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杀父仇人,让景原震惊得直接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厉声道,“你在胡说什么!”
景天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当年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不,不可能,当年的相关人员他都已经处理干净了,他不可能调查出来!
他一定是在诈他!
“我知道你恨景家, 平板电子书但是景天,做人要讲良心。”景原瞧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忍住火气压低了声音,“你父亲是因病去世,与我有何关系?你不能因为恨我所以把这种莫须有的罪名栽到我头上!”
看着气急败坏的景原,听着他好似铿锵有力的话语,景天反倒是慢条斯理的坐了下来,旋即淡淡道,“要真的不是你,你跟我解释那么多做什么?景先生,这好像不符合你的作风吧?”
做下那事情的人要真的不是他的话,他何必跳脚成这样?如此心虚,不过是心中有鬼!
景原面色又是一变。不过他是个老狐狸,刚才的失态只是因为太过震惊所致。现在的他已经恢复了自己的理智,自然不会掉进景天的陷阱里,“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不像以前不是很正常?我不像我自己就是凶手了?景天,你这话说出去,谁都不会信的吧?”
景天对他这话不可置否,掏出手机翻开相册点击了一张照片,然后推到他面前,“你自己看吧。”
照片上的人长相很普通,丢人人群中就像是石沉大海,找都找不回来。可当看清楚他的面貌的时候,景原却手一抖,差点没有把手机给甩出去。
“看起来景先生是想起来了。”景天一直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连他细微的面部表情都不放过。因此当他大惊失色难掩惊慌的时候,景天立即发现了,“也是,你认为已经死了的人竟然还活着,而且还活了这么多年没被你发现,的确是挺让人震惊的。”
景原收了情绪,把手机放在桌上,右手拇指无意识的摩挲着左手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我的确是认识这个人,因为之前他曾是我的秘书。当年他的住所发生了火灾,他本人也因为喝醉酒没有逃过那场灾难。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没有死!”
到底怎么回事?竟是让他逃过了一劫,还被景天找到了?!
该死的!
“呵呵。”景天没有笑意的冷哼两声,“看来景先生并不打算说实话。没关系,等过两天,新仇旧恨的账我们再好好算。”
“景天!”就在他想要站起身赶人的时候,景原突然出了声,“我说了,你父亲的死与我无关。随便你怎么说都可以,但是你要敢在阿枚面前乱说……”
要是阿枚也怀疑自己杀死了杨进,那么他就又要再次失去她了。他好不容易才拥有了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抢走,哪怕是景天也不行!
杨进……他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还要出来作怪!难道他就不能安安静静的去投胎,让他跟阿枚到了地底下再继续做夫妻吗?!
要不是冯家没落,而那时的他还没有能力掌控景氏,阿枚怎么可能会嫁给那样一个穷小子!他根本不配拥有她!
景天耸肩,没有回话,再次指着门口,“出去!”
现在一切都不急,反正自己手上的证据已经足够证明他就是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等过了几天,他会亲自向他讨回这笔账!
等到景氏落败的那天,就是他清算的时候!
景原也站了起来,认认真真的扫了景天一眼,见对方无动于衷,只得咬牙挥手,“走!”
老大手上昏迷住院,老二彻底陷入癫狂且可能性命不保,他是不可能指望自己的儿子了。也因此,景氏的一切都要仰仗他,要是连他也倒了,景家可就真的要彻底玩完了!
不过……
想着景天方才那了如指掌的模样,景原只恨不得上前去把他也给处理掉!但他的理智告诉他,这样的法子行不通。
面色沉如水,与这黑暗无边际的夜色融在一起。景原出了小区,在上车之前身子一顿,旋即对着身后的人吩咐道,“让人联系司徒帮主,就说我有事相求。”
虽然黑麒帮和青龙帮正斗得火热,但黑麒帮立帮百来年,真正的实力深不可测,不然国家方面也不会这么害怕他们壮大。现在到了如此紧要的关头,他也顾不上许多。要是自己真的因为那件事情而……景氏可就真的落入黑麒帮手里了。
只要自己把消息压下来不让黑麒帮的人知道,只是处理一个景天而已,想必他们也不会在意!
