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庄潜贵一行,带着几个兄弟和郑勃彤、燕子两个女生,这个酒疯子我并不忌怕。伸手进裤兜准备掏武器是因为我见到了一个好久不曾见到的故人——王致航。
王致航给我的印象永远是那个晚上,他穿着一条红色的裤衩,和庄潜贵及另外两人在男生公寓门口,先暴打我一顿后再逼我跪在碎玻璃渣上磕头。后来在燕子她们欺负张大娘那天,我被堵在宿舍楼二楼另一端锁着的楼梯间被庄潜贵暴打,孙天及时出现救我的时候,这家伙公然向其和大华哥叫嚣,被庄老师一顿棍棒后扔出了校门,从此便不见影踪。想不到新学年开始的时候,他竟又回来了。
我的甩棍只是握在手里,并未掏出来。庄潜贵及时阻止王致航道:“致航,别对张二哥这种态度,你不知道他现在是大华哥罩着的吗?否则今天也不会出那么大的风头了!”
王致航看出了我的动作,轻轻一笑道:“对,我忘记了,张、张二哥现在牛皮了!我现在是新生,不能跟你叫板,要是让孙教头见了,再让庄老师把我给打出去,那我可就对不起自己的这次‘二进宫’了!”
他这话像是答应庄潜贵,更像是在嘲讽我,但不管怎样,我都深感意外,没想到一个已经被打出学校、被学校开除除名的学生,隔几个月又入校了,他以前就是二年级,本来现在应该是三年级的学生了,却又以新生的身份来了,这学校究竟是得多有吸引力呀!
我没说话,因为他们好像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倒是鹿嘉嘉忍不住叫道:“不管你们是新生还是老生,别来掺合我们的事,否则我要你们好看!”
“哟,张世明,看不出呀!这才一年不到,就几个都真玩腻了?目标又换了,这次打算玩几皮呀?”王致航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眼睛直朝鹿嘉嘉身上扫。
我一听就有些忍不住,甩棍猛地就掏了出来,但不等甩出,却被鹿嘉嘉又一把给拉住了,反而喝斥我道:“你下午的威风还没逞够吗?”
她刚才还跟对方叫嚣,此时却反过来阻止我,话虽然说得难听,但明显是不想我和对方开战。这种态度倒让我有些意外,再看庄潜贵等人,都把手伸在裤兜里,身上应该是带有家伙,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也就强行忍住了。
王致航见我没有动手,冷笑两声后跟着庄潜贵等人从我们身边走了,一边走一边向郑勃彤道:“大嫂,张世明其它不行,但眼光还是不错的,找的妞都看得过眼,你应该要发展发展。”
郑勃彤回应道:“不行呀,他是大华哥罩着的,他那些妞却是刘允诺罩着的,我这边没有宇姐的支持,好多事还得人家自愿才行呢!!”
“不是都跟你说了,这次我回来就是为了帮助你的。我看你是怕她们去了后,抢了燕子她们的生意吧!楚芸她们那几个妞……”王致航的声音越来越远,后面的内容已听不到,但听着庄潜贵等人的那浪浪的笑声,想来并不是什么好话。
我心情不是很好,也许是刚才那些人说到学姐们的原因吧!见鹿嘉嘉还拽着我的衣角,便没好气地挣脱开,也不再提醒她什么,只淡淡地道:“来当学生就得有个学生的样子!”
话一出口,又意识到这样不是等于直接揭穿了她的身份吗?便赶紧又补充道:“这里已经不是中学了,你中学老师教的那一套在这行不通的!”
鹿嘉嘉即使反应再慢,也已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了,轻声问道:“张世明,你究竟知道了什么?”
我转身向宿舍楼走去,一边走一边回应:“我能知道什么?我只是觉得你的脾气太爆,那样的话对你没有半点好处!”
“你给我站住!”鹿嘉嘉叫了一声,见我没有反应,跟着冲上前来站在我身前堵住,忽然一脸笑意地问道:“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听说你非常花心,刚才诺姐你们谈的那个刘紫琪,你说见到照片就迷上人家了,是不是真的?”
我看着她的脸微微一笑,用那种极不正经的语气回道:“哪里,我一见到照片就迷上的,是你,怎么样,有没有被感动呀?”
