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省委书记要到社港,之前不可能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也许赵书记此次不是冲社港而来?杨志远想了想,说:“孟县长,我想赵书记此番没有通知市里,肯定有其用意,也许他的目的地并不在我们社港,他只是借道我们社港呢?既然领导不想惊动我们,我看我们也就只能揣着明白装迷糊,方是上策,赵书记如果真是冲我们社港而来,说心里话,我是求之不得,你不是常说我们社港经过又一年的努力,与一年前朱明华省长、付国良副省长到社港为社港旅游文化节剪彩的情形又有了长足的变化,希望省长有时间再来社港看看,显摆显摆,现在赵书记一声不响的来了,不正合你意。”
孟路军笑,说:“可问题,这次来得是书记,不是省长,你和省长是什么关系?和书记又是什么关系?你中间的曲曲折折,你比我更清楚,省长你杨书记时不时地都能见上一面,可赵书记呢,赵书记上任近两年,你杨书记可曾和赵书记私底下有过一丝的接触,没有吧?”
杨志远笑,说:“省长也好,书记也罢,在我看来都一样,我们社港这两年都是在脚踏实地地朝前走,每一步都是走得实实在在,没有花架子,书记明察也好,暗访也罢,成败得失,是非过错,都摆在这,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咱不怕。”
孟路军点头,说:“这倒也是,我们也没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害怕赵书记知道。不过,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做到心中有数才行。这样吧,穆雨,你现在就去通知交警队,让各要道路口的交警密切注意这两辆挂武警车牌的越野车的动态,让他们随时向你汇报越野车的方向和路线。”
张穆雨点点头,说:“孟县长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办。”
第23章蓄意阻击(2)
孟路军待张穆雨走了出去,直摇头,说:“这个赵书记,这次唱的是出什么戏?”
“不管他,依我看,你我还是以不变应万变为好。”杨志远笑了笑,继续说事,“在我看来,清明时节的防火工作,最主要的还是要把宣传工作做到位,烧冥纸,放鞭炮这种事情,你我即便是想禁止,只怕也只能是一厢情愿的事情,堵不住的事情,你偏要去堵,那就是犯傻,我认为还是在于疏。你让各乡各镇的工作人员加大宣传力度,烧冥纸、香烛,放鞭炮可以,但放火烧坟无论如何都需明令禁止,发现一起,严惩一起。而且所有祭扫民众在离开坟山之时,必须清理现场,必须做到的一点结束:在无人照看的情况下,不得让冥纸香烛自行燃烧。”
孟路军看杨志远神情自若,根本就没把赵洪福书记到来之事放在心上,他笑着直摇头,说:“我真是服了你了,你这是什么?大将风度?胸有成竹?我这会可是心上心下的。”
杨志远笑,说:“你心上心下,赵书记就不来了,该来的,总是会来,顺其自然好了。”
孟路军笑,说:“就这份定力,我孟路军就不如你。”
杨志远哈哈一笑,说:“你这纯属智者多虑。”
杨志远和孟路军继续就清明期间的防火问题商讨事项。期间,张穆雨不时把赵洪福书记的消息报告给两位领导,赵书记下了张溪岭,过县城了,在本县没有再作任何的停留,直接过了本县的县境,朝临江而去。
孟路军松了口气,说:“这么看来,赵书记还真的只是路过本县?”
杨志远笑,说:“孟县,赵书记突然现身本县,你因为不知道赵书记的目的何在,心里有些紧张,在所难免,现在一听,赵书记离开本县县境,心里除了轻松,是不是也还有些失落。”
孟路军笑,说:“杨书记,还别说,真是如此。可惜了,赵书记看不到我们社港这两年取得的成绩。”
杨志远笑,说:“那我们是不是有必要让赵书记停下他匆忙的脚步,于社港稍事停留,让其加深一下对社港的印象。”
孟路军一听,吓了一跳,说:“杨书记,你这是要干嘛,惹火上身?”
杨志远微微一笑,点头,说:“是有此意。”
孟路军直摇头,说:“杨书记,我这人胆小,你可别吓我。”
杨志远笑,说:“你就这么点胆,未必。”
杨志远挥挥手,说:“孟县,你先去忙你的,我得好好琢磨琢磨,看能不能与省委书记亲密地接触一次。”
孟路军笑,说:“省委书记是我们想亲密接触就可亲密接触的,他不想待见,还不是一尘绝骑而去,你能耐得了何?”
