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波卡高声应了声是。噌噌地在营地帐蓬和学院地下室之间两头跑,抱来大堆的龙骨、龙壳、龙牙,汗珠沿着额角滑落。梅洛朗心疼极了,冲着伽里芬多和埃森骂道:“喂,你们两个手断脚瘸眼睛瞎的?不会搭把手吗?”
两个黑袍学生哪里是不想帮忙,这是多难得的宗师级魔药药方揣摩学习机会,只怕触犯了禁忌。黑袍法师已经端坐冥想,安波卡用袖子擦了擦汗,两眼笑弯弯的,冲他们摆个头,道:“别打扰老师就行了。”
梅斯霍特公爵见状,对萨拉弗兰多点个头,他到外面组织人手封锁这里。梅洛朗叮嘱安波卡注意休息,有事就叫那两个男的做,别累着自己。安波卡脸红扑扑地直点头,梅洛朗瞪黑袍学生两眼,和梅斯霍特公爵在外镇守营地。
安波卡搬好东西,拿出白羊皮纸,动手默写药方给两个助手一人一份,道:“我去磨粉,你们熬药吧?”
伽里芬多和埃森非常激动。火速架起大锅和大木桶,生火煮水,按药单所注明的份量放进骨粉和药材。安波卡鼓捣骨粉的动作飞快,与其相反,伽里芬多和埃森两人动作缓慢又谨慎,只怕出丁点半点的错。
“安波卡,你千万要留点心。”伽里芬多忍不住提醒,这动作和速度让人深觉不安。要出错,整锅药都毁了,龙骨龙蛋壳这样的稀世材料不该这样浪费。
“你们两个省省,她熟着。”
萨拉弗兰多话音刚落,专心跑动拿药的安波卡脚下不知是自己打结还是绊到什么,她手里紧抓着药盘天秤无所依凭,哇哇叫着小心整个人向前摔倒,噗地她撞在某样东西上面,一起跌倒,两人摔在一处,安波卡双臂大张,伽里芬多的双手捂在她的胸前,安波卡因惊神睁大眼睛,伽里芬多瞪大眼睛的恐慌样子不比她镇定多少,两人都僵在那儿,不知所措。
梅洛朗火速从外面冲进帐蓬,见两人压在一起,某男的手还抓着他都没有碰过的地方,怒火高炽,拎开安波卡提起呆滞中的黑袍生将他的手齐声折断又对着他的脸狠狠地揍下去。
安波卡从惊羞中回过神。扑过去阻拦:“住手,别打了,是意外,伽里芬多不是故意的。”眼见梅洛朗都将身体脆弱的法师打得不成人形血浆喷溅,安波卡用力蹬脚大吼一声,“我叫你别打了!”
闪电与闷雷直接砸在梅洛朗头上,他顶着冲天的焦黑头发,气得直接变脸:“你还敢打我?”
安波卡不安又抱歉,抓着梅洛朗的手吹气,低声道:“对不起嘛,我不故意的,可是你快把他打死了。”梅洛朗气哼一声,抬腿继续揣踢那个黑袍生,安波卡赶紧抱紧他的腰,将他推开,小声说是自己不小心绊倒,伽里芬多在帮她的,意外,完全是意外。
梅洛朗明察秋毫,在地上探视一遍,又查看安波卡周身。立即发现人为因素,他转脸怒瞪黑袍教授,萨拉弗兰呵呵笑道:“多个练手的材料。”
安波卡无语,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惹着教授要受这一难,想着被抓摸的胸部,安波卡羞赧地想哭。梅洛朗看见她脸色,怒吼道:“你红什么红,我摸了你再脸红!”安波卡羞愤到极点,又万分委屈,用胳膊袖捂着眼睛哭起来。
梅洛朗无比地挫败,又抓头发又跺脚踢泥地,最终还是弯腰投降:“好了,好了,别哭,别哭,我怕了你还不行么。”
安波卡边哭边诉:“我又不是故意的,我自己也很难过,你不安慰我还气我。。。”
“是,是,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凶你骂你。你打我是对的,来,多打几下。”梅洛朗抓着安波卡的手作势打自己给她出气,安波卡瞧着他弯腰道歉兼讨好的样子,忍不住气笑出声,笑了眼泪也就止住。
