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东辰攥着她细嫩的手指,放在唇边亲了亲,怕她打疼了,他道:“我比你大6岁,你当时才18岁,喜欢小鲜肉,不喜欢我这种,也是有可能的。”
说来说去,是贺东辰对自己没有自信,他24岁,已经经历人生沧桑,倒不敢想,云嬗会爱上这样的他。如果不是那晚意外,如果不是后来云嬗一直单身,也许他根本不会强要她。
云嬗听了,忍不住抿唇笑,这男人原来也有这么不自信的时候,她笑盈盈地望着他,道:“所以你以后要对我好点,可不能再对我使坏。”
贺东辰也笑了,“我哪舍得对你使坏,恨不得将你捧在手心里疼着呵护着才好。”
云嬗笑着倚在他怀里,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又抬起头来,道:“当年我给你打过电话。”
“什么?”贺东辰眨了眨眼睛。
云嬗皱眉,她还记得那通电话,当时她流产了,心里很难过,又担心被军校开除没了去处,想让他来接她回家,可是她打电话过去,是个女人接的,当时她就绝望了。
思及此,她看着他的目光就多了怨气,“我给你打过电话,流产以后,但是是个女人接的,我还听到……听到你们上床……”
贺东辰难以置信地望着她,“我没有接到你的电话。”
“不可能,我明明听到那就是你的声音。”云嬗一念至此,心里更难受了,她道:“当时意外流产,我很害怕被军校开除,就打电话给你,结果你非但让个女人接了,还和她上床,我听得清清楚楚,哼,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怀孕的女人脾气说来就来,云嬗将他推开,扭头生闷气。
贺东辰措手不及,看着她嘴唇噘得高高的,都能挂油壶了,他心里非常开心,但是想到她误会了他,他连忙解释,“我真的没有接到你的电话,要是接到了,我不会误会你这么多年。”
“你还好意思说,我都那么难过了,你还在外面玩女人,我恨死你了!”当年就觉得委屈,这会儿更是委屈得要命,想她小小年纪,被他强占了就罢了,还意外怀孕意外流产,她一个人在异乡,人生地不熟,失去了孩子,又面临被开除的局面,她得多难过啊。
贺东辰看她气得红了眼眶,心知她这不是闹着玩的,是真的生气了,他连哄带骗,就算当年真的和什么不明不白的女人有过一夜风流,这会儿也不敢承认,更何况他当年没有。
“宝贝,别生气了,我没有在外面玩女人,真的,我对天发誓。”贺东辰举起手来,“我当时去找你,看见你和许渊恩恩爱爱的模样,心里又嫉妒又吃醋,那天晚上就多喝了几杯,结果在酒吧里,手机被人偷了。”
云嬗不信,“你那么厉害,谁敢偷你的手机,你莫要骗我了。”
“我真的没有骗你,我当时喝多了,第二天才知道手机被偷了,那时候我已经决定退伍,那手机是部队里的联络工具,我找人找回来,就把手机和退伍申请通知书一并上缴给上级,我真的不知道你打了电话给我。”贺东辰神情郑重,不像是说谎的模样。
云嬗到底还是信了他,她伸手用力捶了一下他的胸,他胸口硬梆梆的,捶得她手疼,她抱怨道:“当时害我伤心了好久,以为那一夜对你来说只不过是一夜情,没想到我们竟阴差阳错过了这么多年。”
贺东辰心里也感叹不已,如果当时没有误会,他冲过去将许渊那小子揍扁,他们也不会错过这么多年,怪只怪他们都没有把话说清楚。
他伸手将她拥进怀里,“幸好现在不晚。”
云嬗点了点头,幸好她没有放弃。
晚上,贺东辰陪云嬗吃过晚饭,云嬗想起还在重症监护室里的母亲,她想去看看她,又拉不下脸。贺东辰了解她,早上她在重症监护室里说了狠话,差点害云姨死去,心里一直存着内疚。
他给她披了件衣服,说带她下楼去消消食,云嬗跟着他下楼,走出一楼电梯,她往重症监护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忍不住抿紧了唇。
贺东辰见状,只作没有看见,揽着她去了花园。两人尽释前嫌后,感情正浓,在花园里转了一圈。贺东辰带着她从另一边往重症监护室走去,这条路是重症监护室与住院部相接,云嬗并不知道。
来到重症监护室外,她才知道贺东辰要带她过来,她皱紧眉头,道:“你怎么带我来这里了?”
