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莹死后,她本以为自己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可是马林仍对亡妻痴心一片,甚至一度想跟对方共赴黄泉。
丽仪曾学习催眠术,经马林父母同意后,用催眠术将他催眠,使自己成为他心中的方莹,以解其思念亡妻之苦。为了让这个美丽的谎言不被揭穿,她尽量不与马林的亲友接触,甚至连儿子弥月之喜亦不敢露面。还将振宇这种有可能拆穿谎言的人催眠,使他们忘记方莹早已逝世的事实。她本想也将润军彻底催眠,可惜儿子在关键时刻啼哭,以致催眠术未能有效施展。
坦言实情后,她希望润军跟振宇能为她保守秘密,因为一旦让马林知晓真相,不但会使美满的家庭遇到破坏,马林亦可能承受不了这个残酷的打击。尽管她的做法略有不妥,但毕竟是出于善意,而且得到了马林父母的同意,所以润军他们答应为其保密。
5.不择手段
离开马林家后,润军心里总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但一时间又想不到是什么。直至接到母亲从家乡打来电话,他才想起马林的父母,便问马大爷是否有请母亲参加孙子的弥月宴。
“马大爷两口子去年莫名其妙地昏迷了,直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呢,医生还说他们可能熬不了多久了,怎么可能突然跳起来办喜事呢?”母亲的回答犹如惊雷,在润军的脑海中炸开。
难道丽仪所说的全是谎言?
一个更加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浮现——或许方莹的意外也是丽仪在暗中搞鬼!
听说,方莹是因为自己突然冲出马路,才被货车撞倒酿成惨剧。该不会是丽仪将她催眠,让她稀里糊涂地当了车下鬼吧?
他越想越害怕。在某种意义上,催眠术可以说是一种可怕的现代巫术,懂得使用这种巫术的人就是巫师,他们既可以运用这种神奇的力量治疗他人的心灵创伤,亦能以此杀人于无形。也许丽仪为了得到马林的爱而加害方莹,其后又让碍事的马大爷夫妇昏迷不醒,并且为了圆谎而一再滥用这种可怕的巫术、如果他不是与振宇一同前往质问,并且心存戒心,使她难以同时催眠两人,谁能保证他们能安全回到家中,而不是死于“交通意外”?
润军拿着电话犹豫了很久,但最终还是拨通了110……
[完]
Chapter②枕边的亡夫
在昏暗的房间里,一对男女正在行周公之礼,香薰与汗水交融,化作独特的香气,让人全身酥软。云雨过后,男人带着幸福的微笑入睡,他睡得很踏实,很安稳,毫无防备。然而,他枕边的女人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身体也在不住地颤抖。她之所以颤抖,是因为她害怕;她之所以害怕,是因为躺在她身旁的男人在一年前就已经去世。
1.你老公早就死了
婉碧的好姐妹依玲被公司派往国外工作已经快一年了,一回来就立即打电话给她,约她到星巴克叙旧聊天。两人一见面就有聊不完的话题,其中当然少不了男女之事。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女强人?”婉碧故意取笑这位好姐妹。
“快了,这次要求调回来就是为了早点儿把自己嫁掉,我对老外可没什么兴趣。”
“不会是他们太大了,让你受不了吧?”
“找死呀你,敢笑我。”依玲往姐妹手臂上轻捏了一把后,马上就转移话题,“别说我了,你怎么样?现在有没有男朋友啊?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帅哥,我公司的帅哥可多得海了去了。”
婉碧白了她一眼:“你想死啊!要是让沛贤听见,你就惨了。”
“人都死了一年多了,你怎么还老是把他挂在嘴边啊?”依玲露出怜惜的目光。
“你这是什么话啊?我老公没病没痛,你怎么咒人家死呢?”婉碧一脸不悦,心想就算关系再好,对方也不该开这种玩笑。
依玲的脸色突然沉下来,看着眼前的闺密好一会儿才认真地说:“你没事吧?沛贤已经离开一年多了,你怎么好像不知道似的。他出殡那天,我也去送他了啊,我还记得你当时哭得死去活来……”
经对方一说,婉碧好像有那么一点儿模糊的印象:那天下着小雨,很冷,很冷……可是,如果沛贤已经死了,那么这一年来每晚搂着自己入睡的人是谁?
2.大家都在隐瞒
每当婉碧认真回想一些关于沛贤的过去的事情时,总是会感到头痛,尤其是关于他出殡前后的事情,一想就会头痛欲裂。她隐约记得自己的确曾为丈夫办过丧礼,但再想下去,头就痛得要命,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利刃在脑海深处捍卫着一个可怕的秘密。
依玲认真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她也相信对方不会拿这种严肃的事情开玩笑,对方的确参加过沛贤的丧礼。可是昨夜还与自己同床共枕、今早还与自己通过电话的丈夫,怎么可能在一年前就已经去世了呢?
