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天又开始调侃我:“你不先打一下点滴补充体力了?现在可是中午,我们可都是吃过午饭的,而你吃过的早点,怕是早就被人打得吐完了吧!”
“我今天没吃早点,也幸好没吃!”我应了一句,忽然觉得有些奇怪,便问田小龙:“小龙,都已经中午了,怎么你们也不给我带一点吃的东西来,虽然我不觉得饿,但怎么说也是一个伤员呀!”
田小龙脸上满是抱歉,但目光却看着楚芸她们,我微觉奇怪,便也跟着看向三位学姐。
悠悠和楚芸神色有些古怪,而徐蔓却忽然眼含泪珠,有些哽咽地说:“我们买了麦片来给你了,蔡老师本来也熬了粥的,可你现在却不能吃!”
“为什么,难道是医生不给我吃?”我问。
徐蔓的眼泪掉了下来,点点头说:“你的内脏受伤了,医生说三天之内都不能吃东西了!”
我忽然愣了一下,三天不让我吃饭,那岂不是要把我给活活饿死?看学姐们和兄弟们的面色都很沉重,我知道这话不假,看来这次伤得还真的是挺重的。
孙天却笑嘻嘻地说道:“看你们愁的,我说过了,受伤不是什么不好的事,内脏受伤也一样,只要不是被打坏了,那痊愈后就会多一层免疫。这就相当于人的手经过不停地劳作而生了老茧一样,没事儿的!”
我有些释然了,也跟着安慰那些看起来比我还紧张的兄弟学姐,然后更是催促孙天:“孙教头,快带我去看看马飚他们吧,我要让他们知道惹我张世明的后果。”
孙天带我去了,在那个六人间的病房里,除了马飚等之前的五人外,还躺着刚才被孙天砸晕的那个家伙,看来安排马飚病房的人还真有先见之明。后面来的两个没受伤的西装男也在里面忙前忙后地帮同伴倒水什么的。
见我们进去,原本呻吟声不断的病房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一齐惊恐地看着我们,除了对孙天的极度惊恐外,看得出还有对木代手里那把户撒刀的惧怕。
孙天却没管那么多,进去后直接对我说:“如果你真的没力气了,那其实也可以让你的兄弟代劳的,不过你得交待好他们,别还得不够的话,那可就白跑一趟了!”
王豪东、田小龙和木代闻言后都是一幅跃跃欲试的样子,他们之前就听孙天说过两起来来病房里打算收拾我的事情,更亲眼看了替我受罪那陈维东的惨状,再说其他人也就罢了,马飚可是当天晚上电翻了我们好多兄弟的首要元凶呢,所以看着那些人的时候眼里都像要喷出火的样子。
但我却有些心软了,不是装笔的那种假慈悲,而是真的有些看不下去!这些人受伤不轻,话说实际也是他们罪有应得,但受伤就该得治呀,可他们都只是在那躺着,既没有输液也不见桌上摆有任何药品。那个最后躺进来的家伙侧着身子在床上已经醒转,可受伤的头部除了头发被剃掉一些外,都未见伤口处进行任何包扎处理。
“医生呢?你们难道强大到可以不用治疗,在这躺一下就会好的?”我先制止了想要上前的田小龙,然后向那两个吓得坐立不安的西装男问了一句。
两人算是吓傻了,呆在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倒是马飚接了一句:“这些狗日的医生,都是些见钱眼开的家伙,居然要先交钱才帮我们治疗。也不打听打听,我们的老大是谁来着!”
听他说的忿忿不平,孙天好像心头有气,冷冷地回了一句:“你们以为医院是你老大开的呀!医生护士不用吃饭的吗?药品仪器不用钱的吗?我看以前你们看病住院没少跳墙吧!”