“进去看看吧,嬗儿,母女之间没有隔夜仇。”因着昨晚云姨给云嬗下药的事,贺东辰对未来的丈母娘有诸多不满,可是她是云嬗的母亲,又当了他的替罪羊,他到底不能和未来丈母娘计较,更不能看着云嬗对云姨置若罔闻,所以才会想着法子把云嬗带过来。
云嬗抿紧唇,抬头望着贺东辰,见贺东辰朝她鼓励的点了点头,她才跟着护士进了重症监护室,换了隔离服,她来到病床边。
经过抢救,云姨的脸色比早上好了许多,虽然身上还是插满了管子,但是医生说已经脱离了危险,等她醒过来,就能转去普通病房了。
她看着母亲,真不知道自己对她该是怨恨多一点,还是感激多一点。
思及她的老顽固,她叹息一声,母亲为了她牺牲了许多,当年她刚出生,父亲就出事去世,母亲拒绝了所有前来求婚的男人,执意独自一人将她养大。
除了她对父亲的一片深情,还有她不愿意让她受半点委屈。这样的母爱是伟大的,纵使她在她与贺东辰的事情上执意而为,她也不能对她置之不理。
她弯腰,轻轻握住她因为输液而浮肿的手背,近日来,母亲接二连三的病倒,她也是心力交瘁,她将脸贴在她手心里,轻轻的蹭着,她道:“妈妈,对不起,早上我说话太过了,您原谅我,我只是气狠了。”
躺着的云姨没有什么动静,就连仪器里的数据都没有任何起伏。
过了许久,云嬗才道:“谢谢您,活过来了。”
离开重症监护室,贺东辰正与主治医生说着什么,见她出来,两人都止了话,主治医生朝云嬗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贺东辰快步来到她身边,垂眸看着她眼圈微红,他无奈的将她拉进怀里,低声问道:“哭了?”
云嬗闻到那股令她安心的味道,她轻轻闭上眼睛,她点了点头,“贺东辰,你说得对,母女哪有隔夜仇,所以我原谅她了。”
贺东辰薄唇勾起一抹笑,他的嬗儿最是心软的人,他赞扬道:“你做得对。”
云嬗有些羞赧,她看着重症监护室的方向,道:“希望她能听见,快些醒过来。”
贺东辰唇边的笑意落了下去,刚才主治医生还和他讨论云姨的病情,就算是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怕她也很难醒过来。
抿了抿薄唇,他到底没有告诉她这话,以免她担心。
翌日下午,云姨身体的各项指标已经达到正常值,主治医生将她转入了普通病房。她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进食与排泄方面都还需要插管子。
云嬗的身体还不太稳定,所以母女俩住在同一间病房,云嬗也可以顺便照看母亲。云姨一直未醒,云嬗心里很不安,贺东辰陪在她身边,在她问第十遍妈妈什么时候会醒,他才把主治医生的话告诉她。
云姨不醒,是她自己不愿意醒。
一来可能是那晚对云嬗下药,她自觉无颜面对他们,所以不愿意醒来面对女儿女婿的怨恨。二来是她上次天然气中毒,本来已经伤了脑神经,再加上这次车祸,脑袋里有淤血压迫神经,导致昏迷不醒。
云嬗闻言,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幸而贺东辰就站在她身边,眼疾手快的伸手揽住了她的腰,看她脸色刹白,他将她打横抱起,放回病床上,他道:“嬗儿,别担心,我会请医术最高明的医生来给云姨医治,我一定会让她醒过来。”
云嬗默默垂泪,忆及她之前去重症监护室说的那番狠话,她心里后悔不已,一边抹泪,一边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和她说那些话,她一定不肯原谅我了。”
