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极品茶叶(中)
“乡长,刘得旺那里的确租住着一些人。我怀疑他们可能是在炼矿,前一阵运送到那里的矿石有一百吨了!不仅把我们乡的公路压坏不少段,就是那山脚的农田也被破坏不少,更别说环境污染了,要我说,这次就得重罚他们,罚轻了,这些外乡人不长记性!”车上,乡派出所副所长钟奎坐在郑乡长郑海富旁边,发表着对张国栋这些外乡人的不满,迎合着郑海富的心意。
郑乡长郑海富,五十二岁,身体富态,个子不高,一直和乡党委书记林忠闹的不好,两人执政理念差异很大,矛盾很深。
车上还有其他人,派出所严伟民所长,不过,他和副所长钟奎不对眼,或者说不屑。
他自然知道刘得旺将地方租给谁了。刘能!但刘能这段时间花在他身上的钱有两万多了吧?
所以从本意上,他是不会这么做的。老郑想借此打击乡党委书记林忠的威信,将火发到了这外乡人身上了。
刘能和林忠也认识了,就是他引荐的。现在郑海富发起什么调查环境污染,狗屁!
纯粹是打击报复!不过,郑海富一心想给书记林忠颜色看,他严伟民作为中立,却不能不识这眼色,他没法劝说郑海富放弃这事,只能提前给刘能透露下风声,也算对得起他了。
郑海富挺着肚子,拍拍钟副所长的肩膀,微笑道:“钟奎是个好同志啊,对于这些破坏青木乡环境的人,是要坚决打击的!不管是谁,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马屁精!”严伟民暗骂了一句。
“乡长,要不要将当事人刘得旺请来配合一下?需要的话,我看钟副所长去一趟,他对刘得旺比较了解!”严伟民挤出一些笑容说道。
郑海富一想也对,刘得旺是当地的‘名人’,这人缺点众多,但现在还真有用处,如果他配合的话,那再好不过
“恩,老钟,你去请一下刘得旺,务必要他配合乡政府的工作。配合环保员的工作!”郑海富说道。
环保员,却是一个乡镇上的闲置,三十来岁的年纪,平时不需要上班,这次郑海富出动,就带上了他。
钟奎脸色很不好看,不过,郑乡长吩咐的,他就得当正事来抓。谁让他的官没严伟民的大呢,严伟民不仅是派出所所长,还是乡党委委员。
“乡长,我担心我去找刘得旺,这会不会耽误时间?万一那边有准备的话——”钟奎说道。
严伟民这时脸色一板,说道:“老钟,你这副所长怎么当的,乡长自有他的想法,那么多矿石几分钟内说转移就转移了?刘得旺是关键人,你去的迟了,万一他跑了,哼哼!”郑海富也没吭声,钟奎暗骂了一句严伟民。
马上下车,带上了一派出所干员小李。————刘得旺并没有跑。这家伙根本不知道有人会找到他的头上,此时他正在租房里大睡特睡,昨天晚上睡的太晚了。
昨天晚上,他先是看人家摸手气,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就摸了几把,嘿,没想还赚了两百多。
但在后半夜了,众人实在困的不行了,要散场,他才余兴未尽的退场回家。
街上,他在代销店买了瓶酒,和几根火腿、榨菜,喝到凌晨五点多才一头躺下睡觉。
现在,睡了不到六个小时,正上劲着。外面,蓬蓬的敲门响声却丝毫吵不醒他。
“钟所,怎么办?这老小子是不是没回来?”派出所小李被派来协助钟奎副所长,但敲门半天却不见里面人的动静。
“狗日的的刘得旺,给我砸门!”钟奎骂道。
“可是钟所,这可不是刘得旺的门,是桂花嫂的院子,砸了门的话,刘副乡长那里——”小李却不是傻蛋,钟奎这王八蛋让他做替死鬼,这院子虽然破旧了,但却是刘副乡长嫂子的院子,谁敢砸人家门?
刘副乡长是本地人。本家人多势众,书记、乡长换了两三茬了,但他依旧是第一副乡长,不见进步,也不见倒退,属于除了书记和乡长的第三势力。
钟奎脸色微变:“这是刘乡长嫂子的院子?哦,真忘了!”