阿枚,你可别怪我。原先我还想看在你的面子上留他一命,但是现在他已经是阻碍到了我,阻碍到了我们,我非得除掉他不可!
你等着,我很快就会来接你回去!
“是。”
又是回首看了一眼景天所在的楼层,景原狠了狠心,钻进车里。
景天站在阳台处,看着景原的车子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捏紧了自己的手机,给纪箐歌发了条短信。得到对方的回复之后,他才把手机放进口袋,一转身,便见到本应该在**上休息的冯枚苍白着一张脸站在自己身后。
“妈。”心下一惊,景天也不确定她有没有听见自己刚才和景原说的话,只得若无其事的问道,“您怎么起来了?”
即便是夏天,夜间的风也还是有点凉。冯枚身子一抖,似乎是清醒了过来,“小天,你老实告诉我,你爸到底是不是病死的?”
冯枚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身子摇摇欲坠的站在空荡荡的客厅中,要不是执着的想知道答案,此时的她已经昏了过去。
景天最看不得她这样子,走过去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她现在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那样的打击,要是她知道真相之后因此出了什么事情,这才得不偿失。
冯枚紧紧抓着景天的胳膊,声音颤抖,“我听到了,你们的对话……我听到了。小天,你告诉我,你父亲的死,真的跟他有关?”
那个他,自然就是景原。
冯枚已经不知道要如何自处了。自己现任的丈夫害死了自己的前夫,而自己还跟他同**共枕多年,甚至还把自己的儿子接到仇人身边!
原先以为自己不停的逃避事实已经是大错,没有想到,她错的,还不只是这些!
想着自己刚才在房间内听到两人的谈话,想着景天说的那句杀父仇人,她此刻恨不得自己已经死掉了!
杨进……真的是因她而死的吗?!想到这个可能性,冯枚只觉得身子抖得更加厉害,沉重的愧疚感压得让她无法呼吸!
她到底造的什么孽啊!
景天沉默了好久,冯枚无意识的抓着他的胳膊,只觉得这样的安静包围她,让她就连灵魂都染上了悲哀的气息。那如海一般的负罪感让她如浮萍般漂泊着,永远都走不出去,也无法望到尽头。
“是。”半晌,景天终于缓缓开口。他闭上眼睛,仿佛不忍看她这一刻的反应,“是景原害死的父亲,就因为处于妒忌。”
因为父亲生病,或许是担心自己无人照顾,或者是因为深深的愧疚感,母亲时常会来医院探望。她以为景原不知情,其实,她的行踪都掌握在他手上。
也许是因为太过在乎,又也许是因为占有欲太强,所以,景原一手策划了父亲的死亡,把他伪装成因病重而逝世的模样。他处理的很好,当时的自己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要不是后来阴差阳错之下……
他本来想隐瞒,想沉默,但是,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了去世前的父亲。想起了他因为病重而愈发衰老的面庞,想起他满是茧子的粗糙的大手,想起他临死前告诉自己不要怨恨任何人……他突然觉得很不值得!
他也曾为她付出了那么多!
从两人结婚开始,他就没舍得让她吃过苦。后来,她因逃避要离婚,他二话不说就答应,然后把所有的痛苦埋在自己的心里。他是一个好丈夫,更是一个好父亲。
是这样,真的是这样!
她这一生,真的是失败的一生!
冯枚蓦地松开抓着景天的手,狠狠的揪住自己的胸口,仰头发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声,眼泪自眼角划下,旋即两眼一翻,重重的往后一倒!
景天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看见她不省人事,赶紧抱着她站起来,冲出门外!