看她抹泪,贺东辰心疼极了,他低头吻去她脸上的泪,柔声安抚,“不要责怪自己,打起精神来,云姨需要你,我们的孩子也需要你。”
那日之后,云姨的情况逐渐稳定,但是她始终没有醒来,期间贺峰与徐卿过来看望云姨,徐卿善解人意,安慰云嬗,让她不要胡思乱想。
遥在法国的贺雪生也打了电话回来问候云嬗,她在教授的心理治疗下,已经多日没有发病,也没有听到那音乐了。教授说,只要她保持乐观向上的心态,她的病不会再发作。
云嬗听着贺雪生明显开朗了许多的声音,心里很为她高兴,贺雪生说:“等我病好了,我们就回来,我听我哥说你怀孕了,恭喜你啊。”
云嬗脸上挂着一抹初为人母的喜悦之情,她道:“谢谢你,雪生,你们早点回来。”
转眼六月中旬,云嬗怀孕三个月,除了嗜睡贪吃,她最近开始闷油闷一切奇怪的气味,尤其是消毒水味道,一闻到就会难受半天,吐也吐不出来。
即使难受,她每天也会准时到医院报道,自从主治医生说了云姨很难醒过来,云嬗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可是看到躺在床上安静的睡着的母亲,她心里依然会感到愧疚。
贺雪生病已经治愈,沈存希夫妇俩亲自送教授回美国,再从美国转机回桐城。有将近半年没见到父母的沈晏白,看见贺雪生就往她怀里扑。
然而她怀孕将近五个月,肚子圆圆的,沈存希担心他会撞到肚子里的小弟弟,伸手将他挡开,不允许他靠近。
沈晏白看着贺雪生圆滚滚的肚子,又见爸爸不让他靠近妈妈,他气得扭头待在一边生闷气。贺雪生哄了半天,才委委屈屈的张嘴大哭,说他们有了小弟弟就不要他了,哭得贺雪生心都拧在一处,当下瞪了自家老公一眼,罚他今晚睡儿童房,她和沈晏白睡主卧室,沈晏白这才止了哭声。
贺雪生夫妇回国,最高兴的除了沈晏白,还有贺峰,当晚的家宴上,贺峰眉开眼笑,看着女儿微凸的小腹,与沈存希细细交代了一番,沈存希心知老丈人罗嗦,却不忍拂了老人家一片好意,点头应下了。
说完自家女儿,贺峰看着儿子与云嬗,不免叹气,“东辰,云嬗怀孕有三个月了吧,不久就要显怀了,要不你们把酒席办了?”
贺东辰偏头看了云嬗一眼,他做梦都想把云嬗娶回家,可是云嬗怀孕后,犯了犟劲儿,怎么都说不通,非得等云姨醒来才肯办婚礼,就连他提议先去领证,她也不肯。
借着父亲逼婚的由头,他笑盈盈的把问题抛给了云嬗,道:“爸爸逼婚,你怎么看?”
对于婚礼,云嬗有自己的意思,毕竟母亲在出车祸前,都还不肯妥协,她希望得到母亲的祝福。此刻贺东辰把问题抛给她,也是在变相逼婚,她道:“伯父,我还是想等妈妈醒了再说。”
贺峰眉头一皱,他道:“也好。这事你们就看着办吧。”
事关云姨,贺峰倒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反倒是贺夫人,看着这一家人,除了贺允儿还把她当成贺家人看,她都要变成外人了。
心里有些不悦,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如今就连云姨那个老顽固都败下阵来,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父亲逼婚失败,贺东辰心里很不爽,晚上他们回公寓前,顺道绕去了医院,云嬗去看母亲,贺东辰则去找主治医生,让他无论如何也要让他的准丈母娘醒来参加他们的婚礼。
主治医生很是为难,这病人哪是他说能醒就能醒的?