“钟所,那怎么办?或者是刘得旺又喝高了,睡晚了?真是这样的话,没个下午是起不来的——”小李心里也不急,面上却发愁,做给钟奎看的。
等到下午?扯淡,耽误了乡长的事情,他这副所长可别想当了。
“翻墙!”钟奎牙一咬说道。小李张了下嘴,却没法说,他一下就郁闷了。
才换的新衣服,让他在玻璃碎片镶嵌的墙上爬?这衣服一不小心就报销了,何况,被人看见他爬墙还不被人唾沫淹死。
但不爬墙能行吗?钟奎这王八蛋是官,他是小兵,不爬墙估计给自己小鞋穿了。
“钟所,那你先等等,我去找梯子去!”小李找了借口。想到了对策,翻墙先架梯子,这也没什么不对,只是钟奎眉头皱的成麻绳了。
“利索点!”钟奎皱了下眉,喊了一句。爬墙梯在所里就有,不过,等找到抗到这里时,过了有十分钟,钟奎等的快要发飙了。
乡长那边催了几次,听到严伟民那有些幸灾乐祸的声音,呵斥声。让钟奎的火气憋了三丈高。
但小李却是大喘着气的小跑过来,肩上抗着梯子,一边骂道:“也不知道哪个混蛋将梯子锁了,害得我花了这么长时间,最后不得已将门上的锁撬了,钟所,你可得为我作证啊?”钟奎难得的老脸一红,然后变青,如果记忆不错的话,这梯子应该是自己锁了的。
上次严伟民找梯子,他就把这所里的唯一一把梯子锁了起来,干脆出去串门,现在,却遭到报应了?
“那那么多废话!快点!”钟奎呵斥了一句。很快,小李翻墙进去,将里门大门的门闩打开,钟奎也进了院子。
“敲门,今天的事耽搁了,都是这混蛋造成的!”钟奎看着那依旧紧闭着的房门,烦躁的不行。
小李将房门敲的蓬蓬蓬震天响。但里面的刘得旺却是翻了几个身后照旧睡。
“还没醒?”钟奎这会是真急了,一看时间,好家伙,让乡长的车等了有二十分钟了!
但正在这时候,外面却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好哇,哪个龟孙子敢偷老娘的东西?快,围起来!梯子都在?胆子不小啊!”一个女人的大嗓门让里面的钟奎和小李顿时色变。
“桂花嫂!”钟奎脸色变得很坏,居然被人当作小偷了?
“这是怎么回事?”钟奎羞恼的看着小李道。小李却一脸的无辜,委屈道:“钟所,我也不知道啊,我拿了梯子就走的,路上也没遇什么人,谁晓得桂花嫂怎么知道了,我怀疑我有人看到墙外的梯子——”
“砰!”大门被一下推开了,然后进来五六个人,安着铁锹和木棒之类的,一副围困的架势,一个身材臃肿的女人也进来了。
“啊。钟奎?钟所长?”有人马上认出里面的‘小偷’来。众人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抓小偷居然抓到了钟奎这副所长和小李这干员,这可能吗?