这头冯枚出了事情,那头纪箐歌也正面色凝重的把自己手上的哨子递给陆机。
这个哨子还是她从张浩手里夺过来的,当时没有多想,回来之后她一看,才发现里面暗藏玄机。
陆机接过哨子仔细端详,在哨身发现了一个字母m。不止如此,这个哨子内部还另有乾坤,让得它与普通的哨子区别开来。这样,在对方使用哨子的时候,同伙才能听到哨声并迅速前来接应,功能类似于鬼谷派的追踪符。
“这m字母算是给了我们一点线索。”陆机放下哨子,沉吟半晌,“但光凭这个看不出什么,毕竟m代表的含义我们根本不清楚。也许,它只是一个人的姓的缩写,也许是个暗号,也许只是单纯的标记。”
纪箐歌当然也明白这一点,对于可以从这个哨子追查到张浩等人的事情,她并没抱多大的期望,“当时我夺过这个哨子的时候,张浩显得很惊慌和愤怒,这代表这个东西在他们那里一定是代表着重要的含义,不然他也不可能会如此紧张。”
听到纪箐歌的话,陆机赞成的点头,“我知道了,改天有空,我约那些个老朋友出来见见面,问问他们是否知道些什么。”
“我这边会麻烦程先生帮忙查查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纪箐歌拿起手机把哨子的模样拍了下来,“那我先回去了。”
她今天累了一天了,现在只恨不得躺在**上跟自己的被窝抵死**。
陆机也知道她今天忙坏了,当下催促道,“赶紧回去吧,好好休息。哦,臭小子你可别到处乱跑。”
后面一句话,他是对也跟着站起来的容晏说的。
揶揄的话听多了,纪箐歌的脸皮也修炼到了一定的程度,对着陆机没大没小的翻了个白眼,“师父,我觉得你需要来一段黄昏恋。一个人太久了,会孤独的,改天我帮你找个伴吧。”
陆机呸了她一句,作势就要拿鞋底砸她。
迅捷的跑出门外,纪箐歌看着也跟出来的容晏,笑嘻嘻道,“我自己回去,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
他陪着自己跑了一天,又是带伤和人战斗,即便是铁人也累了。反正回去的路程很短,她不怕自己会出事情。
容晏抿唇,刚欲说话,陆机却难得的追了出来,“我打死你个丫头,竟然没良心的拿老人来开玩笑。小丫头,你给我过来!”
“不要!”纪箐歌才不会自己送上门,对着容晏飞快的说了一句我回去了,身轻如飞燕,步履极快,一转眼便消失在了容晏的视线里。
“看什么看,人都走了。”陆机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容晏一眼,收起自己的鞋子,难得的严肃道,“跟我上楼。”
收回视线,容晏关上房门之后跟着陆机走上楼,到了自己的房间等着,很快就见他拿着药箱走了进来,“把衣服脱了。”
容晏依言脱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自己精瘦有力的上半身。
因为常年执行任务,即便他身手再好也难免会有受伤的时候。只见他的身上到处都是疤痕,有的伤口很浅,基本上都看不出来了;有的则很深,最长最深的一道,是从他的肩膀一直划到了腰间。即使时间已经过去很多年,那道疤痕看起来还是无比的狰狞。
陆机自然是认得这道疤的。他七岁那年第一次执行任务,虽然最终圆满完成,却也因此受了重伤,差点丢失了性命。
那致命的伤口,就是如今他背后这道疤痕。
陆机只是微微一失神,旋即把目光放在了他的双肩。他两边的肩膀都有深深的抓痕,可见当时抓他的人力道有多大。而在那抓痕之中,浓郁的煞气正泛着奇异的光。
“算你小子命大,这煞气没有趁机在你体内作乱,不然的话……”想着他明明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却还是要跟着纪箐歌出去,陆机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叹息一声,“好在小丫头她也在顾着其他事情没有发觉,否则你因她出了事情……”
这臭小子性子就是太倔,不然的话何至于到今天这样的地步?他现在也不知道,这两人当真要在一起的话,到底是福是祸了。
容晏只是坐在椅子上等着陆机给自己施针,一句话不说,显然是没有把陆机的话听进去。
拿出银针消了毒,陆机全神贯注的看着那煞气的走向,然后才慢慢下针。
煞气珠里的煞气纯粹无比,普通的煞气根本不能比。也正因为这样,容晏才不能一下子把这些煞气排除体外,只能在调息的时候,陆机从旁用针替他疏导。
一个小时之后,陆机这才抹了一把冷汗,拔掉他身上的银针,“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容晏一言不发的站起来,拿起衣服刚要穿,浑身一颤,旋即猛的转身盯着房门。
陆机先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紧闭着的房门,默默叹息一声,“出去送小丫头回去吧。”
