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兄弟们是理解我此时心情的,一个也没上前打扰我!沧小六本来想上前跟我说什么,却被秦立给拦着了,连搀扶着我的花姐都放开了我退朝一边。
可失望的是我拨了两遍,电话都一直无人接听。反倒是孙天笑嘻嘻地从街对面走了过来,这家伙手里提着一袋冰淇淋,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一支,一边舔一边笑道:“辛苦了!特别是小六他们,你这二哥估计是请不起你们宵夜的了,就让我代劳请你们吃点冰棒吧!”
见我的神色有些忧郁,他把手上的冰淇淋递给沧小六后,带着点调笑的口吻问我:“怎么了,怪我刚才没跟你们并肩作战?”
对这个大哥我是没有什么怨言的,虽然刚才我们在里面拼命的时候他没现身,但这么长时间来,我知道光是他训练我们的场地费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何况他还得每天抽出时间来教我们呢。
所以我微微一笑后应道:“宵夜是吃不成的了,倒不是因为我小气或者穷,而是有几个兄弟要上医院,他们为了我躺在病床上,我吃不下去!我想兄弟们也应该是一样的心情吧!不过你也别误会什么,先送我们回学校再说!”
“唉,这驾驶员的工作可不好干呐!”孙天叹了一句后,接着笑道:“还好我有准备,叫了辆大一点的车过来。”
话还没说完,一辆依维柯小客车停在了我们身边,我以为这车是孙天说的大一点的车,但一看却又不像,因为车上坐满了人,停住后下车来了十余个男人。
下车来的这些男人不知是什么来路,明明大热天的夜晚,却都统一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不说,还全部都戴着个墨镜,那笔装的让我看了都难受。不过话说回来,这样打扮的效果就是气场惊人,任谁见了都有种想要回避的冲动。
孙天看着我笑呵呵地说了句:“我跟你们冲进去的话,也只是多砸得几块镜子而已,但我在外面安排的话,只要你们愿意,再进去砸一次也是没问题的。你可别以为我孙天只是个满口黄腔的人!”
再返回去砸一次是不可能的了,别说刘允承带的特警已经到来,就是看在孔家父子才替我们解了围的份上,我们也是不好意思的。
那些人真的就是孙天安排过来的,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但从带队那人对孙天打招呼的态度可以看出,应该是属于孙天的小弟之类吧!而他们之所以下车来,主要目的还是给我们腾话你们来了。
我只留下王豪东、木代和小向,让他们跟我一起去医院安顿受伤的兄弟,但鹿嘉嘉和花姐却也执意不走。我知道她们跟我之前那点心思一样,都是想借此机会看看刘允诺,便也不拦她们。
送走沧小六他们后,我站在金水世界门口,仍旧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刘允诺的电话,只是结果也仍旧一样,还是没人接听。
终于,见孔万亲自安排车辆将陈亿波他们送往医院时,我放弃了,交待鹿嘉嘉和花姐在那等着后,我慢慢走到孙天那辆缓缓开到路边停下的桑塔纳边,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走吧!”我坐在副驾上说了一句,头却仍转向窗外,心里期待这最后一秒能有奇迹出现。
车没动,而我也发现了不对劲之处:我那三个兄弟仍陪着鹿嘉嘉她们站在门口不说,连孙天也还站在他们身边没动。
难道我上错车了?急忙回头想要道歉时,却发现一个穿着警服、留着短发的女生坐在方向盘前,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问道:“这位大哥,你要去哪?”
开车的人不是刘允诺还有谁?
我没有说话,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
她也不再说话,迎着我的眼光静静地看着我!
好久好久后,我才伸出颤抖的左手,把她的头向我拢过来,然后毫不犹豫地便吻了上去……
那一刻,我忽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甜蜜!但吻着吻着,我却发现自己的脸湿了——被刘允诺的泪给淋湿了的!
