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师傅重新在沅溪镇重新定居,他没有拜过师,但因为和修闻交好,对湘西赶尸,并不陌生。梅师傅操起这一行,完全是因为对修闻的怀念。梅师傅笑着说,因为自己是赶尸匠,他时常会把自己当成修闻,就好像修闻还活在他身边一样。
我的眉头微皱,如果只是情同手足,修家人不应该会费那么大的功夫去赶走梅师傅。甚至是想要杀了梅师傅。我总觉得,修家人的做法,就像是在拆散一对情侣一样,而梅师傅说经常感觉修闻就活在他的身边,也像是在对爱人说着情话。
而梅师傅站在桥边追忆往昔,也像是在追忆自己的爱人。梅师傅和修闻,当年的两个桥边少年之间,恐怕有更进一步难以启的关系。我注意到,修泉听梅师傅说这些话的时候。咬着牙,似乎不想让梅师傅继续说下去。
心中有了推测,不过我也没有说破。修泉打断了梅师傅说的话:“你到底是谁?”
“每个人都喜欢问我到底是谁,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我笑道:“普通人,抓住一些细节,也是可以破案的。”
我告诉修泉和梅师傅,我知道段力是怎么死的。一切,都要从段力是怎么从梅师傅家里出来的开始分析。当天,我查看过梅师傅的家里,并没有发现任何暗道,而段力又没有从梅师傅的家里出来,那可能性只有一个:段力是通过屋檐,进了别人的窗户,然后再从别人的家里离开的。输入字幕网址·新章
那一排屋子的地势。我观察过数次,那样的地势,直接排除了段力可以从二层屋檐跳下来的可能性。当天。罗峰的手下还分析说,如果段力沿着屋檐走久了,容易被发现,而如果只是沿着屋檐走一两步,的确不容易被发现。
但是,问题是,如果段力真的只沿着屋檐走一两步,进了别人的家,避过了罗峰手下的查探,那他进了屋子之后,为什么没有被其他家的人发现。我们询问了一圈,大家都说当晚在家,而大家都住在二层,下那么大的雨。大家都没有熟睡。
其实,问题的答案很简单:段力进了一个没有人在家的房子,那房子没人,是梅师傅告诉段力的。那一排的住户当中,有一个人在说谎,那个人,是凶手,当晚,他出去作案去了,根本就没有在家。
所以,段力沿着屋檐进了那个人的家,当然不会被发现。还有一个细节值得注意,我推测段力是从后门的屋檐离开的。后门,到处都是垃圾,臭气熏天,外面不适合站人,屋檐底下,更适合站人。
下大暴雨的当天,我去后门看罗峰的手下,当时,他是站在屋檐底下的。后来再联系起这个细节,我怀疑段力是从后门走的。站在屋檐底下,更加没有办法看到屋檐上的情况,所以段力完美地避开了我们。
进了裁缝的家之后,裁缝家里没有人,所以也不会被裁缝发现。段力打开裁缝家的门,又从后门离开了。后门外面的布局有些混杂,只要小心一点,不被发现还是比较简单的,更何况当时下着大雨,又是晚上。
段力,就是这么从裁缝家离开的,剩下的问题就是,段力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地离开。梅师傅摇着头,替我解决了这个迷惑。梅师傅告诉我,修泉本准备杀了段力,因为段力正在调查三家之间的恩怨。
修泉把事情败露,所以准备杀人,但是,修泉还没来得及动手,陶虹就把段力给杀了,还想把这件事也推到修泉的身上去。至于陶虹为什么会知道修泉的行凶计划,原因更加简单:梅师傅说的。
梅师傅并不是对陶虹说的,而是对段力说的。修泉跟梅师傅详细地说了行凶计划,只是梅师傅不愿意参与。梅师傅劝不住修泉,救不下温家人,梅师傅想把段力给保住,所以找上了段力,偷偷地让段力小心。
