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kao近他,在他唇上轻轻地吻了吻。突地眼前一黑,空了,什么感觉也没有。
“安波卡!安波卡!”伽里芬多沉浸获得爱人的轻吻中,却发现安波卡突然晕倒,无缘无故地,她的灵魂虚弱地一碰即散,他惊恐交加,紧紧地搂住她,整个人近乎崩溃似地大叫,“尼查,尼查!”
灵魂大师瞬间赶到,让激动的公爵庄园小主人先放开怀里的少女,老法师神情严肃地查看后,不确定地又叫来几个同僚,他们都没有发现异常,似乎是灵魂正常消亡。
老梅斯霍特匆匆进入出事地,看到心神大乱的儿子,提醒他把握心神:如果他自己也出事,谁还能救安波卡。
伽里芬多冷静下来,听到灵魂大师们的诊断,他被恋人骤然晕厥弄乱的脑子忽地清澈。他道:“萨罗玛,一定是萨罗玛在她的灵魂上做了手脚。”
房间里几个人沉默,那位由顶级战神堕魔的大魔君想要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死去,方法太多了,根本让人查看不出原因。
也不知他想通什么,伽里芬多把自己变成沃森.梅洛朗,伏到床边,在安波卡耳边用骑士的嗓音轻唤她的名字。灵魂大师们立即报出结果:“灵魂力量在增强。”
伽里芬多的手死死地揪住床单,一次又一次地用情敌的声音叫着爱人的名字,直到她的眼皮微动,老梅斯霍特带走灵魂大师们,留给儿子一个弄清楚的眼神。伽里芬多深吸一口气,闭了下眼睛,掩住所有的情绪,等少女睁开眼。
安波卡有点不敢睁眼,结束了吗?
床头的呼吸声让她鼓起勇气,睁眼看过去,希望他能略解怨恨。伽里芬多眉头皱着,担忧地看着她。她的心微微一跳,想说自己没事让他不要担心,说不出声,她想坐起来。伽里芬多取了两个枕头扶她kao好,动作依然轻柔小心,只怕在不经意间让她不适。
她比比手势要纸笔,伽里芬多摊开手,让她有话写在他手上。
安波卡缓慢地摇头,挣扎着想下地。伽里芬多生气地斥道:“想一辈子不能动吗?”又觉得自己太大声太严厉,他缓和了语气,让她想想自己的身体不要让他担心。安波卡只好在他掌上写道:抱歉,我以后都会小心保护好自己的;我这样坏,不值得你关心,请把我送走吧。
她的记忆停留在黑袍暴 行的某个瞬间,意识到这点,伽里芬多失控地抓紧她的指头,将她侧拥入怀,一点点地用力,好像这样就能永远不失去她,又或者是用这样的办法确保他没有失去她,这种难言的伤情萦绕在他的气息间,让人莫名地心酸。
安波卡脸颊微微贴着他的腹襟处,心头思绪纷杂,终究还是下定决心,分开才是正确的。
伽里芬多出声,声音暗哑又冷静,他道:“你对我做了这些事,就想一走了之?”她不由地仰头,他看着她。眼底有她看不懂的深沉。那些事,那些事,她一想起来就心痛,她微微动了动,拖开身在他手上写道,我愿意做任何事,除了。。。
他合扰掌心,不让她继续写下去,道:“那你就留在这里,为你所做的事,赎罪。”
安波卡脑子沉甸甸地发涨,她想离开是笃定他不会伤害她,照理说她的确应该想方设法为他做些事,但长久相处,他会不会不改心意?她以为说出那些事,他会不再爱她,之前他明明那么愤怒。
他的手暖暖地划过她的下眼眶底,轻轻地低喃:“直到我们不再相爱。”
安波卡心头一亮,这似乎听起来合情合理,他总会爱上别人的。她又拿起他的手写道:我要做些什么?
