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推心置腹
张胖子出道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有遇到过?十四岁跟着父亲开始混商道;十八岁大学二年级靠钱财把市长的女儿把上了又抛弃掉,被人砍的差点丢掉性命,躺了半年的床;二十一岁就在利比里亚的街头给自己父亲收过尸;从那开始,哪天不是水里来火里去?
他栽过,可从来都没像今天这样栽的彻底。
丁小忧笑道:“你可以把枪收回去,如果我不允许的话,其实你连拔枪的机会都没有。 我相信我的拔枪度可以快过你一倍,在你的手刚摸到枪的时候,就把你的脑袋射爆了。 不过咱们终究是好兄弟,开开玩笑可以,何苦伤了和气?”
张胖子颓然望着丁小忧,他虽然心里气极,也知道这人不是六指,但他此刻又怎能予以揭穿,那不是自找死路么?
“你约我来,总不是为了跟我炫耀这些吧?”
丁小忧笑了笑,叹道:“我早想进入主题了,可是你却总是不肯配合。 其实我只想向你打听一件事情,听说你们的珠宝行,幕后有三个老板,你只是其中一个,我想知道其他两人到底是谁!”
这胖子整个人都跟跨掉似的,那表情简直就像活见了鬼,他几乎都怀疑是不是真的六指鬼魂显灵的,怎么啥事情都瞒他不过?
不过随即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是自己生意上的仇人。 在这故意装神弄鬼?也不对,如果真是生意对手,没道理问他这些东西,跟他来往地生意,虽然都是高度机密,但都知道与他合作的其他二人是谁,又何必多此一问?
看着丁小忧那眼神。 张胖子蓦地想起了什么似的:“你……你是……”
他终于认出来了,不错他认出了丁小忧。 那眼神里透着的狡黠和智慧。
丁小忧是张胖子的肚里蛔虫,察言观色,也知道终于还是瞒他不过,索性心中一横,赌他**的一把,他一向把张强当作兄弟,此刻觉得再瞒下去。 只会突然误事,当下笑道:“不错,张胖你的眼睛终究没有瞎掉,认出我来了。 ”
张胖子那没精打采地眼神立刻闪出精芒,平白多出了七分惊喜:“丁小忧,你***这些年都跑到哪去了,怎么跟老子开起这玩笑来了?”
丁小忧上前一把将他来了个熊抱:“好胖子,听说你财了。 回来求你提携哥们财啊!”
张胖子在他胸口捶了一拳:“去你妈地,我还以为你被那帮绑匪撕票了,操,还装神弄鬼来吓老子,你丫怕是不知道,六指都死了好些年了!”
丁小忧心里一沉:“什么。 六指死了?”
“唉!”张胖子脸上现出黯然之色,喃喃道:“活着的话,他也是受罪。 这家伙算是给他们父母给害了。 大概四五年前,犯上了吸毒这档子事儿,死在住所里,十天半个月才被人现。 电视台布了认尸报告,我才看到,把他后事给办了。 操,他**的当爹娘的,竟还是没见他们出来领个尸啥的!”
听着张胖子的叙述。 丁小忧记性里稍稍搜索了一下。 自己那会儿大概还在明日之星,刚好当上了星主呢!想到六指的可怜身世。 从小因父母离异,性格孤僻,因为天生残疾,爹不亲妈不爱,两边都不想要这拖油瓶,导致六指从小就等于死了爹娘,除了跟丁小忧和张胖子比较好之外,就没别地朋友。
他跟丁小忧张强结成哥们,也不是因为跟他们有多投缘,而是丁张二邪在某次会战一群混混的时候,逃命逃到他家那附近的小巷子里,友情掩护了一次,使二人逃过了一次大劫,这才建立起交情。
别看六指孤僻,谁对他好一点,他甚至能把脑袋给你当枕头用。 丁小忧和张胖子感激他的援手,平时对他当然就关照了点,三人建立了非同一般的交情,只可惜后来丁小忧辍了学去当了皮条客,与他联系少了;而张胖子又去念了大学……
两人说到六指,都是一阵唏嘘,半晌过后,张胖子才恍然道:“你丫怎么好端端关心起我来着,还他**弄个鬼面具,是不是干的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丁小忧哂笑道:“什么见不得人,你那生意比我还见不得人。 咱们哥俩天生是邪恶的命,咸鱼想翻身,下辈子吧。 当年人家不是叫咱邪恶双子星么?看来他**地有先见之明啊!谁先给咱取的这外号,咱得请人家吃顿饭感激一下,顺便授予锦旗一面,表示感谢……”
“你丫就别扯了,当我张胖子是兄弟,就直接说事吧。 ”
丁小忧认真的盯着张胖子,知道这胖子虽然狡猾,虽然阴险,但从小到大,对兄弟倒真没干过半件不讲义气的事。 对于他,丁小忧是绝对信的过的,况且张胖子知道真相后,出来他只能招来祸害,能有什么好处?
