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的人除了我、王豪东和木代外,其他的都有些吃惊,刀疤猛地转身就要冲出去一看究竟,却被刘允诺轻轻拦住。
刘允诺已经看出来了,来人定是我们认识的人,否则王豪东和木代不可能那么平静地看着我似在等着安排,而我也不可能如此镇定地沉思的样子。
她猜得没错,王豪东和木代跟我一样,都听出了窗外说话的人是送我来医院、并提醒王豪东留下来保护我的那个孙天。我不清楚阿武这些人跟他有什么关系,但既然他这样说,那我想就一定会有他的道理!
伸手示意王豪东退下后,我问地上还在翻滚呻吟的男子:“还能站起来不,如果能的话就赶紧把你的同伴给我抱了滚出去!当然,如果不能的话,我不介意送你们两人直达一楼。不过你可想好了,这里是九楼。”
那男子哼得一声后,撑着站起身来,也不管自己同伴的死活,将其从地上抓起来扛住半边身子,拖着就逃也似地出门去。
我没有出门去看孙天是不是守在外面,也没有在房内叫他。他既说过自己不方便现身,那我也就没必要非要让别人看见我们扯在一起了。
查看一下刘允诺的人,还好都没有受伤的,问起他们刚才在医院起冲突的事,却并非和社会人员,而是和体校的曹月辰等人,并且还没开打就被及时赶来的艾所长等人隔开了。刘允诺也算有先见之明,在跟着警察们回医院大厅的时候,提前把所有人带着的家伙让花姐收了,藏到大厅的那个值班室里,所以刚才后面这些警察来搜身的时候,没有在他们身上搜到任何东西。
待护士过来重新给我输上液的时候,之前那瓶盐水已白白流了一半,搞得护士连声数落我的不是。她倒不是关心我,而是心疼针水漏出来浸湿了病床上的铺盖。
我见时间不早,又怕再生什么意外,加之自己也真是累了,便要刘允诺赶紧带人先回学校,而且这次坚决要他们把悠悠一起给带回去。也许是受惊不轻,这次悠悠没有反对,乖乖地跟着走了。
经此一闹,王豪东和木代也再没心思留刀疤一起喝酒聊天,守着我输完液后,便让我好好休息,他们则回隔壁去了。这两个兄弟很是尽心,我过了一会起床上卫生间时曾轻轻出门看了一下,王豪东在床上睡觉,木代却守在门口那没有睡,两只眼睛看着走道的那一楼梯间的那一头。
见我出来,木代回头笑了笑,见我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便示意我回屋去,而自己则继续守在那……
待到第二天的时候,我身体的情况开始变糟糕起来,早上醒来的时候直接起不来床了。这下可把木代和王豪东吓得不轻,一个急着去叫医生、一个则赶紧打电话通知蔡老师他们。
经过检查后,医生告诉我病情并未恶化,不过内脏有局部发炎,而且身体的体能消耗过大、又没有休息好,所以才会出现身体上的不适。医生告诫我,说这两天不能再做任何剧烈的运动,最好躺在床上什么都别做地休息治疗,那样的话才可能快速恢复,否则内脏炎症时间拖长了后,有可能造成难以想象的严重后果。
还有一个插曲:在检查身体的时候,医生对我的那个“相扑装”哭笑不得,检查了我的伤口后不但把那包扎给拆了,还一再交待说要让那道伤口透气,除了不能再穿内裤外,连外面的裤子也必须穿宽大柔软的,最好是睡裤那种。同时开了一种软膏,让我一天涂抹三次。
诊断结果算是喜忧参半吧,倒是我已经可以放下心来安心住院了,因为实际上在头天晚上,医院门口便来了一辆大的那种警车,一直闪着警灯守在那里,不知是派出所的还是后面那些警察的,不过在辖区派出所我是从来没见过那种大警车的。
而听了蔡老师的安排后,我更是乐了巴不得多在医院呆一久才好了!因为她说我不老实,除了王豪东和木代外,加派宿舍的方自鹏、陈亿波和王子轩来隔壁守着,最重要的是,让悠悠、楚芸和徐蔓全天候24小时轮流守着我,为此还特意向医院申请领了几张那种布的折叠床来我们两个房间。
有些遗憾的是蔡老师因为工作原因,不能在医院里长时间陪我,这多少还是让我有些失落,不过并不影响我这次住院成为历次以来待遇最好的一次。三个学姐不但回到了身边,而且经此一劫后,和我心与心之间的距离好像更近了,而且她们再没有因为我而像以往一样,斗嘴不停或相互吃醋,一团和气让我都恍然有了真的已经成为一家人那种感觉。
我在医院住了整整八天,这八天的时间如果要详细描述的话,我感觉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与三个学姐相处的美好时光。只是大家别想歪了,我们虽然大多时间都是四人独处一室,除了相互之间卿卿我我以外,其实并没有做其它不应该的事,甚至连一个吻都没有过,但这并不影响我内心的甜蜜。男女之间的爱并非一定是肢体上的,言语和心灵之间的交往才显得更为纯洁和深刻!