梅洛朗无可奈何地抱住人,吻干她脸上的眼泪,正打算把人带出去好好教育一番,萨拉弗兰多教授嗯哼一声,安波卡闻到臭味。立即叫一声,从梅洛朗怀里跳到地下,接下伽里芬多的活继续扔药材。梅洛朗这回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安波卡和伽里芬多同处一室,谁知道那个黑心鬼还会做些什么事,外面有黑暗公爵镇场足够。
“我能帮忙吗?”梅洛朗站在旁边,实在看不得小女友那吃力辛苦的样子,凑过去问道。安波卡小声反问他是否确定,等会儿药膏熬成,气味臭得能熏死巨魔怪军团。梅洛朗豪气万丈地回道,她能闻得,他就能闻。
于是,安波卡把搅拌的重任交给梅洛朗,她动作迅速地搞定药方所要用到的材料,走到大木桶旁勾出点药汤放在灯光下看看色泽闻闻气味尝尝味道,练手材料可以下锅了。
萨拉弗兰多手指伤得不醒人事的伽里芬多,先把这人扔进去蒸蒸煮煮熬熬,看看药效如何。
安波卡正要帮黑袍生拖衣服,梅格朗立即放下搅木棍,叫她出去,这种事他来办。安波卡看着他因药雾蒸熏摇摇晃晃快晕倒的样子,道:“你还是到外面透透气吧。”
梅洛朗说不,他绝不会让她有和伽里芬多亲密接触的机会。安波卡轻嗔自讨苦吃,她嘱咐了些事项。走到帐外相等,估摸时间后再进去,从药桶里抓出伽里芬多光胳膊查看比对,又用刀划开个口子看愈合情况,确定药效对症后,她让梅洛朗和埃森给伽里芬多清洗换衣服。
在她第二次想去唤醒黑袍法师时,萨拉弗兰多教授冲她勾勾手,笑眯眯地问,是不是趁着这时候也给她的野蛮骑士坚固下身体啊?这件事伽里芬多非常乐意代劳,于是,被魔法打伤全身的梅洛朗也进了药桶。
第三回。教授以奖赏埃森辛劳为由,再次阻止安波卡唤醒她老师。最后,等到帐内无人可叫,萨拉弗兰多把主意打到外面人身上,安波卡自然是照做的,但梅洛朗对安波卡说道:“我觉得应该先治好教授再管其他人,”他冲着教授阴笑,“d先生不会是怕疼吧?”
萨拉弗兰多冷着脸没说话,因为安波卡已经摔足七八个跟头叫醒黑袍法师,可以打碎教授全身筋骨了。黑袍法师狞笑,萨拉弗兰多苦笑:“你等这一天等很久了吧?”
“你说呢?”黑袍法师手放到教授的肩头,只见空气里一阵暴力的涌动,萨拉弗兰多的闷痛呼声咽在喉咙里,他已全身粉碎,没有那张因极度痛苦而扭曲的人皮,他就是一滩血水。
黑袍法师将人抛进药桶里,走出帐蓬外,随便找了个地坐下来继续冥想。
梅洛朗等仨人集体化为木头,他们仨个呆在药桶里不过半个小时,就已觉得是在刀山油锅中过了一辈子,以萨拉弗兰多这样的粉碎程度,该是多么地痛,大约连灵魂的神经末梢都会痛得麻木吧。
安波卡迅速溜出帐蓬外,营帐四周弥漫着浓烈的恶臭,伽里芬多和埃森鼻绑白巾,脚虚手软地跑出来透气,梅洛朗舍不得放过回报教授的每一点时间,还在里头折腾毫无反抗之力的黑袍。
“等等哦,我去给你们拿点药。”安波卡忍不住笑意,起身瞬转到校门口,笑纹还在她脸上,却因感受到空气中浓烈的凤凰火焰而僵硬,她微仰双眼,看着查士顿校园保护结界上空的男人,她紧握拳头,没有冲动到立即冲上去给对方一拳。
天际短促划过的闪电引起那个火红身影男人的注意,他回过头。一道凌厉夺命的凤爪虚影向她抓来。矮矮胖胖的阿贝罗校长现身,拦住这记攻击,笑呵呵地问道:“图利亚亲王大驾光临,不知是公干,还是私访呢?”
