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慧眼浴火
申令辰拿出手机放在耳边问着:“你在哪儿?”
“我能看见你……左前方,零点八公里,茶楼最上一层。”里面传来了久违的声音。
此时申令辰站在临岸的栏边,视线所及,正是一座八角的古式茶楼,他叫着关毅青走,匆匆到了茶楼,那儿迎接的服务员像是认识他们一样,领着直往楼上走,上了顶层落座,一杯绿油油的龙井已经泡就,一袭雪白衬衫的小木笑着做着请势。
关毅青悻然而坐,没好脸色了,她剜了小木一眼,远远躲着,生怕被非礼似的。
申令辰却是笑笑道着:“看来早到这儿了,怎么故意晾我们一个小时?”
“考验一下啊。”小木道。
“考验?考验什么?”关毅青呛了他一句。
“别误会,我考验一下自己的眼力。”小木道。
“考验结果呢?”申令辰好奇问。
“考验的结果,我看出来了,案子又僵住,必须得僵住了,否则你们不可能来,或者来了也等不了这么长时间就得走……这位美女的态度嘛,能看出来,僵了有些时候了,这表情比大姨妈来了还烦躁……嗨,别发火啊,心里窝火,自己个跳西湖冷静一下。”小木呷着茶,笑着道,关毅青的气话,直接被噎回去了,申令辰赶紧示意她控制一下,然后申令辰好奇问着:“那小木,不会有什么发现吧?”
“没有。”小木摇头。
“没有你约我们来?”关毅青气着了。
“没让你来啊,我约申政委的。”小木道。
“嗨…你。”关毅青气着了,被小木不屑一顾的表情刺激到了。
“喂喂,消消气,怎么了吗?好容易见一面,怎么都争执上了……木,别跟她一般见识,我也是有些日子没见着你了,这不你一约我就来了……怎么样?看样子,你在这儿过得不错?”申令辰笑着圆着场,关毅青剜了他一眼道着:“肯定不错喽,瞧这皮条拉得,没准都发家致富了。”
“呵呵……”小木哧声一笑道着:“我觉得你在奇怪,为什么扫黄没把我扫进去吧?”
“你运气不可能一直好啊,迟早得去报到。”关毅青挖苦着。
“呵呵,谁在乎呢?等抓进去我就把联系人填上你的名字,你不是我妹么?”小木道。
关毅青一瞪眼,申令辰赶紧伸手压住她的茶杯,生怕她扣小木一脑袋,关毅青气急反笑了,左右看着像在寻找顺手武器,申令辰喝斥着:“你到下面等着吧。”
“OK、OK……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行,我错了,我认错了行吧……”关毅青举着手,示意着停止争执,小木得意洋洋地呷了口茶水,噎了她一句道:“我接受你的道歉,尽管不是诚心诚意的。”
这句不起效了,关毅青不理会他了,申令辰却是看不懂了,这两人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起争执,他语重心长地对小木道着:“小木,那天为什么走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么。”
“假话,担心怎么没见你找我?”小木笑道。
“那你期待我这身份找你?”申令辰反问。
“哦,那倒也是。”小木笑着看着申令辰,眼中一闪而过,雨中,申令辰那么焦虑地背着他,从墓园下山,他眼深如水地凝视着,看得申令辰有点不自然了,不好意思地问着:“怎么了?”
“没怎么……可能我要给你点失望了。”小木道。
“失望?你不会犯什么事了吧?”申令辰吓了一跳。
“如果我犯点什么事,您能兜着么?”小木贼忒忒问。
关毅青插了一句:“你自己有本事,你自己扛着吧,找谁兜啊?”