病房里,云嬗坐在床边,拿热毛巾给母亲擦脸擦手,像她照顾小时候的她一样,动作很仔细。看护站在旁边,看她挺着肚子很辛苦,想帮一把手,被云嬗婉拒了。
看护道:“云小姐,我还从来没见过比你还孝顺的孩子,那些瘫痪在床的老人,儿女来看一眼就走了,哪会耐心的给他们擦身体。”
云嬗但笑不语,若是看护知道,她差点害死母亲,就不会说她孝顺了。
给母亲擦完身体,她躺得久了,背上都起了疹子,她拿爽肤粉给她擦了擦身体,低声道:“妈妈,已经六月了,天马上就要热起来了,您再这样躺下去,身上都要长满疹子,会很痒的。”
云姨紧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得几乎能看到皮肤下的青色血管。
云嬗心里难受,医生说过,妈妈的肌肉已经开始萎缩了,要再不醒来,恐怕真的很难醒来了。她一边给母亲按摩双腿,然后帮她活动,以免她醒来时关节僵硬。
“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原谅我吧。”
贺东辰从医生办公室过来,就听见云嬗的低语声。即使她不说,他也知道,最近这段时间,她每次来医院,都会很难过。
他推开门,缓步朝病床走去,看护看见他,正准备打招呼,贺东辰摇了摇头,示意她出去。他来到病床边,从云嬗手里接过云姨的腿,然后帮她做着伸展运动。
他道:“云姨今天的情况怎么样?”
“背上长了疹子,肯定很痒。”云嬗坐到旁边,把位置让给贺东辰,以免他做起来不顺手。贺东辰是个很孝顺的男人,这段时间他几乎天天陪她来医院。
她给母亲擦完身体,他就会帮着做一些伸展运动,以免关节僵硬,肌肉坏死。
“天气热了,要不我让医院把空调再调低两度?”贺东辰问她的意见。
云嬗摇了摇头,“25度已经是恒温了,再调低点容易受凉,只能让看护给她翻身翻勤一点,及时擦爽肤粉。”
贺东辰没再多说什么,帮云姨做了三十分钟的伸展运动,见时间不早了,贺东辰拉过薄被给她盖上,然后看向云嬗,道:“我刚才问了医生,云姨现在的情况住在医院也没有多少用处,我把前年买的别墅翻新了一下,又加了医疗室,你现在肚子越来越大,又闻不得消毒水味道,不能经常往医院里跑,所以我打算把云姨接回家去照顾,你觉得怎么样?”
云嬗明白贺东辰的意思,她看着母亲,道:“会不会给你带来不便?”
“说什么傻话?你母亲就是我的母亲。”贺东辰倾身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丫头到现在还和他生分,真是要气死他了。
云嬗心里感动,半晌还是点了点头,她现在确实不太适合往医院跑,一来孕期反应越来越大,二来也舍不得贺东辰这么辛苦。
他每天下了班,还要来医院接她,真的很辛苦。
贺东辰在家里添了医疗设备,然后就给云姨办了出院手续,把云姨接到了位于半山的别墅。在这之前,贺东辰带云嬗去看过,别墅一楼有两间大房子,贺东辰将两间房子打通,添了很多设备在里面,又请了一个医生与两个护士,再加上医院请的看护,四个人照顾母亲。
她感激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自从他们心意相通后,贺东辰为她做了很多事,反观她,除了更好的爱他,几乎再不能为他做什么了。
云姨回到半山别墅那晚,贺东辰陪着云嬗给她做护理,这些事情夫妇俩没打算假手他人,云嬗看着他挽起衣袖,露出名贵的腕表,他现在的动作已经很规范很娴熟了。
医生说他们要多与母亲说话,让她感知外界的变化,还有他们对她的关心,说不定某些事就会触动她的神经,让她有醒过来的欲望。
贺东辰给云姨做伸展动作,云嬗坐在旁边与母亲拉家常,她将她手贴到小腹上,道:“妈妈,我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医生说再过不久,孩子就会有胎动,以前我在您肚子里是不是也这样?想想就觉得这是一件好神奇的事。”
贺东辰转头看着她脸上幸福的表情,薄唇微勾。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些小事,他却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
“伯父催着我们结婚办婚礼呢,我没有爸爸可以挽着我的手陪我踏过红毯,我想让妈妈看见我幸福,您快些醒来吧,好不好?”云嬗说到后面,几乎哽咽住,如果早知道母亲会变成这样,她不会一意孤行,不会说那些狠话,不会让自己后悔莫及。
贺东辰见状,连忙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云嬗靠在他怀里,哽咽道:“贺东辰,我是不是做错了?”
