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波卡不明所以,梅洛朗咳嗽几声,抢走安波卡宝贝的壁画,冲到伽里芬多床前用直接证据大肆奚落,要不是安波卡抵死不从,这家伙一定会带着安波卡一起用面对面热吻去耀武扬威,不过,那居高临下的冷嘲热讽也足够了,直接把人气得伤势复发。
这事正好让来换药的萨拉弗兰多教授堵个正着,教授哼哼冷笑两声,二话不说把两人都拎出地下室。安波卡面孔血红血红地跟在后面走入看护室,缩在梅洛朗的病床边,握着他的手,只是看着他,梅洛朗的回视又让她害羞,她的脸红得更厉害,她不得已撇开脸,看到布拉斯教授和学生助手们满脸疲倦,仍在不停地熬药煮魔药符布带。
她真是闲地好有罪恶感。
换个方向,几个黑院教授在给伤员们换药,忽地,其中一床那儿传来女生失控的尖叫声,紧接着是清脆的巴掌声,还有教授恼火的冷哼声。整个治疗室里的人全体呆滞,集体看向单手臂遮住半裸胸脯的特蕾西娅,眼睛一分一毫都不敢移到萨拉弗兰多教授的脸上,那儿印着冰霜美人火辣辣的五根指头印。
教授把符布绷带扔进药盆,在数名教授同僚辛苦忍笑的眼神中,强忍着怒火大步流星地离开宿舍。不多久,教授带回茹贝东院长,所有关注这件事的人集体抽吸气,再发出痛苦地咳嗽声。
就算没有见识过冷血魔王的赅人瞪视或者宛若末日来临般的黑色微笑,白院之花也听过这位黑院院长大人的威名。特蕾西娅本就没有血色的脸,立时变得比新鲜的羊皮纸更雪白。
好歹萨拉弗兰多教授用药的时候,还会给女生留下完整的病号服;轮到冷血魔王出马,只听得哧溜哧溜几声,特蕾西娅马上像刚出身的婴儿一样不着寸缕。她羞怯地全身颤抖,羞愤欲死。
茹贝东院长看她就像看玷板上白白的死鱼肉,冷冰冰的,毫无多余的情绪,换药的动作专业而迅速,完全不把死鱼眼里的愤恨看作是正常人反应。
萨拉弗兰多教授顶着红印子,抱胸在病床前,全程观看,还发出啧啧的欣赏声。
特蕾西娅显得更羞愤更狂怒,可是,她什么也做不到,恶性循环,萨拉弗兰多笑得更开怀,这才达到娱乐的效果。
所有人都低头或者仰天安静地做壁上花,笑面狐狸或者冷血魔王,哪个他们也不敢招惹。安波卡非常同情特蕾西娅,她捏着手指头想来想去,也不敢在萨拉弗兰多教授捉弄人正起劲的时候败坏他的乐趣,这点眼色她还是有的。
她起身回房间拿点饮料,忽觉手中一阵拉扯,梅洛朗正冲她打眼色,脸憋得通红,满眼的急色。安波卡轻手轻脚地走过去,问他怎么了。梅洛朗不停地冲她向下使眼色,嘴巴无声地动,安波卡怎么可能理解他的意思呢?
猛地,看护室里响起一阵石破天惊的暴喝:“我要撒 尿!”让所有本就忍笑忍得辛苦的人哄堂大笑不止。饶是梅洛朗脸皮厚如城墙,此刻也闹个满脸通红。他自然不会突然失声也不会突然就能说话,想想特蕾西娅,安波卡就很灵光地明白他已遭遇萨拉弗兰多教授的恶作剧,有心帮忙又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她忙拜托男学长帮忙。
等梅洛朗回到床边,安波卡问他饿不饿,梅洛朗像小猫一样乖巧,听话地点头,十分配合吞咽喝粥,没有出言戏弄她。安波卡再端起食盘走到伽里芬多床边,细声细语地问伽里芬多想吃哪样菜。
伽里芬多抿着唇,没有回话,眼神几次和安波卡的碰上,又飞快地回避。
安波卡不明所以,梅洛朗在那头轻轻咳嗽,安波卡站起身,又瞧见他摇头,她又重新坐下,询问伽里芬多是否先来点果汁润润喉咙。这回她分明瞧清伽里芬多眼里冒出水花,她惊问道:“哪里疼,是伤势复发吗?”小手准备xian开病袍瞧瞧。
“别碰我!”伽里芬多的声音低沉而凶暴,安波卡受惊缩回手,梅洛朗喊道:“有求于人还敢发脾气,安波卡,过来,憋死他算了。”
伽里芬多此刻的神情就像特蕾西娅一样,宁可就此死了也好过让一个女生知道他面对的窘境。梅洛朗罕见地没有嘲讽,脸上红晕到现在还没有消退。在两个男生的脸色中看来看去,安波卡终于明白了伽里芬多目前在忍受着什么。她的脸孔爆炸似地通红,再去拜托学长帮忙。
不知道教授下了什么药,让梅洛朗得和其他人一样躺在床上养伤。因为吃过一记暗亏,梅洛朗不再和伽里芬多吵嘴,不过经常叫安波卡削苹果切橙子剥香蕉给他吃,一个人独霸女朋友的照顾还不忘向其他人炫耀。
到了晚上,教授、学长学姐充当的看护们都去隔壁休息。伤员们在安魂香的抚慰里,小声地呻吟,这是因为恶龙给伤者造成的伤害持续而长久。
梅洛朗也因为不能入眠而显得格外烦燥,安波卡拿出诗歌集,坐在床头轻声地念,大约半个小时后,看护室里伤员们陆续安静地入睡。骑士也面容愉快地睡着了,安波卡给他拉好被单,关了魔法灯,轻手轻脚地离开。
这时,安波卡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走过去,轻声问道:“菲尼,你醒了?要来点什么吗?”
菲布沏诺脸上漾起舒适的微笑,因为布满药膏而黑乎乎的面孔,不知道为什么,和以往的自信飞扬不同,流lou出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因而也不觉得难看,反而觉得特别地吸引人。
他轻声道:“过来我看看。”
安波卡把手递过去,菲布沏诺握住少女的手掌,渐渐地,神情凝重,他静静地说道:“果然是安波卡所带来的血光影响。”
她只注意到一件事,菲布沏诺的眼睛大而无神。她急切地问道:“你的眼睛,菲尼,你的眼睛怎么了?”她伸手掌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萨拉弗兰多给她的叫声惊动,走过来要帮伤员检查。
菲布沏诺微笑拒绝,道:“不用麻烦了,教授。”失去双眼,意味着预言师力量的觉醒。身为预言世家继承人的他,对此早有觉悟,也因此很平静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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