穿好衣服,容晏大步走上前开了门,就见纪箐歌站在他的房间门口,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小师叔,我……”
她本就担心他会被自己抓伤,后来在华盛的时候,两人说话都要避开自己,这才让得她警觉和奇怪。刚才她假意要回去,其实只是在拐角处等着,见到两人进了门,她才悄悄的走了回来。
她不敢用天眼看,因为容晏的感知能力太强,哪怕只是看一眼,他都会知道她已经起了疑心,以后再想探口风就没那么容易了。
轻手轻脚的进了门,她原先还担心会被发现,却没有想到两人因为要忙着疗伤,精神高度集中,所以也没有发觉。房间关着门,她不开天眼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想着也许两人不会注意到,所以才偷偷扫了一眼,却没有想到,还是被容晏感知到了。
即便方才只是匆匆一眼,她还是看到了他肩膀上那严重的抓痕,看到了那浓郁的煞气。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这刹那充斥了她整颗心,让得她满腹的话语,却无法说出口。
不该是这样。
她一点都不好,不值得他如此付出。她只是想改变他的命格,却不想她总是麻烦着他,甚至于他还有可能因此出事。
这不是她的目的!
她双眼不断闪烁着光芒,让人看得心惊。容晏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郑重道,“我永远在。”
若不是遇见了她,他这一生都会远离所有人,要么在二十五岁的时候躲不过命运的安排死去,要么就是孤独的了此残生。
所幸的是,他遇见了她。
从此,他的人生渐渐有了尘世间的烟火,有了喜怒哀乐,有了他曾经渴望却又得不到的东西。
他本就不习惯和他人来往交流,不会说什么感人至深的话语。一句简单的我永远在,纪箐歌却仿佛是听见了这个世界上最美最动听的情话,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滴在两人相牵的手上,旋即被她狠狠抹去。
陆机虽然也很感动,但还是煞风景的出来搅局,“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老头子不懂,行了,既然有小丫头看着你,我也放心了。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那沉重的哀伤的气氛被破坏殆尽,纪箐歌破涕为笑,跟陆机道了晚安,看着他出了门,这才凶恶的瞪着他,“脱衣!”
“咳。”饶是容晏的感情再内敛,在听到纪箐歌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这……
他能无所顾忌的在陆机面前脱上衣,是因为两人都是男人,他又是帮着自己施针,并没有什么好在意的。但是箐歌……
容晏的耳朵,又是悄悄的抹了点粉色。
纪箐歌却没有多想,见容晏呆在原地不动,直接上前揪着容晏的衣角,然后踮脚狠狠一掀。
被她这豪迈的动作吓到了,容晏下意识的挡住她的动作,在对上她那不满的视线时,沉默到最后只得化为一句,“我来。”
松开手,纪箐歌把他摁坐在**边,然后站着等他脱衣服。若是被人看到了,免不了要脸红心跳,满脑子都是旖旎之事。只是现在的两人心思都在伤口上面,根本没有多想。
容晏脱了上衣后,纪箐歌看着他肩上的抓痕,恨不得回到当时!要知道煞气会顺着自己的手侵入他的体内,她宁可咬断自己的舌头也不会抓他一下!
她有心想抚摸他的伤口,却害怕弄疼他或者引起他肩膀处的煞气的反抗,当下只得攥紧了自己的手,狠狠掐着自己的手心。
容晏却拉过她的手,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扳直,然后十指交叉,抬眼定眸,“我没事。”
这一句话又是惹得纪箐歌差点流泪。她默默仰头把眼泪逼了回去,“以后有事情不要瞒我。”
他担心她她知道,但是同样的,在她的心里他亦是无比重要。
“好。”
没有山盟海誓,不过一句轻飘飘的话语,却成为了他这辈子最重的誓言。
说完了这话,纪箐歌的视线又放在了他的身上。刚才在容晏脱衣服的时候,她便注意到了他身上布满伤痕,大大小小的伤口一眼望去根本数不过来。
她一直都清楚,他特殊的身份注定了危险会时常伴随,但她万万没有想到,以他的身手还会受这么多的伤,可见他所执行的任务有多艰巨。
这些疤痕,是别人看不见的荣光,每一道都证明了他能取得如今的地位,靠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如今的一切,都是他该得的!