一句话不但说得马飚哑口无言,其他几人也都面带愧色,显然孙天说的话不假,这些人嚣张惯了,应该是欠了医院不少钱。
“早知你们死不悔改,我就应该让大华哥打招呼,让医院直接把你们给扔出去。免得白白占着病房和病床!”孙天接着冒出一句。
田小龙却有不同的看法:“幸好孙教头没有这样做,不然我们二哥的仇找谁报去!”一句话说得这群西装男更加紧张,就差直接向我求情喊饶命了。
我的心肠却硬不起来,看着他们那个样子,我其实也有些不好受。他们不过是受人之命前来“办事”的,实际上除了马飚以外,其他人和我甚至是我们都并无过节。我在想,如果我的兄弟因为办我安排的事而受到这种待遇的话,他们心里会怎么想,以后还会对我言听计从吗?
所以我最终没有向这群对手怎么样,只是冷着脸问道:“你们不是混社会的吗,穿得如此体面难道连点救命钱都舍不得?再说医院让你们交钱,你们就算没带,难道不会通知其他人送过来吗?”
“唉——”马飚长叹了一声后,幽幽地回道:“电话早就打了,可老大说我们办事不力,还坏了陈校长的好事,不但不会给我们承担医药费,还要扣我们的工资呢!”
我沉思了一下,转而跟田小龙商量道:“小龙,你看能不能先给他们垫付着先交点医疗费,让他们得到医治!至于这些费用,后面我想办法从陈校长那个家伙的身上抠出来还你。”
田小龙跟所有人一样,惊讶地看着我,好一会后才问道:“二哥,你不会是被这些人给打傻了吧?以德报怨固然是美德,可你知不知道,对敌人的仁慈就相当于对自己的残忍!农夫和蛇的故事难道你没听过?”
“可不可以?不行的话我再想其它办法,人家都伤得那么重了,难道你们忍心看他们在这承受痛苦?”我只是追问道。
田小龙转而看向那几个或躺或站的西装男,冷笑一声后问了句:“看见了没,这就是你们要往死里打的张世明,你们上辈子一定没有那么坏,否则哪会有这样的造化呢?”说完后便转身出去了。
我却看着马飚他们,接着给几人泼了瓢冷水:“别以为我会有那么好心,我是怕你们还没双倍还清我的账,便承受不住死在我手上了,那样岂不是连累到我了?这笔账我算是记下了,等你们差不多恢复的时候,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中有的人虽然没对我直接动手,但那只是没有机会而已,并不代表你们不想,所以都得给我养好身体喽,免得承受不住我的双倍偿还。”
说完后,我向孙天抱歉地道:“孙教头,让你失望了,但我现在真的没了半点动手的力气,也不想请兄弟们代劳!要不我们就先回去吧,你也别为难他们,毕竟这是我和他们之间的恩怨,老是让你帮忙的话人家会看不起我的。”
孙天像看一个怪物一样地看着我,好一阵后才开口“噗嗤”一笑,拍了拍王豪东的肩膀说道:“唉,豪东同学,有时我们不得不承认,自己那么牛皮,却无论如何都只能做人家的小弟,那是有道理的呀!”
王豪东点了点头,嘴里却说了句霸气的话:“我虽然不比你孙教头牛,但我的眼光却不见得比你差!”
我知道他们其实是在给我戴高帽,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再次催促:“先回去吧,我真的有点坚持不住了!”
“算你们幸运,遇到一个好老大,否则今天你们不死也得掉层皮的。不过以后要是再敢对他怎么样,就算他饶了你们,我也绝不会放过,反正他不是我的老大,我不用听他的!”孙天临出门时,不忘再次警告了一遍几人。
回到我的病房后,见蔡老师和我们班的一些同学、还有其它班的一些兄弟都来了,孙天便没进去,只是对着王豪东的耳朵轻声说了几句,然后便离去了。
正想和兄弟们叙一下今天的事情时,忽然那两个没有受伤的西装男闯进了我的病房,惊得木代和王豪东立即迎上前,才到病房的赵敬、欧阳默、秦立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见状也是一齐迎上,瞬间把两人给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