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的时候,我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好多学生见了我后,都是低头匆匆而过或者直接就绕道而行。这应该不是惧怕我身边跟着那阿荣的原因,学校里的好多普通学生,恐怕连清风帮的名头都不知道吧,即使见过阿荣以前来学校帮过我的,也绝不至于这样嘛!
不过也有例外,有些人是老远就向我奔过来,带着尊敬的语气大声跟我打着招呼!那食堂的老大猴子候瑞祥就是其中之一。
兄弟们在中午的时候也先我一步回校了,因为今天是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天,我们兄弟因为在医院而缺考了早上的科目,经检查没有大碍后就得先赶回来补考。
孙天和沧小六在宿舍里陪着兄弟们,跟他们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后,我便直接赶往校长办公室去了,之前孔夫子电话里说过,他会跟陈校长一起在那等我。
阿荣留在了宿舍,不但如此,在我走之前他还电话通知阿才、阿勇带几个兄弟一起过来。回到宿舍我就看出来了,孙天和沧小六之所以赶过来,肯定是放心不下兄弟们的安危!我能看出来,阿荣自然也不例外,作为才跟我真情交流还有求于我的兄弟,他肯定要得有所表示。
孔夫子还是那么的客气,一见面就又旧事重提感谢我和清风帮,说能重新做回湘帮老大完全是因为我们的大恩大德。
我赶紧谦让,要说感谢也得是我感谢他才对,虽说昨晚的事没他我肯定也不会有多大的事,但始终是他的出现直接排解了我的困境,何况我们砸人家金水世界于理来说真的不对,那赔偿之事还得仰望他呢!
不过陈校长是很高兴的,虽然也跟着我向孔夫子客气,但言语之间却颇为自豪,表面上是在谦虚,实则却是在为我的行为骄傲不已。这家伙对社会帮派好像很巴结,看来因为我的事,他又和孔夫子打成一片了,否则孔夫子也不用把我们的见面地点安排在这了。
一番客套完毕,孔夫子对我解释道:“他二哥,昨晚的事已经全部安排妥当了,现在让你过来,就像电话里我说的,主要是为了顾及那个领导的面子。他知道砸场子的是你,我过去送赔偿的时候便怪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怎么也不肯接受,所以可能得麻烦你亲自给他,顺便低个头说点顺气的话。”
我不语,跟领导道歉什么的倒无所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牛人,不用顾及那个面子!我只是在想,这孔夫子出力虽然爽快义气,但涉及到钱的事,他还是显得小家子气了。
这也正常,再多的钱买不来感情,不过再好的感情也经不住钱的折腾,这本身就是一种社会的规律!
陈校长见我不说话,忙跟着孔夫子一道向我解释:“那领导的级别跟华省长只差半个台阶,说起来也是省上开会坐主席台的人。世明呀,孔老大说得轻巧,但实际上他今早是差点被领导安排警卫给打出办公室的,所以这事呀,你可别放不下面子!”
其实在陈校长解释之前,我就知道自己想岔了,孔夫子不是舍不得钱的人,因为他随后便从沙发后面拿出了一个大皮箱出来,并摆在了我们两人之间。
听了陈校长的话后,孔夫子却反过来又客气道:“相比他二哥的恩情,我受的那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过这事要不是老陈你来出力,我这钱可还真没有送处呀!那金水世界每天营业额都在四五万块,我湘帮纵然有点家底,可也赔不起几天呐!”