贺东辰心疼得无以复加,自从云姨昏迷不醒后,云嬗情绪也多变,有时候说着说着就开始流泪,他说:“宝贝,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云姨会听到你说的话,也许她正在努力醒过来,我们不要着急,她会醒过来的。”
云嬗拼命点头,仿佛这样,母亲就真的会如他们所愿的醒过来。
……
六月下旬,贺东辰陪云嬗去做产检,私家医院的B超室里,贺东辰站在床边,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个小黑点,其实什么都看不到,他紧皱着眉头,像个老学究一样。
医生拿着红外线笔指着屏幕上一个小点,道:“贺先生,这就是胎儿,长得很健康呢。”
贺东辰看着那个小点,难以想象那竟是一条小生命,它会慢慢长大,他感到非常神奇。云嬗躺在病床上,看见他呆愣的模样,忍不住抿嘴笑了。
十年前,她意外怀孕,知道的时候已经意外流产,当时她躺在冰冷的铁床上,心里很绝望,那个时候她想,如果贺东辰陪在她身边,她应该会很感动。
十年后的今天,他们已然相爱,马上要迎来他们的孩子,她真的很幸福。
贺东辰回过头去,就见云嬗含笑望着他,他伸手将她扶起来,拿纸巾擦掉她肚子上油油的液体,然后拉下孕妇裙给盖住,扶着她从床上下来。
医生将B超结果单递给他们,笑着送他们出去。
做完一系列检查,云嬗脸上浮现一抹疲惫,贺东辰扶着她在妇产科外面的长椅坐下,然后拿着检查结果单子进了办公室。
医生拿着检查结果看了一会儿,然后道:“孕妇的身体状况不错,胎儿也很健康,唐氏筛查做了吧?”
贺东辰点了点头,“嗯,已经做了。”
“那就好,别的没什么,饮食方面注意一点,不要吃上火的东西,下次产检是六个月,要做四维彩超,到时候胎儿的鼻子眼睛都能看见。”
贺东辰又点了点头,像个小学生一样,把医生的叮嘱全部记下,等医生说完,他犹豫半晌,还是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医生,我老婆现在已经三个半月了,可以同房了吗?”
“……”
贺东辰得到满意的答复,眉开眼笑的出去找自家老婆了。自从云姨出事,云嬗又有先兆流产的征兆,他已经憋了两个半月了,每晚搂着她,能看能摸,就是不能吃,对他来说真是折磨。
可云嬗不愿意,就是摸得过火一点,都要把他踹下床,要不然就扬言不和他同床,他只得去洗冷水澡,现在得到医生的首肯,他不知道有多开心。
云嬗还不知道贺东辰为什么这么开心,送她回去的路上一路都哼着小曲儿,她转头看着他,忍不住的笑,“怎么这么开心?”
贺东辰自然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心里那点小九九,敛了笑意道:“看到咱们儿子了,当然高兴。”
哪知这话一下子让云嬗脸上的笑凝住了,她看着贺东辰,小心翼翼问道:“万一不是儿子怎么办?”
贺东辰看了她一眼,心知她又想差了,他打趣道:“那就生到儿子为止。”
“……”云嬗搁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绞缠在一起,她道:“如果不是儿子,你会不会很失望?”
“只要是你生的,就是生的猪八戒我也高兴。”贺东辰笑眯眯道,云嬗怀孕后,也会变得患得患失,有时候他一句话不注意,就会惹得她多想。
他见她胡思乱想,就会拼命解释,可越解释越糟,他吃了几次教训,现在也不顺着她走了,以免她又胡思乱想。
云嬗摇头失笑,“你这么说你儿子,当心他不高兴了。”
贺东辰伸手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然后搁在大腿上摩挲着,他道:“嬗嬗,我很庆幸你在我身边,我才会这么幸福,是儿子是女儿不重要,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云嬗心里淌过一股暖流,她捏了捏他的手指,“我知道,我现在有些不可理喻,我也不想,我会改的。”
贺东辰闷笑出声,想起她上次对他说我会对你好的情形,他道:“不用改,你现在就很好了。”
车子一路驶向半山别墅,车子停在一旁的车道上,贺东辰率先下车,迅速绕过车头,扶着云嬗下车。她的身体越来越笨重,再反观贺东辰,还是那么的俊逸不凡,两人站在一起,就是美男与野兽的即视感,她要没点自卑是假的。
尤其是最近,贺东辰不对她亲亲摸摸了,她心里更觉得自己没有吸引力了。
贺东辰看她盯着他发呆,此刻日落黄昏,阳光洒落在她脸上,像铺了一层细碎的金光,十分柔软,他笑眯眯地望进她眼底,道:“这么看着我,是不是很喜欢?”