伽里芬多kao着她坐下来,好像很疲惫一样,kao着她,道:“说说你那身神术的事。”
安波卡点头,一五一十从头到尾写起关于魔君萨罗玛关于妖精镜关于精灵海的故事。伽里芬多静静地看着,等她写完,照顾她喝完灵魂稳定助剂,等她睡下,他神情阴沉地离开房间。
复述完两族族地里的变故奥秘,他对父亲及家族长老们微欠身行礼。退出书房时,他父亲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这世上永远不说爱的爱侣很多。”伽里芬多一手放在雏菊花叶状的门柄上,沉静地坚定自己的心意。说完,拉开门,大踏步离开。
安波卡沉睡一夜,醒来时没看到熟悉的身影,有些失望;然后又嘲笑自己,习惯果然是件很可怕的事。她回到原来的房间,打理自己,梳头时赫然发现自己左指间多了黑金石质地的戒环,她用了些办法,却摘不下它。
伽里芬多推着餐车到房间,示意她吃东西,见她还在想戒指的事,他道:“你现在不能保护自己,出门时,它能帮你减少些麻烦。”
安波卡的注意力被他话里另一个的意思所吸引,她到书桌处写道:我可以出去吗?
“你当然能外出。”伽里芬多问道,“打算去哪里?”
安波卡写道:我想回家看看父母。
“我会把他们接过来,这里到波顿乘马车要一个半月,你还不能做长途旅行。”
安波卡表示明白,她现在确实没办法使用魔法传送阵。餐毕,伽里芬多起身离去。神情冷淡。安波卡想这样很好,她走了几圈路,坐到书桌旁裁纸书写,写好一点就用纸盖住,写完一张就立即放好,耳朵还竖得高高的,时刻注意房门的动静。
伽里芬多来时,她忙站起来,他拖掉外套,淡淡地问了句在写什么。安波卡摇头,手放在背后一点点地把纸卷塞进桌子底塞进抽屉里。伽里芬多神情平淡。说她母亲因为从未出过远门,希望慢慢欣赏各地的风景,要晚点到。
安波卡笑了下,伽里芬多措词还真委婉,猛地,她想明白一件事,取纸写下问题:你亲自去接的吗?你安排管事护送吧。
“顺路,我要巡视家族产业,”伽里芬多提醒她按时用餐,换了身衣服离开。
安波卡默默地把目光转向窗外,白色的玫瑰花开满园。自从一次她被魔界蛇甲藤吓到,伽里芬多就下令将庄园里所有的魔界植物铲除,换上所有花色为白的植物。她耷下眼,看着左指间的戒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只是她真地不能接受,她简单吃了点东西,取纸加快速度默写自己所记得的神术内容,写完一份,又检查三遍,确保不出错。
约莫十天后,她把东西交给庄园主人,梅斯霍特扫了一眼,把它们放下,道:“安波卡小姐,你必须明白,做父亲的更关心儿子,你有话不如跟伽里芬多直接说。”
安波卡连忙写道:不是和您谈条件的,我怕他误会,您交给他学习比较合适。
梅斯霍特微微颔首,安波卡回房慢慢地整理衣物,房间门砰地一声猛然推开,伽里芬多满脸怒容,双眼被怒火烧得通亮,他握着门柄,道:“你什么意思,我问你写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干什么?”