婉碧的思绪很乱,她开始怀疑依玲,甚至怀疑自己的记忆,她需要有人告诉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取出手机给母亲打电话,她认为这世上只有母亲才是最值得信任的,甚至比自己更值得信任。
“女儿,怎么了?”知女莫若母,女儿有心事怎能瞒得过母亲呢?
“妈,我觉得沛贤最近好像有点儿奇怪。”
电话的彼端沉默了良久才开口:“是你多心了,沛贤不是一直都对你很好吗?”
是的,沛贤的确对自己很好,但这并非问题所在。问题是什么?她没有说出口,而母亲似乎也在回避。母女连心,她隐约感觉到母亲在刻意隐瞒某些事情。
随后她又打了几个电话给姨妈、舅舅等至亲,想从他们口中套话。可是亲戚们都像母亲那样,似乎都想隐瞒某些关于沛贤的事情。姨妈的回答更是明显:“他对你好就行了,其他事情最好别想那么多。”
她突然觉得很害怕,所有至亲仿佛都在隐瞒某些事情,她有种被亲友遗弃在荒岛上的无助的感觉。
3.与陌生人合照的婚纱照
婉碧从未像今天这样害怕回家,过去温暖的小窝,此刻在她心中犹如午夜的坟场般让人生畏。她独自在街道上徘徊,直至夜幕降临。她想过回娘家或者到其他亲戚家暂住,但一想起他们都在隐瞒自己,她就觉得毛骨悚然。
夜已深,沛贤打来电话,问她怎么还不回家、她撒谎说正与朋友叙旧聊天,要晚一点儿才能回来。丈夫体贴地说:“要是太晚了,就打电话给我,我开车过去接你。”
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毕竟她不能永远不回家,经过一番思想挣扎后,她终于下决心回家把事情弄个明白,哪怕丈夫是鬼,僵尸甚至是一只吸血鬼,她也要知道真相。
走进家门,客厅空无一人,十分安静。正当她心中大感不安的时候,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从后伸出把她抱住,吓得她放声尖叫。
“嘻嘻,被我吓到了吧?”沛贤调皮地亲吻怀中的妻子。
丈夫温暖的躯体,使婉碧暂时忘却了恐惧,依偎在对方结实的胸膛前,平日的点点滴滴一下子涌现在脑海之中,泪水不自觉地落下。丈夫为了给自己买名牌手提包,能一个月也不沾烟酒,婉拒所有应酬;他在情人节前夜彻夜不眠,偷偷摸摸地躲在书房亲手把巧克力粘制成大扎花束,只为次日给自己一个惊喜,在日常生活上他对自己也是无微不至,事事为自己着想……要不是依玲的一句话,她还会像之前一样,认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怎么了,真的吓到你了?对不起,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沛贤的话还没说完,婉碧火热的双唇就已经把他的嘴巴封上,四唇相接,久久不分。她不想给对方说话的机会,只想丈夫再次给予她令人回味的温柔,哪怕这是最后一次。
动情的男女从客厅一直吻到卧室,宽衣解带,尽享鱼水之欢。激情过后,沛贤带着幸福的微笑入睡,他睡得很安稳,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就像一具尸体一样。婉碧突然感到害怕,身体微微颤抖。与一具尸体同床共枕能不害怕吗?
婉碧悄悄下床,但她细微的动作还是把沛贤惊醒了,他迷迷糊糊地问:“你要去哪儿啊?”
她全身一颤,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我去洗澡。”是的,她的确还没洗澡,但这并非她起床的目的。她心中只想着立刻远离这具能说话、能活动、能令她享受鱼水之欢的尸体。
她走到客厅,犹豫着是否该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可是半夜三更,她一个弱女子能去什么地方呢?她在客厅呆坐了很久很久,直至卧室传来沛贤那听似温柔,却犹如厉鬼狞叫般的叫唤。她知道丈夫醒来了,当他发现自己不在枕边,一定会出来找自己。她很害怕,很想逃,但却不知道该往哪里逃。情急之下,她躲进了满布灰尘的杂物房,她希望能在这里熬到天亮。她天真地认为只要能熬到天亮,这场噩梦或许就会结束。
杂物房里相当凌乱,不擅长做家务的婉碧从来不会走进这个房间,因此沛贤应该不会到这里找她。为免被发现,她甚至不敢开灯,凭借窗外微弱的光线蜷缩在墙角。
沛贤的声音忽远忽近,不断在房子里回荡,犹如厉鬼索命一般让人心惊胆战。婉碧知道他在找自己,如果让他找到会怎样呢?是会把自己杀死,还是会让自己像他那样,变成一具活尸?恐惧让她遍体生寒,身体剧烈地颤抖。
沛贤的声音渐渐变得慌张,脚步越来越急促,他似乎在满房子乱跑,不停地叫唤妻子的名字。他越是激动,婉碧就越觉得害怕,越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