“怎么了?阿诺。”我不再叫她诺姐,并决定从今天起,一辈子都只叫她阿诺。
刘允诺没说话,拉过安全带系上后,缓缓启动了车子。
她没有送我去医院,也没有送我回学校,而是一直把我拉到了市中心的林溪河边。下了车后,她揉了揉眼睛靠近我,轻声说道:“我听吴雪悠说过,你带她来这里看过一次烟火表演,她说那是她这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我心头一颤,却不知该如何接话。
还好刘允诺随即便是一笑,忽然把手放在嘴边呈喇叭状大声叫道:“张世明,这久你想我了没有?”
虽然天已经黑了,但林溪河畔仍旧有不少来来往往散步的人,听见刘允诺的叫声时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我有些难为情地四处看了看之后,才轻声应道:“想,非常想!”
“我听不见,你说什么?”刘允诺却仍旧我行我素,声音比刚才还大。
我把心一横,对着宁静的河面也放开嗓门叫道:“想,我太想你了,我天天都在想你!”
刘允诺笑得很开心,但却没有罢休,又扯着嗓门问道:“你为什么要想我?”
“因为我爱你!”这次我没犹豫,大声回应。
话音才落,河对岸忽然升起几朵烟花,“砰砰砰”地在半空散开。刘允诺张臂向我扑来,紧紧地拥在我的怀里……
烟花散尽,激情却没有随之冷却!我和刘允诺在那拥抱了多长时间我不知道,反正分开的时候我的手都有些麻了。
“今晚浪漫吗?烟花漂亮不?”回到车上后,刘允诺一边开车一边问我。
我掏出一支烟点燃,盯着她的红潮未褪的脸庞回道:“这是我一生中最浪漫的一次,可惜烟火短了点!”
刘允诺转头很快地白了我一眼,但看着路后却又笑开了:“你是想让我破产吧!那几箱礼花可足足花了我爸两个月的退休工资,再说平白无故的放烟火也多亏了他跟市局的辛局长亲自打招呼呢!不过说起来还是你上路,刚才叫得那么响,否则那些烟花可不会以点燃哟。”
我感动得有些哽咽,但还是装作平静地说:“我答应你,等过两天你拿到毕业证真正毕业的时候,我会尽力为你安排一场更漂亮的烟火表演,还在这里,还发这样的暗号!”
刘允诺却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兴奋,反而有些伤感地道:“世明,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安排吗?因为过了今晚,我们可能要很长时间才能见面,甚至有可能很多年后才会再见了!”
她说得平静,但听在我的耳里却犹如晴天霹雳,怔得一下后才结结巴巴地问道:“为……为什……什么?”
“我去读职校本身就是一种错误,我和你讲过,那是为了我爸爸要扳倒陈校长的心愿。他根陈校长其实也没什么来往,甚至以前都不太熟,弄倒他纯粹是因为学校里的那种风气。”
“那是他退休前一年的事,介入了这事后他忽然才发现,陈校长没那么简单!而随着事件的深入,他发现陈校长的后台比他这个市公安局长还硬,所以才会后来才会在退休后,安排我进职校去上学。”
“你也知道,陈校长是个什么样的角色,我们弄不倒他,是因为他只是某个领导、或者说是某股势力的爪牙。至于他们在背后所干的那些勾当,只有天才知晓了!”
“我在被他们发现了真实身份后,不但自己已经不再安全,连我爸和我哥都受到了影响。不过还好,我上了这三年半的职校也不是全无收获,因为我结识了大华哥。”
“我们家的事他也知道了,便告诉了华省长,华省长亲自出面,让我家搬到了安全厅的住宅,并安排我到警队去,说是实习,其实是为了保护我。但这样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所以前久,大华哥又通知我,让我去吉林公安高等专科学校继续升造,并且告诉我,很有可能毕业后就分配在那边工作了!”
“为了我的安全,大华哥和我爸都多次交待,我的去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是除了我的家人、大华哥外第一个知道这消息的人,我想应该也是最后一个吧!明天,我就要走了。”
刘允诺说完后便沉默地开车,我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她不像是在说笑,所以虽然我还坐在她的身边,却感觉自己还站在林溪河边上,看着她渐行渐远离我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