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慕年对韩美昕有着近乎疯狂的偏执,这是他始料未及的。抱着她的时候,他想。如果换成别的女人,他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偏执的禁锢她?
他无法找到答案,也许连他自己都无法给自己一个解释。
翌日,韩美昕醒来时,她小腹上搁着一只大掌,灼热的掌心熨烫着她的肌肤,她瞬间不敢动了。她睁开眼睛,看见窗外已经大亮,这个点薄慕年还在床上,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她僵了一会儿,感觉到身后贴着自己的胸膛就像一个大火炉,热得她直冒汗。她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万一他一整天都不下床,她就得这么僵着躺在他怀里吗?
韩美昕知道自己很怂。最近被他狠治了几回,她确实也怕他了。薄慕年这个人,别看他一脸死正经,治起她来的办法,根本没有下限。
她现在想想那天傍晚与昨天下午在客厅的情形,都还心有余悸,哪还敢和他对着干,只恨不得自己变成乖顺的小猫咪,他摸一下,才敢轻轻叫一声。
可有些事能忍,有些事却不能忍。韩美昕躺了一会儿,就想去卫生间,但是身后的男人一动不动,完全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她左等右等。实在等不住了,只能硬着头皮去拿开他的手。
他手腕上的温度很高,韩美昕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全神贯注的,只想拿开他的手,在不惊醒他的情况下,从他怀里退出来,否则她就要憋死了。
好不容易将他的手拿开,她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大掌又落回到她小腹上,这次把她搂得更紧。贴得近了,韩美昕越发觉得他的体温高得有些吓人。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也不怕把他惊醒了,她连忙转过身去。就看到薄慕年脸颊透着异样的潮红,甚至连喷出来的热气都烫得令人心惊。
她伸手抚上他的额头,滚烫的温度惊得她心头一跳。她连忙缩回了手,推他,“薄慕年。你醒醒,你在发烧!”
他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怎么会烧得这么厉害?
薄慕年没醒,他往她脖子上靠了靠,低声呢喃,“别吵,睡觉!”
韩美昕哪里睡得着,他都烧成这样了,她拿开他的手,刚撑身坐起来,又被他压了回去,“怎么一直动来动去的,是不是又想了?”
感觉他的手朝她探来,韩美昕简直哭笑不得,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惦记着那点事,她一下拍开他的手,“薄慕年,你别闹了,你在发烧。”
薄慕年皱紧眉头,大概是因为发烧,身体有些发虚,竟被她给推开了,他躺在床上,呓语道:“韩美昕,不准跑,不准和老三在一起,我不准……”
韩美昕下床的动作一顿,她回过头去,望着薄慕年满是潮红的俊脸,心头莫名的跳得飞快。她不明白薄慕年为什么不肯放她,林子姗已经做完手术了,也正在康复中,这几天他一直陪着她,对她应该是有感情的。
既然如此,等林子姗康复后,他总要给她承诺与未来,那么到那个时候,她算什么呢?如今她一心求去,他不正好解决了她这个麻烦,为什么又要固执得将她留在身边?
难道他是想享齐人之福?
韩美昕飞快下楼,撞上了从外面买菜回来的刘妈,刘妈看见她有些尴尬。昨天下午,她从外面回来时,刚好看见薄慕年和韩美昕在客厅,当时那一幕看得她直到现在都脸红。
这些年轻人,怎么一点也不顾忌这别墅里还有她这个老太婆,真是羞煞人也!
韩美昕没注意到刘妈的异样,她一颗心全在发烧的薄慕年身上,她问道:“刘妈,家里有酒精吗?薄慕年发烧了,我先给他物理降温。”
薄慕年是公司的元首,他打个喷嚏,都会直接影响到公司的股价,所以她没有冒冒失失的将他往医院送,打算先给他物理降温,实在不行,再叫家庭医生来别墅给他看看。
刘妈这心里头正尴尬着,听见韩美昕问,她道:“酒精没有了,不过先生平常喜欢收藏酒,那边酒柜里有,你找找浓度高的。”
韩美昕快步走过去,她对酒没什么研究,看见酒柜里一瓶瓶烈酒,最后拿了最小的一瓶,转身往楼上走去。
回到卧室里,薄慕年已经昏睡过去,她来到大床边,掀开被子,他身上没有穿衣服,露出肌理结实的胸膛。她羞得堪堪移开视线,又想到他正在发烧,她只得又移回来,打开瓶盖,将酒倒在掌心搓热,然后往他身上按去。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上次薄慕年扭伤了腰,她给他推拿后,这次显得得心应手许多。她一边用酒给他降温,一边心里不忿地想,昨晚在她身上逞凶斗狠的人明明是他,他还有脸发烧了,真是!