看她惊恐的表情,我一声长笑便飘然离去,只留她一人在风中凌乱……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从正式开学上课后的第三天起,田小龙就带着兄弟们去帮刘允诺打了一架,对手是女生楼一楼的一个女老大,据说打得不凶,顺利抢回了女生楼一楼的地盘;然后又在那个周末在花园跟郑勃彤的人打了一架,庄潜贵意外地没有参与,结局差不多,抢回了本来就属于刘允诺的花园……
二十来天的时间,他们一共打了不下五次架,但我都是听说,因为我一次都没参与,过程全是兄弟们回来后讲述的。
不是我不够意气,没有帮刘允诺出面,是因为几乎所有人都反对让我参与:
刘允诺说有我的地方必定会很血腥,不利于他们抢地盘,倒是容易把人打伤或者让兄弟们受伤住进医院。从事后看来好像也真有点,他们的几场架下来,除了欧阳默有一次被人家用刀把大腿上砍了浅浅一刀外,兄弟们几乎都没有受伤的;而对手也没有一次送医院的,最多就是到学校的医务室里处理处理。
陈校长在一次“偶遇”中也让我新学期少参与打斗,他的理由是现在我是他的重点保护对象,不想我有什么意外,想当老大的话,他往后会尽量给我安排。而且他还问起我给他保管的那个资料,得知好好放着的后他很满意,并说这个月发我假期勤工俭学的工资时,会适当多给点补贴。
最主要的是大华哥也不同意我近期出去太多露面。这学期自开学来我就没有见过大华哥,话是他让孙天转告的。开学一周后,我便又跟着孙天去“健身”了,这个体校教练仍旧很少说话,除了大华哥那句话外,他跟我的交流只有那些挨打和打人的专业话题,我问他大华哥的情况,他也就简单地说大华哥家里有事,这学期一直没来,一句话就带过了。
这期间我收到了一封周叔的信,内容很简单,只有三个字:打电话!我当即便拔了他办公室的电话,不过却是连续拔了两天近20个电话后才接通。他主要是问我鹿嘉嘉的情况,得知我曾暗示过鹿嘉嘉后,他批评了我,不严厉,但却让我有些紧张。
周叔告诉我,今后别自作主张再暗示或提醒鹿嘉嘉什么,这会影响她的发挥。我解释说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但周叔回我说她的安全自有人会关注,反而是我,最好别跟她走得太近,万不得已的时候跟她打上一架也可,但如果真打起来,必须要引起陈校长的关注才行。
这些都只是我生活中的插曲,除了这些,我的生活跟上学期的后期没什么两样,孤单和忧郁是我生活的全部!没人来动我,月票都再没别人来收了。
衣服仍旧有人给我洗,只是洗衣服的人由学姐变成了张大娘,那个“世明洗衣坊”在新学期生意更加火爆了,王豪东不得不每天放学后去帮忙,本来我也要去的,可一来张大娘不让,再说那洗衣坊是在女生楼前,我一去到那就会不由自主地很难过很难过,所以干脆就不去了。
难过自然是因为失恋了,楚芸、徐蔓和悠悠都一样,在我有限的外出时间里总是躲着我,虽然这跟上学期期末那时并无区别,但我却知道意义已不一样,以前她们是身有苦衷、不得为之,而这次她们并未被谁盯着,完全是到校那天我先去了吴晶家的缘故,加上看见我遗留在蔡老师家的挂饰。
蔡老师我也难以见到了,因为我们二年级没有了她教那门《经济政治》课,但听兄弟们说,她新任的那个设计班班主任仍旧深得同学们拥护。那个孔万,还有那个校花刘紫琪,都是她班上的名人,引别人关注是再自然不过的。
差不多习惯后,我觉得其实这样的日子也很好,至少我的成绩上升了不少,开学第一次测验时,有两门课甚至都超过了学霸王子轩。
只可惜,一般适应了新的生活后,新的问题始终迟早都会出现。那是还差三天就到国庆假期的下午,吃过饭后田小龙又带着兄弟们帮刘允诺去了,那五层的女生公寓,听说就只最后一层还没拿下,他们约好今天就是刘允诺最后的荣誉之战。
刘允诺他们这学期反抢地盘很顺利,除了我外,王豪东也是一直没参与过。那天下午田小龙带着木代他们走了后,王豪东钻来宿舍找我,说好久没在校园里走动了,要约我一起去花园散散心。这个平时冷得发寒的兄弟一般很少主动相约,所以我当即一口答应,跟他去了已经重新属于刘允诺地盘的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