安波卡忙掏出纸条,好在她早有准备:我现在不能用那些法术。与其浪费,不如给大家研究。她特别强调不是给他一个人的。伽里芬多冷静了,又指着打开的衣柜问她这是要干什么,安波卡递上第二张纸条:我想找套外出服,我想出门看朋友。
伽里芬多生硬地回道:“我会让人给你准备马车,你好好休息。”
安波卡又拿出第三张纸条:需要一样能够模糊外貌的魔法工具。
伽里芬多微点头,他会准备的。
隔天清晨,安波卡在换衣架处看到全套的衣物,蓝边白袜,软底小皮鞋,宝蓝镶花边简单裙,剪裁精致绝伦,穿上立时提升气质,不得不说伽里芬多的眼光相当出众。戴上心坠白金细链,系好褶边圆帽,安波卡拎着野餐篮子,怀揣四瓶灵魂药剂,坐上马车出门了。
安波卡打发了车夫,孤身走进莱姆斯特省的魔法公会,等到她要排队使用魔法传送阵,习惯性地摸向左侧,沉默,她忘了自己所有的家当都被炸没了。
传送阵负责人看到她左手处的家族标志,大手一挥,用吧,梅斯霍特家的不要钱。
安波卡默然无语,踏入传送阵,一阵天旋地转,她来到此行目的地帝都卡文特。还没出传送阵,她整个心魂都像要飘起来,身体沉重得不像是自己的,又恶心得想吐。她忙把凑在嘴边的药剂灌进肚子,再慢腾腾地拿纸条问路。
来到卡文特中心广场时,太阳都落山了。
安波卡咧嘴自嘲一笑,瞧这速度,但愿菲尼还没吃晚餐。广场对面的花店很多,安波卡很想买束花,可她一个铜板也没有。这时候,黑袍公爵家的戒指再显威力,她所站的那家花店店主是个黑袍,看她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豪门娇女,不知道出门要带钱的那种,挥挥手,挑吧,白送。
捧着得来容易的郁金香,安波卡走进神殿传送阵,这里的守护法师和骑士看一眼她的戒指,就放行。这次出传送阵,安波卡可没那么幸运还能站起来。
赶在守阵法师扶起她前,有人以风般的急翔速度将她抱出法阵,动作比微风还轻柔,让人完全感受不到波动。他身穿帛金软甲战袍,束小龙头金鳞腰带,双鬓垂宝蓝精灵珠,lou出一双带风叶的窝角长耳,这是身具龙血的特征。
他身材硕长,体态健美,相貌大气,举止从容,完全符合人们对于半龙人的形貌描述。
安波卡发呆似地看着这个半龙人眉眼间微合的金边天眼,都忘了自己的不适。
她第一次在索伦大陆见到天眼级别的高手,平常,那个阶层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传说存在。
“塞内加大人。”守阵法师们行礼,此人只关心怀里的少女,他神情急切地问她有无带药,几次抬起手要帮她治疗,却又好像很怕伤害到她。
安波卡回过神,用眼珠转动告诉这个陌生人,药在她右手。塞内加打开药盖放到她嘴边,显然他是头回给人喂药,尽管他已尽量小心,但安波卡得说,她给呛到了。等缓过劲,安波卡取出纸条,微欠身道谢。
塞内加回礼,他恭敬得过分异常,想说什么又忍住,用不吓到她的柔和声音叮咛道:“您现在的身体不宜频繁使用空间传送。”
安波卡微微点头,目送这个奇怪的莫名亲近她的天眼高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她检查下篮子里的点心,右手抱花,左手提篮,有梅斯霍特家族的族戒在,果然没人管她怎么走路。她以乌龟爬地速度慢慢走向天命星殿,月亮正悄悄地往上爬。
好吧,应该赶得上夜宵。
安波卡自我打趣,天命星殿里静悄悄,以往守殿的祭司们都不在。安波卡纳闷又心慌,努力加快脚步走向殿堂,到殿门处时,有个年轻的小祭司走出来,问道:来人可是安波卡小姐?安波卡忙点头,心下微宽。
对方手微摆,道:“请随我来。”
淡淡的梵香飘送,幽深暗沉的殿堂里弥漫着一股悲戚的氛围,沿途无数的祭司跪坐,披金纹帛带,口中不停地颂念赞美命运女神祷文。安波卡心又跳得慌乱,跨入第三殿时,她看到了一群白金法袍祭司跪拥在祭坛处,金钵杖头的金杖高高耸立,神音黯然。
谁,是谁要离开这人间?
安波卡满身冷汗热汗,又强作镇定:不要自己吓自己。
“安波卡,你来了。”
淡淡的叹息声从殿的深处幽幽地送入她的耳中,祝福法师们逐一离开,安波卡怔怔地看着那高高的祭坛,她想一定是她幻视幻听,才会错以为年华正美好的朋友躺在那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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