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听闻周泰狼狈回天都的众多在都城的文武陆续感来,黄逍语重心长的说道,言则是在劝导周泰,实则是在说与所有的人,希望众人能在这次兵败的事件上汲取教训,弥补自身。
“主公教训的是,此一战,却是有末将轻敌的因素在内,末将甘愿受罚”周泰止住了悲声,拜倒称道。
“罚?罚什么罚?你能活着回来,对本王来说,就是天大的好事,还有什么可罚的?再说,能令幼平你如此狼狈,想必敌人很是强大,如此,错也不全在你,又何罚之有?”黄逍双手搀扶起周泰,微笑着说道。
“可是……”
周泰还想说什么,却被黄逍挥手打断,只听黄逍说道:“军法吗?军法是给犯了军规的人准备的,幼平,莫非你犯了军规不成?”
“这倒是不曾”周泰摇了摇头,说道。
“呵呵,那还罚什么罚?若是打了败仗就该罚的话,那被砍脑袋的大将可就多了去了不说太远的,就说光武帝麾下的大将,马武、岑彭、邓禹等等一个个响当当的人物,又有哪个不曾打过败仗?至于说罚么,本王倒是想罚罚你,嗯,就罚你带军将这笔帐找回来吧,有信心没有?”黄逍摇摇头,先不说他无心责罚周泰,单就这次败仗而言,若是处罚周泰的话,必然会使其他武将心生惶恐之念,毕竟,都是在胜仗中惯处来的,这次若是处罚,轻了没意义,重了,只会令人心声惶恐,对打仗充满压力,那样一来,军队,就失去了活力,这却不是黄逍想要看到的。
“末将……”周泰刚想答应下来,可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声音,顿时嘎然止住。
“怎么了,幼平?”听周泰没了下文,黄逍定眼看去,这才发现,周泰脸色已经变了,心中甚是不解。脑中突然想起周泰先前说过的话,诧异的问道:“幼平,你先前说这次的败仗,确有你轻敌的因素在内,莫非,还有其他的因素不成?”
“这……主公,末将有些说不好,这一切,太诡异了,末将……末将败得糊涂,都不知道是怎么败的”周泰惭愧的说道。
“不知道怎么败的?”黄逍闻言一愣,能让勇武如同周泰的人说出这样的话,却是大大出乎了黄逍的意料。先不说周泰的武艺如何,单单就是那两千士兵的战斗力,想要轻易的拿下,没有着两万以上的大军都难,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竟然让周泰败都败的如此糊涂?黄逍愣了半晌,这才开口问道:“幼平,你将当日的事情,仔细的说与本王一听”
“主公,是这样的……”说着,周泰将打败仗的那次经过,详细的说了出来。
原来,周泰、蒋钦奉命征讨倭岛,一路来,打的顺风顺水,几乎没有一点的阻碍。毕竟,这时候的日本,还处在部落的形式之中,而且,人口本来就不甚密集,除了有数的几个大部落之外,其他部落,连军队都没有,试问,拿着原始武器的落后的倭人,又如何是装备精良的周泰大军的对手?
一帆风顺,却也使得周泰对眼前这个民族不屑起来,然而,当他的自负膨胀起来,到了那一日,却是遇到了真正的阻碍——邪马台
邪马台国是知道的倭岛上最大的国家形式存在的一处,不过,这些,显然对周泰的发挥起不到什么影响,周泰仅仅带了两千的士兵,就来到了邪马台城前挑衅,最后,在两军阵上,周泰刀劈倭人将领四员之多,更是以两千多一万,轻易的破去了倭人的阵势,扬长而去,在邪马台城的西面二十里处扎下了营寨,与邪马台遥遥相望。
而事情,就发生在当天的夜里,一阵的嘈杂声,将周泰从睡梦中惊醒,茫然的周泰听到外面传来的刀兵之声,还以为倭人来袭,当他抓起身边的大刀冲出营帐看时,却不禁傻了眼在他眼前的,不是倭人来袭,竟然是内斗
只见一些军兵,仿佛是中了邪一般,双目发直,手中抓着军器,狠狠的向前劈去,就好象,眼前的,不再是经常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一般,脸上、双目之中,一片的木然,没有一丝的感情色彩。而少数显得正常的士兵,在嘈杂中钻出了帐篷,就愣眼看到,昔日战友竟然挺刀砍来,一时间,难以相信,却是不记得躲闪,亡命刀枪之下,不多时间,正片营帐的上空,飘荡着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
周泰也呆住了,他不敢相信眼前的状况,怎么可能?就在他呆楞的光景,靠近他身边的一名士兵,突然将刀挥向了他。也幸好周泰武艺之高,武将的直觉还在,仓促的挥刀将这名士兵砍来的刀架开,再看去,却是自己的一名亲兵
“李三,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不认识本将了吗?竟然感对本将军动刀,你想干什么?”周泰怒声喝道:“住手,通通住手”
周泰这一声怒吼,不喊出来还好一些,这一声吼出,还清醒的士兵很是听话的收住了手中的兵器,然那些木纳的士兵,手中的兵器依然砍出,顿时,又有大量的士兵死在了刀兵之下。
