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刘允诺说得好像很严重,而且之前我好像也听田小龙说起过“陆誉宁”的名字,好像很牛的样子!但一来我从入学以后就比较自闭,平时几乎都不出门的,所以尽管知道学校的头头脑脑比较多,可除了跟我交恶的那几个和大华那个大哥大外,其他的都被我有意无意地漠视而已。
不过现在我已经不在乎了,人生第一次感觉到那种心的一痛再痛后,别说得罪了我不知底细的陆誉宁,就算是得罪传说中的那个大华,我也是无所谓的。所以听了刘允诺的话以后,我就只笑笑,感觉自己的大脑被雪花一激这后又清醒了些,便把另外一瓶酒拾起,打算继续在沉醉中忘却。
“张世明,我感觉你对我有点过分了!”刘允诺过来一把将我的酒抢了过去后,好像有些火了。
我人生致命的缺点第一是见不得女人流泪,第二是见不得女人生我的气。我抬起头看着刘允诺微带愠色的脸,我知道她生气了,所以就有些心软!这一心软,立时想到一个问题:刘允诺又不知道悠悠的事情,见到我去所上回来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不生气才怪!
这一联想,又想到刚才得罪了那个陆誉宁的事,他们也许知道我过去的很多事,也见证了中午在食堂我“威风”的那一闹,但他们毕竟不了解我的苦楚,凭什么理解我的所作所为?
这一番想的结果就是,我痛苦的内心多了两份内疚,一份是刘允诺的、另一份是对陆誉宁和跟他在这里约会那个女生的。
“诺姐,对不起!谢谢!”我从认识以来,第一次用如此诚挚的语气叫那声诺姐。
刘允诺胸不大,但胸怀却很宽广!不愧是学校女生中的大姐大。听出了我语气的不对,原本板着的脸立即就爽朗地笑开了,用缓和了很多的语气问我:“怎么了?是不是被那个刘政委训斥了,心情不好,所以才来借酒装疯?”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话,只是摇了摇头,便反问她:“诺姐,刚才你说的那个陆誉宁,是很牛的人吗?”
“我在背后都称呼他大哥,你说牛不牛?”刘允诺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我觉得她有点夸张了,这大姐头在背后说起大华来也未曾听她叫过一声哥,难不成陆誉宁比大华还牛?据我所知,学校的老大中,大华才是最牛的那个,牛到陈校长要在几百新生中挑选人出来专门对付他。
笑了一笑后,我打着酒嗝继续问:“难道比被我收拾得学鬼叫的庄潜贵还牛?”
刘允诺走到刚才陆誉宁他们坐的那条石凳前,见垫着的报纸还未湿透,便坐了上去,然后才抬头应道:“庄潜贵在学校虽然兄弟最多,但他的靠山也就是他的哥哥。陆誉宁平时没几个兄弟,但跟庄潜贵却不是一个档次。如果说庄潜贵是站在三楼统领一二楼小弟的话,陆誉宁就是站在四楼统领三楼那些老大的人!你说他比庄潜贵牛不?”
她的这个比喻非常切合空际,因为庄潜贵还真的就是住在男生公寓三楼。当然,这是玩笑话,我觉得刘允诺的话已经说得够直观的了,心头便有些沉重,并且觉得之前心头想到的道歉实在是有些刻不容缓。赶紧向刘允诺问道:“诺姐,你知不知道陆誉宁住几号宿舍?”
“你想出名想疯了吧?”刘允诺好像有些误会了我的意思,喷得一句之后,又向我调侃道:“你想接着再去把他干翻,彻底打响你张世明张二哥的名气不成?我可告诉你,如果你要去2007宿舍跟他干起来,别指望我再帮你半分!”
我没有回话,上前抢过被她夺去的那瓶酒转身就跑,因为我已经听清楚了,陆誉宁就住在我们宿舍楼上。听刘允诺大声喝斥:“张世明,你又发什么毛驴疯?”便大声回道:“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会下来跟你解释!”
我是一口气冲到男生公寓二楼的,进宿舍大门的时候见王豪东好像在宿舍门口跟田小龙、木代和秦立他们在说着什么,也不及停下脚步打个招呼。
直接推门闯进2007宿舍后,我才发现自己的鲁莽:宿舍里只有两个人,正是刚才被我抽疯从花园角落里给“轰”走的陆誉宁那对小情侣。这倒不重要,重要的是女生正坐在陆誉宁的腿上,两人学电影里的样子在玩嘴对嘴的游戏呢!