当然,梅师傅不敢透露修泉的身份,所以段力也不知道凶手是谁。段力一开始不信,梅师傅只好把详细的行凶计划都说了出来,以取信段力。梅师傅后来推测,陶虹当时一定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否则绝对不可能制造出和其他案件基本相同的案件来。
段力最终慢慢相信了,但是他一直在追问梅师傅那个人是谁。
段力会跟梅师傅独自离开墓地,会去梅师傅的家里找梅师傅,都是因为想要知道那个人是谁。段力怀疑,三家人的恩怨,都和那个人有关系。当天晚上,段力去找梅师傅的时候,正是修泉准备行凶的时间。
梅师傅一开始并不准备见段力,但是后来觉得段力恐怕会有危险,还是把段力给带回了自己的家。梅师傅在自己的家里,终于劝服段力,让他离开沅溪镇。梅师傅怀疑,修泉一定就在外面等着行凶,所以他想出了一个非常危险的方法:让段力从修泉的家里逃离。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梅师傅知道修泉当时正在外面准备行凶,所以不在家里。原来,段力从屋檐离开,根本就不是为了避过我们的查探,而是为了躲避修泉。只是,梅师傅没有想到的事情,有两点。
其中一点是段力没有被修泉杀,而被陶虹杀了,第二点是当晚,修泉杀了其他人,并没有准备对段力下手。
那一排住户当中,我已经怀疑裁缝是凶手,所以他也是最有可能说谎的人。当推测出段力是从裁缝家逃走的时候,我也推测出来,梅师傅其实是想帮助段力的。
修泉大笑:“就凭这个,就推测我是凶手?你也没有多高明,能抓住我,全靠运气。”
我冷笑:“裁缝匠啊裁缝匠,你是败在自己的手艺上的。”
我把目标锁定在裁缝匠的身上,是有原因的,而一切的怀疑,最开始都源自于一件嫁衣,温婉上山冥婚时,凶手准备的嫁衣。当时,全套的嫁衣和鞋子,都被放在那个箱子里,温婉穿上了。
当时我就觉得奇怪,因为那鞋子还有那衣服,竟然都非常合身。
每个人的体形不一样,衣服大小,鞋子大小,都不一样,特别是姑娘,差异更大。凶手为温婉准备的嫁衣和鞋子,那么合身,让我产生了怀疑。一开始,我还觉得是熟人作案,因为只有温家内部的人,才可能知道温婉穿衣和穿鞋的型号。
但是后来进温家查探了一番,我把他们的嫌疑给排除了。很快,我想到了裁缝店。沅溪镇是很传统的小镇,裁缝店和服装店是一体的,因为人口少,镇上的每种店铺,诸如米店还有裁缝店,都只有一家。
当天,我绕了好几遍街区,都只找到这个裁缝店。是人就要穿衣服,裁缝店的裁缝,是最有可能知道温婉要穿多大鞋子、多大衣服的人。裁缝会知道,可能是因为温婉去买过衣服,或者订做过衣服,也有可能是这个裁缝熟能生巧,已经练就了不用测量就可以准确推测出型号的本领。
一些熟练的老裁缝,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去裁缝店查探的时候,我发现修泉几乎可以不用看,就能剪裁衣服,而且速度非常之快,就已经确定他已经是一个手艺高超的老裁缝了。说起来有些滑稽,一个本应该是赶尸匠的修家人,竟然成了一个手艺娴熟的裁缝。
两大疑点,交叉在一起,我就基本锁定了修泉,加之后来派人暗中观察他,我更加确定了。
修泉的脸很难看,修家人有的傲气,在他的脸上展露无遗:“我不信你什么都知道,这案子有这么多匪夷所思的地方,你都能解释吗?难道你还知道为什么那个女人在死前说陶虹是凶手?”
修泉所说的那个女人,是温婉的母亲。一下“谋杀禁忌”第一时间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