杨志远笑,说:“孟县长,任何事情都是事在人为不是。”
孟路军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说:“你可千万要悠着点,别没事惹事。”
杨志远呵呵一笑,说:“知道了,我心里有数,不会让你孟县长尿裤子。”
孟路军笑着指了指杨志远,起身告辞,布置工作而去。
杨志远下定决心,决定对赵洪福书记阻击,如李泽成所言,赵洪福是省委书记,不一定要靠近,但让其对社港有所了解还是很有必要。现在既然有了这么一个机会,该把握的时候还是应该把握。
杨志远觉得在阻击开始前,有必要对赵洪福做些了解。赵书记此次不声不响地奔临江方向而去,其目的何在?杨志远总感觉赵洪福此次出行,应该为私不为公,如果是因公,赵洪福是本省的省委书记,动静不会如此之小,也不可能不会让普天方面知道,清明时节,赵书记急匆匆地奔临江方向而去,干吗?难道是扫墓?可问题是赵洪福不是本省人,与本省没有过多的瓜葛,他给谁扫墓?
杨志远既然想阻击赵洪福,那么这些就有必要搞清楚,不然,不好排兵布阵,赵洪福如果目的地是临江,那照估算,其下午就有可能回经社港,如果不是临江,那就不好估算了,如果出了普天,那赵书记说不定绕行另外的路线,这也说不定,所有杨志远觉得有些事情有必要弄清楚。
杨志远从省委出来,又曾经是省委秘书一处的处长,省委那边的人头都熟,关系好的也有几个,杨志远想了想给秘书一处的副处长打了电话。该副处长与杨志远有些渊源,杨志远是处长时,其还是一名科长,其做事稳重,但其在省委一直都是郁郁不得志,杨志远就任处长后不久,处里一名副处长外放,付国良征询杨志远的意见,杨志远就推荐了此人,其由此得以升任副处长,自此其对杨志远一直都很信服,与杨志远关系也是不错。赵洪福接任省委书记之后,处长一职由其选定的秘书担任,其仍是副处长,杨志远知道,此副处长对赵洪福的事情未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但基本的情况应该还是了解的,而且自己想了解的事情有些敏感,不宜向不稳重不熟知的人打听,找副处长恰恰好。
杨志远对副处长说,有部属报告在张溪岭看到赵书记了,会不会看错?副处长自然不会明言,只说应该没有看错。杨志远继续,说赵书记目的何在?因公还是因私?社港?临江?还是其他县?副处长对此还真是不太清楚,只说应该是私事,好像是临江,具体情况只有秘书长清楚。杨志远提醒,赵书记不是本省人,你可曾听到过什么,比如说其在社港临江这一带有什么故交旧友。杨志远这么一说,副处长还真记起一件事来,说赵书记虽是孤儿,但其在延安保育院有一保育员对赵书记一直悉心照料,赵书记成年后与保育员时有联系,该保育员为临江人,退休后回临江居住,前几年病逝。副处长为什么知道这些,因为赵洪福就任书记后,该保育员的后人上省城来看望赵洪福,当时赵洪福的秘书还没有到位,是该副处长代为接待,随便扯了几句,因此有所了解。
副处长笑,说:“杨处,这可是领导私密,本省可没几个人知道。”
“放心。”杨志远笑,说,“谢谢!”
副处长笑,说:“回来了,给我电话,一起喝茶。”
杨志远笑,说:“好,到时找你。”
这就是了。杨志远至此可以肯定,赵洪福书记这次的目的地就是临江,其就是去给保育员扫墓,这才合乎情理,赵洪福书记此行如此低调,才解释得过去。杨志远由此估算,赵洪福会于下午三点左右由临江折返。如此一来,阻击时间也就大致可以确定,剩下的就是阻击地点,杨志远决定将阻击地点定于张溪岭一号峰附近,此地靠近社港农业科技园,离张溪岭隧道的施工现场也近,是理想的阻击地点。
杨志远主意已定,不再犹豫,一个电话打给胡晓光,如此这般,亲授机宜。
第23章蓄意阻击(3)
清明时节,草长莺飞,正是踏春时分,社港临江的油菜花黄灿灿地开放,蜂蝶于花丛间翩翩起舞。年前的那场大雪,对本省的农业影响颇大,社港和临江两地处置得当,虽然有些损失,但并不严重,61万亩的油菜此时一经盛开,自是分外夺目,引得游人纷至沓来,除了部分自驾游到两地赏花的散客,绝大部分的游客,从张溪岭乘坐小火车奔社港临江而来,临社窄轨旅游专线一派繁忙,小火车一列接着一列,冒着白气,在两地之间吭哧吭哧奔忙,以此趋势估算,社港旅游今天迈上台阶,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好景自然好心情。赵洪福也是如此,其从临江折返,公路两旁油菜花团团簇簇,仿佛要将越野车吞噬了一般,在岔道,越野车与一列小火车擦身而过。赵洪福看着同样在花丛中穿行的小火车,问身边的秘书长:“这是什么,小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