申令辰吧唧着嘴,有点后悔带关毅青来了,小木却是灿然一笑道着:“真是这样啊,那我知道的销赃的事,就不能告诉你们了。”
销赃?关毅青和申令辰齐齐惊讶,眼神一凛,耳朵竖起来了。
小木笑了笑,把知道的事告诉两位警察了,他用手指蘸着茶水画了一堆人物关系树,马寡妇、丧毛、老瘸是一伙人,老瘸伤重退出,而马寡妇和丧毛,正如申令辰所料,还有着见不得人的生意,具体操作是通过物流转运赃物,在苏杭分拣后,再行销赃。当申令辰听到小木被关在地下室分东西,辨识赃物价值进,长长地吸了一口冷气。
依小木描述的赃物,应该是相当大宗的盗窃案了,而且不止一宗。
“不可能啊?没见有通报的大宗盗窃案啊?不是瞎掰吧?能有几十只手表、钢笔、手串、钱包……”关毅青不相信了。
小木提醒着:“我就瞎掰也掰不出来啊,还有女人的鞋和内衣你信不?”
“真的假的?”关毅青纳闷地问师傅,想不通了。
申令辰也是初次听闻,狐疑道着:“几十只手表?没有那么夸张吧……还有价值十万以上的玉坠?”
“嗯,真的,不少大牌奢侈品呢,我不也纳闷么?这得偷多少家才能凑起这么个赃物展来?”小木道。
“找你分了几次?”申令辰问。
“两次……第一次多,就我回来那天晚上;第二次是四天后,第二次就没多少了,两次我估算过,手表值钱的牌子,有六十多块,玉器九件,名牌的包二十四个……怎么算也有一二百万了……最关键的一点啊,现在的快递业很发达,以前的大宗物流行业,这几年倒闭的越来越多,大宗的物流主要靠收货,可我看丧毛开的神鹰物流,是个赔钱生意。”小木道。
“你怎么知道人家是个赔钱生意?”关毅青追问着。
“我问过司机啊,我问他一个月加多少油,加多了肯定能贪污,他发牢骚说尼马一周才出一回车,根本捞不到多少……出勤的频率这么低,他不赔钱才怪。”小木道,给了个无懈可击的旁证。
申令辰被震惊了,没想到歪打正着,查失窃案,查了个销赃窝,他思忖片刻道着:“毛世平和马玉兵都被查过,游必胜说出他们来之后,我就有点怀疑两人肯定干什么违法勾当……就是没想到有么大?”
他说着,狐疑地看着小木,小木笑笑,不置可否,你爱信不信的眼神,而申令辰却是不敢不信了,他低声道着:“那就继续往下查查……既然你喜欢这一行,我也不勉强了,线人费照发。”
“查到什么程度啊?我已经上贼船了,分完货他们直接就扔给我好几千,比你们的线人费高多了,说实话,我把人家捅出来,都觉得真不仗义。”小木道。
“对错你自己会把握的,我们核实消息,你想法提供一下更准确的赃物描述,我们需要找到立案的依据。”申令辰道。
“已经有了。”小木道着,看了关毅青一眼,还不忘刺激她一句道着:“光顾和你拌嘴,我都差点忘了。”
说话着,他伸手要着申令辰的手机,在手机上登陆网页,一个提供云存储的空间,把申请的用户名的密码留给申令辰,打开网页后,让申令辰看。
一份详细的电子文档,多少表、多少包、多少饰品,一样一样列着,而且还有部分找到了实物图片,以木少爷的纨裤本事,记这些没有难度,他甚至标注出来准确的颜色,记下了某些定制奢侈品的缩写字母。
申令辰和关毅青看得惊讶无比,好半天才悠悠舒了一口长气,两人的眼光,都那么凛然地看着小木,又像重新认识了一遍似的,谁也知道这份信息的价值,如果是真的,那恐怕对应的不是一件两年悬案。