“你还记得那次绑架吧?”丁小忧悠悠地回忆着。
张胖子点了点头:“我就觉得蹊跷,那事肯定没你说的那么简单,不过……”
“事情就是从那个晚上开始生转折的……”丁小忧口气有些悠远,又有些沧桑,开始向张胖子讲起了这四五年的传奇经历,越说下去,张胖子的嘴巴张的越大,到最后,简直张的可以塞进去一个大馒头,汗流浃背的问道:“你是说,名震中都的许氏二公子许若谷,就是你这臭小子摇身变的?”
丁小忧看着张胖子那一脸不可思议,笑道:“不敢,就是区区在下。 当然,我先要感谢绑匪,感谢他们给我这个机会……”
“去你丫地,得了便宜还卖乖。 行啊,兄弟,前两年听说许氏地大公子在中都叫人给弄死了,外界传言那是兄弟相残,不会是你下的毒手吧?”
丁小忧听说许若海地名字,无名业火就熊熊燃烧,即使许若海死了近两年了,他还是觉得不解气,没能在他的尸体上割几刀,始终是一大遗憾啊!
“兄弟相残是真,死在我手里是假。 他确实想谋害我,而且不是一次两次,但杀他的人,是他们许氏的仇人,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我甚至都没向他提供过情报。 杀他的人,不需要我做引线,他有足够的能力。 ”
张胖子听的大汗淋漓,摇头不止,显然还是觉得这事太过不可思议,总觉得像是在听一场说书似的,太过传奇和巧合了。
“我说胖子,该说的我都说了,你难道还继续装傻?”
张强猛地从恍惚冲醒悟,擦了一把汗,还是不依不饶的骂道:“**,你小子跌倒捡了个大元宝,我辛苦打拼七八年,赚到的钱都没你十分之一多,人比人气死人啊!最气人的是,为的这档子生意,我老爸的命都赔了上去,可恨我到现在,还查不出凶手是谁。 ”
丁小忧黯然,张胖子的父亲横死利比里亚街头,他听唐阳说过,而且还是作为重要线索提点的,此刻听他说来,自然并不希奇,但脸上自然要装出离奇的神色,忙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张强脸上杀气立刻笼罩:“三年零两个月了,我每天都计算着日子。 ”
丁小忧心里叹息,就利比里亚那边的局势,政变凶杀比下雨还寻常的地方,要想寻找凶手,真是太难了,不过这话也不好说出来伤他,只得吞在肚子里。
“你刚才问我珠宝行三个老板的事情,本来是讲不得的,但对你这王八羔子,只怕想糊弄都糊弄不过去。 虽然我们做的生意,成色很杂,但比起你来说,倒觉得个个都还是正人君子,告诉你也不妨。 其中一个是我大学同学,另外一方,是我父亲生前的朋友。 ”
丁小忧皱着眉头,突然问:“有没有其中一个是巴蜀那边的人?”
张胖子奇道:“咦,你怎么知道?他是我大学同学,名叫钟洲。 ”
“他父亲是当县长的吧?我就闹不懂了,一个县长公子,咋能跟你张胖子勾搭的上?能入你的法眼?让他跟你合作?”
张胖子苦笑道:“什么叫让他跟我合作?是我跟他合作好不好?要不是他带携我一把,我现在说不定早就成为叫花子了。 ”
“怎讲?”
原来这钟洲是张胖子大学的同学,由于在宝石方面有共同爱好,两人一个关于宝石鉴赏的社团里认识的,并结下不错的友情。 到了后来,两人几乎是无所不谈。 大四还没来得及毕业,张胖子的父亲在利比里亚惨遭横祸,生意陷入了灾荒当中。
临危受命的张胖子,咬着牙关给父亲收了尸,然后接手了父亲的烂摊子。 在他最为难的时候,钟洲出来帮了他一把,帮他引荐了买家,让他父亲囤积的货物得以出手,得到了大批资金,缓解当时的压力,偿还了进货欠下来的债。
这对于张胖子来说,是当时最紧迫,也是最燃眉之急的一件事儿!