,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却又听到一声低语,便竖起了耳朵,这才分辨出是从隔壁传来,难道是木预?

  心下疑惑,便轻悄悄地下了床,蹑手蹑脚靠了墙,贴上去听有何动静。(隔墙有耳就是这个意思吧。呵呵)

  却听得一男子低声说道:“公子,这是首领的手信!”

  许是木预接了手信,拆开看了,半晌才说道:“他们已经议和了吗?”

  “是的”又听得那人回答道,顿了一会加了一句:“首领说,攘外必先安内的道理我们也是懂的!”

  我仿佛听见木预冷笑了一声。

  且听那人又说了一声:“首领还说,阿鲁台有意要向明朝皇帝求援,希望公子能够制止!”

  阿鲁台?明朝皇帝?难道是元朝遗党?还是蒙古族?那木预究竟是什么人?我听得一惊,心突然像空了一般,一时失了神不禁向后一退,听得咣得一声,又将我吓了一跳,却是撞上了椅子,还来不及想些什么。

  就听得我的房门晃得被推开了,木预出现在眼前,月光落在他的脸上,一半是光,一半是暗影,平日嬉笑的样子早已寻不到了,此刻的木预冷霜般的神色,波澜不惊的目光里藏着一丝撕裂了的阴历,那张俊俏脸在暗影里隐隐约约。只有平日的一身素白的衣裳在月光下晃得我晕眩。

  这时听得他身后传来一声:“公子?此人是否要?”,那人落在他的阴影里,只听得声音,未见人影。

  我心底猛地一颤,几乎要站不住。望着木预,他并不露声色,依旧是淡淡地说道:“话也传完了,你先撤吧!”

  “公子!不要让他坏了----!”他不甘心地又说道,却被木预一声低喝打断:“退下去!”

  暗处的人影迟疑了一下,像是叹了口气,便嗖得撤了出去。

  仿佛是一场戏般,属于他二人的落了幕,我脚下一轻,便跌坐在椅子上。

  他走至我面前,忽然伸出手,我蓦地要向后退,心下已有了芥蒂。却见他的手落在我的头顶上,只是摸了摸我的额头,说道:“天气冷得你又睡不着了吗?”抬头瞧他的神色,仿佛又是平日里见着的木预,一时恍惚,竟不知说些什么。他却趁势抱了我朝床边走去,将我放置在床上,他坐在床沿处,只是瞧着我。我心里是何止是打番了五味瓶,简直是复杂极了,脑中一阵昏沉,已没了思考事情的余地,想不清,弄不明白,只觉一股气流涌上胸前,堵得我喘不过气来,鼻子一酸,眼眶一热,竟然落了泪。朦胧中瞧见这张熟悉的脸,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无端地越发觉得难受。

  这样哭了好一阵,才抬起来,直愣愣地瞪着他胸前被泪水浸湿了的衣襟。木预扶了我的肩,用手抬起我的下颚,看着我的眼睛说道:“寺玉,你今晚累了困了,一宿睡到天亮了?”

  我摇摇头,仿佛并不看着他喃喃自语道:“我听见了,全都听见了!”

  他听了叹了一口气,我又接着说道:“我听见了,听得心理难受,不知道为什么?你怕我泄露出去吗?”

  他并不答话,只是摇摇头。我瞧着不禁苦笑道:“你当然不用怕,我是不会说出去的。你的事与我何干?你知道我素来不爱管别人的事,什么事都不管,你是你,我是我,你生也是自个的生,死也是你自己的事……”话至此便断得说不下去。

  木预瞧了我眼泪又要落下了,用手轻轻拭去,又拥我入怀,俯在耳边低低说道:“寺玉,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我躺在木预的怀中,在黑暗中一直睁着眼。我听得到他的心跳声,感觉得到他肌肤的温度。这一夜我想了许多,虽然他不再吐露支字片语,我约模可以猜测的事,如果木预他的这场斗争有敌人,那么这个敌人便是如今坐在龙椅上的朱棣。而我更清楚的是,朱棣在位二十二年,崩驾时属于自然死亡。没有人有机会或是成功杀害他,更不必说大明朝两百年的历史绝不可能在明成祖时被断送。所以,无论木预有何目的,他都将会失败。而我更知道一旦失败,他搭上的就是这一条性命。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皇土之上莫非臣民,他的敌人将来若要赶尽杀绝,木预绝无逃出的希望。想到此,我心一阵绞痛。

  此时驻各地方上的蕃王,或是前朝旧臣何其多,便是明太祖时“蓝胡”两案牵扯进去的无辜之人更达数万。木预的身份我只是猜测不出,我所熟识的只是身旁这个男子。思及此,天又渐亮,我侧了身,借着透过床幔的光,瞧着他,眉目鼻唇早已在不经意间烙在心上,不禁伸出手去,指间划过他的眉目。

  他忽然睁开眼,相互间离得太近,不禁强笑了一下:“醒了?”我知他也只是一夜假寐,却不言明。

  他也一挑唇,嘴角弯了个好看的弧:“天亮了吗?”我瞧着心里更加黯然,点点头便偏过脸去,又挣脱出他的怀抱起身。他却用力拉了我的手臂,我只好转过头朝他看去,他竟恢复了往日嬉笑的模样,眼里尽是戏谑的神色:“夫人没有替我更衣,怎么先要起了床?”

  我听得哭笑不得,朝他瞪了一眼,才指了自个的眼睛说道:“我的眼睛像个桃核似的,不赶紧去用冷水敷会,呆会要被他们笑话的!”

  他听了一愣,然后又嘲笑了我一番,才松了手。我忙下了床,转身穿上缬袄,就要推了房门出去。

  出了屋里,反手将门阖上,背抵着门。心里又一阵难受,我原本便是个眼泪多的人,常常为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心里堵得慌时,眼泪便会抑不住。此刻瞧了他越是故意略过此事,心下更是无端烦恼。

  正想着,却见小二朝这边走来,忙用袖子拭了眼泪。他走上前见了我才停了脚朝我打声招呼。我笑着点了头,又瞧着他手上打扫屋子的一堆东西,便问道:“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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