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豪东也摸出钢指虎重新戴在双手,冲我笑道:“趁你身上还留有刘政委的余威,今天咱就打他个痛快!”
虽然我觉得王豪东颇有大侠风范,但想了一下还是冷静地把他往街边的小卖部里拉,见他有些疑惑,我问道:“凭真正的实力,你感觉能动能干得过沧小六不?”
“无论空手还是器械,我都能完爆那个只会打篮球的家伙!”王豪东很自信,左眼藏在在垂下的头发之中,不知道的人以为他是独眼龙,知道的人却都明白他在装笔。
我叹了一声,心里不禁有种要去少林寺闭关学艺的冲动,装笔得具备两个条件:第一就是实力!而第二,则是像我这样有一群实力不错的兄弟。
“那个曹月辰呢,散打专业班的那个?”我接着问。
王豪东甩了甩头发,仍旧如用过飘柔般的自信道:“花架子而已,不堪一击!”
我笑了,又问他:“如果他们两个一起上前跟你拼命呢?”
王豪东终于愣了一下,但脸上却豪无怯色,看了看两只拳头上的钢指虎,随即笑道:“就算两人齐上,我也不会输。”
“问题是他们不止两人。我就算甩棍匕首一块上阵,也不是剩下那几人的对手呀!”我把甩棍拿出来,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后,“咔”地甩出棍身,把小卖部柜台里坐着那个阿姨吓得一头坐起。
王豪东盯着我看了两眼,低低地回了句:“我需要酒,越烈的越好!”
我还没来得及应声,柜台后那个阿姨便颤抖着说道:“你……你们要……要什么酒自……己拿,我这里没有好酒,度数最高的是……是那个清……清酒!”
王豪东看着那个阿姨惊恐的样子,难得“噗嗤”一声便笑了,忙向她解释道:“阿姨,你误会了,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来买酒的!麻烦你给我一瓶刚才你说的那种高度清酒。”
我也赶紧解释:“阿姨,你别怕,我们是职校的学生,有人守在校门口想跟我们打架,我们进来买瓶酒喝了壮胆的。给我们拿酒吧,要两瓶!”
阿姨抖手抖脚地去货架上拿了两瓶看起来包装很精致的酒过来,放在柜台上后接着说道:“两……两个大哥,还要什么你们自己拿就是了,今天下大雪没生意,我这也没卖到钱。”
见她仍不相信我俩是好人,王豪东有些不高兴了,黑着一张脸问道:“多少钱?”
阿姨不说话,我便又追问了一句:“两瓶酒多少钱?”
这下她反应过来了,回答起来也利索了许多:“这是我从那些当官家收来的处理货,是别人送给他们的,你们要的话就照我收的价,两瓶给一百块就行了!”
听她说得好听,好像我们占了多大便宜似的,这五十块一瓶的酒我还没喝过呢,最贵的也就田小龙买的那十五块一瓶的二锅头了。王豪东应该也是一样,低低地冒出了一句:“这么贵,太黑了吧!”
阿姨连忙解释:“不贵不贵,你们直接拉去喝也可以,不收你们钱了!这是好酒,真家伙,都是那些当官的收的礼品,市场上一瓶要五六百呢。”
王豪东懒得理会那个啰哩啰嗦的阿姨,直接冲我说道:“付钱!”
我摸了摸身上,掏出一百块钱扔在柜台上。家里的生活费还没汇过来,想到这可是身上最后剩下的钱,不由心头有气,抓过一瓶酒,一边打开包装一边问王豪东:“从学校那个大领导身上拿来的钱你就用完了?”
王豪东也抓起另外一瓶酒,抓开猛地灌了一大口后才应道:“那两千多块钱我给我妈了,她治病需要钱,你如果觉得心头不爽,等他回学校后我再干他一马抢来还你就是!”
我心头一震,抬起酒瓶在他瓶上重重一撞后问道:“你认真了?”