陈校长又是连忙谦让,但看起来更得意了!而我,只是冷眼看着这两个明显都是老油条的人在那你来我往。
可能是见我面色有异,孔夫子忙向我说了事情的原委。
今早他去找那个领导赔偿时,确实是受了一点气,这些江湖老大平时在社会上耀武扬威,见了一般的领导也从不放在眼里,但在省上一级的领导面前,却又不一样了。因为那级别的人要较起真来,别说灭他一个湘帮,就算是把他们整个圈子给打得鸡飞狗跳也是不无可能的。
孔夫子碰了一笔子灰后,说起来还是金水世界里那大姐头毛朕宇给出了个点子,这大姐头原来就是湘帮罩着,虽说她对孔夫子好像不那么忠心而更倒向于唐堂,但此时孔夫子已经重振雄风,她不识时务都不行了,于是便又重新反过来巴结于人家。
说是点子,其实也就是一个建议。毛朕宇告诉孔夫子,陈校长跟那领导关系不错,学校马上就要举行一年一度的毕业典礼了,以往那领导曾来参加过此类活动,如果由陈校长相请的话领导一定会再来,届时让我去跟他道歉并把赔偿金给他的话,事情也就算有个了结了。
孔夫子当即跟陈校长联系,陈校长得到消息后也立即就联系领导,把事情委婉地大体一说后,领导还真就同意了,所以孔夫子才打电话让我过来商谈。
听了事情的经过后,我还是有些感激眼前这两人的!特别是陈校长,自打看见他占吴晶便宜,特别是后来又扶持田小龙之后,我和他便彻底断绝了来往,没想到他遇到我的事时还能那么不计前嫌,换我的话是肯定做不到的。
“明天所有在外实习的学生就会全部回来,毕业典礼会在后天早上举行,到时候领导来讲完话后,会来食堂跟所有毕业生一起进餐。孔老大这箱赔偿款会先放我这,到时候我会给你,你拿到食堂里交给领导并顺便说几句好话,也就算万事大吉了!”
陈校长交待完毕后,我先起身向孔夫子鞠了一躬,感谢他从中周旋并为我破了费,然后才由衷地对陈校长说了声“谢谢”!事情一桩归一桩,陈校长跟我以往的恩怨以后慢慢算,昨晚这事还是要谢的。
可陈校长却把手一摆笑道:“你也不必谢我,因为我帮你这事一来是看孔老大的面子,二来嘛,其实我也有事需要你的帮助。”
我心头一动,微微有些欣喜!周叔才训过我,莫非陈校长马上就给我机会了不成,他能求我什么事,肯定是要我给他带东西给什么人吧!
谁知陈校长却是这样说的:“领导是很忙的,他之所以答应来参加学校的毕业典礼,其实冲的不是我的面子,而是学校里另外一个人的,那人就是一年级的那个女生刘紫琪。”
“也不知是哪个好事的人,在去年新生入校后便把刘紫琪的照片传到了领导那,为此领导专门来学校里暗中观察了一下,谁知这一观察就给学校惹上麻烦了!”
“说起来还真算巧合,那小女生人长得漂亮也就算了,偏偏还长得跟领导的初恋情人很像!我看过他保存的那张黑白照,不知道的话真以为就是刘紫琪的照片呢!”
“领导以前是个大龄知青,下乡后吃了不少的苦头,幸得他那初恋从各方面给予照顾,最后才熬到了政策落实。但因为历史原因,他们那对情深意重的恋人却就那样失去联系,并且一别就是二十多年。”
“这些年来,他无时不在想着她,但因为公务在身,加之自己回城后有了家庭,所以一直不敢也没有联系上那个初恋。但在他的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
“你们不知道,他来学校见到刘紫琪的时候,差点当场就痴狂了,最后还是我提醒他,这刘紫琪还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娃娃后,他才没有再把人家认错而要马上扑上去叙旧。”
“不过从那以后,领导便开始有些上心了,为了打探刘紫琪的消息,他把自己的警卫员都安排过来学校当保安了,工作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每天向他汇报那小女孩的情况。”
“其实我是明白他心思的,有的人一生中有了遗憾和牵挂,就是到死那一天也不会瞑目。这领导虽然跟他的初恋好了三年,可那时候的人封建呀,他们连手都没敢牵过几次,更别提进一步的亲热了!他与其说是牵挂那女的,还不如说是一种占有上的遗憾!”
“可他是领导,还是身居高位的领导,对于自己的欲望只能强压于心,何况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人根本就不是当年那个小姑娘!可发现刘紫琪的存在后,这个女孩子成了他生活中的唯一,他甚至已经无心工作,整天就关注着刘紫琪的动态。”
“他自己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必须得有个了断。所以,他一直在找机会,想让刘紫琪扮一次他的初恋,让他圆了多年来的遗憾。”
“我知道你和刘紫琪关系非同一般,所以一直找借口推脱为他安排,他把我逼急后,我没办法就骗他说刘紫琪是你的女朋友,在得知你跟大华的特殊关系后,他才没敢再有非分之想。现在你有求于他,所以他便趁机提出要求!”
“他来参加学校的毕业典礼,并答应接受你道歉和赔偿的唯一条件,就是明天晚上,要刘紫琪到金水世界,让他找回那种初恋的感觉。”
我听完后,欣喜变成了满腔的愤怒,控制不住地便伸手去摸甩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