但桂花嫂一愣之后,却得理不饶人,何况,大老钟(钟奎他爹)和老刘家闹的不好,是祖辈的世仇,如今老刘家的老2当了好几年的第一副乡长,才将大老钟家压了下去。
“好哇,小老钟,偷东西居然偷到老娘家里来了?今天看你怎么向乡领导交代!”桂花嫂马上骂道。
“怎么这么多人?在干啥?”这节骨眼上,里面的门却开了,刘得旺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出来了。
钟奎怒火充眼了,却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这里在办案,无关人请离开!”钟奎说道。
“办案翻老娘院子的墙头?不行,非得和乡领导评理,派出所了不起,就可以翻人的墙头了?”桂花嫂却的得理不饶人。
最后,一帮人去了乡政府,这事乱的很。钟奎别提有多憋屈了,刘副乡长发话,批评他,最后还是郑海富打电话捞过来的。
等他带着茫然不知发生何事的刘得旺赶到乡长车上时,郑海富眉头皱的有半尺深。
“老钟啊,你这办事还缺了点火候啊?怎么和老刘的家人起了冲突?刚才刘乡长给我打电话,很是有意见!”郑海富不悦的说道。
他刚才还给刘副乡长打电话求情,把钟奎给放了出来。居然被个婆娘围着,还是个副所长呢,这一下钟奎给郑海福的印象要大打折扣。
不过,好在钟奎和大老钟这当地的旺户是支持自己的,这才算揭过。钟奎却将气撒到了一脸呆愕的刘得旺身上,这家伙虽然是青木乡的老名人,但却从来上不了档次,更别提和乡长书记坐一个车。
“龟孙子刘得旺,还愣着干麻,上车!老子被你害惨了,平时你这龟孙子锁啥个门?那里面破成求了,你锁个啥?”钟奎踢了刘得王一脚,骂道。
严伟民却是心里大乐。刚才,小李将事情说了一遍,他赞赏了小李一句,机灵!
同时心里也大恨,好啊,你个小老钟,你这狗日的把梯子锁了起来,怪不得老子上次找不到呢!
“老钟,你这是说的啥话,人家锁自己家门都有错了?我看你这同志还得好好接受教育!在乡长面前你太不像话了!”严伟民训斥道。
这脸都撕破了,也好不了了,干脆,他也不顾忌了。这大好机会,不教训他下还不知道他才是派出所一把手!
“好了好了,马上去刘得旺家里!”郑海富听着烦躁,断了两人的话。
乡长车子和派出所的车子很快到了山脚,却意外的碰到了一拨人,正在田间地头搞什么,有四个人,看打扮不象是农民。
“老严,这些人是干什么的?”郑海富看着这些人,有些疑惑道。严伟民一看,想了下,很快记起来了。
他也是乡党委委员,所以很多会议他是参加的,只是并没多发言。
“乡长,这是杨凌农学大学的师生,上次乡上还接待过,在做什么研究吧——”严伟民说道。
有着提示,郑海富也很快想了起来。这是林忠书记接待的,他当时干脆回避,所以记忆并不深。
“这些人怎么还没走?”郑海富皱了下眉头。他记得,似乎有两三个月了吧?
不过,这些人有上面的市、县介绍函,要求乡上好好接待,提供一切便利,方便他们研究。
严伟民暗自一笑,说道:“乡长,这些人里有一名是农业大学的教授,另外三名是研究生,当初说要搞三四个月的研究,最后会给乡上提供一份建议报告——”
“哦?原来是这样——”郑海富敲了敲脑袋说道。
“乡长,他们好像要收摊了!”这时,钟奎说道。的确,那四名师生在收拾东西,好像今天的研究结束了?
“那先等等,等他们走后我们再过去!”郑海富说道。他并不想和这些人见面。
严伟民眼神闪了下,心思却亮的很,更是不屑。这些只是研究人员,你一乡长犯得着生气吗?