“不要这么崇拜地看着我,富家少爷并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认识值钱的东西,比谁都多。”小木痞痞地笑着道。
“我尽快核实一下……谢谢你啊,小木。”申令辰收起了手机,由衷地道。
“应该是我谢谢你……不是你坑我,我都没勇气走出来,现在倒觉得走出来挺好。”小木笑着道,而心里却萦绕着那天雨中的情形,那些不经意发生的事,让他把申令辰定位到一个好人的形象,尽管嘴上并不饶人。
申令辰笑了笑道着:“那一定别走得太远,最起码让我够得着把你拉回来。”
“一定够得着,一定不会太远。”小木笑道。
两人相视间,默契已成,而关毅青却看得一头雾水,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一对男人倒心心相印了,她做了个不舒服的表情,脸侧过一边了,申令辰却是提醒着她,又故伎重施,要把案情拿给小木看。
又是违反纪律的事,关毅青已经习惯了,包里掏着平板,重重地放在桌上,小木对这个兴趣确实很大,饶有兴致地看着还原的失窃经过,看了十几分钟,茶妹来添了两次水,看完后,他笑得眉眼眯到一起了。
“看把他乐得,瞎猫逮了只死耗子,乐什么?”关毅青不屑道着,她不得不承认,小木脑袋长得有问题,居然能逆向到和犯罪分子同步的水平。
“你这话就不对了。”小木道着:“搁你这么讲,岂不是说,警察连瞎猫都不如?”
“你……”关毅青急了。
“好好……别争了,现在就僵在这儿,我们只能等消息,看来,马玉兵和丧毛,和此案有关的可能性不大了,不过这个方向还得查下去,等我腾出手来,再好好布置一下他们俩的事。”申令辰道着,他期待地看着小木问着:“这个嫌疑人……你多看几遍,我随后提供给你一份详细的电子恢复图像,奇了怪了,到十天了,居然一点线索都没有。”
“既然是精心策划的,那肯定要用没案底的人,要让你们一查就着,那岂不是太LOW了。”小木道着,翻到了那位女人的照片上,申令辰点头道着:“我担心的就是这个,好容易找到的线索,万一价值不大,那路就没法往下走了。”
“他能看出什么来,电脑都没查到。”关毅青挖苦了一句,和申令辰使着眼色,看来也是别有用心,申令辰赶紧斥着她:“别捣乱,小木可是凭眼力找到出逃传销教父的人物,你得尊重人家。”
“那他得值得尊重啊。”关毅青道。
“他肯定值得。”申令辰道。
吧,小木放下了,瞪着看两人,两人也看着他,然后小木端起茶杯,呷了口,忿然道着:“你们俩演双簧是不是?想掏点东西明说啊,真以为我傻啊,看不出来你俩从进门就挤鼓眼?”
关毅青没忍住,一侧头,不敢正视,不过却哧声笑了,申令辰脸不红不黑道着:“瞧这眼力,我们那点小心思,真是无所遁形啊……咱俩来较量一句,这个女人就是考题如何?”
“你是想,猜猜她的身份,然后对比真相出来后的差别?”小木道。
“对,毅青作证,输了我拜你为师,要赢了么……呵呵,你给我乖乖当线人。”申令辰道,关毅青一斜眼刺激他:“敢吗?”
小木愣了下,指指道着:“哟,美女,你叫他师傅,那你以后不得叫我师爷?”