看来酒精真的不是个好东西,最严重的害处就是会让人的大脑停止思考,特别是对我这种喝酒的学徒而言!如果不是头脑已经被烧坏了,我在进门前至少应该敲一下门的,这点礼节我可是从小就学会了的呀!
“宁哥……对……对不起!”我口齿不清地先道了个歉,然后竟忍不住笑了,因为他们从床上站起身来了,而且那情景跟我在花园里把他们吼起来时的一模一样:女生先惊得猛一下站起身,陆誉宁又慢慢站起轻轻拍她的肩安慰着……
笑点太低显然不是什么好事,我这一声笑,刚才的那句对不起就显得非常苍白了。
陆誉宁没有理会像发着神经一样的我,安慰得女生一下后,好像有些恍然大悟的样子问女生:“梦寒,莫非这狗日的竟跟你有一腿?”
女生好像又是一惊,连连摇头道:“宁宁,这怎么可能?这位张……张大哥的女朋友不是大家都知道,是设计班的楚芸、徐蔓和计算机班的吴雪悠吗?我以前连话都没跟他讲过。”
“真的?你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他为什么一见我俩单独在一起就来找麻烦?还有,他为什么说你送我的围脖不属于他的话,那我也别想戴?”陆誉宁不相信。
“我怎么知道他会说那种话,如果你非要说有关系,那就只有一点,我和他都姓张。”女生的解释听起来还挺幽默。
我的大脑确实有点不好使了,听着他们的对话,竟什么也没反应过来,也忘了我来这里的目的,心里只是机械地分析着:原来这女生也姓张,名字叫梦寒,张梦寒,好名字!
陆誉宁看见女生嘟着张嘴不高兴了,微微一笑道:“嗯,那样就好,免得我下不去手!”说完之后换了一幅神色,冷冷地问我:“张世明,你也太猴急了一点吧!我是看你脸上像被猴子挠过一样,不想占你的便宜,所以才先应下你的架,想等你好了再来找你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主动找上门来了!好吧,那我们就付现钱,当日事当日结算了。”
把张梦寒拉去窗子边,回过身来之后,陆誉宁把手向前一伸做了个“请”的姿势,眼中突然凶光大露,一字一句地对我说道:“放马过来吧!”
我反应过来了,陆誉宁要在宿舍里跟我干架!酒顿时醒了一半,想起我来这的真正目的,赶紧陪着笑脸解释:“宁哥,你误会了!我不是来打架的,我是来跟你道歉的。刚才在花园里的时候,我错把你们当成另外的人了,请你听我解释一下。”
“别他娘的废话,快动手,让我见识见识传说中用来杀保安的那把刀。”陆誉宁不愿听我的解释,接着喝道。
“宁哥,我真的不是故意来找你的麻烦,你听我把话说完!”我仍旧坚持解释:“刚才我反常是因为……”
“是男人就别唧唧歪歪个不停,你再不动手,可别怪我欺负新生了阿!”他打断我的话接着说。
我也顾不得那么多,连忙把发现沧小六和悠悠在校门口那浪漫的一幕、以及我被火气冲昏了头的事情,如倒珠子般地快速说了,完了之后还指着他身后的张梦寒强调:“刚才我这个家门也说了,悠悠是我的女朋友,所以我是伤心之下产生幻觉了,所以才会有那个举动的。”
本以为陆誉宁既然是个牛笔的人物,应该是会通情达理的,但没想到听了我的话后,他仍旧用那幅语气冷冷地继续道:“你就算再啰嗦一个小时,这一架也必须得打完,因为这是你发出的战书,并且是我亲自答应的。”
见他不听解释,我心头那股子犟脾气又上来了,也不再那么的只顾求情,平静地说了句:“我不是来找你打架的,你爱信不信!”
说完后我转过身,想要拉门离去。反正该说的话已经说过,该道的歉也道了,他硬要认为我是故意的我也没法,我连校长都敢得罪,又何必在乎一个学生老大!
但刚一转身,我的后背就挨了陆誉宁重重一脚,整个人直接“蓬”地一声向前猛扑在宿舍门上。身子还紧紧地贴着后,后领又被他用力向后一扯,身子直接就被拉得后退三步坐倒在地,随后是如暴风骤雨般的拳头打在我的脸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