云嬗羞窘的移开视线,转身往别墅里走去。贺东辰亦步亦趋地跟着,云嬗开始显怀后,走路的样子像鸭子,又像企鹅。
他取笑过她一次,她好几天不理他。后来还是将她堵在卫生间里狠亲了一回,她才给他好脸色看。后来有一天,他和沈存希说起,沈存希特别鄙视他,说他还敢嫌弃。
他也不是嫌弃,就是觉得可爱。
这样可爱的云嬗,是他做梦都想拥有的。思及此,他快步走过去,伸手揽着她的腰,云嬗偏头看了他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却自有一种深情在。
回到家里,贺东辰摘了领带,亲自下厨做好吃的,喂他的孕娇妻。云嬗则去了云姨的卧室,陪妈妈说话,把今天的产检结果告诉她。
云姨的病仍旧没有什么起色,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也不知道会不会永远都醒不过来。
云嬗已经不担心了,只要妈妈这样陪着她,听她说话,她就心满意足了。虽然偶尔,她也希望她能陪她说说话,给她讲讲当年她怀上她的趣事。
云嬗从房间里出来,就见贺东辰已经做好了一桌美食。他的厨艺向来比云嬗高,平常的食材,在他的手下都会变成一盘美味。
贺东辰让她去洗手,他将最后一道汤端上来,然后站在餐桌旁等她过来。
云嬗洗了手过来,贺东辰拉开椅子让她坐下,然后在她身边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在她碗里,道:“尝尝我做的排骨。”
云嬗最近喜欢吃酸酸甜甜的东西,家里买了很多水果,只是这个季节不是吃桔子的季节,好在有别的东西代替。她尝了一口排骨,好吃得眯起了眼睛,不吝啬赞美道:“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糖醋排骨。”
贺东辰爱下厨给她做饭,就是喜欢她这猫儿一样满足的模样,那比任何赞美的话都让他开心,他又夹了一块放进她碗里,“好吃就多吃点。”
云嬗看着一桌的美味,基本都是迎合她现在的口味,心里很感动,她放下筷子,也不顾自己嘴上还有酱料,倾身亲了亲贺东辰的嘴角,道:“老公,谢谢你。”
贺东辰身心激荡,要知道禁欲了两个多月的人,此刻是经不起任何的撩拨的,他大手按住她的后颈,哪能让她撩拨完就跑,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气息交缠在一起,只是一个吻,根本就满足不了贺东辰,他的手探进她衣服里,气息微哑,“老婆,你勾引我。”
虽然两人没结婚没领证,但是现在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所以就没再拘泥于称呼。
云嬗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他,哪知道一个吻就让他秒变饿狼,好不容易让他吻够了摸够了,她几乎瘫软在他怀里,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贺东辰咬了一下她红扑扑的耳朵,打了个牙祭的他,嗓音沙哑性感,“暂时放过你,吃饭吧。”
贺东辰看她被他吻得没了力气,主动端起碗一口菜一口饭的喂她。喂了一碗饭下去,他摸了摸她圆鼓鼓的肚子,不确定她有没有吃饱,挑眉问道:“再来一碗?”
云嬗摇头,称吃不下了,贺东辰没再劝她吃,自己就着她吃剩下的残汤剩水,吃得津津有味。吃完饭,有佣人去洗碗,贺东辰陪自家老婆在外面散了一会儿步消食,正准备回房享用大餐,一通电话打过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尖一蹙,连忙放开云嬗走到一边接电话了。
贺东辰接电话从来不会避开她,云嬗看着走到梨树下的贺东辰,不由得心生不安,谁打来的电话,还需要他刻意避开她,是怕她听见什么吗?
贺东辰挂了电话,神情十分凝重,电话是小A打过来的,说云嬗之前的组长是青帮安插在特战队情报科的间谍,上次云嬗任务失败,与他脱不了干系,现在特战队情报科联系不上他。前段时间有人看见他在桐城出入,让他注意。
他们虽然扫荡了青帮,但是青帮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