“那你得有那本事啊?”关毅青不服气地道。
“本事肯定有,但我不愿意啊,你说你以后见了一口一个师爷叫,我都不好意思调戏了,万一还可能有其他发展呢?”小木正色道,这却是把关毅青气着道,咬牙切齿斥着,你真是马不知脸长,猪不嫌自个胖、屎壳郎还觉得自己香。
“停停停。”申令辰伸手挡在两人中间,不信地看着小木问:“是马是骡子,得遛一回啊,别光跟姑娘家吵嘴啊。”
“政委哥,这是明摆着的,我告诉过你,你眼光之所以差了点,是因为你的身份,你所处的环境,已经限定的你的思绪方式,而且由于你的信仰,给眼光带上了政治色彩,所以……你赢不了。”小木语重心长开始教诲了。
“那你给我扫扫盲,教教我怎么看?监控上的女人,我们已经研究十几天了。“申令辰道。
“你们搜索的范围一定首先是罪案信息库,次之是有前科人员的信息库,从中查找有盗窃前科的女嫌疑人,对吗?”小木问。
“对呀。”关毅青惊愕了,这是起码步骤。
“对个屁,要没案底,没犯过事,你们不傻眼了?”小木道。
这才对,所以两人傻眼了,申令辰期待地看着小木道着:“我判断这是盗窃嫌疑人的同伙,从她刻意避开监控的技术性动作看,应该不是新手了。”
“你那思维太落后了,现在站街的小姐都知道避开摄像头,何况做这种大案?找个新手只要训练几天就OK了。”小木道。
一句把申令辰噎得无语了,关毅青现在发现这货似乎真有两把刷子,他带着怀疑轻声问着:“那你看出…什么来了?”
“我告诉你们,怎样看人。着装,是人的第二皮肤,从这里可以联系一个人的情绪和行为习惯。”小木低头,把平板放好,申令辰和关毅青凑上来了,他放大着一个画面道着:“首先,发型,普通长发,稍蜷,绝对不是花几百几千做出来的;次之,看耳垂,没有明显的饰物;再次,你看穿着,普通的风衣,颜色偏暗,下身应该是普通的长裤,主要看鞋,方口,平跟,裤腿擦到脚面了……再次之,看手,遮住半边脸的手,没有美甲,手背和腕上的肤色,看不出差别来……最后,看包,黑色,较大,款式中性,偏老派……看出来了吗?”
“没看出来。什么意思?”申令辰问。
关毅青也好奇瞪着他道:“是没看出来啊。”
“就收你当弟子,我也得把你们逐出师门呐。”小木气得斥了句解释着:“一个人可能隐藏他的体貌特征,但隐藏不了他的行为习惯,没有刻意的发型,没有明显的饰物,普通、中性、朴素的装束,而且是普通到那种很老派的鞋子,那就足够说明她的身份了……我觉得是个公务员,要不就是从事严肃工作的人员。”
关毅青和申令辰相视愕然,然后关毅青噗哧一笑,这太尼马搞笑了,公务员?关毅青严重怀疑这是因为小木对体制的偏见所致。
“笑什么,你们查查,公务员里出的坏蛋,不比那个群体多?”小木不屑道。
“就凭这个?”申令辰不信了。
“还有手,腕上没饰物,指上无染甲,她还没到大妈年龄,这么个装扮会被爱美女人唾弃的……再看包,你们不觉得这个包太寒酸了?傻大粗黑啊,不过挺实用,绝对是公务员那种巨烂的审美标准。”小木道。
“那为什么不能是刻意的装扮呢?”关毅青问。
“如果刻意,就没有这么自然了,就没有这么完美的搭配了……你看她走路的姿势。”小木道,生怕两人不理解,拉着关毅青起身道:“走两步,走两步,走到门口再回来……老申你自己观察,走啊。”
关毅青气鼓鼓地,不得已只得依言走到门口,再走了回来,然后对比摄像,申令辰的眼睛亮了,这一下似乎抓到了什么灵感,可思维的限制,又让他一下子说不上来了。
小木举着解释着:“小姐走路,是一歪一扭;白领走路,是急急匆匆;潮女走路,那是一线猫步;只有你们公务员才会这样平直、挺胸、目视前方的走路,背后看既不扭、也不拖……那是因为根本不需要向别人展现体型或者脸蛋优越,优越感都揣在心里呢……你瞧她!”
申令辰愕然看着关毅青,果真是平直走路,昂首挺胸,而且长裤擦着脚面,脚上穿着一双……老土的,跟一点也不高的皮鞋。
“明白了?”