“住手,统统给老子住手”周泰怒极,挺刀上前,将还在挥刀的一名士兵手中的武器大力崩飞,然后,刚想去依法炮制别的不听话的士兵,却不防刚被崩飞了兵器的那名士兵,竟然再度扑了上来,一把抱住周泰,木然的一张脸凑了上来,张开口,狠命的咬在了不及防备的周泰肩膀上,周泰出来的仓促,不曾有甲胄在身,顿时被这士兵咬的龇牙咧嘴,出于本能,大力的一掌劈在这士兵的后脑之上,将其打晕,摔倒在地上。
“将军,这些兄弟好象有些不对,似乎像是不认识我们了一般。将军,我们该怎么办?”这时,一名士兵来到了周泰的近前,询问道。
吃过一次亏的周泰,谨慎的看着眼前的这名士兵,当看到其眼中的清澈,与那些只顾砍杀的士兵不同之后,方才说道:“本将军也知道,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对了,传本将之令,但凡清醒的人,能不杀则不杀,只需将其等击晕即可。现在,事情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得到周泰的命令,这名士兵忙吩咐了下去。有了统一的命令,众清醒着的士兵,恍若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纷纷行动了起来。好在这些木纳的士兵虽凶,却是失去了往日的战斗本能,周泰麾下的精锐,想对付这样的对手,还是很轻松的。乱像,渐渐的平息了下来,当最后一名表情呆滞的士兵被周泰击晕后,所有的战立的人,不禁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然而,还不待周泰这口气喘匀,身后陡然又传来了一声兵器破空的声音,周泰忙回身以刀相架,待看清眼前之人后,不由一愣,失声喝道:“你这是干什么?”
原来,眼前这名士兵,正是方才向他问办法的那名,也难怪周泰吃惊,换了谁,谁也只会不解
但见眼前这名士兵,同先前那些士兵一般无二,同样的呆滞,双目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周泰,一刀复一刀的劈了下来,一脸的木然。
周泰以刀接架,同时,向四下看去,这一看,周泰更为吃惊,这才发现,方才还站立的、清醒的士兵,此刻,大半都和眼前之人差不多,挥着刀,不分敌我的胡乱砍杀着。
莫名的,周泰心中一阵恐慌,眼前的事,即便素来胆大著称的他,也不禁毛骨悚然,这,太过诡异了
同样的命令,同样的将这些人击晕,到了这时,能站立着的,除了周泰,所剩者,已不足五十人……
正这时,四下陡然传出了震天的喊声,听着听不懂的语言,周泰面色大变,先不说此处只有他们一家军队,他也能听的出,这语言,正是倭人的语言不过,此刻已然没有了向导,向导早死在了乱刀之中,周泰当然不知道这些杂碎喊的是什么。
但,也无外乎是在喊“杀”什么的
到了此刻,周泰就算是再糊涂,也知道眼前的变故,和倭岛上这些人有关了不过,情况紧急,周泰也没时间再去想那些了,当即果断的喝令剩下的还清醒的将士突围。至于倒在地上的士兵,此刻,周泰也只能无奈的将之抛弃,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兵败了,总要有人回去报信才是,要不然,隔着大洋,即便是他们悉数阵亡了,远在天都的黄逍,也不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令周泰没有想到的是,倭人这次派来偷袭劫营的,竟然将近一万之众,当周泰奋力杀出重围之后,这才发现,在他身边,再无一名将士跟随,很显然,这些将士,全部葬身在了倭人的包围之中。
看着身后的追兵,周泰毅然转头,乘坐着夺来的马匹,一路逃回大军放置战船的位置,根本不做犹豫,当下喝令守护战船的士兵开船,离开倭岛,返回潼关。
看着身后脱离了视线的陆地,身上受了多处创伤而失血过多,加之连日逃亡带来的疲惫,周泰终于忍不住,晕了过去。这一昏倒,直到潼关后的第四天,周泰才悠悠醒来,醒过来的周泰,也不顾身体的状况,当即架船逆流而上,来到了天都,以见黄逍。
当周泰的话音落下,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默,这样的事情,听起来,也太过匪夷所思了一点,换了谁,估计也不会处理的比周泰好吧?如此说来,却是与周泰的轻敌无关,毕竟,这事情,太过古怪了一些。
但是,所有的人,都不曾去怀疑周泰所说的话,虽然此刻有衣甲的遮掩,但是,众人都知道,周泰现在的身子状况,很是糟糕,从其脸上的神色,就能看得出来。而且,相交多年,他们也知道周泰乃是一耿直之人,既然这么说,显然便是确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