“别看。”容晏怕她被吓到,有点不自在的拿起衣服穿了起来。
纪箐歌没有阻止他的动作,只是在他穿好衣服之后沉声道,“我不在意。”
即便那些疤痕再无抚平变浅的可能,即便那些疤痕看起来无比狰狞可怕,她也不会因此动摇自己的感情。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纪箐歌这才站了起来,依旧坚持不让容晏送,“你受了伤,好好给我休息。养不好的话,你就别来见我了。”
这话比什么都管用,容晏当下不敢再动。只是那双眼睛眼巴巴的望着她,就像是那被人抛弃了的小羊羔,委屈而可怜,让得她差点硬不下心肠。
纪箐歌只得撇开视线不看他,转身走了几步之后,步子一顿,返身冲到他面前羞涩的亲了下他的脸颊,旋在他想要伸手抓住她的时候翩跹离去。
只是出了门,纪箐歌脸上的羞涩尽数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然。
从今往后,谁敢伤他一毫,她必以百倍千倍还之!
因为想着事情,纪箐歌走进家门的时候才注意到,家里客厅的灯光还在亮着。她抬眸望去,却是见纪青玺和庄睿翼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你们怎么还不睡?”此时都快要半夜了,表哥也就算了,自己的弟弟可是就要中考了的。
“姐,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活在远古时代。”纪青玺没好气的回了她一句,“今天中考结束了。”
纪箐歌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现在已经是到了六月下旬了。她的时间,好像还停留在自己刚高考结束的时候,“你们早点休息,我上楼了。”
今天累了一天,她现在只想好好的洗个澡然后早点睡觉,毕竟接下来还有一场硬战要打。
纪青玺也能猜得出来她大约是在外面忙碌了一天,本来不想惹她心烦,但想到方幸的叮嘱,欲言又止了一会儿还是小声道,“姐,过段时间家族聚餐,你能抽出时间来吗?”
家族聚餐?
纪箐歌又是想了好久才想起来所谓的家族聚餐是什么意思。
她爷爷有个亲弟弟叫纪严于,年轻的时候跟随村里的人偷渡到了国外,原先一直都没有消息,后来在她升初中那年托人给他们家带口信,说是有空回来看看。但一晃多年过去,也没有见他们回来。
眼下,他们竟是打算回国了?
“我知道了,到时候再说吧。”纪箐歌打了个哈欠,对着纪青玺和庄睿翼道了声晚安便上了楼。
她出生的时候纪严于已经出国,她连个面都没有见着,这么多年对方也没有回来过,自然谈不上有什么深厚的感情。不过对方怎么说都是她的长辈,又是家族聚餐,到时候她没有出国的话倒是可以去。
第二天一大早,纪箐歌到华盛的时候,颜霓灵已经在等着她。在她进门之后她立即跟着进了办公室,“纪总,这是你昨天交代我要的材料。”
纪箐歌挑眉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厚厚一沓材料,又看看放下材料就要出门的颜霓灵,笑出了声,“颜秘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昨天说的是,要你来我办公室向我汇报。现在,你给我这么多的资料,你觉得我有多少时间去看?”
颜霓灵步子一顿,旋即又转回身,“纪总,我这手头上还有很多事情……”
“你事情多是你自己的事。”纪箐歌挥手打断了她的话,冷冷道,“颜秘书,如果你因为事多就可以随意的应对我吩咐的事情,不好意思,我很怀疑你的办事能力和效率,而且,华盛也不需要不欢迎你这样的秘书!”