身体恢复得也还算不错,没有医生担心的恶化情况,从第四天开始我便被允许开始吃一些流食,到出院的时候,我的饮食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这除了三位学姐的悉心照料外,还得益于几个室友兄弟的守候,他们虽然很识趣地尽可能把时间让给我和三位学姐,但五人在我住院期间都没有回过一次学校,也没有因为医院门口的那辆警车而放松了警惕。
蔡老师一共只来看了我四次,但我对她仍就十分感激,最初开始进食那两天喝的粥,全是她亲手熬制好了以后让同学们送来给我的……
住院期间再也没有遇到过任何麻烦,被孙天打伤的马飚一众在第三天便出院了,他们住院的前期费用是田小龙给垫付的,而出院结账时欠的几百块则是我让悠悠给补上的。临走的时候,马飚带着一个兄弟在王豪东的带领下亲自来感谢了我,说是感谢,其实也就只有一句话:“张世明,孙教练把我们弄成这样,我们不恨他,还感谢他教会了我们双倍奉还个道理!我只想恳请将你我以前结下的梁子一笔勾销,对于你对我们几个兄弟的好处,我一定会双倍奉还。”
这话对我来说是个也算一个惊喜,虽然做不了朋友,但至少可以肯定我少了一个对手。蔡老师曾教导过我:人生朋友可以多交,对手却是越少越好!
陈维东住院的时间却比我还长,这可要得感谢那三个已经和我化敌为友了的人,是他们手下的不留情,才有了让我们大快人心的这个结局。不过好像他在医院的待遇并不比我的差,不但同样有兄弟来医院守着,而且好像也不乏美女同学的守候,听说跟郑勃彤一起在金水世界里上班的那个燕子同学亲自带队,领了近十个女同学轮流来医院看护他呢!
唯一让我有些不快的是,我这次住院时的一大笔费用中,学校只给报销了三分之一都不到,剩下的近四千块钱全是悠悠先给我结了的。但我在彭老师来给我办出院手续的时候,没有太多地表现出心中的不满,因为我已经记住了孙天的那句话——我会双倍要回来!
出院那天也是周六,回到一周不见的学校大门口时,看着田小龙带着一大群兄弟在门口迎接,我又有些恍惚。本来想对兄弟们说点什么感谢的话,但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脑子一抽,便冲他们大声吼了一句:“兄弟们,我张世明没有死,又活回来了!”
兄弟们先是哈哈一阵大笑,随后大声附和:“二哥没死,有些人就死定了!”“二哥好样的!”“二哥是打不死的……”
田小龙则大声笑道:“今天下午,火锅店里大开六桌,我们所有兄弟祝贺二哥身体康复,大家不醉不归!”
对于十几岁的热血青年来说,除了打架以外,最容易让人激动的恐怕就是喝酒了!听了田小龙的话,兄弟们那道整齐的欢呼声让过往的车辆行人都不禁驻足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