小木看申令辰,然后两人齐齐喷笑,关毅青愤然坐到了座位上,气呼呼地,却是找不到一点反驳的理由。
“你怎么从哪儿找到拿我开涮的借口?”关毅青咬着下嘴唇,有点生气地看着两人。
“真不是那你开涮,你看你的包。”小木指着,关毅青一看自己的包,只真是容量大、样式差,很实用的那种,此时方觉得,和监控里的女人,真有某种相似之处。
高手啊,于无声处听惊雷,于无形处看端倪,这绝对是一对一的高手……申令辰看着小木,使劲地咽了口唾沫,知道这家伙奇葩,可真想不到能奇葩到如此地步。
电话铃声响了,小木提醒着两人,告诉咱结果啊,以后见面称呼就按你们选的定,他看着手机,是大葫芦的电话,拿起来道着:“大葫芦,不好好当你和尚,骚扰我干什么?什么?导游要加提成?不行,你告诉她们,就十个点,不给拉人拉倒,庙里她们根本抽不到钱,甭理他们,再BB,把她脸给扇肿长长记性。”
吧唧,扣了电话,地下世界的历练效果显著,纨裤气质,已经成了浓浓的流氓味道,扣了电话,小木才觉出自己有问题了,他笑笑道着:“不好意思,有这儿呆久了,行为习惯已经改了。”
关毅青一笑,申令辰好奇问着:“大葫芦?怎么当和尚了?”
“呵呵,在庙里卖香枝宰客赚钱呢,你们扫黄打非,把我们的挣钱门路断了,我们得找饭吃啊。”小木笑着道,听得申令辰哭笑不得了,刚要提醒一句,小木的电话又响了,他嘘声让两人噤声,很恭敬的接了一个电话:毛哥,有事您吩咐!
接完,他收起电话,眼瞟了申令辰一眼道着:“丧毛叫我,中午请客,估计今天有货到。”
“小心点,在证实之前,你就安安生生做销赃,不要露马脚,潜得越深,将来收获会越大。”申令辰提醒道。
“知道,我得先走了。”小木起身,申令辰随口问:“怎么联系你?你的手机号不会换吧?”
“我信任你了,但你们好像并没有完全信任我,所以,联系不联系,我来决定。”小木给了个一个友好的笑容,却用这句不友好的话结束了,他匆匆走了,手势制止着两人的相送。
关毅青默默的收起平板,桌的茶水已凉,不过得到了信息足够让她兴奋了,她问着思忖的申令辰道着:“他信得过吗?”
提供的信息太耸人听闻了,申令辰狐疑想着,不确定地道着:“不知道,不过他的状态已经渐入佳境了,按他的描述查嫌疑人……缩小范围,就在以滨海为中心的几市查找,方向变一变,重点查找有固定职业,或者就是公职人员的群体,按照房东描述,她是一口很流利的滨海口音,那应该在滨海的时间不短了,滨海话可没有那么好学,生打生听懂都难。”
“您别听他瞎掰,那能这么准,看一眼就看出出身来。”关毅青背起包,此时心理作用太强,自己那个被小木描述不堪的女包,让她像强迫症一样多看了两眼,越看怀疑越甚。
两人相随出了茶楼,熙熙攘攘摩肩擦踵的游人,充斥着整条街道,摩肩擦踵的都是匆匆过客,在乱嘈嘈的行人中申令辰几步驻足,看着那些一闪而过的、各不相同的的面孔,就即便动用十几年的侦查经验,也无法从衣着和行为的细节看出所过之人的身份,对于大多数警察而言,心理学是玄而又玄的东西,能真正用到实战中的机会少之又少,大多数时候是被束在理论的高阁处让人瞻仰的。
可是,难道真有这样的眼光,能由表及里,从细微的细节看到一个人的行为习惯?
一直以来,申令辰是不相信的,但是这一次,他对自己的不信,却有点缺乏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