原先以为纪箐歌是个好糊弄的,没有想到第一天就被她训斥了一顿。好在是在办公室里,没有第三者在场,不然的话她的脸面全都丢光了。
“对不起纪总。”颜霓灵当下立即道歉。景天不在,所有的事情她只能依靠自己。万一景天还没回来,自己就被纪箐歌给辞退了,这才是得不偿失!不行,她以后必须得小心对待了,“我会改正。”
纪箐歌没理会她的道歉,直接指着桌子上那厚厚一沓子资料道,“拿出去重新整理,再弄不好,你可以直接去找财务部结算工资了。”
颜霓灵的笑意一僵,低低应了一声是,上前两步把所有的材料抱了出去。
摇摇头,纪箐歌刚想整理下自己的思绪,却意外的接到了沈辰的电话,“箐歌,你查成绩了吗?”
愣了下,纪箐歌才想起来他说的成绩是什么。无奈的揉揉自己的眉心,她苦笑道,“校长,我这段时间忙疯了。”
言外之意就是她根本就忘记这回事了。
“我就知道。”电话那头的沈辰无语的笑了两声,旋即带着喜意道,“恭喜你拿下我们省的高考状元,而且,以你的分数,就算是报京城大学的王牌专业的话也是绰绰有余!”
这丫头已经是两次为学校争光了!
想到当初自己跟纪箐歌第一次打照面的场景,沈辰又是感慨又是揶揄,“我当初真的没有想到,你这丫头在以后会给我那么多的惊喜!”
要知道,当时她说出自己有官灾的话的时候,他有那么一瞬间,是真的觉得这女孩子走火入魔了。
想到以前的事情,纪箐歌也难免有点不好意思,“谢谢校长的栽培。”
“我可没做什么。”沈辰可不敢把这些功劳扯到自己身上,“电视台那边本来想采访你,被我拒绝了。教育局的领导也是想请你吃饭庆祝一下,好像霍市长帮你推掉了。”
纪箐歌为人低调,而且对这些事情一向不感冒,和她交好的人都知道,所以有什么事情能推的都会帮她推掉。
“谢谢校长。”
她近期还得忙着事情最后的收尾,肯定是没有时间处理这些人情世故,而且还是些不必要的。
“不过……”沈辰话语一顿,有点为难道,“据说省级领导准备到我们市里来调研,到时候可能还要顺便见你一面。”
市里的事情都有霍锐进帮她处理,谁也不敢不给她面子。但是省级领导,霍锐进当然不敢驳他的面子。
“这话是霍市长要你转告的吧?”两人都在体制内,又因为她的缘故,所以霍锐进和沈辰也是走的比较近。这一点,纪箐歌心中也都清楚,“我知道了,如果到时候真的没办法推脱,我会听从安排的。”
霍锐进和沈辰帮了她许多,她也不想让两人难做。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沈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又跟她简单的说了出国的事宜,这才笑呵呵的挂了电话。
刚挂下电话,程林的电话立即打了进来,“箐歌,事情有眉目了。”
这么快?
纪箐歌昨晚才把照片发给他,今天就查到了对方的消息,该不会是有诈吧?
“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进展的这么顺利。”程林也是不敢相信,笑道,“说起来这件事情也很凑巧,昨晚你发了照片过来,你云姐也看见了。”
肖亦云在前几天已经回国,这件事情纪箐歌是知道的。
“贺天你还记得吧?”程林没有继续说,而是先提及了一个人,“就是以前因为我而被邪灵上身的那位医生。”
贺天?纪箐歌当然有印象,但这件事情与他有什么关系?
“也算是因缘巧合吧,那件事情之后我们才发现,贺天的妻子宋伊跟你云姐有点亲戚关系,不过很远,两家人基本上没什么来往。”这件事情他没有对纪箐歌说过,当下解释道,“经此一事之后我们两家人开始有了点联系,上次你云姐回国,曾经请他们夫妇来家里做客,在跟宋伊聊天的时候……”
话说到这里,不用程林再继续说下去,她已经能猜出了大概,“你的意思是,这样的哨子贺夫人也有一个?”
怎么回事?为什么事情又扯到了宋伊身上?难道,真的跟宋伊有关系?
不对,当初张浩还曾经带走贺天,甚至差点让他丢了性命。如果宋伊真的和那伙人有关系,不可能会害死自己的丈夫!
