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意,明天你的对手是谁?”
夕阳下,一个白衣飘飘的人影,抱膝坐在湖边的草地上,湖面波光粼粼,金灿灿的光芒,跳跃在她的脸上,衣上。形成一幅绝美的画卷。
一旁,一个少年,双手正在缓缓比划着,不时停下来,低头思索半晌,然后接着比划一个个动作。
听到她的问话,少年的动作停了下来,背着手走到湖边,抬脚将脚下一块石子踢进湖中,“咚”的一声水响。
冬日的夕阳,斜照在他的脸上,已经显露出棱角的脸上,形成大片的阴影,更显得那双眸子,灿若星辰。
他缓缓地开口,“明天,是最后一场,对庄启真。”说到这个名字,少年的语气虽然平淡,但那双明亮的眸子里,却闪过凌厉的光芒。
此时,一阵风吹过,山谷的两边,响起树叶吹动的哗哗的声音。
两人都没有说话。
夕阳一点一点地往下沉,将两人的影子,越拉越长。
“我知道,你一定会赢的。”少女清润的声音,幽幽地响起。
庄意转过头,看见她清冷的脸上,流露出来的一丝憎恶,心中一动,她很少会在脸上流露出感情。
一些属于小庄意的记忆,在心头浮起。
明胧还行小的时个,因为其外姓人的身份,再加上只有母亲在身边,没有父亲。庄家的同龄人,因此经常欺负她。
其中,最为过分的就是庄启真。
有一天,庄启真带着一群小孩,将小明胧围在中间。
“你这个没有爹的野种。”年仅七岁的庄启真,对明胧的辱骂极为恶毒。
有人带头,一群小孩也跟着起哄,纷纷骂道,“野种,野种,野种……”
身形瘦小的小明胧,站在那里,倔强地抿着嘴唇,不发一言。
见她没有反应,却更加激起庄启真的愤怒,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向她砸去,一边咒骂道,“你这个外姓人,滚出去。”
尖锐的石块砸中了小明胧的额头,划破了她的皮肤,鲜血瞬间流了她一脸。即使痛得浑身颤抖,她却依然没发出一点声息。
就在小孩们跟着咒骂“滚出去,滚出去”时,年仅五岁的小庄意刚好经过,看见这一幕,登时气愤填膺,从旁边抄起一根棍子。
“不准欺负她。”怒骂一声,冲进了人群之中。
小孩们见庄意恶狠狠地杀过来,登时吓得一哄而散。
庄意红着眼,盯住庄启真这个罪魁祸首,手中的棍子夹头杂脑地砸过去。
庄启真虽然大庄意两岁,但手上没有武器,又被他的气势镇住,当下被砸得鬼哭狼嚎,遍体鳞伤。
事后,惊动了双方家长,有当族长的爷爷护着,再加上是庄启真打人在先,庄意只是出于义愤。最后庄意并没有受到责罚,庄启真则被罚闭门思过。
庄意和庄启真的梁子,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结下。
从那以后,小庄意的身后,就多了一条小尾巴。性情有些孤僻的小明胧,似乎认定了小庄意,他走到哪,就跟到哪。
“我不但要赢。”看到这些往事,庄意的神情变得异常温柔,“而且,我会把他揍成猪头,为你出气。”
明胧清冷自若的小脸上,微微一愣,目光在庄意脸上一扫而过,轻轻侧过头,望着清澈的湖水,嘴角的笑容,如同湖水的涟漪,一点一点地荡漾开来。
耳边,那个稚嫩,却又无比认真的声音,再次响起,“下次如果他还敢欺负你,就告诉我,我会把他揍成猪头,为你出气。”
“回去吧。”
看看西边,太阳已经完全落下了,天边,只剩下金色的余晖。庄意拍了拍手,从湖边的石头上拿起衣服穿上,道。
回到家中,月娘已经等在那里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庄意便赶到小谷内,练习了一遍长拳,活动开手脚,便坐在湖边的巨石上。
他没有修练真气,只是坐在那里,调息着,让整个人完全放松下来。
心神,慢慢沉浸在一种心无外物的境界。让身体的每一处肌肉,都达到最佳的状态。
前六场战斗的每一个细节,蒙太奇一般在他脑海中闪过,细细地体会其中每一招的得失。
这六场战斗,都是极为宝贵的经验,虽然六名对手实力都不强,但是对于他的成长,却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他隐约看到,一道大门,正在向他敝开。
今天,他将迎战他在这个世界,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敌人。只许胜,不许败。
庄启真的每一场战斗,庄意都从头看到尾。对于他的实力,心里已经有了大略的估价。
庄启真修练的是八品功法,三阳功。真气已经达到中品武徒的巅峰。而且,上次在家族大门相遇时,还曾经展现出八品武技,赤火掌。
倏地,庄意睁开了眼睛,从石上站了起来,“时间到了。”
今天,已经是比试的第七天,其它几个组已经分出了胜负,只剩下人数最多的下品武徒与中品武徒组。
而少年中品武徒组,更是要在今天决出优胜者。
祠堂内,庄家族长与几名核心长老,围坐着。正在谈论今天比赛的事宜。
“没想到庄意能一直胜利,打进决赛。”五长老翻着手上的记录本,感慨道,“我以为他最多只能到达第三轮。”
修练的天赋高,不等于领悟能力就强,许多天赋极高的人,在武技的领悟上,反而不如那些天赋一般的人。
两者兼得者非常少。以前,庄家只有一个,那就是庄小月。
如今,庄家又多了一个,虽然比起庄小月颇有不如,但在家族中,已经超越其他的同龄者。
“这么有天赋的少年,偏偏……”五长老轻轻一叹,语气中非常惋惜。
其余几位长老,脸上都闪过一丝尴尬。五长老话虽然没有说完,但他们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庄意天赋再好,以后也不会留在庄家。
即使庄意与梅家闹翻,以他那天表现出来的愤怒,他肯留在庄家的可能,微乎其微。
难不成,还要他们放下身段去求他?这是绝无可能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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