安波卡瞬息传回营地,扑向黑袍法师摇晃:“老师,老师,他们在打查士顿。”
黑袍法师给吵得不耐烦,挥挥手,把小学徒甩出去几里远,声音又在学徒耳边轻响:“等他打进去再说。”
安波卡转神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阿贝罗校长看起来很强呐。她嘿嘿笑着跑回营帐里看梅洛朗在做什么,梅洛朗收回戳着教授面皮玩的手指,以不忍她受臭气熏蒸为由,让她呆在她老师旁看书,离那个不要脸的咸猪手小人远一点。
伽里芬多腾地站起来,瞪看梅洛朗。后者下巴微昂,目光平视,左眼下肌肉跳动,要打,奉陪到底。伽里芬多甩袖离开这个帐蓬界限,梅洛朗胜利似地笑笑,搂着安波卡在她嘴边印下重重一吻,他回帐内继续搅药膏。
随着时间的流逝,龙骨膏的恶臭已向扩散至千里之外,这让攻侵者们确定屠龙法师在此地,外面调来更多的法师高手与魔法武器,展开猛烈的攻势。
伽里芬多和埃森加入黑袍反抗队伍中,他们有意将攻击者们的攻击引向龙皮所在方向,战斗圈一点点向里缩小,魔弹穿过龙皮全都砸向龙之谷,战马冲进山谷,法师高冲也掉进另一个空间。有块大腿骨被无意抛向高空,有人发现后高叫:龙骨!
原本欲另寻攻击方向的军队向疯一般冲进未知的空间,安波卡坐在老师旁边,当真是目瞪口呆,她用龙眼瞧得分明,那块骨头是伽里芬多叫人扔的,那话也是他叫人喊的,因为营地里弥漫的骨膏臭气,所有人都深信不疑,空间那一头就是巨龙的山谷,为了巨龙,人们勇往直前一无反顾。
这样的效果当然还要再加一点点黑曼陀罗魔药的诱惑香气,安波卡偶然把视线转到山谷里,就再也不敢看第二眼。转头间,她将伽里芬多唇畔那抹无情的冷笑看得清清楚楚,就好像冷血魔王在漫天黑雾中狞笑,她吓得倒退,跌进帐蓬里。
梅洛朗见她面色惊惧,放下搅药棍,跑过去将人搂在怀里拍背安慰,道:“不是叫你跟着你老师,怎么吓成这样?”
“伽、伽里芬多。。。”安波卡因为惊恐害怕还没能回神,梅洛朗哦一声问那头猪怎么了,安波卡紧张地抓着他的衣袖,结结巴巴地说黑袍把人全引进龙之谷,梅洛朗轻笑,道:“不奇怪,他们黑袍都不是人。”他眼睛瞟看安波卡一眼,带着温暖的微笑,他伸手抚过她的脸,盖住她的眼皮,“别想了,睡会儿。”
一觉醒来,战事暂告终结。
领地里的战场渐渐静下来,安波卡看向时明时灭的夜空,那儿有一座在建的祭司堂,它将属于黑袍的祭司,光明神殿不会允许它的存在,而全大陆的黑袍都在保卫它捍卫它为它浴血战斗,七天的战斗,教会人们残酷的真谛,生命的珍贵,为理想而战的高贵,拥有自由信仰的骄傲。
当胜利的曙光在地平线那一头绽放光华,所有的黑袍在这瞬间笑如春花烂漫。安波卡还不能理解这是一种怎样的情结,但她在所有黑袍身上看到执着与希望的火热之心,她因这澎湃的激情难以自抑地lou出激动的神情,梅洛朗站在她旁边,轻笑反问她又不懂有什么好激动的。
安波卡瞪他一眼,看着萨拉弗兰多教授在伽里芬多的搀扶下,用新铸的双脚走出帐蓬,走过夹道鼓掌的支持者群,走到祭司堂所在地,身形微晃,再现身时已踏上空中祭司堂的阶面。
萨拉弗兰多仰望天际,这时正是日月交替之际,晨星还在夜空边际闪烁,金红的日头刚刚探出海平线半个头,他朗声道:“我们为黑暗而生,我们为黑暗而战,黑暗之光带领我们走向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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