薄慕年迷迷糊糊时,感觉到有一双小手一直在身上来回按着,鼻端萦绕着陈年佳酿醉人的香醇,他舒服的喟叹一声,又沉沉睡去。
韩美昕把一小瓶酒全擦他身上,她累得差点直不起腰来。看着脸色逐渐恢复正常的薄慕年,她松了口气,连忙去拿温度计过来给他测量,显示37.5摄氏度,他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应该睡一觉就会醒了。
她起身去浴室洗漱,下楼去时,发现大半个早上都过完了,她想起下午还有一场官司,随便吃了几口饭,就拎着公文包匆匆忙忙出门去了。
这场离婚官司,最后以男方抱着玫瑰出现在法庭上,深情挽留发妻为大逆转,她的当事人轻易的原谅了男方,法官念其还有感情,判决离婚无效。
韩美昕送走了他们,看着夫妻俩双双把家还,她在心里希望那个男人真的懂她当事人的好,和她当事人幸福美满的生活。
走到停车场,她的手机忽然响了,她一边拉开车门,一边拿出手机接通,“你好,我是韩美昕。”
“韩律师,我是林子姗!”
韩美昕开车去军区医院,路过花店,她买了一束太阳花,捧着花去了林子姗的病房。站在病房外,她都还没有想明白,她为什么要来这里?
她看着病房门,透过门上玻璃窗,她看见病房床上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病床边坐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背对着她,看得出来,两人正在聊天,林子姗唇边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越发的我见犹怜。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举手敲门,推开门走进去,林子姗看见她时,脸上的笑意顿时敛住。韩美昕一步步走进去,无法想象,之前在法庭上那样强势的女人,如今却变得这样柔弱。
“林律师,你好!”韩美昕开口,是最平常的问候语,因为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和林子姗有过几次接触,都是不欢而散,她若太热络,显得太虚伪,她若太冷淡,又不太合适,最后只剩下客套。
林子姗望着她,唇边的笑意再次绽开,“韩律师,坐吧,不好意思,让你专程过来一趟,若欢,帮姐姐给客人倒杯水。”
林若欢站起来,灵动的大眼睛打量着韩美昕,小姑娘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却是难得的美人胚子,尤其是一双长腿更是修长。她长得与林子姗有几分相似,长大以后,只怕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这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林子姗淡淡道,她从小跟着母亲,父亲另娶后,渐渐的对她不闻不问。母亲死后,她一直没再去打扰过父亲,前不久,父亲辗转打听到她在桐城,就带着妹妹过来看她。
其实她明白,父亲之所以还愿意理她,不过是想让她托人帮妹妹考上桐城的艺校,有个好出路。
好在林若欢嘴甜讨喜,和她长得有些相似,她挺喜欢她的。今天刚好林若欢放假过来看她,她约了韩美昕,所以就遇上了。
韩美昕点了点头,林若欢倒了杯水过来,韩美昕谢过她,小姑娘就坐一边去玩手机了。韩美昕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平日里在法庭上口若悬河的人,这会儿面对情敌,她却不知道说什么。
林子姗微微一笑,“最近你和阿年在闹矛盾吧?”
韩美昕捧紧了杯子,不知道林子姗是什么意思,“林律师,你有话直说。”
“抱歉,我没有想试探什么。阿年接我回国后,我一直昏睡,昨天醒来,才知道他一直守在我的病床边,我了解阿年,他一定是心里有事,才不愿意回家去。”林子姗生怕她误会自己的意思,连忙道,可她这个立场,说什么话对韩美昕来说,都是炫耀。
韩美昕心想,薄慕年不愿意回家,不都是因为你么,你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炫耀他对你还有感情吧。她抿紧了唇,脸色也有些难看,“你这么关心他,给他打电话问他就好,叫我来是几个意思?”
“韩律师,你别误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说阿年是个念旧的人,这段时间,他陪我去美国做手术,只是出于道义,你别误会他,他已经很辛苦了。”林子姗急道,说出的话,却更让韩美昕心里不是滋味,她今天就不该来,来了也是自取其辱!
她站起身来,将水杯搁回床头柜上,她道:“林律师,我和薄慕年要怎样,是我们的事,你和他要怎样,是你们的事,如果你叫我来,只是为了炫耀你得到他的心,而我只得到他的人的话,那么你成功了。以后没有别的事,不要再给我打电话,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