纪箐歌知道,在这几人当中一定有一条线连接着,让他们几人不停的扯上关系。但是那条线到底是什么,又是谁在背后操控,她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眉目。
“是,当时我和贺天聊事情,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也很意外和疑惑,“那时宋伊的身上就带着这么一个哨子,据说是她认识的风水师不小心遗失在她家,她正打算还回去。”
纪箐歌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好在程林没有察觉出她的不对劲,继续说道,“今早我让你云姐打电话确认过了,那个哨子的确是跟宋伊的一模一样。现在,我们的人正赶往宋伊所说的风水师的住所。”
现在赶过去?
想到那些人的行事作风,纪箐歌立即站了起来,“你把地址告诉我,我现在立即过去。另外,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先不要靠近对方的住所。”
程林现在是不会小瞧任何一名风水师,听了纪箐歌的话之后也没拒绝,“我知道了,我会立即吩咐下去,地址稍后发你手机。”
“嗯,麻烦你了。”纪箐歌挂了电话,匆匆往外走,连颜霓灵喊她她都没有理会。
因为担心对方会收到风声跑掉,所以纪箐歌的动作很快,程林的人刚到没多久她就赶到了。程家的人都认识她,又得到了程林的命令,自然知道她来这里是为了何事,当下立即把指挥权交给她。
纪箐歌却没要他们多做什么事情,只是让他们监控附近各个路口,以防等下那人跑路。
安排好了一切,纪箐歌这才把目光移到了对面。
这名风水师叫段白,在这附近算是个小有名气,很多人家里有事情都会请他去看看,也有很多人慕名而来,直接上门拜访,请他帮忙算命看相。
纪箐歌走进段白的住所的时候,客厅里坐着好几个年轻妇人,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张号码牌,应该是在排队。一群人见到她进门,没有任何吃惊的神色,只是笑着打招呼,“你这小姑娘面生,是别处来的吧?是替你父母来,还是想问问学业?”
“算是吧。”
纪箐歌抿抿唇笑了两声,刚想走进去,却被道士模样的年轻人给拦了下来,“不要意思,麻烦你先排队。”
挑眉,纪箐歌也不着急,而是转身对着那些还在排队的人歉意道,“不好意思,今天段大师没有空,麻烦你们先回去吧。”
“哎你说谁……”
那小道士就站在纪箐歌身旁,见她竟然无故要赶走自己的客人,当下就着急了,忍不住破口大骂。
纪箐歌却没有理会他那恼怒的模样,而是径直推开了他,旋即闯进了所谓的密室中!
段白正在跟一中年妇女说着什么,见到有人闯进来,下意识的抬头要怒斥,却在看清楚她的面貌的时候心一惊,二话不说就把自己面前的所有东西都丢向她!
被波及的中年妇女忍不住尖叫出声,段白却一把抓过她推向纪箐歌,旋即迅捷的冲出了门!
“想跑?!”纪箐歌早就料到他会有这么一招,只是侧了个身子就躲避过那中年妇女,紧随在段白身后蹿了出去!
还在外边等候的那些人见到段白出来,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只得怔怔的任由他拨开她们朝外边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段大师看起来那么慌张?不就是一个小丫头闯了进去而已,难道真的有那么可怕?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纪箐歌出来的时候就见那群人还在发呆,她可没时间理会那么多,直接跟了出去,然后开了天眼!在看清楚段白的逃跑方向之后,她轻勾唇角,旋即身影一闪,闪进了一道幽深小径里。
段白抹了一把冷汗,时不时回头看着自己的身后。
纪箐歌怎么会找上自己?!
要是被门派里的人知道自己在这特殊时期还敢出来看风水,肯定会被大长老丢去做容器的……不,他得赶紧躲到安全的地方去!
跑了一段时间,他回头确认自己身后没有跟着人,这才停下脚步喘息。没想到,就在他转身的时候却看见了一人倚在路旁的树干,正言笑晏晏的望着自己。
“你怎么不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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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啦啦啦,小伙伴们快出来玩耍啦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