连见个面的心都没有,心胸狭窄啊!————
“老师,那边的小院里似乎在提炼矿石,这对我们的育苗研究是否会有影响呢?”四人中,一名女学生看着山脚刘得旺那院子似乎有烟在一小塔冒出,不由说道。
其实,他们早注意到这里了,一车车的应该是矿石,那田间小路被压出了很深的痕迹。
每天他们都在田间搞些研究,都可以看到那烟气的,虽然,那烟气很少,也闻不到刺鼻的气味。
这次带队的导师是范如海教授,农大的硕士生导师,是环境与植物生长课题的专家,虽然六十多岁,皮肤晒的黝黑,但却是个精神矍铄的老人。
“叶子,那应该不是提炼矿石,我见过铁矿、铝矿石的提炼,都用的都是高炉,冒的是黑烟之类的,哪有那幺小的?”旁边一位男硕士李升涛笑道。
“但那五车的矿石不会错的,老师,要不,我们过去看看?”另一名男硕士陶建华却反驳道。
范如海站了起来,手遮着太阳,望着那边,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点了下头,居然同意了:“好吧,不过,那是人家私人的地方,看看他们让不让参观——”
“老师,如果真是私人提炼矿石的,我们应该是否向当地政府反应?”叶子说道。
“当然!不能见了这些破坏环境的人放任不管,给当地政府反应是必须的!”陶建华很肯定的回答道。
“还是过去看了再说吧,提炼矿石一般炉里冒的是有黑烟或者黄烟,而且老远就可以闻到刺鼻气味,这个显然不是!”李升涛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
“李升涛说的有道理,寻常提炼矿石的确对环境影响很大,排出的烟气的确有不少特征可寻的——”范如海赞赏的看了一眼李升涛,说道。
研究重要,但许多常识也很重要。这就是研究之外的乐趣了!范如海带着三名学生朝山脚刘得旺的院子走去。
这让郑海富等人意想不到。
“这四人是怎么回事,偏偏和我们撞到了一起?我看不是有人通风报信吧?”钟奎看着范如海四人朝那边赶去,心中一喜,瞥了一眼严伟民,说道。
这让郑海富脸色一变。
“老严,我听说你和这租住的人关系很好?”果然,郑海富淡淡说道。严伟民脸色一变,很恼火这钟奎。
但他马上撇清道:“乡长,我和这租住刘得旺院子的人也认识不久,我以为他是来的投资商,所以一起吃了几顿饭,不过,我记得钟所应该了解的更多,钟所的父亲是最早知道刘得旺那里出租消息的!”
“哦?”郑海富应了一声,眉头一皱的看了眼钟奎。钟奎的脸色马上充血了,这事的确是他父亲先了解清楚的,这一查是经不住查的。
“乡长,这事不仅我爸知道,其他不少人也知道的,算不上什么密事的——”钟奎马上解释说道。
严伟民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心里更坚定:这老小子,找机会是必须清理出去的!
不然以后,还得坏他的事情!
“乡长,现在我们是过去,还是等这些师生离开?”严伟民叉开了话题,说道。
“过去!”郑海富说道。————张国栋也没想到,这小院子里居然迎来了农大的教授和学生。
刘能就在这里,经过交涉,搞清楚了范如海教授和这三个学生的身份,他想了下放了进来。
“衣老,我看,我们还是先停止提炼吧,看起来,今天有点小麻烦——”张国栋看着刘能在那边交涉,他却听的清晰。
另外,远处,有两辆车开了过来。那车牌,其中一个就是警用车牌。衣老点点头,朝墩子和狗蛋喊了声,两人一身是汗的下来。
很快,陶瓷导管里的白色液体流尽了,张国栋让墩子收拾下,将玉精髓团收进另个房间里。
然后才施施然走过去,带上笑容对范如海师生四人道:“远来是客,范教授,请进来喝茶!”刘能见老板来了,他就站在一边。
范如海好奇的看着张国栋,却也不客气,和张国栋朝衣老那边走去。那里,有太遮阳伞,还有饮料,正合适这样的炎热天气,不过,在太阳底下喝热茶的人却是不多的。
“多谢!咦?好茶!”范如海好奇的看着衣老,心里在想,这老人好厉害的养生之道!
须发晶莹如白雪,但面色却红润无比,胳膊腿皮肉如壮年。有数米距离,他鼻子一动,居然闻到了茶香,这给他的震动不小!
张国栋惊讶,这范教授居然还是茶道高手不成?数米距离居然也能辩出茶的好坏来?
“范教授也好茶道?”张国栋好奇道。
“请坐!你们三位自便,这里有饮料——”不忘那三名硕士生,不过,张国栋对年轻后生没什么好客气的。
范如海教授一笑,坐下便盯着那茶壶,说道:“我是半路出家,茶道还算不上,恩,的确是好茶!不过,这是什么茶?我却闻不出来?龙井?不是,铁观音?也不是,毛尖?也不是,小兄弟,你这是什么茶,能告诉我吗?”他静静一闻,却是分辨不出这茶叶的出处来。
要知道,他对茶的研究却是不浅的,但他居然分辨不出这壶茶中茶叶的出处!
一壶至少堪比极品龙井的茶水,却来历不清,的确让他很吃惊。PS:五千五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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