“我要认真的话,这酒早就给你洗澡了!哈哈哈……”王豪东脖子一仰,一大瓶酒直接就下了大半。
阿姨估计又被吓到了,拿着那一百块钱向我递过来,犹豫地说:“两位大哥,我真的不敢收你们的钱!实话告诉你们吧,这酒是人家来求我老头办事的时候送的,我老头是街道办事处的主任,收到的东西多,这些都是没有成本的。”
待我正准备再作解释,王豪东却一把接过了钱,嘴里骂了一句“贪官”,然后一仰脖子竟自干了。
我也不再理会那个阿姨,直接拿起柜台上的电话便欲拨给田小龙,想叫他召集兄弟们出来。但王豪东却一把按住了我的手道:“有了这瓶好酒相助,现在我一个人挑他们都没问题了!”
看着他渐渐变红的双眼,我心中热血一荡,豪气顿生,抬起酒瓶也是连续“咕咚”。
王豪东一把抢了过去,把我的半瓶酒给一并干了,把那一百块钱扔还给我,看都没再看阿姨一眼,径直出了小卖部的门,一边走一边说道:“喝多少酒就打多少架,你可别跟我抢伙食,那些人中你只要给我挡一个意思意思就OK了。”
我估计那阿姨也不会再要我们的钱了,于是也干脆不管不顾地跟着王豪东走出,不紧不慢地就向校门口那边走去。
沧小六他们没人看向我这边,只在那一个劲地向我们学校的校门里张望。
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距离校门越来越近左右距离。王豪东低声对我说道:“二哥,既然他们找上门来了,我建议别跟他们废话,差不多时直接冲上去开干!”
我表示赞同,那样攻他们个措手不及的话,我们的胜算也就大得一些。王豪东虽然是个猛人,此刻又有酒助兴,但他毕竟也只是一个跟我年纪相像的青年,面对那些体校的专业生不可能以一敌十。
就在要准备启动冲刺模式的时候,我却站在原地愣住了,胸口如被一块大石给重重一击,刚才喝下去的半瓶烈酒差点就当场涌了出来,心里的血明明烧得厉害,脚步却像被钉子钉住一样抬不起来……
王豪东也站住了,斜眼看着并排的我表现那样,他也不意外,因为他也看见了——看见了那个让我表现如此失常的身影!
那个身影是悠悠,一身米色风衣、一条粉色围脖、一双棕色长筒鞋,远远看去都是如此俊俏。可是这个在我长大后第一次触碰我隐私、也是我最在乎的女生之一,此刻竟又出现在我的情敌身边,我如果表现还能正常的话才是笑话!
悠悠显然也没看到我俩,也许在她的眼中此刻除了沧小六外就没有其他人了吧!因为她正在将手里的一条白色毛线围脖,亲手给围在沧小六的脖子上。
那条围脖我不陌生,那是好几个星期前悠悠就开始亲手织的,当时见她来我们寝室玩耍时也在织个不停,舍友们私下都纷纷笑我好福气,竟能享受到那大小姐的手工织物。
谁曾想,原来她这不是给我织的,而是给那个她信誓旦旦不再有任何来往、从来也没有找到过感觉的沧小六织的。我甚至感觉,她说爱我也是像那条围脖一样,把我当成了某个人的影子而已,最终的爱情她会亲手交给一个男人,但不会是我!
“是你看走了眼,还是我看错了眼?”王豪东看着我幽幽地叹问。
我强自忍着心口那一团火,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后才回道:“我们都错了!”
“爱过没有?”从我认识他以来,王豪东第一次说出那么柔情的问话。
见我不答,他自己回答道:“应该是爱过吧,否则咋会变成只木头鸡了!”
我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不是因为冷,而是真的控制不住,我怕自己一停下就会倒地死去。天下仍在飘飘洒洒的雪花,此刻在我眼中已不再那白、不再那么纯!
“我上去打狗给你出出气,你相信我!”王豪东安慰我了一句,便抬腿欲走。
我一把将他拉住,轻轻地劝道:“这狗你还是别打了吧!”
王豪东笑了一笑回道:“也是,看开了就好,再说不就个二嫂嘛,多的是,不少她一个,对不?”
我也轻轻地一笑:“你误会了,二嫂多一个少一个不重要!但我让你别打这些狗,是叫你别跟我抢的意思。”说完后,我先把甩棍收了起来,再掏出匕首拿在手里,大步便迎了上去。我已经改变主意,今天我不打狗,我要屠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